二人从楼上下来时宁延正好削完水果,他端着盘子路过客厅,发现卫柠看他的眼神很一言难尽。宁延:“?”他顶着卫柠审视的眼神,叉起一块苹果送萧牧嘴里:“替好兄弟审查对象是否过关?”又叉一块苹果接着喂萧牧:“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萧牧:“聊你啊。”
卫柠朝他竖大拇指:“我还用得着替好兄弟审查?我应该替你审查好兄弟是否过关。宁儿,可以的。争取下次还当上边的。”
宁延噗嗤乐了:“还是让他当吧。不然他要哭鼻子。”
萧牧:“?谁哭鼻子。”在心里并不存在的小本本上再记一笔,要不是宁延看过日记后身体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排斥别人碰他腺体的应激反应,他们还在一步步脱敏,萧牧老早卡着他下巴咬的他一嘴血味,还要让他露出腺体在那块地方留下一个一辈子都消不掉的终生标记了。那不是顾忌在宁延身子的份上让他先来的吗!萧牧嘿嘿笑着搭上宁延肩膀,贱兮兮的:“啊对对对,宁延哥哥超级宠我。”
年还没过够,就被姚楠一个电话打断:“喂?速归。xx商场发生劫持案件。宁延在不在?最好他能过来。”
萧牧条件反射从床上蹦起来,边穿衣服边怼姚楠:“大过年的抢商场?今年商家回来这么早这就营业了啊…还有要宁延干嘛?他是编制内吗你也敢使唤,退一万步说有我还不够吗?”
姚楠幽幽道:“我觉得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个情况你不行啊。”
萧牧:“…”不等姚楠再说话小南直接把电话挂断,转头喊宁延起床,宁延梦做一半,还有点呆,萧牧不欲浪费时间,拎起衣服往他头上套——舒坦久了忘了自己好歹还是体制内,松懈到紧急出任务连装备都没了,浑身上下只有自己是武器,也是丢脸。没办法只能套常服,萧牧选了套稍微紧身点的,囫囵套好也来不及再梳头发,他还得拾掇宁延。好歹在军中打磨多年,遇到突发情况,倒腾自己加一个尚在醒盹的宁延加起来不过花费三分钟,然后把人推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早上气盛也无法,边刷牙边等它自己消下去。都是alpha,尤其是萧牧在部队历练过,已经不那么注重形象,两分钟刷牙洗脸完又是清爽男人——还有点刚冒出来的胡茬也没关系,这叫男人味。家里没放护肤品,俩人一点护肤程序没做,宁延在被萧牧带出浴室的路上终于醒来:“…”宁延看萧牧很急的样子便先没问原因,跟着加快速度把自己收拾妥当。
出门前萧牧抓起几个面包,两人快速下楼,启动汽车。萧牧空出收来换档:“带你刺激一把。”
宁延波澜不惊地把自己扔在靠背上啃面包,自己吃掉两个,还给萧牧把包装袋撕开递过去,萧牧单手握方向盘,右手接过面包三两下解决早饭。
宁延找出一瓶矿泉水,确认过是没拆封的,拧开来给萧牧喝,怕他噎到。喝完他拿回水瓶拧紧瓶盖才问:“什么事?”
“xx商场有劫匪,还是个等级挺高的劫匪姚楠废物点心,搞不定了,摇人帮忙。”
管制辖区是前一阵子刚重新分好的,步入正轨还不太久,又逢过年人手不多戒备松散,这才当街起了案子。
现场有些混乱,劫匪掐着人质,姚楠不能靠太近,离他二十米远与他对峙,边上还有普通民众,何泽护着普通民众疏散,李维在用对讲机说些什么,秦风回家过年去了不在现场,现在趴在楼里的狙击手是支援部队。姚楠本想直接在商场里制服劫匪,没想到他在商场里绕来绕去还抓住一个没出商场的普通民众一步一步退到广场上来了,姚楠暗自咬牙想指挥狙击手把他当场击杀,可是劫匪用信息素挡着自己,狙击手等级不够高没法没法直接狙了他。
劫匪即便有信息素屏障护在周身仍不放心,怒道:“狙击手再不滚出来,她就死了!”说着手上加重力道。
姚楠说:“你别急,他狙不动你!!出来出来…他马上出来…卧槽了…”姚楠十分不解,信息素等级压制他们一众人还这么胆小干什么…
人质呜哩哇啦地哭。劫匪骂她闭嘴。姚楠更心烦意乱,他跟劫匪掰扯好几分钟嘴皮,口干舌燥,心里一边想着我一个技术人员竟然他妈上一线和危险分子面对面,一边想着幸好这歹徒空有高等级信息素没有好用的脑子,没看出来自己不会打架,一边示意狙击手别瞄准了赶紧下来,别真让劫匪伤到人质。
劫匪快要耐心耗尽,指着何泽李维几个人说:“叫他们也滚,我要安全离开这里。”
“不能走啊不能走啊,我的店被他劫了!”“怎么会这样啦?”有人在哭喊,何泽的大喇叭被人挤掉了,现在只能扯着嗓子喊他们赶紧撤出去不要靠近现场。人质的母亲也在哭:“放开我女儿。”
劫匪举枪点射,人群十分恐慌,何泽怒吼,他分批次领了几批人了这是最后一批,没能赶在劫匪从楼道里出来前挪空心里憋气,一时间顾不上文明友善:“别他妈乱挤!有序撤离!”
为了防止劫匪杀人主动暴露视野刚从楼里出来的狙击手立刻甩狙点爆子弹——虽然信息素等级不够高,但他是货真价实的狙击手,经年累月的训练加上自身天赋使他成为军中有名的狙击手,两颗子弹在空中碰撞擦出火花,劫匪显然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打中发射出去的子弹,怒意更盛。李维的大喊也加进来:“快点疏散!!别拿命开玩笑!!”
“所以情况是咱们这边几个人等级比不过劫匪。”萧牧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刺耳。
宁延认可他的总结,两人从车上跳下来,李维从不远处甩来一个通讯器,通讯器越过攒动人头落进萧牧手里。广场上姚楠缀在劫匪身前和他继续逼叨,几句话翻来覆去换了好几套包装快嚼烂,舌灿莲花也经不住一直输出,姚楠快喷火了。李维代替姚楠说:“呃,是这样,这个劫匪他比较棘手,信息素等级比较高,能够形成屏障,狙击手没办法狙掉他。请宁延来是因为他信息素等级高且精于精细控制,”李维知道宁延就在边上听,“所以得靠你解决他了。”
“姚楠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啊,萧牧,”李维哈哈笑了下,“术业有专攻嘛,哪天碰上大型案件就叫你来压制对不。”
宁延眯起眼睛看向劫匪。萧牧注意到他:“有什么异常吗?”
“只是我的猜测。”宁延关闭手环的屏蔽功能,自从智能手环普及,他就不再用项圈,除了在实验室被动套上项圈和在小密室里主动套上项圈。他享受萧牧卡着他脖子做,但仍对冰冷的捆缚有潜意识中的恐惧——来自他幼年根深蒂固的害怕,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更改。
宁延释放出一小股信息素,虽然只是很细的一线,但能感受得到浓度很高。李维从角落中跑过来了,看见地面上一串蜿蜒的冰痕骇住了。那是宁延的压迫信息素浓度过高产生的拟具象化。李维搓搓胳膊,不由自主地感觉有点冷。他都有点好奇宁延的安抚信息素是什么样了,这么冷,萧牧不会那啥吧?
萧牧斜眼看他:“真想知道?”李维忙不迭点头,萧牧哼笑:“工作时间呢,想什么有的没的?”
像高山上挂在松枝间的雪,软,而且润,冷,但很舒服,萧牧捧一下就化了。
极细的一股信息素留在地面的痕迹乍看上去只像地面上的一点反光,宁延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劫匪。但再怎样悄无声息也无法做到一丝痕迹也无,劫匪察觉到背后冷意,两个alpha相撞,针锋相对。劫匪怒火窜心,开口欲喊,信息素已然刺破屏障猛地缠住他掐着人质的手,劫匪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蹿过整条手臂,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信息素裹着他的手指向外撕扯,咔嚓一声将他的手指掰断!劫匪吃痛惨叫,宁延毫不留情地将他五根手指尽数掰断,劫匪惨叫声迭起,一声高过一声,信息素开始暴涨。劫匪已经无暇顾及人质是否安好,人质惊叫着哭,被劫匪的信息素燎地皮肤痛。
另一股信息素在这时强势加入,它的主人此刻仍倚靠在车门上,半阖的眼皮稍稍抬起。苦涩的信息素一把搡开人质,姚楠立刻反应,紧跑两步,憋着气拉住少女,将她带离广场。宁延动了,他的信息素缠上劫匪脖子的瞬间他冲出去,眨眼间贴近劫匪。
李维后怕:“他太恐怖了。”他这话没说错。宁延能同时指挥自己做出战斗反应以及信息素进行辅助战斗——甚至他对信息素的控制精准程度到达可怖的地步,强得宛如设置好数值与指令的机器。话语间宁延反身飞踢,劫匪后撤,抬臂格挡,奈何后盘被宁延的信息素侵扰,宁延心狠手辣,刺穿他脚踝。劫匪踉跄跌倒,他的信息素不是没试过反击。一来他要分心对付宁延的攻势无暇像宁延这般一心二用,二来他的信息素全被那苦得让人犯恶心的信息素压住了…那信息素只拦着他而不拦宁延!劫匪愤愤地想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被动!他滚倒在地,想旋身逃跑却动弹不得,半边身体让萧牧的信息素压瓷实了,他怀疑若他想挣扎萧牧不介意直接压烂他这半边身体。另半边让宁延的信息素扣住了肩膀手腕。劫匪此刻已经怀疑人生,半边骨头咯咯作响,麻痛不止,另半边痛得更直接——肩膀被穿了个洞,也罢,反正左手已断五根指头,肩膀再裂开也不过雪上加点霜,还没活埋。
宁延掐住劫匪脖子:“这是你原本的信息素等级吗。”
劫匪这下不动了,呼哧喘粗气:“你说啥呢。”
宁延紧盯他的双眼,手里加重力道。劫匪呼吸断续,吭哧喘气,意识到宁延真的有杀心:“是啊是啊!”
宁延割掉了他的耳朵:“是吗?”
“不是——”劫匪求饶,“不是。”他痛得声音打抖,死亡的威胁让他颤栗不止,宁延阴鸷地盯着劫匪:“非要我一句一句逼问么?”
五分钟过后宁延向萧牧的车走来。周围一条街已经全部清空,后勤赶至现场开始整理。姚楠那边还在处理,这里便由何泽李维对接。李维说:“劫匪死了。”
萧牧手里把玩自己的头发:“事办完了,现在还要回军部做报告吗?不用的话我和宁延回家补觉。”完全不在意劫匪是死是活。
车里。萧牧搭窗托腮:“早上真遗憾,我可是梦到你了。你昨晚梦到我了吗?”
宁延揉揉眉心。萧牧没有问他关于劫匪的事,这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如果你想说、这件事可以让我知道,那我会听,如果你不想不愿,那我就不问,决定权交给你,我无条件相信你的所有判断。宁延心里郁结一股气,他还需要再捋一捋才能向萧牧解释。宁延笑笑:“梦到你了。会不会我们就在做同一个梦呢。”
一整个寒假,只要宁延空闲,都和萧牧待在一起。萧牧最近迷上按着宁延后颈亲吻,他觉得那样给他一种保护所有物的满足感。但宁延不喜欢,尤其是腺体被碰到的时候。他往边上躲,压住萧牧的手,凑上去亲他,这个姿势好像羞涩的小情侣偷偷接吻。亲完一口宁延说:“不要摸我的腺体。”
萧牧不解:“为什么?”他知道宁延在有关腺体的事情上很敏感,他上一次想咬宁延的时候就被拒绝。这一次宁延依然回避这个问题,只是又转过去亲亲他。萧牧被宁延一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亲他取悦,心想不给啃就不给啃吧,就算宁延不让他这么做他也还是很喜欢宁延,他没救了。
快开学时萧牧问宁延能不能送他几件衣服什么的,下回易感期可以搂着。宁延说好的,又说:“但是我衣服上没有太多属于我的味道,效果不好的。如果你易感期来了,可以给我发消息,我陪你过。”
萧牧说:“工作日的话你在上课啊。”
宁延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翘课陪你。”
萧牧一语成谶,他的易感期还真在工作日。他易感期还算规律,前后误差十天以内,因此有时在周末有时在工作日。宁延早晨在门口等萧牧等了五分钟还没等到,立即判断他大概是易感期了——毕竟前几天天才刚说过这事儿。他给萧牧发了消息,又给邱洛豪发消息叫他帮忙请个假,并转给他两百当午餐外卖费,发完消息宁延直接离开学校去萧牧家。他有萧牧家的钥匙,第一次来的时候萧牧就给了他一把。宁延轻车熟路地上楼,跑得气喘吁吁:“萧牧。”
萧牧把宁延的衣服团成一团抱在怀里,整张脸都埋在衣服里。宁延进门,被浓稠的信息素糊了一脸。
“宁延。”萧牧的声音闷闷的,“你别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有不喜欢你的信息素。”宁延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暴躁易怒缺乏安全感,因此很有耐心地哄。
萧牧说:“我看到你皱眉了。我知道你喜欢甜的,但我的信息素很苦。”
宁延揉一把他的后脑勺:“你脸埋我衣服里还能看见我什么表情啊。”
萧牧翻身,把衣服垫在后腰,转过来搂宁延:“我脑袋后面长眼睛了。”
宁延松下项圈释放安抚信息素:“你别担心,我很喜欢你和你的信息素。你是我的例外。”Alpha之间其实很难互相安抚,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同类相斥。可基因终究只是千年演变选择的最优解代码,人类之间更刻骨铭心的是爱。爱得热烈或淡然,爱得宏大或微渺,爱造就生生不息。萧牧贪婪地吸嗅宁延的味道:“你身上好香。”
宁延任他在自己怀里乱拱:“骗人的吧。”他平常也不是经常用护肤品或者喷香水的人,哪来的香味。
萧牧拖长音“嗯——”地表示反对:“我才没骗人。你的安抚信息素给人一种软乎的感觉…像爬到好几千米的高山上,抓起一捧细雪放在掌心里,松松软软的,冰凉但很舒服。”
宁延失笑,曲起指头刮他鼻头。几千米的高山上那么冷,去哪挖“松松软软的雪”啊,又不是玄幻小说…“想在名为宁延的山上造个亭子,”萧牧说,“听雪烹茶,够不够暖你啊。”
宁延胡噜他两下当顺毛:“够。”
萧牧抱了一会儿仍嫌不够,仰头看宁延倚在床头便蹭起来整个扒在宁延身上。宁延一时惊吓:“…”萧牧把头靠在宁延肩头哼哼着撒娇。宁延平时就招架不住萧牧对他撒娇,更别说今天在他面前的是个易感期楚楚可怜的萧牧。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叫他不准用这姿势扒着他的话啊。重点就重点吧,反正压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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