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被放进温暖的水中，有点烫，阚洛本能拔腿，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脚掌。
水波因这番动静漾起，满溢到地上，点点飞溅的水花沾湿了女子的衣裙。
大抵是捉脚这动作太过亲密，阚洛并不适应，还欲挣扎，在他脚底挠了下，酥酥麻麻的痒意自脚底窜起，这谁着得住，阚洛猛地抬脚，不知道碧云用了什么巧力，他恁是没挣开。
她一只手就拿捏了他两只脚？
阚洛瞪向握住他脚踝的手掌，这真是女子能做到的吗？
在名剑山庄娇生惯养几年，阚洛的皮肤很白，一年四季不见光的脚更是白皙如玉，能清晰看见皮肤下浅青色的血管，即便如此，握住他的玉手不遑多让，白如堆雪，修长如竹，指尖泛着微红，不施粉蔻，较一般女子精致小巧的手不知好看多少。
碧云状似无辜地眨眨眼，抬起衣袖揩去溅到脸上的水，似嗔似怨的抱怨道：“公子，不要乱动。”
这女子的长相并非绝美，偏生一双桃花眼大而有神，专注看着人时，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放在这张脸上，反而有些浪费。
若是别的男子，遇着这温柔陷阱，恐怕早就酥了大半边身子。阚洛只觉误入盘丝洞，整个人一个激灵，他缩了缩脚，又怕再溅起水来，只得收敛动作，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想勾引我？”
“噗。”为他洗净脚掌的碧云用巾帕替他擦去脚上的水珠，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反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奴婢不过例行公事罢了。”不待他回答，她已经抢答了，那双眼睛因为笑意弯弯，衬得整张脸生动起来。
这话听上去倒也没什么不妥，阚洛一时无言，他总不能自曝自恋狂吧。
碧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看法，用指腹、掌根在他脚掌各处穴位推压揉捏，为他疏通经络，动作十分娴熟，阚洛能感觉到脚部因按压变的轻盈，整个身体也由内到外感到惬意舒适。
她太熟练了，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她说她技术好，倒真没有骗他，无论是轻柔揉捏还是旋转按压，每一下都让他十分享受。他除了凝视她乌黑的头顶，再不知做何动作。
眼前的女子因为半蹲的缘故，矮他一截，显得有些柔弱，垂下的头因按捏的动作偶尔晃动，神情认真而专注。一缕鬓发滑落下来，眼看就要飘进水里，阚洛将它接在手心，为她撩至脑后，她恍然未觉，只一心一意的为他按摩。
一想到她可能像对待自己一样，温情脉脉伺候过无数其他男人，阚洛心里隐隐冒出点奇怪的感觉。
他喉结滑动两下，他听见自己喑哑的声音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
话说完，他才砸吧出那话里酸溜溜的滋味儿，立刻闭紧了嘴，脸色紧绷，生怕碧云觉出半分异常。
给他摩挲脚底的手顿了下，随后摇头：“我只对公子这样。”
她竟没有听出他的嫉妒，而是十分认真的回了他的话。阚洛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公子是我遇见的待我最好的人，公子对奴的情谊，yu……”她短暂停了下，缓缓道：“云，放心底珍惜。”
一番表白的话被她严肃地说出来，暧昧少了几分，反而多了几分沉重，沉重到阚洛不知如何回绝这份心意，他自问认识这一天来，并没为她特别付出过什么，反是一直受她照顾，更何况，他还对她出言不逊，她这个最好，未免要求太低了。
阚洛终是抓住了她的手，让她从水中解放出来。享受**还是放开手去，他分的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产生如此深厚的滤镜，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会骂你，会恶意揣测你，甚至做出一些不礼貌的行为，平心而论，我并非你的良人，碧云姑娘，你应当珍惜自己，相信会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等你。”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
阚洛用巾帕为她擦去手上的水珠，一如她为他做的那样，珍而重之，他诚恳道：“对不起，碧云姑娘，我心中已经有人了，请你放弃。”
“是今日要寻的那位姑娘？倒真是绝代风华的妙人儿。她那么漂亮，你会娶她吗？”
阚洛张张口，不知如何回答，最终苦笑出声，他要说实话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苦命女子是否尚在人世，又谈何娶她。
他追逐的说不定只是一场摸不着看不见的镜花水月。
看出了他的迟疑，碧云有些不高兴。
“公子，为何迟疑？”她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到了不可描述的位置，暧昧揉了揉，“还是说，公子你变了心，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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