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然被碰到小老弟,方才的惬意烟消云散,阚洛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梨花木做的矮凳因为他的动作倒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而碧云,则被他拂倒在地。
阚洛看着地上柔若无骨做趴伏状的一团:“姑娘,请你自重。”
低低的笑声传来,阚洛只觉头皮发麻,一个女子,何以寡廉鲜耻,做出勾引人的勾当。
碧云缓缓直起身,越过水盆,步步紧逼:“看来,公子你,对我并非毫无感觉,又何必摆出一副被我强迫的良家妇男的模样?”
她的视线落在阚洛的腰身以下,没错,那里的境况让人尴尬。
阚洛一个大男人被她逼得后退两步,腰背抵着那方圆桌,退无可退。
他清楚的知道,他会抬头,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而是因为被抓住的一瞬间,他想起的是某双曾给过他欢愉和痛苦的手,那双手大而有力,把着他,掌控他,把他搓成一个面团儿,扁的,圆的,肆意捏成不一样的形状。
它们如此不一样。
他哑着声音问逼近咫尺的女子:“我怎样是我的事,你就该轻贱自己吗?为什么?”
碧云的手抚上他的脸,眼中尽是痴迷:“公子,我爱你啊。”
不是奴,是我。
满满的占有欲,她的眼神仿佛一头恶毒的野兽,要将他拆吃如腹。
阚洛有丝丝慌乱,在他的印象里,女子都是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眼前这般彪悍的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竟被她的气场震住了,连自己身上的十八般武艺也忘得一干二净。太近了,他又闻见了她身上传来的暗香。
俗话说,美人乡,英雄冢。
他扬起头,身体后仰,尽量拉开与她的距离,强装冷酷:“虽然我从不对女子动手,但你若执意逼我,我真会打女人哦。”
“哦?是么?”碧云挑起他的下颚,像是在打量他的脸,修长的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过。
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子般留长指甲,浅浅的指甲滑过的地方带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她凑的很近,呵气如兰,吐息间的气息竟隐隐有些熟悉。
“我怎么听说,男人都是**的奴隶,一点快意就会让他们□□,无法自拔呢?”
她的手从阚洛散散披在肩头的衣裳间滑了进去,状似不经意间将那薄裳剥至肩头。
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一抹可疑的暗红涌上脸颊,阚洛扬起手,想一巴掌扇过去,但看到对方巴掌大的小脸,又犹豫了。
男子汉大丈夫,他下不去手。他斜睨的视线看见了滑落肩头的衣裳,正想伸手拉起,瞧中他心软这点的碧云没给他机会,反手将他手压在桌面。
“你犹豫了。”
她的身子完全压住了他,和想象中香香软软的完全不一样,硬邦邦的。
阚洛十分不适,后仰的腰背几乎贴在桌面,让他成了桌上待宰的鱼肉,看着几乎要骑到他身上的彪悍女子,阚洛气急。
碧云倒是不慌不忙,撩开他额际的发,与他四目相对。
扑通,扑通,阚洛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对上那双漂亮的眼,他没由来的疯狂心动。呼吸变的凌乱,他索性闭紧了双目,被压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头。
“你脸红了,像苹果,真好看。”
她竟没有尊称他为公子,阚洛惊奇。
但随即,一个凉凉软软的物体贴上了他热度惊人的脸颊。
他睁大双眼,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啃了一口。
“你干什么?”他终于明白了被人非礼的感觉,这种糗事他也干过,对一个小女孩,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干你。”女子莞尔一笑,吧唧一下撞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
即便是这样接触短短的一瞬,阚洛也已经感受贴着他的香香软软的唇,带着清冽的薄荷味,挺好闻。
等等,这可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是留给他未来妻子的。
“你再瞪我,我又亲你了哦。”女子笑得眉眼弯弯,像偷了腥得逞的猫猫,话意慵懒。
呵,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阚洛蓄力甩臂,肩膀撞向贴着他的那具身子骨,骤然发难,碧云僵硬一顿,到底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硬生生受了他这使了五成力的一击,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子。她吃痛捂住肩膀,幽幽与他对望,大抵没想到他半点不惜香怜玉。
阚洛早已回复了平日的冷静镇定,面无表情指向门口:“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碧云咬着唇与他对峙,眼里全是倔强。
这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阚洛心中叹了口气,把人押到门口扔了出去。
“你且去吧,明日不必再来,我会向萧公子说明情况。”对上女子幽怨的眼,阚洛在拉上门前好心解释:“你放心,我会想个好点的理由,定然不拖累你。”
背后雕花大门阻挡了某女的视线,阚洛耳根终于清静了,他抚上自己的唇,软软的触感挥之不去,连带他的唇上亦沾染了些薄荷味。
唉,这都什么糟心事。
看着地上那盆水,阚洛眼前又浮现了碧云半蹲在地上,为他认真净脚的模样,好一个贤妻模范,倒是他不解风情了,一阵邪火冒起,他恶狠狠拉好衣服,端起那只木盆,踹门而出,一盆子水泼出去——
“额……你怎么还没走?”
木盆已经空了,只剩少量水珠沿着木盆盆壁滑落,最终汇聚成小小的一潭,阚洛端着木盆僵在原地。
那整盆洗脚水全数泼到了门口人身上,兜身而下,浑身湿透的碧云,衣摆发尾不停往地上滴水,像个落水的水鬼。
湿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
碧云捂住身上的衣裳,飞快看了他一眼,一手拨弄湿透的发,仿佛透着不安。下一刻,她抢过阚洛手中的木盆,朝阚洛浅浅福身,一句话没说,逃也离去。
望着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阚洛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想叫住她,干透的喉咙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她消失在花架下。
他后悔方才的莽撞行径。
他回身走进房中,心头怅然若失,看见衣桁上整齐挂着的狐裘,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半夜寒意。他打了个冷战,抱起它追了出去。
上阳城的夜,月色如注,冷气袭人。
阚洛追出好远,跑出一身热汗,竟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他略有些惊讶,以他的体质,轻易追上人不是难事,何况他有轻功傍身。碧云这丫头走的未免太快。
望着幽森也色下,平静无波的人工湖,他心中升起茫然和失落。
一只手掌拍上他的肩头。
阚洛心头一颤,但面上不显,强自镇定地转身。月色下,一个人正站在他身前。细细看去,竟是熟人。
阚洛讶然:“你……”
来人半把折扇挡脸,一袭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洛兄,何以半夜不曾就寝?”
听这声音,阚洛确定了,眼前之人正是翠竹轩有过一饭之缘的泽兰。他知晓他同萧玉成关系好,但半夜出现在萧府,多少引人遐思,且,他似乎对他在萧府之事并无半分惊讶。
见兰泽一脸坦荡,阚洛自然不以恶意揣测,礼貌回道:“白日里饮酒太多,难以入睡,所以出来走走。”
“方才见洛兄一路狂奔,泽某还以为洛兄是为寻人。”泽兰的眼睛在阚洛收中的狐裘上轱辘一转,落到他的肩头。
原来经方才一番跑动,他如今衣冠不整,引人遐思。他将衣衫已经拢紧,披上那袭狐裘,抱歉一笑:“叫泽兄看了笑话,方才这般,只为发汗。”
他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泽兰是个聪明人,没有咄咄逼人地刨根问底,而是对碧云送个他的狐裘起了兴趣,眼中晶亮闪烁:“不知洛兄可否容鄙人摸上一摸。”
挺有礼貌的一人,阚洛对他升起几分好感,将狐裘脱下递给他:“请。”
泽兰只是轻轻摸了把,并未接过,下手时小心翼翼,仿佛怕手下重了损坏一件宝物。
“奇哉奇哉,质地柔软,光滑细腻,暗藏银光,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乃北极银狐所制,世间难有。”泽兰感叹,声音比初时热络了几分:“不知洛兄,何处得来?”
北极银狐,阚洛自是知道的,现存不足百,生在凌冽极苦之地,极为难寻,制成这一件狐裘,恐怕得猎得五六只银狐才行,确实是世间奇珍。
大抵是认知改变,手中的狐裘变得沉重起来。如此贵重之物,既是碧云所赠,想必背后定是萧玉成授意,然,想起那个表面温顺实则叛逆的丫头,阚洛还是为盖棺定论打了个问号。他含糊回答:“朋友所赠。”
泽兰也不知是艳羡还是嫉妒,多看了几眼,便唤来远处的小厮,对他细细叮嘱,原是让小厮送他回揽芳庭去。
阚洛才察觉,泽兰连自己住哪都门儿清,既和萧玉成关系这般好,何以今日酒局并未见他参加呢?难道是身有要事?
阚洛顶着一头雾水,拜别泽兰,跟着小厮的一顶灯笼,回了自己的住处。
站在床边,阚洛对着一床雪白的花朵无奈。
这一定也是她的杰作吧。
真是个残忍的女子。
他打开窗的时候,她就在外面了吧。因为他喜欢,多看了几眼,她就将它们折下?他该如何跟她讲,花儿是拿来欣赏的,而非攀折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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