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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婚宴

上回的棋局未完,晏时序乘趁赴宴的机会,死乞白赖地上了柳映舟的车驾。

他忙不迭将残局摆上,见柳映舟兴致缺缺,又忍痛拿出五间药坊,当做这棋局的彩头,哄他下完。

柳映舟依旧不为所动。

但听晏时序道出那五间铺子里,有一间专门游走于北庭收取药材,炼制沙陀族密药的铺子,柳映舟才缓缓抬了抬眼皮,勉为其难地陪他继续下下去。

然不到七子,黑子的颓势渐渐扭转,整个棋盘突然又冒出一股杀气。晏时序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待他绞尽脑汁勉励才吃掉柳映舟一个子后,他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不同他正面交锋。

“听说你早些年,与你大哥,闹得不甚愉快。”晏时序问道。

“不错。”柳映舟面色坦然,毫不避讳。

“那你今日为何要赴柳家婚宴?虽然这明远侯立了军功,被陛下赐了国姓,改姓谢了。但谁人不知,他是你大哥柳郡公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陛下有意促进柳郡公与明远侯的关系,特地将婚宴定在了郡公府,还指名要你代替陛下观礼。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要么直接拂了陛下的面子,称病不去,要么就明目张胆地以权谋私,在婚宴上大闹一场,让你那大哥认清你如今的实力,少派些不中用的刺客来杀你。”

柳映舟连吃晏时序两颗白子,并不答话。

晏时序恨得牙痒痒,忍住心中的痛意继续添油加醋说:“听说这上京的人,门第情结重得很,极看不起数典忘祖的人,这改姓也算是他们鄙夷的一类。就拿明远侯来说,纵使他战功赫赫,背地里还不是被人骂做‘谢氏走狗’。你且看那太师之女,可不就是着急忙慌要逃婚么?你这一去,可不摆明了要与明远侯拉近关系,届时你想以舞文弄墨、寄情山水的名义躲懒不上朝,你那自视甚高的御史台好友可不会替你打哈哈。”

果然,一番利弊分析之后柳映舟落子的动作明显慢了半分,却也仅仅是半分,让晏时序瞬间有了些许大杀四方的盼头。

“依时序兄所言,在下今日该如何行事,才算完美呢?”

“容我想想。”晏时序摩挲着棋子,故作深沉地想了一会儿,方道:“为兄觉得,今日不必去蹚这趟浑水,只需快刀斩乱麻,派几个暗卫把郡公府一锅端了,给你母亲与阿姐报仇。反正你这个枢密使已做得十分厌烦,每日需敷衍着陛下,还要应付太子的试探,我听了都觉得无趣。不如趁机死遁,回到蜀中去,安心做你的竹篾匠,再迎娶几个美娇娘,好好快活下半生。”

柳映舟迟疑了一下,不敢苟同。想这人为了赢他真是不择手段,什么话都浑说,于是刻意让了他一子,正声道:“时序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报仇辞官之事我自有打算,暂且不急。若说迎娶美娇娘——”

柳映舟迎着晏时序好奇的目光,淡定地落子:“现成就有一个,那日惊鸿一瞥甚合我意。经时序兄这么一说,我想,不如今日就抢了回去,即日便开始快活。”

“咳咳咳......”晏时序冷不防呛了一口茶,呛得他眼冒金星。

他没想到柳映舟竟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真的想通了?

随即又想,现成的美娇娘,那不就是......

晏时序擦干身上的茶渍,狐疑地拨开帘子往后一瞧,看见马车后面跟着一群乌压压的羽林卫,心中闪过一个了不得的念头,当即瞪直了眼:“你该不会真是去抢亲的吧?”

*

陛下赐婚,又指了婚宴于郡公府操办,柳家上下即使对那凭空出现的庶子谢离之十分不待见,却也半点不敢马虎。

于是这场婚宴声势浩大,丝毫没有被大雨削了派头。

十里红妆、鸣锣喝道自是不消说,因着上京雨雪不断,郡公府提前两月辟了一处新园子,设下联排琉璃瓦,将雨水隔绝在外。屋内金顶石壁,帘飞彩凤,置了美酒佳肴,阔阔绰绰摆了上百桌,一入眼便知费了不少心思和银钱。

“老爷!大公子迎着花轿已至浣花巷了!可是侯爷……奴才找不着人!”望门的小厮急忙跑至前厅,向柳乾安禀报。

柳乾安迎来送往自顾不暇,一听谢离之迟迟不出现,急得破口大骂:“饭桶!找不着跟老夫说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多派些人,掘地三尺也要将他给我找出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柳乾安还未回神,又有个小厮来禀:“老爷!枢相大人来了,您看……”

话未完,柳映舟已阔步来到前厅,一身白衣银发,置身于缤纷繁乱的喜庆中,甚是扎眼。

他身穿素白色的锦袍,满头华发用白绸束起,鬓间几缕碎发掩映着一双桃花眼,抬眼望来时目光冷寂,如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

可嘴角仍是笑着的,举手投足可窥君子风范。他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公子,折扇不离身,瞧着面生,但是气度不凡,估计是从戎州而来的贵公子。

府中下人不敢怠慢,有条不紊地引路奉茶。

晏时序是跟来看热闹的,因下棋输给了柳映舟,面色不佳,只跟柳乾安稍稍颔首,奉上五十金便算见过礼了。

他扯了扯柳映舟的袖子,低声道:“你离群索居多年,怕是不知道时下已不流行白衣白发,连话本子里这样式的人物也不大受女子追捧,更何况是在别人的婚宴上。我替你做了不少生乌发的药丸,好歹赏在下一个脸面,拣一颗试试功效。否则每回与你站在一处,我总觉得瘆得慌。”

柳映舟气定神闲:“我并不在意这些。”

晏时序还想再劝说,柳映舟却开始抽身往正堂上去了,他双手落了个空,讨了个没趣。

“大哥,我来迟了,可还能向离之讨一杯喜酒喝?”

柳乾安一早便知柳映舟要来,提前就做了安排。但见到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心中仍是十分厌恶。却因时移世易,不得不扯出一抹笑来,上前迎接。

“三弟哪里话?五年不归家,倒与大哥生分了。来来来,快入座。等新妇进门,离之与新妇怎能不敬你这三叔一杯?”

“如此甚好。”柳映舟笑道,命岑沅奉上新婚贺礼,随即入了座。

柳乾安打开红绸束着的锦盒,入眼的竟是一把素白无纹饰的油纸伞,眼皮突突跳个不停。

“这是……”

俗语说,“喜不送伞”,伞便是“散”,用作新婚贺礼,怕是存心来添堵的。

柳乾安虽是硬着头皮给他那离心离德的儿子办了婚宴,可到底是圣上赐婚,于家族有益,他自己面上也有光。可看到这贺礼时,眉头紧蹙地能夹死好几只苍蝇,顿时黑了脸。

岑沅见柳乾安脸色快要兜不住,这才恭敬拘了一礼,笑道:“枢相大人知晓郡公爷家财万贯日进斗金,自是不缺那起子俗物,因而亲手制了这把伞,又亲自绘了鹣鲽双飞的伞面。伞有'五子登科,节节向上'之意,而侯爷正好是您的第五子,以此礼相赠,恰恰彰显了枢相大人的用心良苦。传闻中仙侣常以伞为信,寓意风雨同舟,携手与共。枢相大人所愿亦是如此,惟愿侯爷与夫人能共执一伞,恩爱白头。”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柳乾安看那通身白透,只有寥寥数笔的伞面,扯了扯嘴角,只得皮笑肉不笑道:“三弟有心了。”

“大哥客气。”

二人寒暄了几句,方才回禀的小厮又急急跑来,大口喘着气:“老爷!找......找着了!”

“在哪儿?怎的还没到?!”柳乾安抓住小厮的衣领,望门口张望着,见没有人跟来,又怒道:“你没告诉那逆子,酉时便要拜堂么?人呢?”

“小侯爷说,途山忽有匪患,一时抽不开身,让新娘子自……自便!”小厮满头大汗,说完就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再问别的,只一概摇头说不知道。

“混账!混账东西!”柳乾安暗骂,正巧外头爆竹声响起,提醒新妇已然到了门口。

大郎已代为接亲,不能再迎新妇进门。那孽障不归家拜堂,其余三郎又都不在家中,总不能叫他这个做公爹的,去迎新妇进门吧?

柳乾安急得跺脚,就算此时快马去押那逆子回来,也会误了吉时。

郡公夫人张氏安置好了后堂女眷,也来前厅询问:“老爷,怎么了?”

外面有人喊道:“老爷!外面的人已在催了,问咱们新郎官怎的还不迎新妇入门?”

宾客面面相觑,不免议论起为何皇上赐婚,明远侯接了旨却如此胆大妄为不去迎亲,难道是与生父有龃龉,不满这婚宴,这才故意缺席,以示抗争?

众人议论纷纷,这些话柳乾安听到耳朵里,心里不禁将这凭空冒出来的儿子骂了千万遍,可又不得不想办法,找个体面人去迎亲。

正焦头烂额之时,柳映舟放下茶盏,悠悠问了一句:“大哥,离之不在么?”

柳乾安回头,忽然眼睛一亮。

或许还有一个人可用。

只是......

外面的人催了又催,柳乾安心下一横,厚着脸皮道:“三弟,离之虽是你侄子,但你年岁与他相仿,他今日公务在身,一时赶不及婚宴,能否代他迎新妇进门?咱们兄弟一体,兄友弟恭,你总不能坐视不理。”

此话一出,一向沉稳的岑沅忍不住嗤笑出声。

柳郡公与大人非一母所生,他母亲是连姨娘,早些年便因病去世了。

大人则是国公爷嫡出血脉,当年却拒绝荫封,以外祖俞氏旁系子弟的名义参加科举,一朝进士及第,名动京城。可不知为何,益州俞氏突然获罪下狱,全族被诛,大人身份暴露,以欺君之罪收押大牢。

因着胞姐明贵妃与柳国公的关系,才保住了性命,只废去功名,永世不再科考。

而一夜之后,国公爷暴毙,国公夫人服毒殉情,贵妃在焚宫自缢,就连大人也不知所踪。

原以为柳国公府从此一蹶不振,谁承想大公子柳乾安得当朝黎相举荐,受封郡公,步步高升。

若说柳家之变,与大公子无关,怕是无人相信。

岑沅当年被赶出国公府,被押在囚场做苦役,没想到三年之后,大人突然回来了。

后来才得知大人当日并非无故失踪。

那黎相原是大人同窗好友,嫉恨大人多年,与大公子布局陷害,又将大人囚于暗室中折磨两年之久。

接着将大人送往斗兽场,任其自生自灭。幸而大人福大命大,逃出斗兽场辗转到了戎州,随当今陛下征讨祈帝,这才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

新帝登基,黎相也已经伏法。只因大人入京后尚有要紧事没做,还未腾得出手料理这柳家诸人,柳乾安竟舔着脸皮谈兄弟一体,兄友弟恭,真是可笑。

柳映舟听了此话,也不反驳,圆润的指尖轻轻搭在茶盏上,一下、两下,嘴边陡然浮起一丝笑意,“举手之劳,大哥何必为难。”

说罢便朝着花轿而去。

柳乾安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一喜,立即吩咐一切仪式如常进行。

原本大婚之日,新郎官不见踪影,太师府前来送亲的人面色都极为难看,忍不住在门前高声抱怨。

可当柳映舟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眼中时,那抹不愠登时烟消云散。

他站在花轿前,微微揖了一礼,道:“我来迟了,令新妇久等了。”

这一觉极沉。

不似前几日狂风暴雨般折磨人,清明呼吸平和,难得做了一场安稳的梦。

她梦见自己从暗狱中逃了出来,眼前之景让她久久缓不过神。

梨花入烟雨,杨柳拂春堤。

是阿耶口中的上京。

阿耶的家乡。

她泥泊里,眼前车水马龙,豆大的雨水落在唇上,埋填一道道沟壑,润泽唇上的裂口,铺就出淡淡的唇色来。

她掩不住欢喜,探出舌尖尝了尝唇上的雨水,湿润的气息沁入心脾,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她双手撑地欲要爬起身,骨头好像被络绎不绝的车马碾碎,使不出半分力气。

有个身姿高挑的女子挡住视线,她手握一把精致的二十四骨节油纸伞,俯下身遮蔽住往来飞溅的泥土。

衣角流动,冷香扑鼻。

“处月人?”那人问她。

水泊里倒自己卷曲微褐的头发和女子端丽的身影,她好奇地仰头,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

明眸如雪,有别于中原女子的温婉柔媚,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

她怔忪地点了点头。

女子望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愣,下一瞬却垂下眼来,男子温润的声音闯进脑海,“阿萤......阿萤......”

这个名字犹如一把匕首,破开那段脏污可怖的过往。腐尸与血的气味一下子窜上心头,她脸色悚然作白,不可抑制地干呕起来。

女子瞧出她的抗拒,便不再追问,抬手揭下她脸上湿润的梨花,然后放在手心里,将淡白的花蕊铺展在她面前。

一股清甜的香气探入鼻尖,灵巧地游走至全身。

她觉得好受了许多,颤颤地抬起头,凝望眼前的女子。

女子面色如清淡,问:“你可知现下是何时令?”

她摇摇头。

那年她九岁,吐蕃人占领了处月部,阿耶阿娘死在战火里,她从此颠沛流离,从未有喘息的机会去细数四季更迭。

“梨花开于四月,可酿酒、可制膏、可入药。”

“自然,也可淬炼成毒,成为上好的杀人利器。”

女子将花瓣握于手心,揉捏成一团,丢进泥泊,打碎了她镜中的模样。

“柳色虽好,可清明一过,便已不是梨花的季节了。”

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女子的声音透亮澄澈,让人想起春日里金乌高照,雪水从晶莹闪烁的山峦一路唱到山脚的白马河,河水拍案而和,阿姆捣衣而歌。她懒懒躺在大帐中,喝着阿耶现做的马奶酒,和风打起帐子,从心底催生起一股安宁的力量。

她忘记了呼吸,陷在这温存里,失神地看着她。

女子伸出手,对她说:“跟我走,以后你便唤作清明。”

*

清明眉头松动,身子仿佛有踏空的失重感。

耳边渐渐明晰,她从这场漫长持久的睡梦中醒来。

说话声,敲锣打鼓声嘈杂不堪,忽而有清泉流泻,于山涧中惊起颗颗碎珠,洗净了岸花。

她听见一个不甚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来迟了,令新妇久等了。”

秦嬷嬷掀开轿帘,在她耳边催促:“新娘子该下轿了。”

清明身躯觳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秦嬷嬷和离云搀扶着下轿。

离云往她手里塞了一柄团扇和一方红绸,悄声道:“姑娘只管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一切有奴婢盯着,姑娘不必担心。”

清明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听了离云的话,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

红绸的另一端很快交到柳映舟手中,七日不见,他打量起眼前这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

团扇遮面,隔着一片云绸中,瞥见一道曼妙的水弯眉,鼻翼与朱唇若隐若现,像极了阿萤。

但也只是容貌相像罢了。

柳映舟神色清淡,略微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看。

红锦一路铺至喜堂,不过数丈远,清明看不见,这一路磕磕绊绊,像走了一生那般漫长。

待到跨火盆时,她脚底不稳,眼看就要跌进火中,离云伸出手惊呼出声,“小心——”

呼吸之间,柳映舟一把抓住清明的手臂,将她带进了怀中。

手中的团扇落下,露出一张清晰明丽的脸。

二人紧紧贴着,他望见她额间一缕如火如凤的花钿,遮蔽了眼睛的亮色。萦绕至耳畔的呼吸似吟似喃,像是一株藤蔓缓缓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雨势不知何时开始敛声屏气,只细细下着,如同胶着的糖丝。

柳映舟收回思绪,眸子里的女子玉貌朱颜,宛如盛在白瓷里的梅子酒酿,清甜醉人。

他无端生了一丝兴味,低头看了一眼清明浮肿的脚踝,问:“还能走么?”

清明听清他的声音,像是受了炮烙一般,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浑身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双手战栗地抵着他的肩膀。

忽而想到什么,收回手臂,往他怀里靠近了些,轻轻摇头。

看她分明有几分惧意,眉头抖了又抖,柳映舟无声盯了她片刻,轻微一笑:“既不能走,在下便多有得罪了。”

他俯下身将清明横抱起,径直跨过火盆,送去了喜房。

一旁看戏的晏时序“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嘴巴大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他惊恐地望了望喜堂上同样瞠目结舌的柳郡公,又惊恐地望了望人群里的柳映舟。

那是他侄媳妇,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般搂搂抱抱?

他记起那厮在马车上说的话:“抢亲一事,也未为不可。”

晏时序啧啧叹气,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柳大人。

爆竹声穿过十里长街,与连绵雨水融在一起,飘进黛瓦青墙。

这场婚仪没有拜天地,入门就算礼成,接着便是紧锣密鼓地上菜开席。

柳映舟回到主桌,晏时序捏着手里的瓜子,赶忙凑上来,“我以为新娘子一进门,你就要招呼手底下人抄家伙抢亲了。”

柳映舟半抬眼眸,不假思索道:“不急。”

晏时序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天都快黑了,明远侯看样子是赶不及回来洞房花烛了。你趁早抢回府,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吉时。”

柳映舟夹了一块绿笋,扔到晏时序的碗里,道:“时序兄随了五十金,在下也随了礼,倘若不吃回本就离席,想必我大哥良心也不安。”

晏时序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遂举起筷子,戳了戳面前的花雕蒸肉蟹。

“三弟,多谢你今日替为兄解了燃眉之急,不然为兄还不知道该如何向陛下与太师交代。”柳乾安举着酒杯走来,装模作样地向柳映舟敬酒。

柳映舟垂眸看了一眼杯中新添的酒水,唇角弯了弯,随即将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大哥何须如此客气,我今日回府,本就是代陛下庆贺离之新婚大喜。”

他浅浅扫了一圈宴席上的人,目光却径直掠过柳乾安,问:“各位可都吃好了?”

枢相大人敬酒,众人不敢不应,齐齐起身道是,赞席面甚好。

柳映舟笑容清雅,“如此,甚好。”

语罢,他将酒杯搁下,向外喊了一声:“乌春,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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