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叶芝都去松园给顾宴初推拿,知潼心疼她,专门和采买的嬷嬷一起出府,给叶芝买了药油回来,顺便还带回一则消息。
“小姐,你知道嘛,京里百姓最近又有舌根嚼了!”知潼掏出小药罐给叶芝涂抹,脸上满是解气。
“怎么了?”叶芝一动不动任她摆布。
“您知道长平王吗?”
叶芝点头,当朝王爷,她自然知晓。
“听说是他府里的大管家与人结怨,找人将对方给杀了,然后嫁祸给了别人,这下被人给捅出来了,现在整个京城百姓都在看他们府的笑话呢!”
这番话,知潼说的好不得意。
叶芝看出了她的快意,好奇道:“你认识这个管家?”
“不认识。”
“那你一副如此解气的模样?”
知潼叹出一口气,“您知道这管家杀了人后,将此事嫁祸给谁了吗?”
“不知,”叶芝老实摇头。
“他嫁祸给咱们夫人的弟弟了!”知潼说起这话就生气。
“那管事也是心黑,就因为和人起了口角就敢杀人,竟然还有胆量嫁祸给王府,真拿我们王府是好捏的了!”
叶芝眉头一抬,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对王府的感情这样深?”
“那是因为她们对小姐你好啊,谁对小姐好,那谁就是好人!”
叶芝默然,接着,她眼皮一跳,忽然想起来知潼说的那人是谁了,“你说那管事,嫁祸的人是王家小舅?”
“是啊!”知潼点头。
阖上书本,叶芝认真听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
“就是今早才传出来的,听说那管事被指认时,还狡辩称不是他做的。他缩在长平王府不出来,官兵也不敢进去抓他,就怕此举惹怒了长平王,最后还是安福郡主亲自带人入内,将那管事给带了出来!”
听完知潼的话,叶芝若有所思,她记得安福不像多管闲事的人,怎么会无缘故去长平王府提人,平白得罪一位王爷。
知潼和叶芝一起长大,显然知道叶芝此时在想什么,她抱起双臂,得意凑到叶芝面前,杨眉问:“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郡主明明和表公子不认识,为何会去帮他?”
叶芝没否认。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知潼学着说书先生那般,在叶芝面前走来划去,卖弄着她刚从采买嬷嬷那里打探来的消息:
“听说长平王以前看上一位女子,可那女子并不喜欢他,长平王几次想要强娶都未成,后来才知,那女子竟然是定中王的未婚妻,两家从此就有了嫌隙。”
“再后来,定中王被陛下召回京,那年他带着年仅十岁的安福郡主入宫时,被不认识郡主的长平王幼子给调戏,当时若不是被人发现的及时,安福郡主的衣裳都要被人给扒下了,”
叶芝想到那个红衣似火的女子,以前竟然受过这样的遭遇,忍不住皱起眉,问道:“郡主身边没有人伺候吗?”
这个问题,知潼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
“后来呢,事情怎么解决了?”
“定中王最疼的就是安福郡主了,当时还在宫里,就直接让下属给长平王幼子衣裳扒了,吊在宫门口吊了一炷香,来往宫门的可都是五品以上的高官,全都目睹了此事,长平王府的面子是彻底丢了,自此两家便结怨了。”
这几年,长平王府好不容易熬到了京中百姓淡忘此事,谁知在这档口,竟然因为一府管家的杀人案,让已经淡忘此事的众人,又将话头给重拾回来嚼了。
得知了这样的结果,叶芝的眉头舒展,可心里总觉得忽略掉了一些东西。
想不起来,也不在难为自己,抬头看了看天色,叶芝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又到了给顾宴初推按的时辰了。
今日的顾宴初没有着白色里衣,而是穿了身墨绿色的丝绸中衣趴在那儿,和往日一样,叶芝先打了声招呼,就将他身上的寝被给掀开了。
刚刚只露了两条宽袖在被褥外,叶芝还没觉得如何,等掀开被子,露出了男子身形的全貌,叶芝眼里有赞赏的光闪过。
她本以为公子如玉,更适合着翩翩白衣,可没想到,这如此抢眼的亮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更能衬得他贵气、迤逦逼人起来。
不动声色收回打量的视线,叶芝浄了净手,坐在床边,将手搭在了男子腰间。
触手生滑,和以往摸在棉质里衣上面的感觉不同,这如同贴在肌肤上的触感,让叶芝不自觉蜷缩了下手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能试到掌心下,灼热升起的温度,仿若要将衣裳灼烂一般。
双掌握拳,如大夫交代的那般,叶芝除了大拇指外,其余四指抵在男子腰背处,微微用些力,由内往外推按起来。
她记得当时大夫说过,这套手法,是为活血用的。
试到掌下烫手的温度,叶芝对那敷衍教她手法的大夫又起了些佩服,不管是否匮乏,单看这几日的效果,便能觉得,这套手法,活血的功效委实不错。
‘啪!’静谧的内室里,叶芝鼻梁上挂落的点星汗水蜿蜒滴下,落在了男子腰间,显出了一滴水印。
叶芝目光一滞,须臾,她微动大拇指,不动声色想要拂去那滴水迹,却始终是徒劳无功,反而引的身下人瑟缩出声,听到这微弱的闷哼,叶芝的面上弥上绯色。
有了这个插曲,往日心无旁骛的心思有些偏移,叶芝眼神左右闪躲,却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事。
因着是丝绸质地,男子身上的里衣经过叶芝来回的摩挲,此时已经如吸附了养分一般,牢牢贴在了男子身上,将他身体的线条,丝毫不藏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叶芝看见了男子劲瘦的腰身,也看见了他贴身的里袍内,因着了水裤而微微鼓起的腰间系绳,也就是因着这根系绳,叶芝的目光不可控的落在了男子翘起的臀部上。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少女换了个姿势,想要让目光重新定在他的腰间,她耳上烧的通红,却没注意到不经意间,男子垂下的宽袖已经被她压在腿下。
本已入秋的季节,今日却尤其让二人感觉闷热,叶芝额上的汗珠不断滴落到光滑的布料上,腾升出的茵茵水气让顾宴初也察觉到了。
他声音低哑,和叶芝往日听的有些不同,却更无端让人脸热,“累了就停下吧。”
话落,顾宴初抬起手臂,想要去拿床头旁的帕子给叶芝擦汗,但没想到,他的手刚抬起,便试到了衣裳脱离身体的感觉。
顾宴初身子一僵,二人的视线一顿,同时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半边身子上。
男子手快地将脱落的衣衫拉回,重新遮盖住自己身体,可即便他动作迅速,有墨发遮耳,叶芝也看见了顾宴初那如着了火一样的耳廓。
本就闷热的房间此时更加潮湿,叶芝低下头,假装刚刚的那一幕没有看见,她眼神飘忽,手也不知按到了何处,只觉得掌下忽然出现了两只小涡。
定睛一看,叶芝立马收回了旖旎心思,她蹙眉将衣衫抚平,果然见布料下的身体,左腰和右腰中间,各有一处凹陷。
“这是什么?”叶芝轻轻触碰那里,蹙眉问道。
顾宴初凤眸水润,他鸦黑色的长睫垂下,在眼睑处倒映出两排小扇,这一刻的他,倒有了几分柔弱的滋味。
看了眼叶芝所指的地方,顾宴初没有回话,只将头扭了回去,道了声无事。
随后,他又想起刚刚闻到的那股药味,侧头问她,“你受伤了?”
叶芝一愣,摇了摇头。
“那身上怎么有股药味?”
叶芝疑惑眨眼,片刻,她想起来,抬起双手道:“知潼给我拿来涂手用的。”
顾宴初眼神后望,见少女给他揉按后的双手,此时早已累的红痕斑斑,这才想起她也是个没出过力的小娘子,不由皱眉。
想了想,他道:“大夫刚给我诊脉,说我恢复的很好,以后就可以不用推按了。”
“真的?”叶芝狐疑,这才几天,效果真会这么好?
顾宴初避过她的视线,点头。
今日这个氛围,叶芝也不想多待,既然大夫说了没事,她也就起身离开了。
行至半途,被初秋的风一吹,叶芝忽然觉得身上凉意沁人,她摸了摸额头,上面的汗已经风干,这才想起拿巾子擦擦。
摸进袖袋,原本放帕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叶芝站住脚,那个帕子上绣了她的闺名,可不能随意弄丢了。
仔细回想,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顾宴初伸长手臂够向床头的画面。
再次回想起那副场面,叶芝莫名心虚,她本不欲回去拿了,就当帕子坏了,不打算要了,她知道顾宴初若是看见了那张绣了她名字的帕子,也一定会给她处理好。
可走了两步,转念一想,叶芝又觉不妥,她本是过去帮忙的,为何要有这气不壮的心思,这样扭捏,反倒落人话柄。
再次回到松园,已经到了快响午的时候,叶芝还没走进外间,就听到屋里的对话声。
“这么多年过去,匈奴那边总算又有音信传来了。”
“匈奴?您说的是芝儿她父亲那边?”
“嗯,”那道低沉的声音应了声,“匈奴地远山险、那里的人凶狠好斗,这几年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
屋里一时沉静。
屋外的人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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