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易近人一点:“尤渡。”他转过头瞪着他,怕他只是说着玩,存心拿自己寻开心,又加上一句恐吓的话:“你最好别骗我!”
砚离拂了拂衣袖,金雕玉琢的华服在其间飘浮,余晖一洒,金光灿灿。听到这个名字,他眼眸微动,霎那间的落寞像是错觉。
“尤渡,渡。”他低喃着,又看向他取笑道:“你这名字寓意可不怎么好啊。”
尤渡:“……”你管的着吗!
他现在只敢在心底默默吐槽,生怕对方再发什么神经,冲过来掐自己脖子。
对方迟迟不应答,就在他以为对方又要反悔时,他却意外的轻而易举的答应了:“走吧。”
尤渡没反应过来:“去哪?”
“啧。”
砚离这一次是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了,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还出不出去了?”
尤渡一忍再忍,强颜欢笑说:“我的意思是你只需要告诉我离开的办法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解决。”
他才不想多跟他待在一起,多一秒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跟他拼命!
砚离今天嫌弃的心态就没停止过,他突发奇想这人该不会是披着面具的吧?为了接近自己还搞这种恶劣的事情出来。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脸颊,还没来得及给出反馈就被一手打下去了,他正想发火,就听见对方语气不善。
“你做什么?”
又发什么神经?
砚离又抬眸看了眼他的短头发,颇为嫌弃:“你好端端的剪什么头发?披着吾这张俊脸竟敢做这种有违纲理的事,你父亲居然还由着你?”
尤渡眼里的火星子都要溢出来了,这人的恶趣味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我没有父亲。”
砚离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硬的转开话题,作势还要再去扯一扯他的脸皮,面带好奇地问:“你真没有披人皮面具?”
尤渡又一次拍开,语气冷下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想了想,差点忘了正事:“还有,到底怎么才能出去?”
“啧。”砚离感叹自己真的是太过纵容他了,居然还敢嫌弃自己。
他负手背后,站直身子:“想出去不难,就是一定要把吾带上就是了。”
尤渡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点了下头,就往前走,语气轻松起来,他都已经想好了,等出去了就跟他分道扬镳,从此不复相见。
想到这里,不由嘴角上扬:“那走吧。”
对方的表情砚离都收进眼底,察觉到他的开心,自己就不想随他的愿了,多一个人陪着自己待在这个鬼地方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哪天闲他烦了就直接杀了他,反正自己背的命也不少,再加一条也无妨。
“可是吾现在不想出去了。”
尤渡脸色一暗。
他继续说:“吾在这已经住习惯了,待在这挺好的,吾认为你也可以留下来,吾的宫殿这么大,留出一间小厮房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乖乖听话,吾定不会亏待你。”
尤渡额筋暴起:“你说完了吗?”
他想了想,继续往下说:“当然,你要是不想留下来,吾也可以让你死的舒坦一些,吾都替你想好了,割喉或者毒药都是可以的,或者你是想要个白绫吾也能替你找来。”
尤渡双手握拳:“还有呢?”
砚离完全没注意,越说越起劲:“还有以上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听话的基础之上,如若不然,吾也会让你死相难看,亦或是生不如死……”
尤渡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过去:“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一直以为这人只是嘴巴臭,不会说话,可能脑子也有点问题,不过内心应该还是比较善良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自己太天真,居然真的认为人心单纯,不会有人天生是坏种,随意嗜杀。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随随便便就触及自己的底线!
砚离被他这一拳打懵了,懊恼自己方才的不注意,又一边感叹此人居然能让人轻易卸下心防,忍不住警惕起来。
等对方再一次袭击时,立即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压,还没来得及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的景象就消失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句惊叹,还有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我去!”
凌卓震惊不已,目瞪口呆,手腕一松,刚拿起准备擦拭的花瓶瞬间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你……你们是从,从哪里冒出来的?!”
砚离看着眼前这个模样看起来更蠢的人,眼神更是不屑,完全不想搭理。
尤渡顶着一张送葬的脸指了指底下的那个装着折纸城池的玻璃柜。
凌卓迟钝的点头,下一秒又是一惊,指着他们交握的手:“你……你们怎么,怎么还牵着手?!”
尤渡面色一僵,急忙甩开,背对着砚离:“我们刚才在打架。”
“荒谬!”砚离两眼阴侧,对他刚才甩手的举动极度不满:“吾真是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吾同意你给吾甩脸色了么?”
凌卓惊掉下巴,这年头还有自称“吾”的?真以为自己是太子了?穿这么一身,难道是在角色扮演?这历史上有谁长得这么帅么?
等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颤抖着说:“你们……你们怎么长一个样子啊?双胞胎么这是?!”
砚离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反应雷的不轻,放在以前,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着实殿前失仪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凌卓暗想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看来入戏太深了啊。
尤渡背对着砚离,对凌卓使了个眼色,他脑子有点问题。
凌卓点点头,在心底默默记下。
既然是从折纸里跑出来的,还是在那个大凶之物中出现的,凌卓心里一惊,趁砚离还在四处看看的时候暗里打量对方。
这一看越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对方转过身来时,脑海里的一根弦突然断了,他极力忽视对方的审视目光,蹲下身从柜台下的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副落了灰,压瘪了的字画。
绳子一松,字画在柜台上翻滚,露出里面的内容。
字画里俨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站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抬眸望着前方,直视画外的人,盛气凌人。
凌卓拿起字画挪到他面前仔细对比,内心炸了!
“我去!”
砚离被他这般像看女子献舞一样的看法给气恼到,眼神越发不善,毫不意外如若对方再一惊一乍他真有可能会一把掐断他的脖子。
“差不多行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瞪,凌卓更加证实自己的判断,喜出望外,完全无视了对方的不善,一把泪一把笑得扑过去:“老板,你终于出现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啊!”
砚离愣了。
吾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店,这店这么寒碜,吾完全看不上好吧。呸,搞错重点了,他到底在说什么玩意?
尤渡也愣住了。
这脑子有病的家伙是这家店的老板?天要亡店啊!
凌卓哭着哭着鼻涕流出来,他想也不想鼻子往他身上一蹭。
砚离反应过来,瞬间黑了脸,拽过他的手一个压力,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紧其随后的是一阵刺耳的呼叫声。
“疼!老板,松手!”
砚离等解气了才放开手:“谁允许你在吾身上擦鼻涕?!!”
凌卓快要哭了:“老板,我和爷爷是真的等了你好久了。”
“等吾做什么?”砚离觉得这些人都莫名其妙,没有半点礼数,况且自己也未曾见过他们。
不过想起自己在里面关了这么久,这世道确实是变得不一样了,他想明白之后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学习一下现在的东西。
凌卓翻开一本记录本,开始正经汇报工作:“老板,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共堆积了3678个折纸,不过我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以此往上推,总之大家都帮你完成许多任务。”
砚离盯了他两秒,端起柜台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所以呢?”
凌卓笑着露出两排牙齿:“所以你现在总共还有367个折纸没有完成,爷爷说这些他帮不了你的忙,需要你亲自完成。”
尤渡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将要不要的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意思是这些折纸不是普通的折纸?
不过这些也都跟他没有关系,现在出来了,也不愿再多逗留,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睡觉。
想起明天一早还要赶公交去上班他就一阵烦躁。
“站住!”
尤渡不悦地看过去:“又怎么了?”
砚离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你来我店里。”想起他们这边说的语言补充一句:“上班。”
尤渡气笑了,这种二世祖凭什么认为我会来他这里上班?又想用强的?不好意思这边有监控,到时候我直接告他坐牢好吧!
他义正严辞地拒绝: “不要。”
砚离不信说不动他,依他来看,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是人总归是有弱点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荡好几圈道:“你的需求是什么?”
尤渡没反应,他是真的在想这个问题。自己现在的工作每天加班加点,累死累活,工资是一点都不涨,还要忍受公司老板的批评和催促,同事的各种试探和心眼子。
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出来,觉得自己这些年亏了不少,上班的动力又少了很多。
“想要银子么?”
尤渡眸光一闪。
砚离挑了挑眉,姿态放松,双手十指交扣自然放在身前:“吾可以给你更多的银子,只要你投靠吾这边。”
“放心,这算不上反水,你情我愿的事,工资翻倍,何乐而不为,况且吾这边做的都是善事,不会试探你的底线。”
尤渡动摇一秒,但还是冷静下来,鬼知道他这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可以说出来。”
尤渡:“我原来的工资是一万六,你这边能给多少?”
砚离惊诧不已,他这样的居然还能赚到一万六?吾做为太子每月俸禄也才五千,先不管了,骗到再说吧。
他点头:“吾可以给你翻倍。”
这么多?尤渡有点不相信:“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先把我骗进来,然后再克扣?!”典型的资本主义套路,我呸!
砚离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些,看来此人还是有点脑子的:“放心,吾那座宫殿你也看到过,里面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足够你在兑换银子了。”
尤渡心想也是,他继续加码:“我不加班。”
砚离斩钉截铁:“放心,吾这辈子最讨厌加班,费心累神。”
“那好,我这边还要签个合同。”触及他不解的眼神,他解释一下:“也就是你说的立个字据,方便以后打官司。”
砚离点头同意:“如此甚好。”他也怕对方会中途跑路,那他再上哪找人去。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约法三章,第一,你要换个自称,以后不能再说“吾”,你也要跟我一样自称“我”。”
“你!”
尤渡抬步向外走一步:“嗯?”
砚离深呼吸一口气:“可以。”岂有此理!!日后要加倍还回来!
这都能忍?看来他是很需要我这位员工了,既然如此,他嘴角上扬:“第二,工作期间,我们需互相商量共同解决问题,不能独裁,不能颐指气使。”
真是岂有此理!
砚离咬牙忍下来:“可以。”
尤渡一身轻快:“那就合作愉快,过几天再来报道。”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慢着!”
他回头。
砚离站起来,靠近,眼睛阴沉:“吾。”他顿了一下:“我既然已经答应你这么多强人所难的要求,你最好也给我说到做到,否则……”
尤渡完全不怕他了,抬手拍下他的肩膀:“放心,我一向信守承诺,答应的事绝不反悔,我说过几天只是因为交辞呈需要点时间。”
砚离放下心来,站直身子,面色不悦:“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明天就得过来上班。”
“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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