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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厅内众人撺掇调笑着,一时屋内热闹非凡,无人留意到门帘后隐约透出一道身影。

将才陆沣前脚刚到,陆湛紧随其后便也来了。

只是他却没急着上前与众人打招呼,而是站在帘后静静观察着屋内景象。

陆沣看向宋蝉时的片刻失神,尽被他收入眼底。

果真如此。

果真陆沣也觉得宋蝉像极了她,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

果真哪怕高韫仪已嫁做人妇,成了通政使夫人,陆沣仍然对她旧情未了,不能忘怀。

陆湛心中升腾起难以言说的快意感受,他继续隔岸观火,看着这场好戏上演。

被陆沣盯着瞧,其他姐妹又在一旁拱火说笑,宋蝉感到脸上一阵燥热,不由得垂下玉颈,看着自己鞋面上鹊踏枝的绣花纹样。

原来这就是国公府那个温润如玉、待人和善的大公子,陆沣。

早上从老太太房中去厢房的路上,宋蝉便从陆泠口中听说了这位大哥。

她说他从小便文采斐然,是国公爷最为疼爱的长子,陆沣为人清正,如今在朝任左佥都御史一职,负责检察百官言行。

哪怕是陆泠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提起陆沣都多是赞美,甚至会说“只可惜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便可见此人品性极佳。

今日一瞧,果真是清风朗月的存在。

陆沣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回过神来,又变回清风朗月的模样。

赵小娘将热闹看在眼里,先上前一步笑道:“这位是纪姑娘,今日才到府上。”

陆沣微微颔首,笑容如三月春水和煦:“正巧我带了东街的芙蓉酥来,蘅儿她们最爱吃这家,表妹也一起尝尝。”

宋蝉福身一礼,细声道:“多谢大表哥。”

陆家老夫人不能食甜,与陆沣聊了几句,便由赵小娘先扶去侧厅更衣了。

陆家几名小娘子也纷纷上前取食芙蓉酥,宋蝉也分到了一粒。

芙蓉酥静卧盘中,层层叠叠的酥皮,恰似芙蓉舒展的花瓣,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摇曳生姿,技法当真是细腻而又逼真。

连这一枚普通的糕点都如此精妙绝伦,不愧出自京城这繁华之地,处处彰显着极致的精美。

众人忙着品鉴芙蓉酥的味道,唯独陆蘅细心:“大哥今日是为这芙蓉酥特地跑去的东城吗?”

国公府位于西城,与东城这家点心铺子相距甚远,寻常马车来回足要两个时辰。

陆沣为几位妹妹亲手倒了热茶:“你忘了,今天是施粥的日子。”

陆蘅既是真心称赞,也是要刻意将亲哥哥的善举再说一遍说给众人听。

“瞧我糊涂了,竟忘了大哥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在东城亲自为百姓施粥的。”

每到施粥之日,陆沣从选米、淘洗到煮粥、分粥,皆亲力亲为。

善举如春日暖阳,在百姓间广为流传,在这京城之中,无人不晓,无人不赞。

宋蝉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国公府的大公子,出身高门,衣食无忧,竟还能心系百姓,体察民生之苦。

“大哥善心真是要感动上天,隔三差五去施粥,想来东街的鸟也要被你喂的飞不动了。”

一道不合时宜又饱含戏谑的调侃,打破了众人对陆沣施粥行举的赞美之声。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陆湛掀帘而进。他身穿一袭青古色云纹直身长袍,脚踏黑色云头履,剑眉如刃,双眸如星,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浮现出嘲讽笑意。

他神情慵懒地阔步迈入厅内,步伐潇洒肆意,却让原本热闹的厅堂瞬间陷入沉默。

陆沣脸色变了变,但只是片刻,便又恢复寻常。

“许久不见,三弟说话还是这样有趣。”

他侧身让出宋蝉的位置,向陆湛介绍着:“三弟,这位是纪姑娘。”

宋蝉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看见陆湛的身影越来越近,一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她微微垂着眼睑,看见那双云头履在她身前停下,长睫轻颤若蝶翼,却一时不敢抬眼望他。

深呼了口气,她在心中暗念,此时不能乱了阵脚,在众人面前露了馅。

她是纪婵,这是第一次与国公府的三郎君相见而已,本就不该有什么的特别的表现。

稍稍定了定神,如刚才对陆沣那般福身行礼,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中飘落的桃花,低低地唤了一句:“三表哥。”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陆湛依旧站在她对面,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那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安静的厅内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如重锤敲在宋蝉心头。

虽未抬头,宋蝉却能感觉陆湛的目光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刀子,直直地向她刺来。

这目光仿佛带着颇具玩味的审视,又裹挟着千年玄冰的冷意,轻易地剖开了她今日精心挑选的外裳,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恰似那晚,她站在他的房内,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也是这样毫不留情地将她看了个通透,洞悉着她的每一下颤抖与不安。

宋蝉只觉得心跳愈发急促,脸颊也因紧张与羞涩而泛起一片红晕,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又抬高了声音,再次唤道:“三表哥。”

陆沣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三弟,莫要失了礼数。”

这次陆湛终于开口,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我瞧这位纪表妹,倒好像有些眼熟。”

陆泠笑道:“三哥哥又在玩笑了,婵妹妹先前都在台州老家,今日才第一次来京城,三哥哥怎么会面熟呢?”

陆湛低低哦了一声:“二妹妹说的是,许是最近审的女犯多了,我记错了。”

多事之秋,沈知培的案子才过去不久,陆湛这话好似是有意地敲打提醒着谁。

许是对陆沣,也或许是对宋蝉。

宋蝉早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陆湛是个疯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还能刻意说出这样的话,竟不怕惹得别人怀疑吗?

两个人见过面以后,陆沣宽慰宋蝉:“你不必怕他,三弟他就是如此行事,日后习惯便知他并无坏心。”

陆湛轻描淡写道:“大哥这话说的是,人心难测,未必看着良善的就是好人。”

几个陆家小妹妹并未觉得这话有什么特殊,只拉着宋蝉说往正厅走了。

唯独陆沣与陆湛留在身后,厅内无人,陆沣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三弟,你如今也在朝为官了,圣上面前说话也如此霸道吗?”

陆湛轻笑一声,看似随意地抚了抚衣袖,并未搭理陆沣的话,抛下他一人向膳堂去了。

陆国公因事姗姗来迟,好在赶上了开膳的时间。

众人围桌齐坐,陆家老夫人环视了一圈,却发现未见四郎身影,便开口问道:“老四今日怎么没见着人?平日里总是爱凑在一处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赵小娘赶忙起身回答道:“老太太,老四从今儿早上起来,便觉得身上不舒服,喊着头疼脑热的,整个人没精打采。到下午才找了方大夫看过,开了药服下了。他怕自己身上带着病气,传给兄弟们,所以就让他先不过来了。”

老太太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好端端地怎么病了?这孩子平日里身子骨虽算不上强壮,但也没这般容易生病呀。”

赵小娘轻轻叹了口气,满脸写着心疼:“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眼看着就要考学了,他一心想考个好成绩,为公爷面上争光,这几日常常在书房里点灯苦读,熬到深夜。许是这般劳累,身体才吃不消了。”

席间又响起陆湛的轻笑。

“我听闻四弟上次书塾考试又是倒数,还因舞弊挨了夫子的板子。依我看,四弟读书既无天赋,不如去行伍历练历练,起码能强健身体,不至于熬几夜便病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觉得诙谐有趣,不免掩袖轻笑起来。

端坐于主位的陆国公陆晋见此情景,皱眉瞪了陆湛一眼,本想斥责,却又念及前些日子才与他起了争执,如今好不容易他肯回来团聚在此,于他的性子而言已是退让了,若再加规整,恐怕父子之情尽断。

衡量一番,陆国公只是清了清嗓子。

这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众人忙收敛了笑容,环室又恢复了平静。

陆国公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只掠过陆湛的话,向赵小娘道:“读书并非一日之功,临到考前再熬夜苦读,将身子熬坏了,反倒得不偿失。你回去同老四说,日后须知凡事循序渐进,切不可急于求成。”

老四哪里便病了?只是赵小娘不想让他看见纪家姑娘,以免乱了心思,这才找借口让老四不要赴宴。

席上一番话本是想让老四在公爷面前争脸,却叫陆湛挑破,反而挨了国公爷的斥责。

赵小娘心中恨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也只能低眼附和称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圆场道:“这孩子也是求上进,只是方法不对。等他病好了,再与他好好说说。”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到了时辰,府厅内的仆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捧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依次呈上。

席间陆沣牵头敬酒,又为家宴添作新诗,哄得老夫人与陆国公喜笑颜开。

陆国公又问了宋蝉的平常情况、读了哪些书、平日爱用之物,宋蝉皆按照之前练习的那套说辞,一一应答自如。

陆国公听了宋蝉的身世,不免感慨怜惜,又作了几首新词,引得众人附和称赞。

饭吃了一半,老夫人觉得身体疲乏,便先由侍女搀扶着回屋歇息了。

赵小娘因刚才席间被陆湛下了面子,心中始终忿忿,于是谋算着该如何出这口气。

待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她向陆国公碗中夹了一筷子烧鹿筋,趁机说道:“前阵子珐华寺的姑子托人来送信,问今年年根的法会还要不要办,如今府中的人口渐渐多起来,我想着府里银钱虽不至于吃紧,但总归开春了要置办些衣物用品,开销要大一些,且今年不是什么整数的大年头,今日正巧三郎也回来了,我寻摸让公爷您拿个意思。”

宋蝉听见这话,也不免留意了些,不知是什么法会,竟还与陆湛相关?

再借饮汤的机会,她悄悄抬眼望向陆湛。

陆湛语气沉冷,只一味夹取着菜:“你若是心疼钱财,这块往后便不必从府里出,我如今领着俸禄,自己添补便是。”

赵小娘继续笑说:“三郎到底年纪还轻,这话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陆家在这上面克扣,不重人情。”

“只是头开春咱家便捐了香火重修珐华寺,这不是想着…”

先是陆国公看陆湛有几分自视甚高的样子已然不悦,赵小娘说的又合乎情理。

新客在席,当着一桌人的面岂容小辈下了脸面,即便其中有隐情亏疚,不待人说完话便开口:“如今银钱你管着,无需跟孩子们打商议,阖府上下银钱有定量,总不能只干这一件事。”

饭吃到这里,已然意兴阑珊了,陆沣见状又提杯敬了圈酒,说了几句祝词,众人便散了。

夜风清凉,宋蝉本想与陆芙一起回屋,正好能多说几句话亲近。

却不想她刚迈出正厅的门,便被陆泠先喊住了要与她同行回去。

陆泠有赵小娘撑腰,性子是三姐妹里最为骄纵的,也一向直言直语。她挽着宋蝉的胳膊,先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宋蝉家乡的风土人情,便讲话头一转,聊到了将才的晚宴。

“这顿饭吃得好没意思,我最爱的那道龙井虾仁还没动几筷子,便这样散了。”

宋蝉原本也有满腹疑虑,见陆泠有意讨论席间的事情,便顺势问道:“刚才席间说到的法会是什么意思?我见三哥哥提起这事似乎有些不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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