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佟佳玉昭的宫殿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轻轻晃动。玉昭坐在榻上,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一旁的芍药见状,轻声问道:“娘娘,您可是有烦心事?”
玉昭抬眸,缓缓说道:“本宫在想年家之事。年家在朝中权势日盛,华妃又在后宫得宠,长此以往,恐生变数。本宫有意提点年家,让他们收敛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芍药微微欠身,轻声分析道:“娘娘此举甚是谨慎。年家如今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如日中天。年羹尧将军战功赫赫,手握重兵,其威望与日俱增。在后宫之中,华妃凭借家族势力与皇上的宠爱,行事也颇为张扬。”
“若娘娘直接向年家提点,年家或许会以为娘娘是嫉妒华妃之宠,故意打压。这可能会引起年家的抵触,甚至会在皇上面前进谗言,对娘娘不利。”芍药目光沉静,继续说道,“再者,年家如今风头正劲,未必能听得进去娘娘的劝诫。他们或许沉浸在荣耀与权势之中,看不清潜在的危险。”
“从皇上的角度看,皇上虽重用年羹尧,但也忌惮其势力。若娘娘贸然行事,皇上或许会误解娘娘参与朝政,干预皇家之事,这可是犯了大忌。”芍药走到玉昭身边,为其斟上一杯茶,“娘娘不妨从侧面入手。可借助与其他朝臣夫人的往来,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因权势过盛而衰败的家族事例,让这些话辗转传入年家耳中。这样既不会引起年家的直接反感,也能让他们有所警醒。”
“或者,娘娘可以在后宫之中,借由一些事情,对华妃稍加暗示。比如在谈论宫廷礼仪规范时,提及后宫妃嫔应遵循本分,不应因家族而骄纵,让华妃有所领悟,再由她传达给年家。但这需要把握好分寸,毕竟华妃的性子,也是极为高傲的。”
玉昭听着芍药的分析,轻轻点头:“你所言甚是。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火烧身。”
圆明园中,绿树成荫,湖光山色相映成趣,本是避暑的好去处,却因玉昭嫡妹佟佳玉琼的到来,添了几分别样的氛围。
玉琼身着一身素雅却不失精致的旗装,头戴珠翠,只是眉眼间难掩焦急与慌乱。她在宫女的引领下,匆匆来到玉昭所在的宫殿。一见到玉昭,玉琼赶忙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姐姐,妹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特来求姐姐庇护。”
玉昭微微皱眉,心中虽诧异,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她扶起玉琼,轻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玉琼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姐姐,如今我身为十爷侧福晋,可府里的日子实在难熬呀。十爷宠爱其他妻妾,对我日渐冷落,府里的下人也跟着看人下菜碟,时常刁难我。我实在没了办法,想着姐姐在宫中地位不凡,定能帮衬我一二,便厚着脸皮来了。”
玉昭听着玉琼的哭诉,心中暗叹,她深知后宫与王府各有各的复杂难处,自己身处宫中本就如履薄冰,若贸然插手王府之事,怕是会惹来诸多麻烦。而且这玉琼往日里也有些任性,行事未必周全,此次来求庇护,保不准后面还会牵扯出更多事端。
于是,玉昭轻轻拍了拍玉琼的手,面露为难之色:“妹妹,姐姐虽在宫中,但这王府内宅之事,姐姐实在不便插手呀。况且姐姐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步步小心,自身都难保,哪有余力去管王府的事呢。妹妹你聪慧过人,不妨自己想法子在府中和顺众人,挽回十爷的心才是。”
玉琼一听,眼中满是失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当真如此狠心,见妹妹受苦也不管不顾吗?”玉昭微微别过头,狠下心肠说道:“妹妹,不是姐姐狠心,实在是姐姐有心无力。你且回去吧,往后行事多思量,莫要再这般莽撞了。”
玉琼满心愤恨地被玉昭婉拒后,转身走了没几步,又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玉昭,积压的怒火一股脑地喷发了出来。
“佟佳玉昭,你别以为自己在这宫里就有多了不起了,哼,你不过就是个粗使宫女出身罢了,生得也丑陋不堪,若不是运气好爬上了这高位,你以为自己能有今天?”玉琼双手叉腰,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声骂道,“当初你还被冠姓李金桂呢,那低贱的模样,怕是你自己都不敢回想吧!如今倒好,在我面前摆起架子来了,还说什么无力帮衬,你就是个贱人,无情无义的贱人!”
玉昭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可就在这时,有宫女悄悄来报,说是皇帝正往这边来了。玉昭心思一转,瞬间变了神色,原本的愤怒与委屈全都化作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不敢声张,整个人显得柔弱又无助。玉昭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抽噎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妹妹,你我姐妹一场,就算我帮不了你,你也不该如此羞辱我呀,我……我实在是太难过了。”
皇帝刚踏入宫门,就瞧见了这般场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玉昭,你为何这般委屈?”玉昭听闻皇帝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却只是抽噎着,并不急着回话,似乎是被伤得太重,难以启齿。
皇帝见状,心中的怜惜之情顿起,眼神里满是对玉昭的心疼,又看向玉琼,目光中带着不悦与质问,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玉琼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刚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懊悔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玉琼的辱骂声刚落,芍药便气得满脸通红,她急忙上前护住玉昭,对着玉琼呵斥道:“侧福晋,您怎能如此无礼!我家娘娘向来宽厚待人,您这般污蔑诋毁,实在是太过分了!”然而玉琼仍在骂骂咧咧,芍药又急又气,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时,皇帝的到来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芍药“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哭着解释道:“皇上,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佟佳玉琼侧福晋前来求见娘娘,娘娘念及姐妹情分,好言相劝,可她却恼羞成怒,竟污蔑娘娘出身低贱,还口出恶言,骂娘娘是贱人。娘娘一直以来在宫中谨言慎行,对家族也是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处,怎能遭受如此羞辱啊。”
皇帝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冷冷地看着玉琼说道:“佟佳玉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撒野,辱骂贵妃。”当即下令将玉琼拖下去打板子,以儆效尤。
佟佳氏家族听闻此事后,顿时乱了阵脚。佟国维的夫人心急如焚,赶忙准备了大量钱财,匆匆进宫告罪。她一路战战兢兢地来到宫门口,求见皇帝,却被侍卫拦住。佟国维的夫人苦苦哀求,表明来意,侍卫才去通报。
皇帝得知佟国维的夫人来意后,冷哼一声,说道:“她还有脸来见朕?佟佳氏一族教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实在是让朕失望。”他下令不许佟佳氏夫人见贵妃,让她在宫门外候着。
佟佳氏夫人在宫门外心急如焚,她深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佟佳氏家族在宫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而十爷在王府中也得到了消息,他慌张地在房间里踱步。他本以为玉琼去宫中求庇佑只是小事一桩,没想到竟会闹到如此地步。他既担心玉琼的安危,又害怕皇帝迁怒于自己,毕竟玉琼是他的侧福晋,他也难逃管教不严之责。
十爷思来想去,决定进宫向皇帝请罪。他匆匆换了衣服,赶往皇宫。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惩处。而在宫中,玉昭依旧装作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在皇帝的安抚下,轻声抽泣着,她深知,
经过此事,佟佳氏家族必定会有所收敛,而她在宫中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翊坤宫中,华妃听闻此事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佟佳氏自家后院起火,倒是有趣。一个小小侧福晋,也敢如此张狂,妄图取代贵妃,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颂芝在一旁附和道:“娘娘,听闻那佟佳玉琼在府中大闹,直呼贵妃曾是粗使宫女,说她不配居于高位,这等话简直大逆不道。”
华妃轻抿茶盏,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哼,她以为这后宫是那十爷府的后宅,可以肆意撒野?贵妃即便曾为宫女,如今也是皇上亲封,容不得他人诋毁。这佟佳氏一族,怕是平日里太过得意,才养出这般不懂规矩的东西。”
说罢,华妃放下茶盏,缓缓起身,在殿中踱步。“此事皇上已然动怒,那十爷被禁足,府中的女眷被罚抄经。这宫廷之中,风向变幻莫测,本以为佟佳氏有贵妃在宫中,会愈发昌盛,却不想出了这等丑事。”
颂芝微微抬头,轻声道:“娘娘,那佟佳玉琼如此作为,会不会是被人暗中挑唆?毕竟她一个侧福晋,怎会有这般胆量公然辱骂贵妃。”
华妃停下脚步,沉思片刻,“不无可能。这后宫之中,想拉佟佳氏下马的人可不少。但她自己言行不端,也怨不得旁人利用。只可怜那贵妃,平白无故受此羞辱。不过,这也是她佟佳氏该有的教训,平日里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也该尝尝这落魄的滋味。”
华妃重新坐回榻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且看她们如何在这抄经之事中熬过,往后这佟佳氏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不会像从前那般顺遂了。”
颂芝见华妃心情稍缓,便大着胆子说道:“娘娘,说起这后宫中的事,您虽平日里看着威严,可对三公主莫雅奇却是心软得很。那小公主前几日来宫中请安,您又是赏赐又是陪着玩耍,眉眼间的慈爱奴婢都看在眼里。”华妃微微嗔怪地看了颂芝一眼,“那孩子乖巧可爱,本妃自是多疼了些,莫要拿此事多嘴。”
颂芝连忙福身,“是,娘娘。只是如今佟佳氏出了这档子事,景仁宫怕是要得意了。那皇后娘娘一向视佟佳氏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佟佳氏受挫,她定是会在暗中推波助澜,好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华妃眼神一冷,“景仁宫那老狐狸,惯会坐收渔翁之利。她以为本宫不知她那心思,不过是仗着中宫之位,行事多有隐忍。哼,她若敢在此时兴风作浪,本宫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后宫之中,本就暗潮涌动,她想独善其身,可没那么容易。”
颂芝点头称是,“娘娘圣明,只是如今这局面,咱们也需小心应对,莫要被人算计了去。”华妃靠在榻上,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决然,“自是如此,本宫在这后宫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任他景仁宫如何谋划,只要本宫在一日,翊坤宫便不会失了威严。”
景仁宫中,剪秋脚步轻快地走进内殿,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娘娘,听闻十爷府那侧福晋大闹的事了吗?如今皇上罚了十爷禁足,还让十爷府的福晋和侧福晋们为贵妃抄经呢。”
皇后乌拉那拉氏宜修正端坐在榻上,手中捻着佛珠,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哦?这佟佳氏也有今日。那贵妃平日里仗着家族荣耀,在宫中总是趾高气昂,如今被自家侧福晋如此羞辱,当真是大快人心。”
剪秋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娘娘。那佟佳玉琼竟辱骂贵妃曾是粗使宫女,这等话传出去,贵妃的脸都丢尽了。这也怪那佟佳氏管教无方,连个侧福晋都约束不了。”
皇后轻轻放下佛珠,缓缓说道:“这宫廷之中,最重尊卑礼教。她佟佳氏以为有个贵妃在宫中,便可肆意妄为,却忘了这后宫的规矩是本宫在执掌。一个侧福晋都敢如此犯上,可见佟佳氏一族已然张狂到何种地步。”
说罢,皇后起身,在殿中慢慢走着,衣袂轻摆。“皇上此举,也是在警示佟佳氏。这后宫安宁,方能显皇家风范。她们如此不知深浅,也该好好反省。”
剪秋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谄媚,“娘娘英明。如今佟佳氏受挫,这后宫之中,自是娘娘您最尊贵。那贵妃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有污点之人,怎能与娘娘您相比。”
皇后停住脚步,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她佟佳氏若能安分守己,本宫或许还能留她几分颜面。如今出了这等事,本宫自不会轻易放过这等打压她的机会。待日后,本宫定要让她明白,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剪秋连忙福身,“娘娘圣威,那佟佳氏往后怕是再难在娘娘面前抬起头来。”皇后轻轻点头,重新坐回榻上,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端庄雍容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中的得意与算计,却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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