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嗯?
给他看的?
他又不喜欢看烟火!
也不是不喜欢,就……一点点喜欢吧。
谢寒年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抬了一丢丢,随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哦。”
察觉沈子渊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谢寒年压下嘴角,撑着脸偏头看向窗外,问得含糊:“你要带我去哪?”
沈子渊发动车子,打开了车内空调,输入Free 的专辑播放,然后踩下油门打转向灯。
待车子顺利滑入主干道,才淡声回复:“回家。”
车内的一切都让谢寒年感到安心和舒适,身体里的酸涩和疼痛渐渐消散了。
谢寒年闭着眼睛感受这一刻的轻松和踏实。
他想:回家?回沈家,还是回谢家?
沈家他可不想回,谢家他暂时也不想回了。
但脑子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想不动,也懒得想了。
身边不是还有个跟自己一样境遇的人么。
这烂摊子让沈子渊先去探路好了。
如此想,谢寒年终于安心了,渐渐睡了过去。
直至谢寒年呼吸平缓,沈子渊才在红绿灯档口看了眼副驾驶的少年一眼——
他的头发应该是剪短了,留了时下流行的摩根碎盖发型,蓬松微卷,显得他的脸格外白皙稚嫩、小巧精致。
这会他闭着眼睡着了,长而卷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睑处,唇瓣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显得红润而潮湿。
一套质地精良的白色西装,不仅让原本就骄矜的他更干净贵气,更勾勒出少年劲瘦纤韧的身材。
这会的他应该是放松的,毫无防备地倚靠在副驾驶上,连双手都摆放的随意,而非抱臂的警惕姿态。
完全不知道,他这副醉酒的样子多诱人,又多容易让人欺负。
沈子渊下意识想起自己刚进酒吧看见谢寒年的那一刻——
灯光晦涩的大厅里,周边盯着随意坐在吧台喝酒的少年不知凡几,哪双眼睛不是带着浓烈兴味和蠢蠢欲动。
就连舞台上的男模都有意无意朝他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更别提刻意朝他靠近的陈贤奇。
也只有这位心思单纯的小少爷,没察觉出周边的虎视眈眈。
酒量差成那样,还敢一个人买醉,也不怕被人欺负。
沈子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无可奈何地收回了目光。
红灯还未跳转,沈子渊赶在绿灯亮起前给德馨的黎院长发了条消息。
他跟谢寒年抵达佳山墅时,黎恒已经到了。
沈子渊直接将车开进了院子,停稳后看向副驾驶还在熟睡的人,低声唤:“谢寒年。”
谢寒年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喊他,但他有点困,翻个身就又睡了。
沈子渊看着像猫一样换个姿势又睡得香的少年,不得不出声提醒:“谢寒年,到了。”
谢寒年蹙眉,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眼睛没睁,表情却臭得很的:“别吵。”
沈子渊没法子了,熄火停车。
下车从另一边绕过来,他打开副驾驶替谢寒年解开安全带,一只手从谢寒年的腰背处穿过,一只手直接托起他的腿弯,以公主抱的方式将人给抱出了车。
怀里的人动了动,居然没醒,往他身上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肩膀那块传来温热的倚靠感,沈子渊搂着人的手紧了紧,随后大步朝别墅走去。
别墅门口,旁观这一幕的黎恒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二十分钟前,他收到自家老板的简短消息:[来一趟佳山墅。]
他没问具体情况,马不停蹄过来了。
他刚到时别墅门关着,没一会就看到了沈子渊的车。
正想上前打招呼,就见车子副驾驶坐着个人。
车子直接进了院子,他没看清。
老板的私事不是他能打探的,就没再上前,站在一边安静等着召唤。
真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看到老板下了车,就扫了眼有没有指示。
这一眼可不得了,他看到他老板居然从副驾驶抱出个人来!
抱人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关键他老板用的公主抱!而且抱得还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而是谢家那位小少爷!!!
说不震惊是假的,黎恒愣愣地看着沈子渊抬步朝屋里走去,半晌都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直到他听见沈子渊说:“过来看看他。”
黎恒再不犹豫,赶紧三步两步跟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他老板将人直接抱进了主卧,放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黎恒站在门口,心里宛如正在经历一场狂风暴雨。
上次,他接到沈子渊的电话,让他去一趟香榭玫瑰园时就已经觉得很诧异了。
那会他还在想,原来老板跟谢家小少爷的关系好到了这种地步。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好到了这种地步”,是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的关系!
饶是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世仇说抱就抱,说睡就睡的。
黎恒压了压内心的震撼,告诉自己别操心不该操心的。
正自我建设,就听见他那将人妥帖放置在床上还帮人脱了鞋盖好了被子的老板道:“跟上次一样喝醉了,看看有没有事。”
黎恒迅速回神,提着医药箱往床边走:“好的,沈总。”
检查很快,就是醉酒:“谢少现在只是睡了,我建议就让他好好睡觉,等醒了喝点醒酒汤或者热牛奶都可以。
醉酒只要不伤及身体,能不打点滴就不打点滴。
注意让他侧卧,不要发生呕吐呛鼻。”
沈子渊认同了他的方案,颔首道:“好,那你先回吧。”
黎恒带着满肚子疑惑跟震惊,恭恭敬敬退下了。
空旷的卧室里安静下来,沈子渊又确认了一遍空调温度,走至床边帮谢寒年理了一下被子。
正准备离开,就见床上的少年极其不老实地把被子掀了。
沈子渊居高临下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将被子妥帖盖好。
像是跟他作对似的,谢寒年再一次把刚盖上的被子给掀了。
沈子渊愣了下,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又耐心给盖好了。
然后就又看到,谢寒年再一次给掀了。
沈子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曲了下。
沉默了两秒,他走至床边坐了下来,再次帮谢寒年盖好被子后没再拿开手,直接压在了被子边缘。
果然,床上那人挣扎了几次,没能得逞后暂时安静了。
沈子渊轻轻勾了勾嘴角。
怎么连幼儿园时期打被子的习惯都还在?
坐在床上,沈子渊又垂眸凝视了谢寒年片刻,见他不像很难受,只是睡熟了,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床上那人又不老实了,直接翻了个身过来,攥住了他胳膊。
“你不许走!”他语气凶凶地命令。
要不是他还闭着眼,沈子渊都要怀疑谢寒年一直在装睡了。
知道这人是醉了酒,现在的无理取闹明早会全部断片,但他还是顺从地坐了回去,低声安抚:“没走,睡吧。”
说完,还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谢寒年的背。
谢寒年这会醉得正厉害,总觉得有点什么事等着他去解决,但困意很浓、醉意也很浓,他始终睁不开眼。
这下好了,有人拍了拍他,一下子就让他醒过来了。
他立马想起来是什么事了。
他语气极凶地控诉:“沈子渊,我难受!”
沈子渊放在他背上的手一顿,立马拿起手机给刚离开的黎恒打电话。
刚拨出去,就又听见谢寒年道:“我是直男啊,怎么能跟你联姻,那我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
他说这话时是睁着眼的,像是刚醒过来还带着点迷蒙,因为醉酒而略显潮湿和泛红的眼睛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沈子渊。
哀怨又委屈。
沈子渊被他盯得一怔。
黑沉沉的眸子如窗外的夜色,浓稠又神秘。
叫人窥不清情绪。
他沉默以对,谢寒年却不依不饶,拉着他的袖口晃动,催促:“说话!”
沈子渊垂眸扫了眼自己被拉扯的西装袖口。
谢寒年确实是无意识的,力度说大不大,至少无法撼动他。
说小也不小,袖扣都被他给折腾掉了。
他不说话,谢寒年就一直蹂躏他的袖口,像是跟那块布料杠上了。
沈子渊被扯的那只手没动,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谢寒年作乱的手腕。
没直接接触皮肤,隔着白衬衫。
他将谢寒年不老实的手塞进被窝后,才低沉而认真地答:“等你醒了我们再聊这个话题。”
醉酒的人哪有理智。
此时的谢寒年只觉沈子渊在逃避,哪里肯干,又从被窝里拿出手要去薅沈子渊。
他动作幅度不可控,这样一动,被子都给他掀掉不少。
沈子渊无奈,又捉住了他欲抓人的手,继而沉沉道:“等我处理完沈谢两家的事……”
顿了顿,他微微低下了头,盯着床上少年那双干净却带着雾气的眼睛,缓慢而艰难地继续,“就放你走。”
沈子渊以为谢寒年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可以老实睡觉了。
谁知这喝了酒就不认账的混蛋,居然趾高气扬地回他:“我需要你放我走?我想走就走!”
那语气,别提多嚣张、多骄傲了。
说完不算,还真要掀被子下床。
沈子渊算是彻底败给这祖宗了,没办法,只能用双手钳住谢寒年不安分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压住,倾身靠近他。
两人隔着一点悬空的距离,沈子渊带着些极力克制后的狠意吐字:“谢寒年,你听话!”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法,原本还试图挣扎的双手顷刻间就卸了力。
躺在床上的谢寒年直愣愣地望着上方的沈子渊,分不清是不情不愿,还是心甘情愿地动了动唇,小小地“哦”了一声。
随后闭上了眼睛睡了。
终于消停了。
沈子渊深深地叹了口气,松开了谢寒年的手。
这会老实了,不逮着人追问,也不再要离开了。
他缓缓起身,盯着渐渐又陷入睡眠的少年,气得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还只是醉酒状态的祖宗。
等明早这祖宗起来,不记得今晚所有的事就算了,估计又得跟他闹腾好一早上。
沈子渊捏了捏眉心,关掉了房间的大灯,打开不远处单身沙发处的落地灯。
也不去书房了,就在卧室里办起了公。
而折腾一通陷入了睡眠的谢寒年,此时却做起了梦——
他梦见,沈子渊明明跟他联了姻,却光明正大谈起了女朋友!
这还不算,居然大言不惭地跟他说,他要走!
谢寒年问他联姻怎么说,最起码解约才能让他走。
沈子渊那货居然趾高气昂、嚣张又恶劣地回他:“我需要你放我走?我想走就走!”
艹!!!
谢寒年一下子就给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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