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的故事戛然而止,因为秀姑忍不住打断了。
她似有些疯癫的摇着头说:”我不信,若你真是身不由己,又怎会育有一子,我分明看着你们夫妻和睦,父慈子孝,莫要诓骗我。”
王员外又低下了头,没有作声。
温白却想,这世间无论多深的感情,都是昙花一现,没有谁非谁不可,不过都是将就着过日子。
忘却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时间与新欢,他王振二者皆有,不移情别恋才是奇怪,这秀姑历练江湖良久,对着情郎竟还有这份蠢笨如猪的天真,真是神奇。
秀姑转身对温白说:“温公子,是老朽失礼在先,技不如人,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老朽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温白笑着说:“这珠子原是姑娘之物,但我是从王员外府中得到的,如何处置,还是得听王员外吩咐呢。”
“我……”王振踌躇半晌,突然朝着秀姑跪了下来:“过往种种,是我王氏对不住你,但小哥儿何其无辜,请你救救他。”
秀姑一愣,答道:“我没法子……”
王员外一愣,跪坐在了地上,掩面泣道:“小哥儿何其无辜,那些大夫何其无辜,秀儿你……我……”
“可王员外,你应该早就知道白珠的功效吧?”季青临换个姿势倒在温白怀里,疑惑地问道。
这一问,不仅将秀姑二人震住,也让温白大吃一惊。
他不解地问道:“何出此言?”
“这珠子自己说的。” 季青临仰着头一脸无辜地望着温白的脸,心下想的却是,哥哥真的好美啊。
温白将季青临抱起身来,立在地上,扶着他的肩膀,郑重地问:“你细细道来。”
“这珠子和我说,赵云慧买回珠子当夜就将珠子的功效告知了王员外你,王员外起初并未在意,多日后身上病重起不了身,就立即疑心起白珠。
便将珠子要了去,仔细研究了一番,很快就发现功效颠倒。
先是借着赵云慧之手将珠子送入赵府,在赵二伯去世后,珠子回到了王老太太处,老太太病重后,才归还赵云慧。在赵云慧早产而死后,他便将白珠丢入了湖泊内。
这白珠在咸水中漂流了很久,染了浊气,恨透了王员外你,也怨起了秀姑。
谁知因缘际会竟被在湖边打捞的人捡起,被外出经商的王小公子买去,再度回到了王府。
王员外你一看到小公子把玩这珠子,就意识到了是您丢了的那一颗,这次你丢却不敢丢了,才用温水盒子将其供起来。
这白珠他虽有性子,但是不坏,是他受到了污染才变得无法控制,才会无差别的诅咒的。”季青临条理清晰、声音稚嫩地爆出一段惊天往事。
温白疑惑地望着季青临,却也知当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扭头看着王员外,依旧温和地说:“这珠子好像放在员外手里也有些不妥。”
“毁了它……毁了它”王员外又流露出与昨晚一样的战栗。
“秀姑?”温白偏头微笑着询问。
秀姑却好似不忍,半晌才说:“不瞒公子,老朽这身躯早年练武受了重伤,已是风烛残年,若无这珠子滋养,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早些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
季青临觉得秀姑在温白面前故作柔弱的样子有些刺眼,挺着胸膛挡在他俩中间,说:“白小珠说他可以治好你的身体,但是不想和你走。”
这话是季青临瞎编的,白珠只说了前半句话。
经过刚刚的转述,秀姑没有怀疑季青临的话,虽然疑惑这小娃娃为何能跟珠子对话,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也就识相地没有出声。
这时王员外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小公子不是说,你无法去除……”
季青临这才疑惑起来,对啊,昨日自己还不能动这白珠的子子孙孙,今日竟然可以与其神交,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温白,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温白心想,看我做甚,你都未知,我如何得知。
他拍拍衣摆,站了起来,还是顺手将季青临抱起,温柔地问道:“那你如今有法子拿掉王员外身上的东西吗?”
季青临说:“我试试”,于是一手搂着温白的脖颈,一手去拍王员外的肩。
昨日还些许费力的白屑,今日轻轻一拍就飘然落下。
“成了”季青临拍手笑道。
“那就让白珠先治疗秀姑,随后回王府给小公子治疗吧。”温白一锤定音地安排了接下来的事宜。
秀姑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身疾痊愈后,就起身告辞了,王员外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唤了一声:“秀儿。”
秀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缓慢地走下了山。
故事的结局,就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季青临好奇地看着两人,温白却看着那被季青临捏在手里的白珠。
想起初见那日,这珠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忍不住地蹙起了眉头,想让季青临将这珠子给丢了,但看他这兴致勃勃的模样,终是闭上了嘴。
季青临因接连救了两人心情大好,靠在温白怀里,玩着温白的腰带,还想着这腰带幻化成软剑的事。
很漂亮的剑,配着哥哥凌冽的目光,简直摄人心魂。
他抬眸望着温白的眼,竟有一股想要咬上去的冲动,说做就做,他猛地搂住温白的脖子,将脸贴近温白,重重地朝着温白的眼睛咬去。
温白躲闪不及,耳廓被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差点没把季青临丢了出去。
他瞪着季青临,正想训话。
王员外拱着手上前来,请两位挪步王府。
温白只好收起凶神恶煞的神情,端出一副公子哥样跟着王员外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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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哥哥好好养着,以后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季青临骄傲地仰着头,伸出手要温白抱。
人多,人前。
温白只能微笑着,咬着牙将季青临一路抱着,忍着他像狗崽子一样在自己脖颈处轻嗅的举动,彬彬有礼地与员外道别。
“温公子,那白珠?还是毁了好。”临行前王员外懦懦地说道。
“为何?员外有事便直说”
王员外搓搓手,低着头,看着鞋底说道:“这珠子能蛊惑人心,会……”
“会放大内心的**与阴暗面,可是?”温白将季青临扶上马,用后脑勺对着王员外,轻声问。
王员外没有回答。
温白翻身上马,将季青临环在怀中,扬起马鞭,策马前行,风中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真的是白珠蛊惑的人心吗?”
声音飘荡在风中,不知王员外是否听清,但是季青临是听得清楚之极的。
他窝在温白的怀里,感受着身后的温度与清香,有些不开心地说道:“白珠,没有蛊惑他,蛊惑他的是赵云慧。”
“嗯?”温白疑惑。
季青临说:“晚上我不想睡在地上。”
温白低头看季青临。
季青临说:“我害怕,我想和哥哥贴在一起,您手伤好了,我不会压倒你的。”
“你是在威胁我?”
“我是和你商量呢。”
“不说就不说吧,他人之事,与我何干。”温白一拍马屁股,马儿又跑了起来。
明明就是想知道,明明就是不开心,季青临想。
他微微坐起身子,伸手抱住温白的手臂。
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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