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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琨玉秋霜

“无事……”翠云的胳膊被秋娘拽得生疼,须臾间满头大汗,眼神四处飘移,嘴角抽搐着回话,“再去端一碗就是了。”

“好。”秋娘猛地松开她,“吓死我了,姑娘没事吧?”长呼一口气,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惊叹,“姑娘刚才要是把茶水倒菊花上,出了什么差错,我可就完了。这一路上都没人瞧见我,没人知晓我去了月新斋,二奶奶定以为是我干的呢,一顿打怕是少不了。姐姐说是不是?”她冲翠云一笑。

翠云紧张兮兮地吞咽口水:“怎么会……我不过是……”

“是吗?”秋娘挑眉,打断翠云的话,捏起她的腕骨,“翠云姑娘下次可不要一边喝茶一边裳菊花,如此三心二意,小心惹祸上身!”说罢狠狠一甩,翠云差点被带倒,踉踉跄跄地站稳,捂着疼痛欲裂的肩胛骨,忍气吞声地嗯了一声。

秋娘道:“那我去厨房取安神汤,你身子不爽利,且在廊下老老实实呆着,出了什么岔子,可没人能替你。”说罢转身离去。

翠云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望着秋娘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胡乱蹬腿。

她真是小瞧秋娘了。方才秋娘拽着她 ,看似是想扶她,事实上只是逼她站直,分毫不让她借力。

翠云的脚本就烫伤,痛不欲生,又被她暗中踩了几脚,疼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还要被她生拉硬扯着站直身,想弯腰都不能,简直是地狱酷刑。

翠云颤抖着抬起手,腕骨上一片淤青,传来阵阵酸涩,死死咬着虎口堵住怒吼。也不知道秋娘小身板里那来的那么大力气,她的骨头都要裂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脱着鞋。那杯滚烫的水全浇她脚上了,她的脚一定起了很多水泡,同秋娘拉扯时又被踩了几脚,水泡破裂粘着鞋袜,略微一动就传来剥骨抽筋之痛。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翠云咬着唇,紧闭双眼,一口作气扯了下来。胸口颤颤巍巍地起起伏伏,猛吸几口冷气,额头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汗珠。

纵使夜里光线昏暗,她的两只眼睛都清清楚楚瞧见了,秋娘那个死丫头暗地里冲着她笑,分明是故意的。绝不能放过她!

翠云胡乱抹去脸上的汗,眼里满是怨气,死死瞪着东院门口。

秋娘躲在门口听了会动静,手一直嫌弃地在裙子擦了又擦,直至皮肉通红,终于满意地离去。

翠云多骄傲一个人啊,平日里有求于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竟一副摇尾巴狗似的模样求她,被她几番推辞也不恼,“好妹妹”“求”这词也从嘴里蹦出来,实在是反常得离谱。

她那几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几乎可以说是用脚跺她,就算没有烫伤,也少不了瘸两天腿。明明同她无冤无仇,她居然想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谋害她。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踩她几脚也活该。

沿着小径,左拐右拐,去到厨房。

一进去,燥热的空气滚滚而来,霎时满身出了汗。打眼一看,屋里没人,墙角的小炉灶还燃着,煨着什么汤药,分外刺鼻。

秋娘出去寻了一圈,在墙角阴凉处,瞧见打着扇子打瞌睡的厨娘,约莫又四五十岁。

秋娘问:“大娘,可还有安神汤?”

老厨娘坐在小凳子上,身体一顿一顿地往前拱,身形本就不稳,被秋娘一下,差点径直摔下去。秋娘眼疾手快抚稳她,厨娘冲她讪讪一笑,打了个哈欠,温声讲:“我给你盛,姑娘,你同我进来。”

头顶的瓦片有些微晃动,秋娘抬头看房顶,却什么也没瞧见。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厨娘花白的发丝被火光照成暖色,桌案上摆了许多砂锅,她娴熟地打开砂锅瞅了一眼,才往汤碗里倒。

秋娘指指墙角:“大娘,这灶里煨的什么?”

“嗷,府里做活的老人身子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去药铺了抓了药,”睡眼惺忪的厨娘又大了个哈欠,将砂锅放下,抻了个懒腰,“托我熬了,有空了便过来取。”

房顶上三人翻身跳下来。

顾韫道:“主君,前方左转便是叶容与住的修竹院。”

凌景之颔首:“不急,逗个野猫玩,如何?”

习文穿了一身黑色道袍,头戴**帽,平时常耍的匕首收起来别在腰上,不说话时还有几分衣冠君子的意味,但一开口那股流氓痞子劲儿就漏了馅了,故意左顾右盼,问道:“野猫?叶府哪有野猫?”

凌景之也不废话,抬脚就要踹他,习文慌忙认错:“主君,饶命。”

秋娘提着食盒,刚从厨房出来,没几步远,就被人拦下了。

秋娘抬头看他,是个穿道袍的男子,一脸坏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退后两步,问:“公子,找我何事?”

习文一不小心差点嘴瓢:“是我家主……大人找你有事。”

“敢问大人是何人?”秋娘冲半藏在阴影里的男子躬身,“我怎么没见过?”

阴影里的人朝前行了半步,隐隐约约能瞧见其衣着不凡。他道:“我也算你们叶大人半个同窗,今来府里寻他,不曾想迷了路。姑娘,可知修竹院怎么走吗?”

叶家家大业大,宅邸不小,客人来访自是有小厮带路,这三人却来找她问路,还挑了个不见光的地界,实在是行为古怪。此地不宜久留,秋娘退后半步,作出随时随地要跑的架势,不急不缓说道:“我是东院的人,主院的路并不熟识。”

“想来也是,姑娘怕是才来叶家没多久。”凌景之走出来,手里展开一把折扇,在胸前轻轻扇动,“让我想想,孟母三迁?姑娘这是第几迁?下一次,怕不是要飞黄腾达了?”说罢,扇子合起来在手心一敲一敲,又向前走了几步。

秋娘猛地抬头看他。他约莫及冠不久,个头很高,肤色奇白,头戴乌纱大帽,穿石青滕文云锦直身,青缟色缂丝褡护,宛若玉树临风前。若不是脸上那条扎眼的白绫蒙着眼,真像个大户人家的翩翩公子。

居然是他,那个手腕缠着毒蛇的疯子。她早该想到的,那日楼梯上分明没有水,她却脚滑了一下,甚至不偏不倚扶住了他,瞧见了他袖里的黑蛇,同他幂篱下的面容。这个疯子怕是早就盯上她了。

秋娘眸光微动,握紧手里的食盒,慢慢往后退,淡定开口:“公子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没读过书,连字也不认得,是我愚笨了。”

扇子卡进提手,扯住了她手里的食盒。

秋娘用力争夺不成,抬眸瞪他。那双眼虽被蒙着,但像能看到她似的,分毫不差对上她愤怒的视线。

夜风穿过路边两侧的杨柳,细碎的沙沙声闹得人心烦意乱。

凌景之勾起唇角,慢慢将扇子往前带。秋娘不敌习武之人的力气,被扯得向前俯身,双腿却分毫不动,赌气似地硬拉着食盒。

秋娘又羞又恼,本想张嘴骂他,硬是吞下这口火气,咬牙切齿问:“公子追来叶府,这是几迁?”

凌景之避而不答:“一个戏班打杂的丫鬟,如今却攀到叶府怕是不容易。”收了扇子,引出袖里的黑蛇,手指轻轻点着它的头,“不过也能明白,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这倒是说得通了。春韵楼那日,在下委实佩服。”

秋娘撇了那蛇一眼,却被黑蛇盯住不放,这畜牲和他主人一样难缠。她将手背过身,问:“公子所言何意?”

凌景之道:“先是故意弄出大动静,引得众人围观,再故意激怒叶宏明,逼他交出破绽,再揪着那一点不放。真是一出好戏。”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好似蛇身一圈一圈围住猎物,再一点一点收紧,只为最终勒死她。

坊间常说的钝刀子割人最疼,秋娘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她沉下心思忖着,忽然将食盒猛地往石板地上一甩,快速拾起瓷碗的碎片,猛地冲向前抵住凌景之的喉头。

“主君!”习文同顾韫心下大乱,面露紧张之色。

杨柳枝叶晃动声弥漫,伴着胸腔内猛烈的心跳钻入耳中。秋娘又往前抵了半寸,呵道:“退下!要不我就杀了他!”她的手紧握着边角锋利的碎瓷片,早已鲜血淋漓,“主君?公子到底什么来路。”

凌景之摆手示意不用他们上前,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个瞎子。”他冰凉摁住秋娘捏着瓷片的手腕,黑蛇顺着两人的胳膊,爬到秋娘小臂上缠紧,伸出殷红的蛇信,嘶嘶吞吐,“玄,很喜欢你呢。”

若是寻常人见了蛇十有**要跳起来,但秋娘天生逆骨,不仅丝毫没有动摇,任由那条蛇缠着小臂,手里的瓷片也没有偏移半分,直抵喉管。

凌景之闻到空气里愈发浓重的血腥味,轻轻叹息一口,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他扯下白绫,“我是当朝陛下的六子,凌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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