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花香袅袅而晕,忽远忽近的热气环绕在耳尖。
许厌微微蹙眉,唇上立即如蜻蜓点水掠过轻轻的痕迹。
瞬间睁开眼睛,细小的光束汇入视线,脚边一阵温热,正是他坐在一旁含笑瞧着她。
“醒了?”
“我们去一个地方。”
顺理成章坐上了车,许厌脸上带着一些困意,临下车,车外扑来一阵冷风,紧接着就是头上不轻不重地一压。
抬起眸,见得季池给他戴了一顶纯黑色的渔夫帽,不大不小的帽子遮挡了大部分的风,头上渐渐暖和了。
拾级而上,远处晕着点淡紫的青山高耸入云,近处间隔栽种的树木郁郁葱葱,一排排墓碑鳞次栉比,安静地几乎可以听到风的声音。
许厌心头一动。
季池握紧她的手,走到一块墓碑前停下。
松开手蹲下,用手指轻轻擦拭着积了浮尘的刻字,凝神注视了一会儿灰白的人像,他站起身道:“这是我姥爷。”
他的嗓音带笑:“姥爷,我带她来了。”
许厌走上前,注视着眼前慈蔼的人像,对着拜了三拜。
“您好,我是许厌。”
面对这样的场景,许厌想不出什么漂亮的话,只是循着本身去说。
“季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如果他愿意,您也是我的姥爷。”
“谢谢您让季池成长得这么好,也谢谢他没有辜负自己。”
许厌转过身,对上季池的眼神,沉默了几息,轻声问道:“季池,你愿意吗?”
在他震惊的目光下,许厌不紧不慢地取出一个红绒的小盒子。
是两枚简单的白金戒指。
季池的神情僵在原地,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片失控的混乱中,唯一清晰的是眼前这个唇角温柔的女人。
她在说什么?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今天原本带她过来是想做什么。
那么,现在是在干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绷着力气,自己的脸抖着没办法做出正常的表情,他的眼神飘忽地落在不远处侵袭的阴影上。
他想,今天的阳光真好。
他想,他爱她。
顿时着急忙慌地抖着手去取戒指,他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在她眼里是怎样一副愚蠢的样子。
但没关系。
我们彼此相爱。
他对自己说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戴上戒指了。
提着气,季池飞快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他的脖子涨红,直愣愣地看着戒指,像是在看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的珍宝。
许厌理解他的激动,在他给自己套上之后,就干脆利落给他戴上,拉着他跪下,对着墓碑三叩首,再站起身。
许厌想了想,若有所思:“下次要记得带一束花过来。”
这句声音忽地唤醒了季池,他突然道:“我带了的。”
接着,他解开外套,从里面拿出一束抖擞新鲜的菊花,弯身摆放好。
接着,他不知所措地转过身,就要向前走。
两步并作一步,差点儿摔了。
许厌扶住他,扯过他的领口,上手揉了揉他的两颊。
她笑了笑:“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季池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正要做什么,许厌面不改色道:“这么多祖宗看着,你想干什么?”
深吸了口气,季池对着墓碑无声说了句‘您看到了吗’,拉着她的手,小跑起来,仿佛全身都灌满了笑脸泡泡,整个人咕噜咕噜往外冒。
淡金色的阳光拨开云雾,地上,一对小年轻放肆地奔跑着。
冰冷的墓碑渐渐镀上一层光,好像有了温度。
窗边倾泻些许阳光。
女人的眼尾挑起一抹勾人的情潮,就着力道狠狠摁住身下人的双臂,吻了下去。
不久,床柱荡出悠长的余韵,汗津津的烫热滚了个回合,深灰色的阴影紧紧嵌合着,难舍难分,空气里产生了一股浓厚的靡丽气味儿。
……
电梯直达,门打开的一瞬间,办公室里放起了礼花。
有人起哄拉长调子:“欢迎新人——”
张助理端着花茶,不由失笑。
这群小兔崽子。
摇了摇头,她退到一旁,眼见着他们凑到两人身边,追根究底地问起了问题。
“许总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什么时候度蜜月旅行?”
“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
嗅了嗅芬芳的茶香,张助理庆幸自己英年未婚。
季池咧开嘴就合不上了,也不管自己的形象,认真地回答起了问题,问到孩子,他很郑重地看着许厌:“我希望你不用生孩子,我希望你不用体会那种痛苦,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踏过来,走进了办公室,张助理带着笑放下茶杯,在两人进去后关上门。
“怎么样?”
她话里带着些许戏谑。
许厌:“如果是婚礼,不会办。”
她微讶,思及两个人的性格,又觉得好像可以理解。
“那什么时候领结婚证?”
话音刚落,季池就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向她晃了晃,还没看清样子,然后就一脸珍惜地塞了回去。
张助理:“……”
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助理对许厌笑得微妙:“许总,你还记得你之前的保镖吗?”
季池凑在耳边,尾音痒痒的:“嗯?”
许厌微微挑眉,很是坦然:“辞退了,太壮实了。”
微微叹气,张助理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识趣地打算走开。
许厌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你去。”
季池笑呵呵地出去拿资料了。
他们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把她住院之前的签字资料和任职书完成,把一系列的事情都解决。
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
虽然不打算生孩子,但季池在这件事表露的决心是意料之外的。
系统:“季池拯救度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许厌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宝蓝色的糖果,剥开糖纸,淡淡的蓝莓气味飘了起来,她要细细品尝。
有些事情的到来,是无关时间的。
也许人们并没有对此做好准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知道自己走的路是一路磊落光明的。
许厌和季池的一生过得很美满。
他们不像平常夫妻,几乎没有争吵,要是有,也是因为对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更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样子,并努力使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不断改进,更加融合。
但与此同时,他们没有改变自己原则和坚持,他们会为彼此提供自己所能支持的所有。
……
系统:“欢迎宿主回到纯白空间。”
许厌初初接受这个名字,眼前画面就走马观花式地闪过她和季池携手一生的片段,最终定格在了年老的许厌在季池墓前放下一束鲜花的场景。
许厌不由笑起来。
心里忽然泛起了些许的怅然。
然而来不及多想,一阵眩晕之后,只听到最后系统的声音:“启动下一个世界。”
系统:“加载中——”
系统:“启动完成。”
深色夜幕下,几个穿着破短马褂的男人一步一步向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儿走去,嘴上说着荤话:“躲什么?哥几个会好好疼你,让你也滋润滋润!”
“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哧地一声,擦响了火柴,一点火芒把她半张脸映得朦朦胧胧地发着亮,润泽饱满的红唇里缓缓吐出烟圈,活像个女妖精似的。
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许厌倚在石墙上,一脚抵在石头上,那头薄薄的昏黄透过来,恰恰照的那只搭拉的足踝纤细白皙,高跟半坠着欲落不落,颠着人心也痒痒的。
另一只倒是规矩地踩实在地上,衬着旗袍修身,勾勒出漂亮丰满的颈背侧线。
一时傻了眼,吞咽声此起彼伏。
头目回了神,直叫不好,这副模样,出现在这儿,多是百乐门的头牌儿,背后的机关权要不知深浅,贸贸然得罪了便是九条命都不够玩的。
不由懊恼,方才怎么没见这儿立了个人。
正处在当口儿,屋里人微眯着眼望了一望,瞧见个窈窕的人影儿,忙捏着鼻子淌过丢着菜叶子的臭水沟,眉间紧皱着,夹个蚊子都使得。
到了跟前儿,描摹人物,顿时笑呵呵地躬身:“许小姐,顾老板有请。”
头目混了许多年,认得他是这大名鼎鼎的百乐门的总管,如今见他对着这女人毕恭毕敬,吃了一惊。又听得是‘顾先生’,丰城里远近闻名的顾老板不就是那一位?
又想着本就是拿钱办事,一顿恐吓也算全了任务。做了个手势,带着几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许厌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烟影遮得面容似隐似现,眉眼的风情多了几分枯寂凋零的调子。
窝在角落里的小姑娘看呆了眼,眼泪混着鼻涕都忘记擦了。
指尖勾着她的脸蛋微微一抬,许厌的声线像是含了珠串子,剔透圆润,低低念着话便勾得人酥麻麻的:“好好洗把脸。”
指尖一松,一阵香风飘过。
眼望着她的腰肢窈窕远去,她竭力睁大了眼看,寂静里,大红的灯笼吹得乱晃,卷的地上的影子扑腾来扑腾去的。
周身渐渐发凉,她终于承认,那个梦一般的女人已经走了。
首先说一句对不起。这一篇文暂时就到这儿了。
我构思的时候很兴奋就直接来开文了。
由于第一个世界是出于当时的热情,通篇写得还比较顺。
这里感谢一下评论区前排,你们是我第一次在写文收获到那种热情的支持。(很感动)
还有一个小天使留言多次,指出我的问题,我当时写完了回头补写还要感谢你给我提供思路,修bug。
差不多三天前,我开始构思第二个世界,并且把大纲人物都列出来了。
还顺便把谍战剧潜伏解说过了一遍,查阅民国相关背景,但是过了不久发现民国是有限制的,于是连夜改思路,把写好的开篇换了一个。
同时看了一些民国文,这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写出来这种风格以及这段时间每日三千(7.4写作连续至今,无缝开文)让我陷入一种情绪持续低落。(当然这是我的锅)心态崩了也是我自己作为作者不负责的地方。
我会把如今确定写好的发出来,各位及时止损,怎么样我都接受。
下一次如果还有缘见面,一是这一篇写完,二就是我存稿全文发文的时候了。
所幸第二个世界还没正式开始,祝愿收藏的小天使以及读者小天使们平安喜乐,万事胜意,你们的支持对于一个扑街写手无疑是很大的肯定。鞠躬感谢.jpg
另外感谢写文时基友陪我捋大纲,扣人物。
写文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但写活人物的时候,为人物化学反应所沉浸的时候,读者为此开心的时候,让我觉得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期待下次见面我变大了,也变强了,让你们不会失望了。感谢各位的厚爱。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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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从绿茶海王手里抢鱼(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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