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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电影

程溪从浴室里漱洗完毕出来的时候,见张井淳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他眉宇清朗,神情专注,对于她的目光久驻丝毫未察。

半明半暗的灯光将他略显清瘦的身体轮廓勾勒出愈发深重的落寞。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轻步走近,将余下的灯都打开了,“这么暗看书,多伤眼睛啊。”

张井淳闻声抬头,视线在她那被/干发帽包裹的湿发上稍作停留,而后起身从房间里拿出来一把吹风机来递给她,温声道:“你没发现你的那把已经开不了热风档了吗?总这样吹冷风档容易感冒。”

程溪这才惊觉自己的粗心大意:“……是哦,一直就这样用着,我都没发现问题,还是你细心。”

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找了个软凳坐下,在吹风机的噪声里抬高了嗓音:“对了,快高考了,你对自己有没有信心?有没有心仪的大学和专业?上了大学会谈恋爱吗?有心仪的女生没呢?”

“已经想好了,外省的A大,软件工程。”

“那挺好的,就是远了些……那你会不会谈恋爱啊?以后交了女朋友别忘了带来看看。”她的眼睛点起一盏熠亮小灯,“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将来会谈什么样的。”

“……”

“你怎么不说说看啊?”

张井淳避而不答,似有所思,沉默良久忽而径自向她走近,取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替她吹起头发。

“谢谢。”

程溪回以微笑,想到自己虽然相较年长,却一贯大大咧咧,并不太会做照顾人这种事,很多时候反而是这个细心的男生体贴她比较多。

心里滋生起难以消散的内疚。

她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两个人不过都是既无身份背景,也没有权势地位,更没有亲人可靠的无根浮萍。

彼此就这样偶然间凑在一起,如同两棵紧紧缠绕的野草,互相取暖,也一同抵抗风雨。

于她而言,他是家人般的存在。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思绪缥缈间,她只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正在抓弄自己的头发,动作极是轻柔,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将温度渡送给她,她舒服得有些恍惚,忽听张井淳声音一沉:“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刚才楼下的事,他并没有打算隐瞒。

“我知道的。”她心里也随之一沉,“你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搬走了,也不准备改变主意,是不是?”

“不是这件。”

“那是什么?”程溪疑惑,转过身仰起头,才发现张井淳脸上竟赫然有道伤口,正微微渗着血,鲜红的血痕在那张清俊的脸上尤为突兀。

她讶然:“这是怎么弄的?”

张井淳垂下眼睫,望尽身前人眼里的担忧之色,心里像是被什么猛然击中,分不清是灼热还是钝痛,话到嘴边忽然改口:“……没事,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

“怎么会没事,你等等。”

程溪起身,进房间里拿来医用工具箱,坐上了沙发,向张井淳勾手示意,让他过来。

两人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程溪从工具箱里取出碘伏和脱脂棉,为张井淳细心清理着伤口。

她并不清楚他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此刻也无意追问,只盯着他的伤口,认真消毒,一边絮叨:“那你以后注意点,不要再擦到了,很痛吧,不过没事,交给我,我马上帮你搞定……”

暖橙色的灯光,将两人的脸映照得微微有些泛红。

这样近的距离,让张井淳方才想说的话彻底滞在了喉咙里。

心里像是被一束光填得满满当当。

咫尺之间,只感觉到程溪的呼吸轻轻喷在脸上。

眼里只看得到她光洁的额头,明亮湿润的眼睛,倔强的挺鼻。

以及,那饱满莹润的嘴唇。

她的眼、鼻、嘴,如此清晰地映在他的瞳孔里,逐渐定格。

他不由自问。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个人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总是以一种无法逃避的强硬姿态,牢牢牵引住他全部的视线。

似乎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再也无法理智思考,也无法再去关注旁的什么。

是由何时开始,他已无从确认。

只是那些深藏于心而无法言之于口的炙热和迫切,只能不见天日地锁扃在心里。

她每每就近在咫尺,却似乎又遥不可及。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程溪即将结束清理伤口动作的时候,张井淳已经提前一刻将脸侧开。深邃绵长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至摆放在阳台上的昙花盆栽。

他尤记得一年前,在某个阳光灿烂蝉鸣阵阵的午后,程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敲开了房门,手里抱着那盆昙花,笑意盈盈地立在门口,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张井淳,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由此,她便如同一阵温煦如春的和风,不由分说地擅自闯入了他的生活。

那样明媚的笑容,常驻于她那平和温柔的脸上,真实过世界上一切虚伪粉饰的面具。

她也总是积极地给昙花浇水施肥,时而给他讲昙花仙子和凡人韦陀的故事。

“昙花本是天上的一个花神,她每天都会开花,可后来,她爱上了每天为他浇水除草的小花童韦护,于是被玉帝贬下凡间,一年只能开一次花。

而花童为忘却前尘,选择出家潜心修佛,花神却对他念念不忘,便化作昙花,在韦陀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的时候就开花,期望韦陀能够看她一眼,能够记起她。

然而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陀却再也没有记起过她。”

后来他在网上查到过一句话。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说的是爱情的蹉跎与错过,执着与不悔。

他并不能体会这是什么意思。

同时他也看到了昙花过多浇水会导致根部腐烂的说法,于是委婉提醒了她,她听后,有些沮丧:“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而我这样勤快地给它浇水,也只为了看到花开,我和昙花都是为了那份执着……或许是我太过急于求成了……可是养了几年,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证过它开花的时刻呢!”

忆及此处,张井淳神色渐而茫然,仿佛心中有道声音在反复问自己:执着是什么,何为执着?自己是否也会为了一个人而陷入这种执着?

程溪并没有注意到张井淳的微妙情绪,将药箱收拾好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盆昙花,微笑着自敲了一记脑袋:“最近太忙了,已经好几个星期忘记给它浇水了。”

说着套上拖鞋向昙花靠近,伸手摆弄了几下花叶,颇为惊喜:“这么久没汲取到水分,竟然也没萎掉,好花!不愧为我养出来的,本主子重重有赏……”

“对了。”她思忖片刻,一面给昙花浇水,一面柔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你这脸上的伤究竟怎么回事了吧?”

她问得从容,却并未等到张井淳的坦然回答,只被他以“没什么”几个字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就此搪塞了过去。

随后他借口要喝水便移步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她追上去,敲了敲门:“我找了部好评如潮的电影,要不要一起看?”

一分钟后,门开了。

于是两个人就挨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用投影仪放了一部僵尸片。

看到三分之一,张井淳已有些困倦,伸手按了按眉心:“……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好评电影吗?”

“是啊,网友们评论说是继林正英之后可看度最高的僵尸片呢……难道你害怕了吗?”

“不怕……我反而怕的是,你会害怕。”

程溪摆了摆手,阅片无数的她在这一点上有着充分自信:“那我们来打个赌,把这电影看完,谁要是先被吓到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张井淳侧头看她,湖瞳深邃:“好。”

看到一半,程溪仍旧面无惧色,胜券在握,直到电影里老太把老头养成了僵尸,关在厕所里,在诱使白化病小孩进入到厕所后,老太阴森着脸将门关上,抵在门外,她入戏了,她恨不得即刻冲进去拯救那孩子,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和恶寒从心底弥漫向四肢。

鬼不可怕,令人胆寒的人往往是人心。

她闭上眼,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坦诚道:“张井淳,我输了,你说吧,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或是建议?我一定照做的。”

久未见答,只听得一阵动静,她正想侧头看看张井淳在做什么,睁开眼,却见他递过来半杯温水和一包纸巾,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柔声提醒:“你上嘴唇靠人中那里。”

“啊?”她一脸茫然地看向他,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于是就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迷茫神情中,坐在身侧的张井淳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抬,另只手拈着纸巾,在她嘴上擦了擦。

隔着纸巾的温柔摩挲,动作极轻,像是柔柔的棉花熨帖了上来。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看到电影精彩处时,吃了点零食以压惊,想来嘴上大概仍有些残留的碎屑。

“谢啦。”程溪拿起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入喉,随手递给张井淳,示意他也喝喝水,免得口渴。

一时间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杯子正是她方才用过的,等反应过来想要夺回杯子时,却见张井淳已经泰然自若地将剩下的水喝了。

她有点恍惚,难道他两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同喝一杯水了吗?

他看起来似乎毫不介意。

电影将近结尾,进度条已经将最骇人的情节盖过。

“砰砰砰!”

寂静的空间里却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电影。

程溪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跑过去攥紧门把手。

敲门声仍在持续,张井淳迈着长腿几步走过来挡在她身前,朝着门口问:“谁?……是你吗?”

语声冷冽,像是在质问。

程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知道是谁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井淳拧眉捏紧门把手,却听外头说:“打扰了,隔壁邻居,下夜班晚了想做点东西填填肚子,家里油用完了没来得及买,想借一点可以吗?”

张井淳松了口气,眉间一下松展。

他只怕是程溪那赌鬼老爹找上门来,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或者……真的要怂恿她去做别人的情妇。

别人的情妇,这几个字对他来说等同于凌迟。

连他也不能全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惧怕这件事的发生。

程溪紧绷的神经也就此放松了下来,两人都听出来外头的确是隔壁住户的声音,是个中年妇女。程溪准备开门,张井淳仍警惕地阻止她:“你先到房间里去,把门反锁好,我来开门给她拿东西。”

“好吧……那你多点防备。”

“嗯,我会。”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正在抚摸着一只小狗狗的头那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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