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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电光石火之间,梦境转换,卫穆果然如预料一般再度进入那“牢房”之中。不过他暂时无心去管岩浆烧灼之苦,而是垂眸看向自己袖口云纹刺绣旁边多出来的那个兔子刺绣,忍无可忍一般低声说道:“鹤洲,你是当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识海中传来鹤洲的声音:“你说你想办法跟楚生对话,但你明明在这里会失去大部分神力,你要怎么做?”

卫穆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为什么要看着?”

那刺绣蓦地变了形状,兔子的红色眼睛闭上了。鹤洲说:“那我就不看。”

他没打算离开:“我们之前以为楚生深陷梦境而不自知。现在看来,她是这梦境的清醒主宰者,我们没什么别的方法,只有取信于她。取信于人,势必要放下姿态。你到这儿来,无非就是心甘情愿地受刑。”

卫穆微翘唇角,他仰起头看向外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虚无,没有反驳:“你从前冷漠,现在却已经能够洞察人心。”

这话他不久前也说过,语气与现在大相径庭。他并不希望被鹤洲看着,鹤洲不也说过就当陌路人,可现在又执意留在他身边。这是为什么?

鹤洲的语气很是勉强:“卫穆……”

以他们如今的处境来看,一切阻拦都没有意义。更何况,只是痛而已。

“我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怯懦之色。”卫穆打断了他,轻嗤一声,“你也不必在意,这些刑罚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他伸手在那刺绣上抚过,重现那双兔眼,语气斩钉截铁:“你也可以睁开眼睛,但你臆想的那些东西通通不会出现。”

他双手结印,将要传递给楚生的讯息纳入阵中,一条腿屈膝半跪下去,将神印印在地面。以他双手为中心的阵瞬间点亮,明显这灵力十分微弱,灵阵堪堪映亮了周遭的鲜血和浑身窟窿的他自己。

鲜血如注,汩汩流出,卫穆的脸色逐渐苍白,但他神情冷若冰霜,丝毫不曾在意。

好在时间并不像鹤洲所担忧的那样无情。大概是由于他们重返牢房的举动格外怪异,梦境这次的给出反应的速度十分迅速。

“卫穆。”空中忽然传来一声不属于他俩的声音。

卫穆顿时抬起头,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潮水般急速退去,他发现自己这时置身于一片草地上,面前正站着他所熟悉的那个楚生。

但——

卫穆十分惊愕,眼前的楚生满身伤痕,分明是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怎会如此?从他记事起,楚生就是他所知的几乎最为强大的存在。当年即便在群魔谷大战数百妖魔,也不至于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惨状。

数个念头在心里闪过,他怀疑地问:“是你自己伤的吗?”

楚生露出个苍凉的笑容,先说道:“你的兔子,让他也出来吧。”

卫穆垂眸看向袖口,藏在兔子刺绣里的鹤洲于是慢吞吞地自己现身了。他总觉得要说些什么反驳楚生的话,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实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两人都对面前的这个楚生感到陌生,她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但也绝非他们曾设想的那般痛苦不堪。

伤痕累累,眉宇间凝着一丝雾霭的楚生,双眸中却闪动着异常的神采,仿佛那里有着一柄淬了火,光耀永不黯淡的铸剑。

她看着这两个闯入她梦境的故友,没有多余的寒暄:“群魔谷一战后,我碰到一个男人,他承诺让敬风化神,免于魂飞魄散的诅咒。”

卫穆和鹤洲俱是一怔。

不等他们发出疑问,楚生便说:“那男人极尽口舌之能,我的确有几分动心。但不论真假,那都是一条埋伏着可怕代价的路,敬风一口回绝。那人最后只是一笑,摇摇头便走了。”

“他转身的瞬间,敬风筋骨尽碎。”楚生说得平淡,早已接受了结局,“他这一生本来寿命还长,挨了这一下子,却是活不过三日。”

卫穆听得内心急躁,这男子的举动分明是挑衅,是胁迫。鹤洲不禁蹙眉,在楚生这样的大妖面前,旁若无人的下杀手,这人的修为简直深不可测。

楚生要怎么做?

但并不是楚生做了什么。是倔强顽抗的小狗,绝不肯受主人以外的力量的摆布,林敬风鲜血直流,咬着牙说,休想。

结局被她说得极为简短:“我与他大战一场,最后剩下三成修为,只能带着敬风躲进不伊花谷。敬风去后,我化了原形,在这里疗伤修炼。”

轻描淡写的话直让听者不寒而栗,逼得楚生到了这番田地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楚生?

诅咒。这两个字蓦地在卫穆心头点燃,他看向楚生的眼睛,定神说道:“所以,对林敬风的那个诅咒根本是一个预谋。”

埋下这个伏笔,也就是为了逼迫楚生。换做旁人,那居心叵测的人大概率就得手了。可惜林敬风永远只对一个人忠诚。

鹤洲听得有些难过。原来仅仅只过了三日,楚生便与林敬风永诀了。他在卫穆入狱后的每日每夜都无比痛苦,楚生又是以何种方式来抵御这种永失我爱的黑暗?

他不禁问道:“拿林敬风来要挟你,他究竟要从你这儿拿到的是什么?”

“大概是我的妖力。”楚生说,“他什么也没从我这拿走,我跟他争斗之时,他尽管也受了些伤,但远不如我狼狈。凭他的实力,若目的是要杀了我,不至于千年来还未找到我藏身之处。所以我猜测,他只是要确保,假如我不能为他所用,也不能有供旁人驱使的力量。”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楚生插手其中的?

楚生紧接着问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卫穆的神情在楚生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冰冷。在这世上,能够让这个骄傲独立的大妖为之效力的人屈指可数。她向来性冷,身边除了一个造不成任何威胁的林敬风,最亲近之人就是卫穆。

千头万绪,终究还是指向千年前那桩闪电般迅速了结的案子。他看向楚生,声如金石坠地:“冥王已死,死前被星辰之上宣判与妖界勾结,以十万幽魂献祭妖魔,罪孽滔天。”

鹤洲只觉得他每个字都说得格外用力,仿佛耗尽精血。这些话旁人说不得,他自己说起来却认真得好像要把这段话这些回忆嚼碎,恨不得混着血一起喝下去,在胸腔里发出愤怒的悲鸣。

楚生默然许久。她又露出一个极凄凉的笑,对着卫穆说:“你又怎样,为什么来到这里?”

卫穆略去自己入狱的事简单说明了情况,并依照与苍翎的约定,询问楚生的意愿。

楚生说:“还不是时候。我一定会再回到群魔谷,但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伊花谷所在。”

“你现在恢复得如何?”卫穆问,“我有不少法器和灵药,可以帮你。等出了梦境,我先来找你。”

楚生摇了摇头。见卫穆脸上仍带有坚决和担忧之色,她轻声说道:“你如今不也满面颓唐,深陷困境之中?”

卫穆如遭一击,身体僵直了片刻。

楚生莞尔一笑,终不似少年时潇洒随意,但此刻又有一种刻骨铭心、令人颤抖的力量从那笑容中诞生:“卫穆,你和我都一样。你的眼里,充满仇恨的火光。”

旧友重逢,没有灯下畅谈,而他们眸中同样闪动着的复仇的烈焰正灼灼燃烧,无所不往的亮光席卷了这单调凄迷的梦境空间。

鹤洲保持着缄默,目睹着痛苦和决心如何在这两个人之间波动,他感到一阵怅惘。仇恨,总是旷日持久。

他想起来从前卫穆告诉他,爱就是不论天南地北、生老病死都一路相随。所以,那时的卫穆推测楚生会与林敬风一同赴死,因为那是爱情。

而今他们看到了,楚生因为爱情选择了以复仇的意志继续存活,那之后呢,仇恨的尽头是什么。

卫穆满心满眼都是深入骨血的恨意。他会变成怎样?

而自己,隐瞒下可怕的事实,站到卫穆的对立面上,也许是出自爱的本心。可这么心口不一,矛盾下去,鹤洲自己又会变成什么?

没有时间迷茫。

楚生让他们从梦境离开,她还要继续修炼一阵子,从此每个人都要踏上自己的道路。

眨眼间,鹤洲和卫穆就回到了沉舟之风上,这小舟载满蝴蝶。风起云涌,楚生送他们一程。

“你说得对。”一首一尾,呼应着前奏一般,卫穆对鹤洲说,“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给更重要的事业增添麻烦,我跟你回冥界。”

永不低头的卫穆,用最讽刺的词语说着最真诚的话:“罪神流落世间,自有漫天诸神去追拿。”

沉舟之风已驶回濯柳泉,他看向鹤洲的眼睛:“更何况,不是还有死神要去尽他的职责吗?”

事情终于如鹤洲所愿,但他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有许许多多的话,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他早该将它们吞下去,当做不存在。

但他游移不定、几乎显得吞吞吐吐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了:“如果你回到锻神殿,还要继续经受那些刑罚。”

卫穆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挨了重重一锤。他想,鹤洲猜到了,猜到他在梦境里受的罪与锻神殿里的一模一样。是时候真正逼问鹤洲,问他为什么总这么矛盾了吧?

可他最后还只是以一副不屑的神气说道:“不过尔尔。”

听到他的话,鹤洲的心尖袭来一阵长久的凉意。

他觉得自己简直失败得彻头彻尾,他之前一直刻意忽略了卫穆在锻神殿是在受罪这件事。仔细想想谁都知道,危机四伏之际,被禁锢对他而言尽管算得上一种保护,但那究竟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亲眼见过了他受刑的情景,鹤洲觉得自己难以再坚持下去,哪怕只有一个月,一天,卫穆就非得要回去受这罪吗?

鹤洲扪心自问,他真的就能够这么顺理成章地带卫穆回去吗?之前来不及细想的一切齐齐找上门来,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动摇了。

一想到那句“只给你一天”的可笑宣言,沮丧之意就喷涌而出。

“鹤洲,你在犹豫些什么。”卫穆冷冷地开口,“你不是死神吗?死神奔走于生死之际,只忠诚于正义。内心不够坚决的人,还做什么死神。”

卫穆不再等回答,他如今已是亡命之徒,复仇是唯一的使命。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去查明当年之事。

他飞向岸边,那儿是正翘首以盼的苍翎和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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