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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

如果沁元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不会让百里剑英离开。

未名从尚海返回,带回了任相玉。

百里剑英震惊地看着这张脸,这张如水墨勾描,几同明透山水的脸。

任相玉很谦逊,也很礼貌地笑了,那种微微的羞赧是清晰可见的。

“您好。”他说,“我是任相玉。”

不久前他还幼嫩,如今整个人却亭亭如新松。

——沁元和沈航坤看到宗潇睁开眼睛。

大吃一惊的沈航坤扑到床前,他们看到宗潇睁着那双好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空无一物,只有让人心惊肉跳的亮和——

他坐起来,站起来,色彩在他的背后衰弛,监护室内的一切都变得苍白,是一种本源性的、使人畏惧的白光。

他们动弹不得,不,也不是不能动,只是非常慢,时间被宗潇碾压拉扯,厚重也撕得像是透明丝缕,他从上一步踏过。

宗潇站在门外的空地上。

他身上单薄的病号服条纹轻轻淡去,方圆内吹起微微的直风,宗潇的脸上没一点表情,只有两手微微振在身前——地面窸窣地颤抖起来,带起大片树木的惧喝,鸟像流星那样高弹。

脚下的土地变得焦白,又像是疼痛一样大口大口吐出白色的烟气,紧促得仿佛要呕心沥血地诞生什么。

扑通扑通扑通

沁元冲向窗边,每迈一步都好像在切断腿和空气间粘连的胶液。

地面海潮一样诡异地波动起来,从下吹上暴烈的旋风,宗潇的红发火焰那样燃烧,天空的日轮让步一样逐渐寒而白——

宗潇!!

沁元根本听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在她张嘴的瞬间,凌厉的道道血光破壳一样错折着刺啸戕起,巨伟的鹏鸟撞裂地底,卷挟磅礴罡风冲天而上!

宗潇的身影在同一时刻消失,他站在鲲鹏的颅羽上,凭万里长风转瞬飞度——

“宗潇!!!”

尚海的防空避难警报像是山峦亟崩那样催响,天色在警报响起的眨眼间就倏然暗下,阴云灰白着、惊悸地在天顶翻滚。

尚海市上空,血焰色的巨鹏如同上古神话悍然复生,每拍击一次遮天蔽日的长翅,就有连绵的熊火一直烧到地平线的最边缘。

宗潇在岑寂的云端俯视万物,他的视线垂入宗家——尚海的反应太快了,分部启动了最大的封闭阵法,下方成就磅礴无涯的壮观雷海,电闪雷鸣间出现了玄武咆哮的狰狞虚影。

他的脸褪去人的质味,空白得像是被撕扯两端的金宣。宗潇俯蹲下来,把手掌盖在鲲鹏的血羽之上。

狂流般的烈焰宛如惊天震荡,从鹏鸟的身上燃烧得无止无穷,巨鹏因此绚目到辉煌的程度,高昂鹏首发出摇撼洋与波潮的啸叫!

再俯冲而下,卷裹灰白云翳,仿佛从白涛的汪洋中振翅袭来。

触碰到雷海的第一瞬间,就像是引起全方位的非自然爆破,大片浓烈的焦烟直逼天限,黑云高溢着向上涌滚,寄生般爬上巨鹏的羽翼,炸开辽阔无边的遥远电光!

鹏鸟发出震动天地的痛苦尖鸣,宗潇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就好像那交加的雷电没有片点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太大,太空,白赤着向下望,望下去,没有痛觉一样成为黑白中的一抹异彩。

他摁鹏鸟向下的力道太重,火焰藤蔓般霸道顺上,烧裂他的袖口、上衣,筋络血管完全虬起,他没有眨过一次眼睛,似乎撕裂脑膜的浩瀚电光只是微不足道的点亮。

整座阵法山崩地裂地摇动起来,沸腾的雷海有生命般发出凄厉的沸喊,成千上万的雷击要把巨鹏和宗潇一并吞噬。

天穹赫然弯压,紧缩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下一秒,响彻云霄的裂声同雷霆一起骇人地疯响起来,烈火带着毁天灭地的哗声一直烧到七千米之上,天空之上激荡着令人目眦尽裂的浪火。

最后一个进入避难处的人在钢门关闭的最后一刻,仰头看到滚火中重落而下的鹏鸟枯骨,那就像是伟建的彻底塌陷,碎裂的骨骼从天不规则不匀速地坍落,在最后停摆为狰狞欲搏的凶戾模样。

宗潇在欺弱、败落的雷阵下陡然出现,如同疾射而去,势无可挡的剑光,猝然爆起地面的龟裂和狂烟——

他降临在宗氏的本家。

落地就会发现宗家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完全准备,宗潇的降临完全可以申上世安代的世界级危害援助,但是宗家没有这么做。

宗潇静静矗立在这里,他看着四面耸起的宗宅,大得广袤的宗氏地盘,以及那些——

抹了毒的锐箭扯碎空气,如暴雨一样狂然下落。

宗潇身上转瞬就无限沸起雪白的烟潮,整片宗宅都被一点点洗去色质,像是画布上无生机的临摹,所有巨箭在离他分毫的地方静止了。

——不是静止。

数不清的长箭在宗潇身边发狂地颤抖,几乎要发出急迫的叫声。宗潇恍然未觉一样抬起手,仿佛掀起漆黑的流潮,微扬的瞬间就把钢箭粉碎成缕缕长烟!

他向前步步而行的时候,仿佛扛天地日月踏血泪肉骨而来,那排山倒海的威势圆融成灰白一片,随在他的脚后,那么静。

血液敲在地面,是小雨里蜻蜓的点。

杀——

杀了他——

呐喊,呐喊是盾头下抑的合围,人潮携剑戟刀□□来破光,眼花缭乱的招摇术法在临近宗潇的时刻变得苍白干涸。

他像是走向退潮的海面,太多人吐着血飞退倒行,而他提步盘阶,从阎王殿碾血沼来,步步逼近楼宇。

石兽咆哮着随本主来,宗潇垂着手微微摇晃,那摇晃的幅度太微小,然肉眼可觉,但没有人发现他在原地消失,鬼魅一般在所有巨大而嗜血的石兽身边悠然一转。

他还在向前走,石兽张大尖齿淋漓的嘴,在咬断宗潇的霎那被横风吹散。

一切被笼罩、浸泡在虚无缥缈的白光里,砖瓦失血一样把颜色淌净,所有都失去颜色,只有宗潇的血通红,他的眼睛向上直望,像眼睛,是眼睛,又宛若无灵性的两块顽石。

向上的石阶刻满蟠龙,迎面覆来太多太多刀光剑影,当头劈来黑压压的狂猛烈风,宗潇终于停了步。

他的手在虚空中一握,旋入掌心的黑烟实质地凝成一柄寒光凛冽的以明刀,这以明刀泛出黑瓷特有的冷蓝光亮,被他头锋微翘地提在手里。

他大跳起身,如豺豹入林,刚猛的刀影斜映着宗潇白得惊人的半片脸,血流如破裂的溪河汩汩不断地顺势卷去。他踏下的每一步都拔起肆虐的飓风,越尽头人越多而他去势不减,把岌岌可危的石台和石阶踏成尸横遍野的废墟。

四面八方的虚光白影已经上达天边,空气里弥漫着剧烈的稀薄感,天空发出崩解的溃声,天与白光像是升到最高点再俯罩而来的圮墙,惊心动魄地发出震碎耳膜的猖响,朝整座宗宅生生轧来!

宗潇拽着那长如虹的以明刀,双腿没一寸的停留,他直上高台,高台上是负手垂面的宗泫仁。

他在半空如灰白阴云里翻滚的黑鸟,扑就的动作爆发出极为强烈的,把呼吸都要寸寸粉碎的惊天恨意——

地面却骤然亮到连宗潇都短暂失明的地步,他看到宗泫仁诡异的微笑,那是一种诀别、赌上一切的残忍微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为了能够解决这个叫嚣不止的心魔,日夜不宁到这种地步——

宗潇摔进一片黑暗里。

风被砸出巨大的孔洞,宗潇看着最上方的点,他无处着力,在空中才挣拧一间就把最底的地面砸出让人胆破心寒的慑颤。

环绕的人影层层叠叠把他笼罩其中,当他好不容易眼睛发黑地摇晃站起,他看到齐齐整整的七十二禁者,他们次序完整地旋转起来,行行横横,凌驾在宗潇的头顶,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泰山。

赫然的胁压几乎把宗潇二次压进地底,他一刀把以明插进石峭,撑着以明艰难摇晃地站住了,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断折,身体内有密密麻麻的咯吱声,他的牙咬得那么紧,牙齿都要碎裂,唇齿之间流出极鲜艳的血痕,因为他的周遭黑白一片。

他管不了下巴上的血,像是绝不屈跪的修罗,睁着那双天日齐作的眼睛,在密唱的哭与咒中一轮轮紧促地亮。

——宗潇突晃一步,咒言在脑海里激出要命的裂纹,他再也没办法承受,尖骨从断裂处刺破皮肤,但也没有丝毫闭目,只由任骨骼彻底断裂。那种剧痛折磨得宗潇神智崩溃,惨呼像是血沫那样自然地脱口,他撕心地狂喊起来。

但手指一刻也没松,以明被他攥得出血,他在地底又下陷一寸。

越来越多的黑烟从伤处游荡而出,他的脸依然面朝着凄诡的禁者,咒言引起郁勃的杀气,荡到到在八十二魔禁内,引起钟鸣敲击般的拍岸回响!

宗潇被那四洄的重咒逼得猛地一跪,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攥着以明绝不肯松一点,他浑身都在抖,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已经粉碎了,血线和吐出来的血混杂一处。

烟气缭在他的背后,飞浮的轮廓中微微能看到骨与羽的黑影。

看到这一幕的禁者念唱得更加大声,也更快,激荡起来的咒言四处回响,一轮紧拽一轮,要宗潇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宗潇死撑着刀身,违叛身体凄惨的哀鸣,一寸一寸发狠地、摇晃地,像是暴风雨中的遥船一样不肯被骇浪吞噬。

那黑烟终于弥漫到泥沼那样浓郁的程度,宗潇的皮肤之下好像有什么要破而呼出,他感觉到新生命的搏息。那种痛楚太入骨,说是把他的骨头拧到一处丢如油与火中都不为过——他痛不出一点喊叫,那种痛除了求死以外根本想不到什么出路,混沌的意识在火海中也无从幸免。

禁者谨慎地慢慢落下来,要兜头把宗潇砸成肉泥一滩。

等——

狂烈的风自下啸起,宗潇的背后白气脱尽,附着只比他大一倍的漆黑鹏骨影,它扇起悚然的狂风,宗潇和它都绕在无尽的漆流之中。

虚室生白,大千,再之后是——

羽化

禁者如金银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破裂的痕迹,他们的惊慌太过明显,宗潇像是在挣脱扯他跪折的枷锁,他垂血的眼睛一寸不放地攥着飞旋的禁者。

脱离地面的过程似乎很慢,然而宗潇却古怪地蓄而紧起,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泊中翻出的煞鬼,电光火石间以明破空划来,以风日之烈势砍下金石俱碎的一刀!

铛——!!!

禁者被一劈两半,瀑射的金光向两侧排海般斥去——

宗潇一步不停,他在七十二魔禁底如日流乘风直上,再是一斩——

整座魔禁自上而下地完全抖震起来,他停掠在半空只有半次呼吸的时间,秒针崩弹一息,抵达的时刻宗潇已经如神兵天降,刀尖扫在宗泫仁的肩上。

他看到宗泫仁扭曲的脸,恐惧的神色和似乎马上要出口的话。

——但那不重要。

以明扫下余波远冲的一刀,天幕因此寒噤阵阵,宗泫仁头颅高扬在空中,面上的表情还来不及发生一点变化。

宗潇抬臂一握,“啪”地一声亮响拖出一道掌心火,他流着血随便丢开利箭,如魅影在房梁上狂奔,先是一刀轮接一刀解去流箭,再就惊天动地竖斩而下,刀劲凌厉无匹地扩大,就一弯寒髓的利月,把整座箭塔摧得粉身碎骨!

他踏跳在四散的废块上,轻松找到宗泫和和宗泫义,扬刀,只一刀就把头颅从他们的肩上撇飞。

坍倒的虚白四壁本是籁寂的海啸,如今轰然砸地,在震动穹宇的悸声中把一整座宗宅夷为平地!

然后——

……

百里剑英在汪洋大海般的白潮中找到他,尚海的暴雨落得他满身,湿透了,凉透了,他静静站在这里,身上涌出的血一直被轻易洗去,他孤独地站在这里,像是浑沌里没人会注意的一株草。

她该怎么说,贺瑾秋让他沉睡就是惧怕这件事无可挽回地发生。

而宗潇现在只眨着眼睛,白白地流泪,像根泅得透湿的草一样站在这里,百里剑英一推他就会跪下去。

眼泪从干涸的眼底酸起来,从百里向来无波的眼里涌出来,牵着大雨落。她的脸还是恒冰一片,但她不熟练地伸开双臂,把被判为死刑犯的宗潇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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