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严肃清知道白芷是发现了什么,于是问她。
白芷知道是她大意了,忘了确定孩子是男是女,其实更稳妥些,应该让周边人看看。
她正要说出事情缘由,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正在墙角看着几人。
白芷递给面前的乌祁一个眼神,乌祁不愧是严肃清的近卫,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朝着不远处那道身影跑去,很快,便将人带了过来。
老者看着样子实在可怜,被乌祁推着往前走。
“诶诶诶!各位客官,这是为何?”馄饨铺老板拦住乌祁,一只手抓住老者,与乌祁僵持着。
“老板,你看看那老者怀中孩子是男是女?”
老板放下手中一时着急还拿着的大铁勺,一只手去掀老者盖着孩子的衣服,老者用手去挡,似乎不想让人看怀里孩子,嘴里支支吾吾:“会着凉,会着凉。”
老板人高马大,老者佝偻着身子,年岁又大,哪里扭得过他,只见老板掀开盖着孩子的衣服,只一眼,便连忙将衣服盖上。
孩子似乎因为受了风,哇哇哭起来,小孩儿哭声都细,倒是分不清是男是女。
白芷见老板的动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问道:“老板,你可瞧见是男是女?”
“怎的是个女孩儿?!”
严肃清在一边已经将事情大概了解清楚,此事应当交由官府,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是弃婴还是真的被人拐走的,若是前者,此时也便这样了,可还有个问题便是老者原本的孙子去了哪里。
“乌祁,带着人去报官。”严肃清吩咐道。
白芷看着老者糊涂不清,怕官府屈打成招,于是嘱咐了几句:“乌祁,劳烦你在一旁看着。”
乌祁受命,见严肃清点头,带着老者与小孩儿前去报官。
一行人离开,就剩下白芷与严肃清,葫芦带小男孩儿先回去了,他还小,乌祁带着不方便,明日若是官府传话再带他前去官府。
老板见人走了,严肃清面前没有馄饨,便问:“这位……公子,可要来碗馄饨?我这馄饨可是二十年的老手艺了,从小和我父亲学的。小姐,你可还要一碗?”
“不用,今日多谢老板。”白芷认命版走到严肃清身边,一只手递到他面前,“起来,我领你回去。”
严肃清脸色很白,一双桃花眼靠着看大概轮廓辨别白芷的位置,他坐着,白芷站着,要看白芷只能抬头,见白芷主动与自己说话,严肃清一笑:“夫人,你不生气了?”
“走不走?”
“夫人,你好凶。”
“你!”
“我不说了。夫人,我又不知道你的手在哪儿,我怎么牵你。”白芷很多话堵在喉咙,末了只得认命般拉起严肃清。
“二位公子小姐,二人良善,一定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老板嗓门大,一吼周围行人全部朝二人看去。
白芷无奈笑笑,继续往前走。
耳边严肃清的笑声清晰明朗,白芷捏捏严肃清的手,问:“你笑什么?”
严肃清回握,摇头道:“无事,我就笑笑。”
平安镇不愧是花灯名城,整条街上夜晚的花灯亮着,样式各异,透过油纸显现出的各色光彩如同流光,绚烂夺目。
糖炒板栗与糖葫芦的香甜混合在一起,空中满是甜味儿。
白芷走一步,严肃清走一步。
面上的白纱很轻,偶尔被风一吹,轻轻拂过严肃清的侧脸。
“夫人,我眼睛疼。”
“什么?”
“我眼睛疼。”
几天下来,白芷已经知道严肃清脾性,见他又在示弱,还以为此人是装的,也不管,只管前者人往前走。
“夫人,真的眼睛疼,你之前才训了我,我当然是一有不舒服就和夫人你说,我眼睛真的被风吹得刺痛。”
白芷停下脚步,松开牵着严肃清的手,稍微踮脚凑到人面前,再灯下将人看的明明白白,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上,再到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严肃清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任由白芷靠近,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
白芷细细瞧去,眼睛确实有些泛红,将信将疑般开口问道:“没说谎?”
问完之后白芷死死盯着面前人的表情,眼神坚定,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严肃清低下头,轻声抱怨:“真的夫人,你竟然都不信我了~”
白芷叹气,成亲当日的正经恐怕都是此人装出来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白芷不知道的是,那不是被风吹得疼,而是乌明的副作用,一旦见风,眼睛周围就会有犹如蚂蚁爬过的灼烧感,不算剧痛,可会让人睁不开,那便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二人去了制衣铺,白芷挑了上好的烟锦纱,薄如蝉翼,又经细细密织而成,用作遮掩之物最为合适,细细一条,白芷还特意选的白色,配严肃清这身衣服正好。
知道严肃清是真的眼睛疼,白芷也不好耽误,买了东西便早早回去,葫芦带着那小男孩儿在她二人原本的屋子,白芷想着再去找掌柜的开一间房。
这会儿店中无人,现下过了晚膳时辰,住店的客人早已歇下,白芷二人再晚片刻怕是客栈也要关门了。
“我去找掌柜的再开一件屋子,你在这儿等着别动。”
“好。”
展柜的一边算账,算盘珠子打得哒哒响,睡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老了老了。”
“掌柜的,给我来一间房。”白芷递上银子,等着掌柜的赶紧给自己钥匙。
掌柜的慢慢抬起头,睡眼惺忪,瞧一眼白芷又继续推算盘:“今日店中生意好,客房都满了。无房可住。”
白芷虽然和严肃清是夫妻关系,但是目前她还没想好,显然严肃清也没有那个意思,两人还是分开住好,所以她不在一次确认道:“掌柜的,真的一间房也没有了吗?“
“倒是有意见,拆房姑娘肯住吗?“
白芷转身就走,这个天气柴房又冻又冷,还有老鼠,她宁愿与严肃清挤一间,就算睡地铺也比在柴房好,干嘛放着好的不住。
掌柜的见二人上楼,放下手中算盘,心情颇好,踱步至大门口关上大门。
楼上,葫芦已经睡下。
白芷推开严肃清的房门,将人带进去。
房中蜡烛还烧着,应当是客栈的小二给点上的,一路上舟车劳顿,白芷只想早早睡下。
房中只有一张床,谁睡?
严肃清进了房,一进门的时候白芷便将房中所有窗户全部关上,保证没有半点风吹进来,他便将蒙在眼上的白纱取下,就着朦胧的人影看着白芷。
白芷此刻正在思考今晚如何歇息,全然没有注意到严肃清一直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反倒是严肃清先开口:“夫人,我想先行沐浴更衣再歇下。”
白芷淡淡点头回应:“嗯,你去吧。”
严肃清见她若有所思,心思全然不再自己这边,拆下腰间香囊扔过去:“夫人,你看看我,我如何自行沐浴?”
白芷一把结果严肃清扔过来的香囊,收回心思,把身子转向坐在椅子上的严肃清,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随手把手中香囊一扔,快步走上前抓住严肃清胳膊,把人带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沐浴。”
严肃清也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一般女孩子不应该矜持一下吗?虽然二人是夫妻,目前到底还是有名无实而已,就连感情,严肃清丝毫都未在白芷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对自己的不同。
白芷面色如常,牵着严肃清便走进旁边浴堂,浴堂中已经方好热水,还冒着热气,白芷一把将人放下,又迅速回房去拿衣服,包袱就那么几个,严肃清随意放在床上的定然没什么重要之物,白芷从中拿出一件干净衣裳,又迅速回到浴堂。
见严肃清站着不动,白芷随意将衣服放在架子上,盯着人上下扫视一边,见还是不动于是发问:“怎么,不是要沐浴,脱啊,要不然你如何洗澡?”
“嗯?不是你要洗澡吗?”
“严敬棠?”
半晌,严肃清口中憋出一句“夫人,你出去”后,便将白芷赶了回房。
白芷背对浴堂,靠在门后,哼笑道:脸红什么?
等待严肃清沐浴期间,白芷下了楼,堂中无人,白芷就算想要被子也不知道找谁去要。
回到房中,严肃清刚好从浴堂出来:“夫人?”
“嗯,我在。”
白芷想要赶紧休息,匆匆沐浴出了浴堂便看见严肃清还坐在窗边,于是问:“你怎么还不歇下?”
严肃清拍拍被子,笑着答:“我等夫人。”
“楼下无人,今夜怕是我二人得挤一挤。”白芷把刚才情况说与严肃清听,料想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不让自己睡床,今夜要么严肃清睡地上,要么自己与她一起睡床,总之一点,她得睡床,奔波了几日,她得好好休息,不能亏待自己。
“好。”
夜半,众人已经歇下。
严肃清确实如何也睡不着。
白芷倒是睡得安稳,只是手脚一点也不安分,八爪鱼似的缠绕在严肃清身上,应该是把严肃清当作暖炉了。
只是苦了严肃清,白芷身上凉的和冰窖一样,严肃清此刻只感觉冰火两重天,胸中闷热,身体冰凉。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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