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回头看去,是旺财!
旺财不是和花花一起出去了吗?怎么现在就旺财自己回来了?!
青娘心里有些不安。
见旺财扯着她的裤脚就要往外走,青娘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青娘急急道:“不好了,花花怕是出事了!”
说着,她就要抛下疤刀子,跟着旺财离开此处。
疤刀子也赶紧跟上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青娘,我和你们一起去!”
疤刀子的脚程很快,为了让花花尽快获得帮助,青娘也顾不上避嫌了,干脆让疤刀子和旺财加快脚步,去看花花的情况。等旺财把疤刀子带到花花身边,再让旺财返回来给她带路。
就这样,旺财带着疤刀子走在前头。
疤刀子一路沿着河边走,看见汪汪洋洋的水势,越发心惊。
花花不会是被水给冲走了吧?!
呸呸呸!
在见到花花之前,这些晦气的话可不能说。
终于,他被带到了一从芦苇旁。
他长得高,一眼就看到了芦苇里的状况。
白花花在其芦苇里继续给人按压胸膛,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青娘来了,一转头,却看见了一个蒙面大汉。
吓得她差点心悸。
结果那壮汉的声音却抚平了她的不安:“花花,我和青娘还以为你出事了。现在青娘还在后头呢。我脚步快些,就先到了。”
原来是刀疤叔啊,怎么今儿就蒙了面呢?
话说,他怎么和青娘在一处啊?
不过,情况紧急,这些疑问都来不及说出口,白花花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白花花说:“叔,你来得正好。这人溺水了,他中途吐了一口水,又昏死过去了。现在需要您帮忙把他带到医馆去。”
疤刀子示意白花花起开身,自己则俯下身去听其心跳,再探其鼻息,确认他生机尚存之后,便脱了自己的外袍,覆在男孩的身上。
他神色轻松地将地上昏迷的人给抬了起来,大踏步往医馆的方向走。
疤刀子一时情急,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布罩已在方才低头的时候掉落。
疤刀子一走出伏甲河的开端,便遇上了神色焦急的青娘。
他说:“花花没事,还在后头走着。这个男孩溺水了,花花救了他。我现在要带他去医馆。”
说完,他又一面正色地走了。
青娘听说花花没事之后,松了下了一颗心,但又转而提前生死不明的男孩揪起了心来。
青娘祈祷:“阿弥陀佛,平平安安吧。”
等等,他的面罩子怎么不见了?
疤刀子的面罩掉落,方才与青娘说话时,面容是露出来的。
青娘回忆起他的脸,那疤痕确实挺吓人的,但又因为他方才救人的举动,青娘倒是对他少了几分畏惧。
“青娘!”
白花花的声音从大老远传来,让青娘瞬间收神。
“花花,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青娘蹙着眉。
白花花走近,说:“我没事,正好遇上一个溺水的人,本想让旺财将你带来,再和我一起把他扛到医馆的,没想到刀疤叔却来了。这样一来倒省事了许多。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青娘也忧心那个男孩的情况,便与白花花一起前往县城医馆。但她心下却打算回家再次告诫她不要到河边玩。
县城医馆也就两家,一家在县城东边,一家在县城西边。东边的慈安医馆离这儿近,想来疤刀子带人来的是这家医馆。
两人踏进了医馆,便问药童子:“今个你们医馆是不是来了位溺水的人?”
那药童子答道:“是的,刚来没多久,现在在后院呢。不过,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妹妹,”白花花张口就来,指着青娘道,“这是他娘亲。”
药童子看两人紧张的神情不似作伪,便放了她们进去,但不忘叮嘱道:“动静小些,莫要吵到其他病人。”
白花花点点头:“晓得的,晓得的。”
两人照着药童子的指引,来到了一处隔间,便看到了比较打眼的疤刀子。
白花花指了指床上的男孩,朝疤刀子问:“叔,情况如何?”
还没等疤刀子回答,正在看诊的老大夫却说话了:“送得及时,情况尚可。现在老夫要继续为他治疗,还请夫人和姑娘回避一番。”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老大夫就开始剥床上的人的衣服了。白花花还在好奇地看着,青娘却把她拉出了隔间。
青娘说:“姑娘家的,还是得避个嫌。”
白花花心想,避个啥,刚才为了救他,嘴都亲了。不过她可不敢跟青娘说。
说着,白花花就看见了两位医侍扛着装满沙子的浴盆走了过来。
白花花问:“这是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医侍回了一句:“这是准备给病患提温去湿呢。”
还没等白花花接着往下问,他们就径直进了隔间。
等大夫示意白花花和青娘能进去时,床上的人已被埋在沙中,只露出口耳鼻。
白花花一向好奇心重:“大夫,这是……?”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耐心答道:“《太平方》有云:埋溺者暖沙中,头足具没,仅留五孔,沙冷湿又换,数易即苏。该童吐水而未苏醒,应是湿气未排尽所致,老夫尝试用暖沙吸湿气,若是不出意外,今夜即可苏醒。”
接着,老大夫又嘱咐道:“你们在这看着,若是沙冷了,唤医侍更换。”
“好,多谢大夫。”三人应答。
老大夫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其他隔间。
青娘见隔间里还有两人看着,便动了去山货行卖蘑菇的心思。
之前青娘出来得匆忙,连背篓上的蘑菇都忘了卸下来。如今既然来到了县城,不如顺便到山货行把蘑菇给卖了,也好赚点诊费。
青娘说:“时候还早着,既然来了县城,我就顺便把蘑菇拿到山货行卖了。花花,你乖乖呆在这。”
白花花应了一声。
疤刀子说:“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提议道:“青娘,让旺财跟着你吧,别被人欺负了。”
在青娘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不过这里用不上旺财,她也就招呼了旺财跟上去。
青娘出了门,疤刀子还在呆呆地望着门外。
白花花的眼神一会儿落在门口快要消失的青娘的背影身上,一会儿又落在了疤刀子身上,狐疑道:“叔,你和青娘怎么这么熟稔了?不对,准确来说是你单方面对青娘熟稔。”
这么明显吗?疤刀子暗自咋舌。
他在面上打着哈哈:“你想多了,叔这是爱屋及乌。叔喜欢你这个机灵娃,连带着也欣赏青娘了。”他还不知道青娘的意思呢,暂时不好让她知道。
白花花努努嘴,不说话,心里却想:刀疤叔骗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可没看向青娘的时候火热。依她看,青娘是乌,而她白花花才是那个屋!
白花花选择暂时不揭穿他,等她回头问问青娘对于刀疤叔的观感再说。
两人就在隔间里看着,中途还换了三次沙子,直到天色渐渐昏沉之时,浴盆里的沙子动了。
白花花怕看走眼,还认认真真地盯着里头的动静,待确认确实是人动引起的沙动,她立即高兴地喊道:“他动了!”
原本等得无聊,昏昏欲睡的疤刀子被惊醒,眼神立马落在浴盆里,见沙子里的人确实在动,他就冲出了隔间,寻找大夫。
白花花依旧坚守在隔间里。
她怕里面的人乱动,让沙子埋了口鼻,便自己动手把那人脸上的沙子拨开,在仔仔细细地吹去脸上的尘土,露出了一张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
那人纤长的眼睫毛上还附着着沙土。白花花看不过眼,便亲自动手拨他的睫毛,待睫毛上的尘土被抖落后,再将其轻轻地吹去。
眼看着眼睫毛就要被清理干净了,她正要吹最后一口气,那对睫毛却移了位置
——睫毛的主人睁开了眼。
他的眼眸直接撞入了白花花的视线。
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呢?
如果说湖水有涟漪,那么他的眼睛就好似湖水泛起了涟漪,还倒映几颗星星。
只是这双眼眸此时却因主人而染上了几分疑惑。
“这......这是哪?”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白花花回答:“这是医馆。你溺水了,被伏甲河岸的芦苇丛拦截,正好被我的狗发现。刀疤叔把你送过来治疗的。”
溺水?
他刚清醒,脑子有些混沌,只能抓住这一个关键词。
他努力回想,却始终回忆不起发生的事情,但还是道了声谢。
他想坐起身,却发现了身上被覆盖着沙子。
白花花观其神色疑惑,便解释道:“这是大夫在《太平方》上得知的救治溺水者的法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确实有用。”
白花花话音刚落,疤刀子就带着老大夫进来了。
老大夫捋着胡子呵呵笑道:“这法子果然奏效。”
说罢,老大夫便走近了浴盆,观察起盆中人的神色来。
他知道眼前这位是大夫,也倒也乖乖地坐在沙土中,让大夫检查。
“无甚大碍,可停了这埋沙疗法。老夫再开几帖药,这孩子喝够半月,即可痊愈了。”说完,老大夫就交代随之而来的医侍处理好浴盆内的沙子,自己则出去了。
“是您将我送来医馆的吗?”
之前那个女孩说是刀疤叔将他送来医馆的,他看着眼前面带刀疤的魁梧男人,便猜测是这人便是刀疤叔。
刀疤子点头:“是的。”
“多谢您和……?”
他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花花,我叫白花花,雪白的白,花花草草的花花。”白花花及时提醒,但又转而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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