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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苏府的上梁宴简单吃了顿饭,没有请许多客人。

萧家的上梁宴要大办,时间赶得紧,把苏家的人手也都借了去用,仍有几处庭院未修缮完毕,匠人们日夜赶工,前院忙着备宴席,夏秋霜帮着备嫁妆,老爷子进了皇城,每日有许多老熟人来拜见,宅子里日日兵荒马乱。

苏晚辞去了几次,老爷子都窝在正堂那小茶厅里,坐在太师椅里喝茶,实在是挪不得地方,一会儿这个来见,一会儿那个来问,后院又敲敲打打吵得厉害,干脆待在前院。

宫里陆续歇年了,苏晚辞邀了李常佑来家里做客,自然也请了谭真一道。

萧文钦知道后便不太高兴,前有李常佑,后有谢牧屏,即便后来苏晚辞与他解释,可他一瞧见谢牧屏那张白面小生的脸,肚子里就一阵阵泛酸。

苏晚辞不去管他,兀自坐在桌前剪窗花,“明日就是上梁宴了,腊月十九。”

萧文钦与他挤在一张长板凳上,从后搂着他的腰,随意应了一声。

“喜娘说,婚前一个月,咱们不能见面。”苏晚辞咔嚓一剪刀,扭头看他,“过了明日,就不能见了。”

“陋习!”萧文钦用力亲他的脸颊,剥了两颗花生米,塞进他嘴里。

两人交头接耳,门口响起脚步声,来人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扭回头一看,恰是谭真。

萧文钦把手炉递给他,“谭大哥,这么早?”

谭真瑟瑟发抖,掸了掸衣袍上的雪,接过手炉道:“这大雪天的,出趟门不容易,干脆早点过来,这里比我二叔家舒坦。”

苏晚辞道:“你要是愿意,住我这里就是了。”

谭真道:“那就算了吧,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稻草窝。”

苏晚辞给他倒茶,听他说还没吃早饭,让人给他煮碗面。

“常佑什么时候来?”谭真看他窗花剪得难看,接过剪子,三下五除二,剪了只小兔子出来。

苏晚辞道:“晌午才来。”

萧文钦单手提起来看,活灵活现,似真的小兔子跃然于纸上,“就属你最细致,干什么都有耐心。”

“可不是嘛,我当狱卒屈才了,等有机会,调我去督罪司,跟我二叔继续学仵作。”谭真剪着窗花,随口问道,“常佑已经成亲了吧?乔娘子来不来?”

萧文钦捧起茶,垂眸抿了一口。

“你有所不知,我后来听常佑说,乔娘子怀孕是假的,被识破后,自己离开了李家,后来常佑埋头苦读,考中了进士,如今还未成亲。”苏晚辞把窗花叠在一起收好,待会儿捣了糨糊拿去贴。

谭真道:“他年岁也不小了,又不像我穷光蛋一个,也该成亲了。”

“待会儿你多吃菜,别瞎问这些。”苏晚辞告诫道。

谭真耸耸肩,又剪好一张。

萧文钦素来穿衣讲究,苏晚辞如今当了官,穿衣打扮也隆重,谭真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扯了扯衣领,不自在道:“晚辞,你借我身衣裳。”

“穿我的吧。”萧文钦正欲唤人去拿,苏晚辞拦住他,“我爹给你裁了几件新衣裳,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你拿。”

“现在给我吧。”谭真揉了揉脖子,“今天穿。”

苏晚辞失笑道:“和常佑一起吃饭,讲究什么?”

谭真说不上来,最近几次见到李常佑,都让他感觉异样的难受,从前李常佑以笑示人,如今却阴沉着脸,偶尔扯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你们都当大官了,也让我体面一点。”谭真笑了笑。

苏晚辞哈哈大笑,让人去把衣裳拿来,做了有七八件,都是用的好料子,他举着衣裳在谭真身上比划,“你挑一件喜欢的,留着接亲那日穿。”

谭真皱眉:“这料子是不是过于好了?我借着穿穿就行,不用送我衣裳。”

“我修宅子办喜宴,你出了不少力,几件衣裳还跟我客气。”

谭真珍惜地把衣裳叠起来,叹气道:“你们如今都出人头地了,我也得好好卖力,建一番事业。”

“不要着急。”萧文钦懒洋洋喝着茶,“这里还有闲人一个。”

谭真哼笑:“你再是闲人,也比我会投胎!”

“那咱们换一换?”

“那还是算了,我老谭家也没什么不好。”谭真换了件深色的衣裳,深色耐脏,浅色的不舍得穿。

晌午前,李常佑提着茶叶登门,穿着朴素的白袍子,脸上笑盈盈,和谭真前几日见到的判若两人,寒冬腊月里,令人如沐春风。

饭厅里提前烧热了炭火,烫好了酒,四人饮酒说笑,比之从前还要亲密。

李常佑拉着谭真的手,一派亲切的模样,让他今后务必多走动。

苏晚辞一如既往,紧着吃菜,饮酒少,说话也少,多是萧文钦在与人寒暄。

饭吃了一半,听见谢牧屏在院子里喊:“晚辞?”

苏晚辞讶然,推了门出去,“你今天不是不来吗?”

“弟妹吵着要放风筝,这大冬天哪里有卖风筝的,母亲将他们骂了一顿,我便想着出来碰碰运气。”谢牧屏解了斗篷,见屋子里人多,顿时拘束起来。

苏晚辞道:“这是李常佑,我与你说过,是我们书院里读书最厉害的。”

李常佑起身:“这位是?”

“我姓谢,谢牧屏。”他说罢,打量着李常佑的神情。

李常佑眼中精光一闪,正要说话,谭真插嘴道:“这个天放风筝很容易着凉的,你让他们听话一点,我改天给他们做个风筝,别浪费银子去买。”

谢牧屏惊讶道:“你还会做风筝吗?”

“能省银子的东西,我都会,改天我教你。”谭真道。

谢牧屏问:“教什么?”

谭真:“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教你省银子。”

谢牧屏弯着眼睛笑起来。

“你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吧。”苏晚辞挪去萧文钦身旁坐着,把位置空出来给他。

李常佑惊疑不定道:“谢公子的名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谢牧屏顿时紧张起来,“你认识我?”

李常佑眯了眯眼,笑道:“与咱们书院的谢牧斌有几分相似。”

谢牧屏松了口气。

“大哥,人家叫肖牧斌。”谭真撕下鸡腿放进谢牧屏碗里。

众人哈哈大笑,李常佑举起杯酒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瓷杯交碰,李常佑仰头饮酒,逐缓垂下眼帘,收回落在谢牧屏身上的视线。

他想起来了,谢牧屏,皇后嫡亲的外甥,长兄镇国公,长嫂宸王,表兄是太子,随便拔一个名头,都是别人一辈子企及不到的目标,穿得再是朴素,也藏不住那一身的荣华富贵。

午宴过后,送别了李常佑,谢牧屏也要回去了,他没买到风筝,打算买些拨浪鼓之类,回去哄哄弟妹。

谭真中午多喝了两杯,苏晚辞留他在厢房午睡。

雪停了,车轱辘在街道上轧出长长痕迹,萧文钦伸了个懒腰,“晚辞,咱们也去溜达吧。”

地面湿滑,他牵起苏晚辞的手,比他想象中温暖。

“再过一个月......”萧文钦想说什么,话说一半,突然停下,低头轻笑。

“嗯,再过一个月。”苏晚辞揉了揉鼻子,“走吧。”

*

腊月十九。

苏姜海提着上梁礼——一尊青玉镂雕佛手摆件,领着苏晚辞去隔壁吃席。

今日宾客中,除了萧家人,及沾亲带故的裕亲王赵权,未有请高官显贵,他们萧家到底是商贾之家,与官员勋爵交往得避讳。

饶是如此,那也是热闹非凡,老爷子的生意虽转手许多,但从前的管事们或是亲临祝贺,或是送来贺礼,不敢怠慢半分。

苏晚辞去时,正堂里坐满了人,老爷子犹然坐在那块“无为”的匾额之下,热情招待宾客,萧文钦坐在下首,见苏晚辞进来,冲他眨眨眼睛。

苏晚辞送了礼,说了几句贺词,人流多起来,便借机去了外面。

老爷子朝萧文钦挥了挥手,“不用陪着了,各自去吧。”

萧文钦嘴角笑得恣意,眼里也淌满了笑,闻言箭步冲到了外面,跟上苏晚辞的脚步。

院里摆二十桌,堂内还有四桌,夏秋霜嚷了好几日,这宅子小,施展不开来。

萧文钦见前院杂乱,拉着苏晚辞往后院走,经过一间屋子时,发现里面摆满了瓦片,满满当当一整个屋子。

苏晚辞凑到窗前往里看,纳闷道:“要这么多瓦片作甚?你们这宅子还要补屋顶吗?”

萧文钦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突然又不聪明了?”

苏晚辞转过头来,乌黑水润的眼眸子里满是好奇。

“傻瓜,这是我的嫁妆,走吧,去我房里。”

苏晚辞嘴巴惊得合不拢,见过二百五十六抬嫁妆的,没见过抬抬都是瓦片的,这若是被他爹知道了,那还使得!

苏晚辞被他拖着往前走,追问道:“就没有些绫罗绸缎?珠宝玉器?”

“你若是喜欢,待会儿吃过饭,去库里自己挑。”

“那倒不必了。”苏晚辞走快两步,笑眯眯道,“夫人以后在家,替为夫料理好家事,为夫奋发图强,替你挣个诰命回来。”

萧文钦一把将他扛到肩头,大步雷霆往前走。

“放我下来!”

“夫君威武雄壮,有本事你自己下来!”

萧文钦连走带跑,穿过拱门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扛着人进了房间。

苏晚辞被颠了一路,气喘吁吁倒在床上。

萧文钦让人送茶进来,端水喂给他喝,望着他热得泛红的脸颊,着迷地吻了上去,一路啄吻到嘴唇,起初轻柔吮吻,试探着撬开他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苏晚辞易动情,青天白日,萧文钦不敢过于放肆,见好就收,侧过身,托着脑袋与他说话。

“待会儿你和伯父坐主桌。”

“我不要坐主桌。”苏晚辞嘀咕道,“我不和萧鸣坐一桌。”

萧文钦忍俊不禁道:“咱们坐主桌,弄些巴豆放进他酒里,轮流灌他。”

“真的吗?”苏晚辞倏地来了精神。

“当然。”萧文钦躺下身,将他抱进怀里,夜半梦回时,他总会想起那扇城门,他一遍遍醒来,一遍遍死在梦里,无力感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那一日,你险些死在堂兄手里。”萧文钦再提起当日,依旧会哽咽,他努力按捺住嗓音里的不自然,“你会不会生我气,没有替你报仇。”

苏晚辞忙把头抬起来,苦着脸看他,“文钦,我已经没事了,要生气,也是纾砚生气,你不要自责了,和你没关系。”

萧文钦坐起身,垂头丧气道:“我没能力保护你,差一点......”

“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晚辞拍拍他的胸膛,“他对你有养育之恩,对萧家众人有照拂之义,你若是心里只有情爱,我反倒要瞧不起你了。”

萧文钦眼眶泪湿,嘴唇嗫嚅,良久说不出话来。

“况且你若是杀他,反而惹一身麻烦,我想与你天长地久,人生又不是打算盘,若凡事锱铢必较,便不得畅快。”苏晚辞跪坐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现在这样就很好,下月我们就成亲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岂非美满?”

萧文钦仰头望着他,伸手触碰他弯起的唇角。

“咱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去找巴豆吧。”

萧文钦噗嗤一笑,从悲伤的情绪中抽身。

两人窃声探讨着巴豆大计,一边理着衣裳,一边往外走。

经过拱门时,瞥见田婉儿鬼鬼祟祟躲在梧桐树后,一别数年,从前圆润的脸蛋,如今消瘦得近乎凹陷,人也娴静了不少,又与萧玥儿那种文雅很不一样,稍显畏缩。

苏晚辞印象中的田婉儿骄傲任性,甚至有些刻薄,这几月见她,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萧文钦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拽着苏晚辞不让他过去。

田婉儿见他们发现了自己,怯生生走出来,攥着手,脑袋埋得很低,弱弱地喊:“表哥。”

萧文钦冷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田婉儿欲言又止,静默了片刻,语无伦次地说:“前院人多......”

萧文钦皱眉:“人多你回自己房里,来我院子里干什么?”

“歪、歪了......”田婉儿低着脑袋,声若蚊呐,“匾额......歪了......”

萧文钦听不清楚,正欲走近几步,苏晚辞脑袋里灵光一闪,霎时间回过神来,拔步就往前院跑,“文钦!快走!祖父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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