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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染丹砂

于和无处泄气,提笔写给雪竹莲,洋洋洒洒不知多少,发个痛快才罢手。夏侯仁上门请罪,诚心劝解,只想过去这遭。

“我知道师叔生气,特来领罪,求您松了这口,要罚要打凭您顺意……容我多说一句,他害了疯病,不能寻常度之,您高仁大义,且看在咱们的情分……” 夏侯仁说得苦心。

于和一扬下巴,闷哼一声,“少来!别把我高高挂着!” 他靠在座上,气哼哼的,“你真是变了,如今净是为他,还讲什么情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没有他不能活,还不找你师弟去,和我啰嗦什么!”

“我没有,我……” 立即,白云变成火烧云,夏侯仁从头烧到脚。长辈拿他撒气,他能如何?只能再静静心,好声说话,“师叔这话……是真跟我动气还是冲着师父……”

“……” 于和触动,看他一眼。

夏侯仁是知理君子,自能周到,他坐下劝慰于和,“您跟师父这么多年,彼此知心,就为这回断了恩义?师弟不懂事,欠罚欠教只跟他算账,何必为半生不熟的小子闹红脸?您这一生气,师父也别扭,整天沉着脸,我们这些人硬着头皮,大气不敢出,就怕老师父大发一通。您不知道,昨天师父阴着脸过来,他老人家正在气头,我哪敢多话,战战兢兢看师弟受训挨打,闹了一场,又哭又嚎,这会儿让师父抓进藏经阁了,不知要跪几天……” 夏侯仁边说边旁观于和脸色,见略有释怀,终于定了定心。

于和听他说,睁眼闭眼半像回事,夏侯仁是实诚君子,已把台阶递到他脚底下了。见他冷眼不发话,夏侯仁嗐声叹气地急起来,“师叔,咱还放着他们闹么,好歹看一眼!师父他听您的,您不说话,谁有办法?您就当为我走一趟……”

“行了。我说不过你。” 左右把于和搬动了。于和往外走,却狠气他一句,“早早把那小子救下来,去晚了打烂了,别把你心疼死!”

“师叔……” 平常他们也玩笑,唯独这个,夏侯仁一听就热,像被揭发了隐疾,耻于见人。

两人边走边说话,于和问他,“凭他缠你,也没个打算?”

夏侯仁垂下眼睛,“我不知道……他那样子,我不敢说……”

于和他想起雪竹莲,天南地北,仍寄余音。并非于和心存隐情,而是三人从小相依,难舍难断,如何轻易绝情……

“真是坏了,你叫他拿住了,这死小子!” 于和闲叹一声,“好好的白云给他牵住,看你如何至心皈命……”

夏侯仁闷头不语,双眉不展,难吐波澜。

夏侯仁领于和找见他们,爷俩正说练功的事,也没见闹腾。于和回头要走却被夏侯仁拦住,“来都来了您何必呢?师叔……”

于和恼他几句,“你也来诓人了!以后再算账!” 夏侯仁好声哄着,点头称是。

于和到了近前,白一子头不抬眼不睁,不发一言,木头似的默着。正动脚退步,叫普渡踢了才站住。他按师父说的,老实跪下,连磕几个头,“给师叔赔礼,我不懂事,冲撞您老人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弟子再不敢了。凭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见于和冷眼,普渡上来圆场,佯怒道,“是为师少教你们了,跟长辈没大没小成何体统!都是记吃不记打的!” 二话不说抬手就打,吓得白一子抱头。

“诶!你干什么!” 于和抓住他,似笑非笑着,“你发威给我看?”

“你怎么拦我?放他不管以后不知惹什么祸!趁早给他一顿好收心!” 普渡火冒三丈的模样看得于和想笑。心说,要打你早打了,何必到我面前唱戏。

“又不是我徒弟,你爱打就打,打死有什么相干。你打吧。” 于和袖手而立,等着看热闹。

白一子唰地冒了一身汗,老师父抬手间掌风立起,直掠头皮,这要打他一顿焉能好受?他心里叫苦,您为于和真要打我,早知道,我惹他干什么……

“哎呀!师父我知错了!您别打我!师父疯了!师叔救命呀——” 他再疯癫也知好赖,紧爬两步抱着于和求饶,鼻涕眼泪哭了于和一身。

“滚蛋!不是你砍我的时候了!” 于和直踢他,简直给他气疯,恨不能起手一下。

“你小子还耍赖呢!看我真打你!” 普渡也跟吃错药似的,急三火四,若说演,这回也存几分真了。

本就搅成一团,夏侯仁也来添一笔,一同扑跪在地,“师父息怒!您万万住手!他本就失常,打坏岂不更糟了!” 他也扑跪在于和身上央求,“求您说句好话吧!师父您打死他又有什么用?求于师叔帮他调调才是正事!师叔开恩,您救救他吧!”

他们乱营营吵得于和头疼眼花,“你们干什么……都别缠我!”

“九莲,就看在为兄一片苦心……你我无分彼此,晚辈有难焉能不管?咱们这把年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普渡也过来缠他,老少把于和挂住。

“行了,都走开,我料理他还不行吗……死小子……” 生把于和搬动,皆大欢喜了。

于和抽闲看诊,白一子说脑子里总有一团糨糊,迷糊糊的,行功就起火,身体烧得慌,便是杀生泄愤。他瞒不过,把井中的鬼影,看见的殷红都说出来。

于和听罢,很不以为意,反而笑他一顿。“尸虫上脑……如今你有两条路,要么不再练功,下山谋生,从前的事任他过去,回归世俗,追逐爱恨,在红尘世界自得其乐;要么断欲还生,追高造极,我传你返生之法,还你清明。此乃非常之路,这个年纪本不该练,不恰其时,我不知会怎样。”

白一子头一次被人说住,直愣愣地,哑口无言。

“如今这样练什么都不成,眼看危及性命,你师父不忍你根基废绝才来找我,不然谁管你闲事。” 于和感叹,“这就是年少轻狂,情意恣肆,不知进退……”

于和拿出以长辈之姿,不嗔不狠,平心静气地对他说话,“当年你师兄登上峨眉,志心求道,修得仁心大义,纤云无染,他承担门户你师父才最称心……自从你来了,缠住他,绊住他,要他只管你,只看着你,已然至此,还要怎样……” 于和渐渐住声,良久沉默,喃喃放目,“那是不能的……师兄不是你一个人的……”

字字锥心,听得白一子难过,眼前模糊,不争气地涌出眼泪,他抽噎着,看见于和背过头去,似乎以袖拂面,后背起伏,叹出难忍的息声。

“你怎么了?” 白一子问。真是稀奇,他所见于和乃是骄横人物,从无低伏之态,天上地下唯他独尊,谁也不在眼里,竟柔软起来,任凭吹落枝头,引人悲怜。

“没事。” 于和断然否绝他。

“你哭了,我叫师父来。” 除了师父谁治得了于和?他耍聪明补上一句,“你自己哭的,我可没惹你。”

“行了!别找事。” 于和安住他,“全和你说了,自己选吧。”

谁知白一子却哭开了,一气嚎啕,泪流滚滚,要把于和的房盖掀开。

“哎呀你哭什么……快闭嘴!又没打你……” 于和急得直转,寻来一个果子塞进他嘴里,“吃还堵不上嘴么。”

白一子一边掉眼泪,一边啃果子,可怜兮兮的。他哼哼着,“我不走,我要师兄……”

白一子终是练起于和说的功法,师长们在旁护法,夏侯仁独自忧心,静坐发呆,不时默声长叹。

“原来是这个……” 普渡了然,上年纪的剑侠修此功法返老还生,功力深厚者更能青春常驻,年迈而力不衰。

“我也没办法,他正值萌动,红尘缠困,唯有清心净体,不然,” 于和瞥他一眼,抿了抿嘴,“还能给他去势么!”

“咳!哎……” 普渡险些咳出来。

“好坏是他自己选的,你我只能帮他到这。” 于和念声“痴儿”,抬首对普渡笑道,“以后多给他吃些去火的,看他火大,再烧坏了!” 又斥声,“当什么师父,操心费力,想不开的才给人当师父!我可不要。”普渡笑着听他抱怨。“刚来时那么大点儿,什么也不懂,白养好几年,好容易懂事又练岔功,一眼不看见就走歪路,老妈子似的天天悬心……” 于和一指夏侯仁,“看,老妈子在那呢……”

“我打你。” 普渡玩笑他,“你不是从小过来的?不是师父养的?我们从小看着你操了多少心?你又惹多少祸?比他少么?伺候你吃穿,哄你玩,怕你跑丢吓得要死……你是师父的心肝宝贝儿,还不知足呢……”

“多麻烦!还是收个成人懂事的,渴不着饿不着,不用伺候,不用看着也丢不了,像老大那样,扎扎实实,干事利落。” 谁都知道于和得意夏侯仁。

普渡知他心意,笑道,“他是个难得的,难找第二个喽。” 他叹于和,“给你当徒弟真难,人要出挑,又要好心,要听话,还得伺候你。这般,谁敢拜你。哎,你可怎么办呢。”

“今天怎么了,怎么想起收徒弟?” 普渡忽觉奇怪。

于和停了一刻,“没什么相干,只是想想往后的日子。” 于和起身道,“你看着他,我出去走走。”

“……” 他看着于和孑孑离去,欲说还休。

东风吹去辞故枝,何处觅芳踪,江湖孤影,飘落蓬瀛……

白一子按数运气行功,贯流经络,恼人的红雾消散无踪,心井得以显露,澄空依旧,白云缱绻,他走向深井,嗅到新鲜而湿润的水气,很能宽怀。纵目视下,旺盛的井水映出清俊的面庞,翩翩少年,见之欢喜。

“你……” 白一子正要问他,那个红目赤眼,邪气缠身的魔头又去了哪里。

井中的“自己”朝他举臂伸手,仿佛求救。

他不再恐惧,不再躲避,奋不顾身地伸手拉他得生!他要拼尽一生去营救坠入井底的自己……

双手交握,两心交映,是时,水花激迸,周天炸破,被白一子用尽力气抽出井口的是一把利剑!霞光瑞闪,风雷霹雳,引天地色变,乾坤动荡!乘风舞起,收剑身前,利刃照出眉眼,恍惚闪出邪魔赤目。

自渡己身,化魔为剑——

震悚着醒转,一眼是夏侯仁急切的脸。

他定了定神,收敛威势,软软唤了声,“师兄……”

“回来了,回来便好……” 夏侯仁不知说什么,一遍遍抚过他的脸。

“师父——” 白一子给普渡磕头,跪谢师恩。

“去谢你师叔吧。” 普渡挂心于和,没与他们多叙,只想追觅于和倾诉交心,留下匆匆追寻的身影。

这次复原,脑内不再浑浊,灵光透彻更胜从前,白一子忍不住说一句,“师父越来越顾不上他了。”

夏侯仁垂眼默声,“从师父当上总门长,峨眉人也多起来,师父肩上不只有峨眉,还有偌大江湖。”

“可我看见他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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