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的星球不及维托瑞的收藏星那般富有变化，它非常现代，有高楼大厦，也有井然有序的城市规划，与中央星的风格相似。安德抵达星港时特意打量了一圈，除了在细节处有装饰外，基础设施都是标准配置。
就像丽珠星的星港，祖父同样没花太多心思去调整外观，只有维托喜欢这么做。
走下星梭，星球主人已在不远处等候。
真正见到他时，微风捎来了淡淡柑橘类清香。
“早安，小安德。”
特意过来迎接的雄虫和上次的穿着完全不同，但依然华美。长长的深橘色卷发被盘在脑后，只留出几缕垂到肩膀，与冰蓝的宝石耳坠相得益彰。这回他没有携带鲜花——或许是因为，道路两旁争相盛开的花圃已经足够美丽。
她挥了挥手：“早安，杜特。我是不是来晚了？”
直到上星梭的前一刻，安德还在犹豫该带哪些水果。
它们的味道都很不错并且各有特色，着实难以抉择，苦恼到最后只得匆匆从每个品种里挑选了一些放在一块。
也因此，她稍微迟到了一小会儿。
“并不，时间刚刚好。”
回答之前，杜特还特意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银色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安德才发现，他口袋处垂着的银链子并不仅仅是装饰，还是怀表的一部分。
安德好奇地问：“这是怀表？我还从未见过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怀表，而非通讯环的人呢。”
她记忆里的人类时代，怀表都被淘汰得很彻底了，更别提星际时代的情况。普通的怀表根本无法满足往来于各星球，甚至星系的虫族们的日常需要。安德猜测这和大多数看上去古旧的物件一样，只是外表仿照怀表制作，内里可能填充了当下的科技。
全身上下从头发尖都精心装扮过的雄虫略显惊讶地瞧了安德一眼，出乎后者意料地说：“没想到小安德竟然知道这个物件——没错，这就是怀表，崔格从不知道哪个遗迹里挖出来的东西，瞧着挺好看的就送给我了。”
崔格，全名崔格迦那。
联邦目前三位A级雄虫里的最后一位，也是安德唯一只听说过传闻，没见过人的一位。至于为什么……因为崔格迦那是一名实打实的探险家兼前文明研究家，一年四季都在实地奔波考古，连定期体检都能拍拍屁股翘掉的厉害人物。
同等级的雄虫之间互相熟识并不奇怪，值得奇怪的是，它确确实实是一块怀表，从里到外都是。
“什么？那这块怀表竟然真的保持着前文明留下来的样子，没有经过改造？”
也许是安德震惊的神情很可爱，杜特不由得挑眉弯了嘴角，然后点头：“原来的自然早就不能用了，我手上的这支经过修复。不过它也确实没添加其他任何额外的功能，只保留了原来的钟表结构。”
“那杜特一定很中意这块怀表。”她确信。
毕竟连手表和手机都绝迹的现在，还用这种极其不方便的产品，除了真心喜欢外找不到别的理由。
而雄虫也并未否认，他以优美的手法将怀表盖上，收回衣兜内。杜特把玩怀表时的动作实在好看，引得安德也生出了想要一个的念头。
“嗯。它很漂亮，不是么？”注重美丽胜过实用价值的杜特如此说道，“而且我不像那位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总不在一处地方停留。这里就是我的星球，我不喜欢到处走动。要获悉时间的话，无论通讯环还是怀表，对我而言都差不多。”
安德罗米亚顿时被说服了。
高挑的美人有一双纤长且指节分明的手，食指戴着一枚银指环。比起饰品本身的美丽，她觉得更像是杜特形状好看的手将这枚戒指映衬得高贵而典雅。即使没有怀表，也依然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想要么？”
小雄虫没做掩饰的视线再直白不过，上一句刚承认很是喜欢这个物件的杜特又一勾银链子，轻巧地将怀表置于掌心。
听出雄虫意思的安德罗米亚连忙摆手否认：“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和这块怀表很相配。本来就都很漂亮，放在一起就更好看得有点移不开眼，并不是想要……啊。”
上衣的口袋微微一重，这块花纹精致细腻的银怀表如那日的蔷薇般落进去。
安德下意识想将它拿出来还给原主人，却被杜特按住。她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瞳里含着笑意，完全没有送出爱用之物的心疼。
“一块怀表而已，崔格那家伙顺手丢给我的小玩具罢了。我真的想要，重新订制几个也不过花费几天时间，不用觉得抱歉。”在杜特的眼中，怀表似乎也和那朵花儿没有区别，都不过是让本就美丽之物更添光辉的装饰，“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小安德。”
她面上一热，不再推辞，收下了这份礼物。
冷硬的金属制品倒有些烫手，装着它的口袋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意，时刻提醒安德罗米亚自身的存在。
***
去杜特宅邸的途中，两人聊了一些关于这颗星球的话题。
安德时不时会透过悬浮车的窗户望向外边，整洁而美观的道路与布局赏心悦目。尤其道路两边的鲜花，她这下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初次见面时，杜特会说那支花不过是随手采的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一处地方没有花。
她回头问笑吟吟的星球主人：“杜特很喜欢花朵？”
“还好，一般喜欢。”他也撑起下巴望向街景，“作为装点道路和城市的手段，花丛最省心。你去过收藏星了，知道维托瑞在上面花了多大的心力吧？我不喜欢这么费神，挑了简单易操作的捷径。”
收藏星可不是谁都能复刻的，安德罗米亚非常认同杜特的理念，同时又有点乡巴佬进城的感慨：“一整个星球实在太大了，我真的没法想象要怎么好好打理。像维托那样布置的话，感觉头发都要掉干净。”
“嗯——小安德，你将来也许不怎么需要烦恼。”
杜特的话让她觉得不解，但无论安德如何询问，他都只是笑笑，然后说等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感到非常疑惑的同时，安德猜测也许因为她不怎么挑，所以可以让雌虫代为布置整颗星球。
期间安德又提起了蒙塔的名字，打算问问这位真正同种族的雌螳螂以前的情况，结果杜特竟已完全忘记这号人物了。
“估计又是哪个联邦塞过来的家伙吧。”他眯起狐狸似的眼睛，“你知道的，小安德。维托喜好的雌虫类别很单一，而崔格这小子又四处跑，结局就是大部分高基因等级的雌虫都会在我这里露面……就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好的，安德罗米亚这下子知道杜特为什么初见面就送花了，因为她的茶话会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杜特的工作。
对他这种讨厌雌虫的雄子来说，安德所做的事无异于雪中送炭。
“原来是这样。”她摸摸自己的小麻花辫子，“杜特之前说一直想见见我，也是因为茶话会的事情吗？”
“一小部分。”杜特比了一个指节，“更多的……想了解新诞生的同伴，顺便告诉他如果需要特殊帮助，可以来找我。”
“‘特殊帮助’？”
面对安德好奇的视线，雄虫选择暂时保密。
他眨了眨眼：“现在不方便说，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细聊。”
杜特神秘的态度实在叫安德罗米亚非常在意，幸好他们之前已经聊了不少时间，抛出这个话题后没多久，视野内就出现了一栋极为夸张的摩天大楼，成功转移掉小雄子的注意力。
它伫立在立体都市的中央，像一颗细长的心脏，连接着诸多的血管。
安德甚至探出头朝上面望去，大楼仿佛插进了云霄，完全看不到头。
“这是……”
“我的住所。”杜特接道。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乘坐的悬浮车开始随着底下的道路一并上升，似乎要沿着路直接飞到摩天楼的高层。虽然没有过山车上坡时的心惊胆战，但这段上升路的体验和它也相差无几了。
“这是悬浮车的道路……？可我记得空中航道登陆在每辆悬浮车的导航内，不需要额外修建实体路。”
就像中央星许多城区做的那样，尽管肉眼能见到地面的道路，更多的却是肉眼看不见的空中航道。如果将他们全都建出来，可能整个星球都会像收藏星的星港一样和蚂蚁洞似的，被交缠杂乱的路包围。
“嗯。”杜特不在意地回答，“我不喜欢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就把它们直接修建出来了。不过也只有几条主要的干道，太多反而不美观。”
私人星球真是每位雄虫审美和爱好的最直观体现，安德罗米亚在心底感叹。
悬浮车走上的这条路似乎通往非常高的高层，她能透过窗户看到有许多空中道路的尽头已然位于下方，而他们仍在上升，仿佛要冲上云霄似的。
经历了一段不惊险也不刺激的上坡体验后，悬浮车终于行驶进了心脏的内部，它停下的这一层距离楼顶最高处大约只剩五层左右的高度。而这层也不是普通的室内，是公路的一部分。
在未铺设道路的两侧空地，则停放着不少装饰不一的悬浮车，非常符合安德对杜特的想象。但整个空间里最醒目的玩意，还要数中间巨大无比的圆形升降梯，同时开三五辆悬浮车进去恐怕都绰绰有余。
当然，这些还远远不至于让安德惊讶。
“上来吧。”
杜特的仆人运来一个既像露天的马车包厢，又像是极简复古般悬浮车的载具。一共两个位置，他自己上去之后，自然地向安德伸手。它没有台阶，只不过出于悬浮的原因，离地面有一点点距离。
她还不至于这点儿高度都要借力，但出于礼仪，安德借杜特的手登上这辆悬浮车厢。
等她坐稳之后，车厢就自动向升降梯行驶，速度适中且极为平稳。
“第一次坐？”杜特亲手给安德倒了一杯果汁，“和悬浮车差不多的室内代步工具，你在维托那里应该用过类似的东西，操作方法都是差不多的。”
安德道谢后接过来吸了一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正好是她十分喜欢的口味。听着杜特的话，她隐隐想起好像确实在收藏星用过悬浮器，不过这两者之间的外观差异有点大，安德一时间没能联系到一起。
圆形升降梯上升至顶层，开阔的空间使安德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大型商场。她目测了一层的大致面积，暗自嘀咕：“怪不得要用代步工具……这么大的地方，走来走去也太浪费时间了。”
“顺带一提，目前顶部的十层都算是我的‘卧室’，再往下五十层是衣帽间。”
安德罗米亚顿时连声音都停住，她根本无法想象足足十层的卧室究竟是个什么的概念。原来人类记忆里那些‘每天从几百米的床上醒来’的文章，还挺有星际未来风格。而五十层的衣帽间就更加突破她的固有概念，要知道这一层的面积可不是普通民居，而是大型百货商城。
“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小安德？”在她略微走神的时候，身旁的雄虫问道，“雨林、沙漠、太空、海底……这些主题都有。简单的起居室也可以，毕竟我偶尔也有想要眼前的颜色朴素些的念头。”
“啊，我可以先看看吗？听起来都很有意思的样子。”
小雄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发辫，她有点好奇杜特这边的卧室会不会像维托的收藏星一样厉害，同时也稍微有点选择困难，对每个主题都感兴趣。
对主人而言，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话了，杜特非常乐意带年轻的小朋友见一见他的布置。
杜特的布置的确不像维托瑞那般贴近自然原生态，他的各个卧室不论主题都极尽华美，安德在这里见到的宝石水晶比过去十八年见到的总和还多十几倍。在她选了最朴素的那间作为客房之后，雄虫又带她去楼下看他这些年的服装收藏。
——然后安德罗米亚就明白，为什么他需要足足五十层来存放衣物了。
所有的衣服都有单独的柜子，并且和装饰、妆面等一并用虚拟影像投射在柜子前。和杜特本人的身高体型一模一样的虚拟模特极好地将一整套打扮的效果展示出来，还配有各自不同的动作，显得尤为灵动。
“这些都是提前搭配好，不会另外拆散的吗？”
安德站在虚拟影像前观赏衣装的细节，身后就站着衣服的主人，颇有被两个‘杜特’包围的感觉。
“有时间的话我会稍作修改，观察自己喜好的演变也很有意思。”杜特打了个响指，眼前的虚拟模特蓦地多出来一排，“它们都是这一套曾经的样子，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更多？”
道路都懒得亲自布置的人，在服装上就算有极其细微的想法也要立刻更改。安德看到前后有很多次改变极难一眼发现，几乎都是细致到口红颜色、戒指样式的微小调整。
“杜特真的很喜欢衣装啊，像我肯定没有耐心去修改，每天顺手拿一套穿就行了。到现在衣柜里也没有别的，全是差不多类型的衣服。”她发自内心地吐槽自己。
每天编个辫子就已抵达打扮的极限，别指望安德能在这方面付出更多精力。就连她今天身上的一套，都是和祖父一起生活的时候祖父给她添置的。从独立出来之后，安德罗米亚再没有在衣装上花过一分钱。
“那，小安德想试试吗？”
“……试什么？”
还能试什么，自然是杜特要用五十层才能装下的衣服。
高挑的雄虫笑起来有股明媚的美，有些晃眼。
晕乎乎的安德理智仍在，她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只到对方的鼻尖。
“可是杜特的衣服，我应该穿不了吧？我们毕竟差了几乎半个头的身高。”
衣袖和裤腿过长会对整体美观度大打折扣，安德觉得对服饰吹毛求疵的杜特应该容忍不了这种瑕疵。然而他却有所准备似的，牵安德重回代步车厢，乘坐升降梯下了好几十个楼层。
“我现在的衣服你穿不了，但是以前的可以。”他说道，“虽然成年前的衣服比较少，但作为闲暇时间的娱乐绰绰有余。”
因安德没有明言拒绝，所以杜特现在心情不错。
如果眉骨上淡淡的痕迹可以清晰一点，他的神情也能更加神采飞扬一些。安德罗米亚这才猛然发现，杜特刻意刮去的眉除了看上去另类而时尚外，还抑制了面容上的情绪表达。
心想着应该只是巧合，小雄子依然诚实地打开通讯器，让亚伯帮她去定做颜色不一，去除功能性的分析器……也就是眼镜。
她有种感觉，也许杜特会在各种意义上很喜欢这份礼物。
***
杜特给安德换上了他少年期的衣服，虽说是换衣游戏，但前者并未强迫她尝试，当天试过的所有衣物和饰品俱为安德自己觉得好看才上身尝试。最后决定在这几天里穿着玩儿的，是一套带着小披风的休闲服饰，有点游侠风格的俏皮。
连妆容也讲究配套的雄虫没有要求安德涂口红，取而代之，用色系相近的丝带重新给她绑了辫子。
“真可爱。”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的杜特夸赞，“我就知道小安德适合打扮成这类风格，就像小精灵一样。”
虽然颇感不好意思，但安德也这么觉得。
用一整天的时间来寻找这一个完美的搭配，放在之前她肯定没多大兴趣，可实际体验过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挺高兴。仿佛这身衣服自带了提高心情的功能，让安德愉快的同时不觉得精神疲惫。
不过再怎么振奋，时间仍是实打实地流逝过去了。
她还没觉得做了什么事，一天就这样悄悄地落幕。
在晚餐时，杜特告诉小雄子，他这里有很多连中央星也比不了的游玩设施，喜欢什么样的消遣方式都能得到满足。
然后等到了睡觉之际，她居然像个第二天要去游乐园的小孩子似的有点失眠。
而杜特也回应了安德罗米亚的期待。
游乐园、水中影院、音乐厅、花海，甚至连极限运动的设施都一应俱全。光说能立刻上演的各式舞台剧就有几百种之多，多功能音乐厅可以演奏的曲目从古典到布姆喜欢的摇滚全都可以实现。
安德想的话，还能和乐队配合在大舞台上唱歌或演奏。
其中，米特罗花海则是名副其实的花海，漫山遍野的鲜花挤满了整个视野。连中间一处名为米特罗湖的小湖泊里也遍布着水生花卉，非常美丽且震撼。并且这些植株全部由机械管理，雌虫禁止踏入其中，可以完全呈现景观的纯粹。
除此以外，还有安德在中央星也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的主题街区。
许多人类文明遗留下来的文学作品以及雄虫作家撰写的巨著，都以实体的方式显现在这颗星球上。如果说之前和老师一起去过的泡泡喷泉是一个小美人鱼的概念性建筑，那么杜特就把小美人鱼在海底的家以及王子的城堡全都搬运到了现实当中。
星际时代的建筑水平以及虚拟景观系统将真实度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刚开始安德还记得要在新朋友面前保持好印象，结果到后来原形毕露，一整个疯玩。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三四天，每天都早早地起床，玩到天黑才回去。
收获极度快乐的同时，安德罗米亚也着实累了。
她不太能吃苦，疲惫感一涌上来，再好玩的景点设施也顿时没了迈开步子的心思，只想待在家里休养生息。
可这就好像和同伴开心旅游到一半，突然提出先停一停在酒店休息一整天似的，实在有些对不起同伴。
然而，杜特迄今为止接待了不知多少雄虫朋友。即便安德未将心中念头道出，他也能清楚知晓。
于是在第五天晚上，他便对安德说：“我们休息一两天怎么样？”
“啊，好的。”
立刻回答后，她意识到自己应下的速度过于快，简直将想要家里蹲的想法直白地暴露在杜特面前。下意识地想摸摸麻花辫来缓解尴尬，却摸了个空——这几天她都穿着杜特少年时期的衣服，发型也随之被雄虫重新设计了一番，没编她的小麻花。
大美人忍不住笑了一声，又道：“不用在意，大家差不多都在这几天开始觉得疲累。想玩的时候尽情玩，感到疲倦的时候好好休息，这就是我这里的规矩，希望小安德能好好遵守。”
她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临各自回寝室前，两人就明天在家里的娱乐活动聊了聊，杜特这里的室内游戏也应有尽有，安德甚至还在项目清单里看到了麻将。就在她梦回人类时代之际，杜特瞧了眼亮起的通讯环，忽然询问：“小安德，上次见面时困扰你的问题，后来如何了？”
“上次……啊，你是说那位雌虫的特殊需求吗？已经基本解决了。体验还不错，挺好玩的。”
听到安德罗米亚的情况汇报，雄虫反而有些遗憾：“是吗，那就算了。”
他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在安德的追问之下，杜特道出刚刚的打算。
“其实，这几天我这边有人要到躁动期，我在想如果问题还没解决，或许能让你亲眼来看一看我是怎么进行亲密行为的。”
高挑美人惊世骇俗的发言成功让安德罗米亚的大脑宕机三秒，没进入状态的小雄子不太习惯和同为雄虫的朋友谈论与雌虫的亲密行为，更别提直接旁观。然而下一秒，她又确实十分好奇杜特究竟是怎么做的。
经过一番艰难的内心斗争之后，安德缓缓开口：“杜特不介意的话，我还挺想旁观的。之前提过的那位雌虫现在是我的伴侣，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类似的需求。”
“真好啊。”
杜特闻言高兴地合掌，显然十分乐意在履行义务的时候有朋友陪同。
“有小安德在，我总算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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