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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益处

临近午时,丹王的仪仗到了沈家门边,沈家人将风光无限的丹王与沈昭迎进了门。几人一同到了堂屋吃饭。

为了迎接沈昭,沈母从清早收到消息时就开始忙活,明明家里下人已经足够多了,她还是亲自下厨,去做了几道沈昭爱吃的菜。

油焖虾、清蒸鲈鱼、荷叶鸡、百合羹、鲜肉馄饨还有桂花糕,甚至连桌上的酒水都是清甜可口的荔枝酒,将沈昭面前那一块摆放的满满当当。

沈昭在丹王府自然不会受到亏待,沈母自然也不是不知道沈昭吃不了这些,可身为一个母亲,面对出嫁少回家的女儿,总是有许许多多无处安放的慈母之情。和丹王的客套结束之后,沈母一直不停地给沈昭夹菜,让沈昭多吃一些。

沈昭面前的碗碟很快都堆满了,她手里拿着筷子,都不知该从何下口,动容又羞赧地红着脸跟沈母说:“娘,你自己也吃,我用不了这么多。”

沈母才说:“娘在吃,倒是你,一个冬天了都不见胖,才要多用一些。”

楼缜夹了只虾过来,亲手给沈昭剥了壳并喂给她,语气温和道:“昭儿在家中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本王也觉得她太过操劳了。”

沈昭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偏头对着楼缜十分温顺地说:“王爷府上没有当家主母,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分内之事。”

沈昭在沈家也是金尊玉贵的二小姐,却在外人面前这样的低微,即便是事出有因,也看着让人心中不舒服。

沈暄打了个岔,说:“姐姐既然回了家,就不要去想这些事了。”

沈昭怔了一下,旋即笑笑,对他说:“好。”

“是。”楼缜也对着沈昭说:“是,今日你是最大,就先不说这些。”

楼缜今天难得说了句人话,沈暄刚想要感叹一声此人也不是全然无情无义,就听他话锋一转,转头对沈旭说:“听闻昨日大哥和颜姑娘一起去了刑场?”

沈旭夹了个胡饼拿在手里,不咸不淡道:“是,看热闹谁不喜欢。”

“是挺热闹的。”楼缜笑着,意味深长地说:“死刑犯临终前要供述却被意外杀死,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也谈不上闻所未闻。”沈暄一听就知道楼缜意在何处,虽心有不悦,但此刻正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瞥着他,若无其事地接了一句,“话本里不是经常说吗?罪魁祸首为了不让真相败露,出手将人证灭口。”

“哦?”楼缜只是笑,一张俊脸上也看不出其他什么情绪,“那阿暄认为,谁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问得坦然,沈暄说:“人证死了,对谁最有利,自然是谁。”

沈暄坐在最下首,而楼缜坐在主位,两人隔着整张桌子对视着,一个面色冷淡,一个始终温和笑着,看似在闲谈家常,可彼此间的气氛却莫名有些紧张。

沈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严肃打断说:“不得对丹王殿下无礼。”

含混应了一声,沈暄才低头继续吃饭。

“无妨。”楼缜笑着说:“我记得其他皇弟皇妹偶尔也让宫人从外面捎些探案类的话本进宫,看到入神处,也会像阿暄这样说些奇怪的话。”

这话说得,像是沈暄失心疯了一般。沈暄眼神沉了几分,刚抬起头,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旭扣住脑袋动弹不得。“你小子说得在家看书看的就是这些书吗?再胡说八道,晚些时候就都给你烧了。”

沈昭用帕子拭过唇角,圆场说:“暄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小孩子什么,春闱将至,若还是这般不稳重,将来何处敢用他。”

“不稳重自然也有不稳重的好处,许多事情,若是一味地墨守成规,反倒要绕路了。”楼缜又问沈暄,“说起来阿暄可想好春闱之后要去何处吗?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本王或许可以帮忙。”

他说这话,倒让沈暄想起先前楼川说过,如果日后中举,他会助自己入大理寺。虽然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不得不承认,对沈暄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起码在楼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理寺。但他自然不会跟楼缜提这些,只说:“八字还没一撇,我不喜欢想那么远。”

沈家人显然也是这个意思。跟楼缜牵扯越多,他们在外人眼中就和楼缜捆绑更深。有一个沈昭在他手中就已经足够他们日日担惊受怕了,若是沈暄做官的事再和楼缜牵扯上关系,沈家就更是脱不开身了。

沈父这时候才开口说:“阿暄不是个安稳性子,将来外放也好,远离京城,做个无名无姓的小官,像从前一般爱游山玩水也好,描绘丹青也罢,沈家也无需他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楼缜但笑不语。

接下来的时间沈父和楼缜说了不少官场上的事情,沈母则一直絮絮和沈昭说这话。

和领导吃饭,在不论哪个时代,都是不那么让人痛快的。桌案上的菜虽然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可沈暄还是吃得味同嚼蜡。好容易吃完了,沈旭沈暄两兄弟带着楼缜往后面给他准备的客房去。

三人话不投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说这话。到了客房,两人向楼缜行了礼就要离开。沈旭武人步快,走在前面,沈暄故意落后一些。

楼缜要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沈暄轻轻开口,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你吧。”

楼缜顿住脚步,缓慢回头看他,问了一句“什么?”

沈暄似笑非笑,“指示刘胜的人,昨日大庭广众杀害刘胜的人,都是你。”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楼缜还是温和笑着,只是眼神中有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最得利的,都是你。”

“如果是从被人陷害的困局里挣脱出来也酸的话,那本王的确是得了利。”

“是吗?”沈暄说:“但殿下恐怕没有算到一件事。您派去那人没死,兄长和颜姑娘昨日将他偷偷带了回来,幕后指使是不是你,一问便知。”

楼缜瞧着他,轻笑说:“本王昨日的确也派了人去,正如你兄长所言,看热闹的事情谁不喜欢?但若说出手的刺客,还真与本王无关。阿暄,你的确很聪明,很会唬人,但在径州用过一次的招数,你以为本王还会上当吗?”

沈暄也不露怯,“是不是唬人,那人醒来自有分晓。只是殿下,有句话我不吐不快,想要杀人,你杀便是,左右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死了也无伤大雅,但你为何要让人对我兄长下死手,昨日若非有颜姑娘在,只怕我兄长非死即伤。”

原本还算镇定的楼缜此刻终于显露出一些困惑,“对沈旭下死手?”

“刘胜就在喻王手中,是生是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他有什么必要自己人坐在那里,却还专门找一个刺客来赶在刘胜开口之前将人刺杀?”沈暄看着楼缜的眼神十分愤怒,“既然不是他的人,那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殿下了。”

“那本王又有什么必要?”楼缜嗤笑一声,“沈家如今在本王阵营,那么沈旭自然就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在一桩对本王没有任何威胁的小案子中,本王为何要如此?”

沈暄凝视着他,“只要沈家的支持就足够了吗?颜如玉,西北军权,不都在殿下的算计之中?颜如玉如今显然是对我兄长有些意思,兄长若死了,颜如玉的婚事就不会有任何变数。殿下,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吗?”

这话说得实在有理有据,而且串联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怔了一下,楼缜扶额轻笑着,“沈家人果然各个精敏。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沈家吗?他们说沈大人沈夫人必定是在何处动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否则两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何以至于生下三个才能出众的孩子?尤其是你,从前瞧着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闲散的皮囊下藏着诸多惊喜,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沈暄冷声哼道:“风言风语。”

“重要吗?事实上,你们沈家三人展现出来确实如此,不,说实话,是整个沈家,从沈大人高中探花那日开始,沈家就一直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楼缜对这话不予理会,绕着沈暄走了半圈,扬起下巴,一副清高的模样,“但这件事你还真是猜错了,本王的确意在颜如玉,但也犯不着用沈旭来换。”

“口说无凭。”沈暄讽刺说:“殿下您说沈家已经在你的阵营中了,但这话您自己相信吗?有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您说这样的话,问过喻王殿下了吗?”

喻王先前在宫宴上对沈暄的试探也是落在众人眼中的,那些官员各个都是人精,不会看不出来针对背后试探可能性的意图。

真真假假掺着说,这些话楼缜显然已经相信了大半,如今沈暄又故意往楼缜心窝子里刺,试图逼问出更多,但楼缜还真沉得住气,也不恼怒。只是,楼缜盯着他看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说:“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和本王的三哥还真有些相似。你和他之间,真的只有救命之恩吗?”

沈暄没料到楼缜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你恶心人还真有一套。”

楼缜勾着唇。“孩子心性。”

这话说得让沈暄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内心的怒火无处宣泄。“你在转移话题。”

“刺客的事,本王的确还拿不出证据来,但有一件事说出来,或许能让你对本王多几分信任。”

“什么?”

楼缜的话音很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其实本王也不是不明白,你们如今立场暧昧不明,无非是想以此威胁让本王将沈昭扶为正妃,给她一个保障。本王也不怕跟你说句真心话,身为皇室中人,婚事本身更多的便是政治属性。你们心中应当也清楚,嫁入天家,相比于位份,更要紧的是信任。”

他高昂着头,慢慢走着,“正妃如何,侧妃又如何?不止是本王,大皇兄乃至将来三哥身边,都不可避免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出现。当日宫宴上你不是没见过喻王妃,本王记得小时候,两人是如何海誓山盟,可到了今天这地步,皇嫂不照样还是受委屈吗?心性没了,身子也垮了。本王与昭儿的情分虽不至于像皇兄皇嫂,可我们毕竟多年夫妻,也有情分,哪怕不是为了沈家,本王也可以做出承诺,永远不亏待她。”

“是吗?”沈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对楼缜的话却不敢苟同。

对着刚见一面的女人就能大献殷勤,外出公干从来不拒绝旁人送的女子,这不叫亏待,还要怎样才算亏待。

楼缜看出了沈暄的油盐不进,也不为这些小事争辩。不过很快沈暄就明白他如此沉得住气的原因了。

“本王不屑使一些阴私手段,可若是有必要,像即刻拉拢沈家,也不是没有办法。”楼缜看着沈暄的眼眼神中闪烁着一样的光芒,如同毒蛇般森寒。他慢吞吞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说:“如若昭儿怀上身孕,你们还有的选吗?”

“你!”这一声不啻于平地惊雷,沈暄大怒,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上前一把扯住楼缜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敢!”

楼缜也不反抗,反而又笑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从前不与昭儿要孩子,无非是还没到用孩子的时候。今日你既怀疑是本王要杀沈旭,本王也不妨告诉你,一个孩子就能做到的事,本王不会蠢到要走那么多弯路。”

他轻轻拂开沈暄的手,看着哑口无言的沈暄,笑说:“你怀疑的事,本王会去调查的。但沈家若是再与本王作对,那你和沈旭便等着做舅舅吧,阿暄。”

楼缜拍拍沈暄的肩,转身走进了客房。沈暄的神情凝重起来.

他站在院子门边,沉沉凝望着楼缜的背影。

楼缜的话简直再一次刷新了沈暄对他无底线的看法,但他心里也清楚,作为沈昭的丈夫,他们两个人有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沈家人还能挣扎一番,可一旦有个孩子在他手上,即便再不认同这个人,沈家也没办法脱身了。

为了那个位置,楼缜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用民脂民膏拉拢各怀心思的官员还不算,甚至还要利用自己的妻儿。沈暄心里忽然间恨意滔天。

可是内心越翻涌,他的情绪却越发冷静下来。他想,科举之后,他一定要去做官,最好就是去大理寺。

从前他想这些,无非是给自己找条后路,可今日之后,他有了新的目标,他决不能让楼缜做皇帝。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虚伪狠毒的人,如果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其他人又该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这不仅仅关乎他自己,关乎沈家,更关乎天下每一个人。

大理寺能接触到的案件最多,如果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能最快顺藤摸瓜,查出真相。他要借由大理寺的权力维护公理,守护每一个惨遭压迫的百姓,尽可能多地阻碍楼缜。

浅淡的瞳眸里泛着寒光,沈暄想,如果春闱顺利地话,他需要墨砚帮他再去联系楼川,让楼川帮自己入大理寺。

下定决心,收回沉甸甸的视线,沈暄转身离开。只是他脑中千头万绪,思虑过多,没有注意到院外那颗粗硕的枯树后,站着一个人。

是沈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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