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趴在桌上,将脸颊用气鼓起来,又瘪下去,他皱着眉,脸色是相当明显的纠结,好像有什么话就在嘴边徘徊却难以说出口。这本不该是他的性格,鸣人向来是有话直说的,尤其这个故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迟疑和犹豫之处,但他看着带土,使劲眨眨眼睛,还是将那不知道要说的什么话暂时吞下去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呀?”鸣人问。他伸手按住桌上摆着的指甲油瓶盖一侧,用手指打着圈晃荡那小巧的玻璃瓶。
“后来……”
宇智波带土撑着脸,垂眸去盯矮桌上的木质纹路,语气平直而寡淡:
“我用写轮眼控制了那片区域的统治者,在那里试验了新的管理方法。”
男人没有说是什么方法。鸣人将侧脸埋在臂弯里,不满地从下面去看带土的眼睛。他猜到估计又是什么政治方面的东西,既然带土没有详细说明,那大概是他不能理解的、或是不能接受的——
这个人喜欢诉说自己最直白而血腥的暴行,想让每个人都在听到的一瞬间便明白他犯下了何种程度的罪,却又常常在一些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地方不愿意与鸣人说太多,好像让他知道带土在这些事上的作为比听见带土杀了多少个人更让人羞愧。
带土默默移开视线,不去与鸣人对视。
这孩子自从和水门老师生活在一起之后日渐会撒娇了,最喜欢拿他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去看着人,装作不满又委屈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事对他含糊其辞就会让他伤心一样。虽然宇智波带土自认当了十八年反派早已心冷如铁,面对这个他自觉亏欠的孩子,他的心也总是会在那样的目光下变得柔软而酸涩。
他本不该对他撒娇的。他从父亲和朋友们那里寻求的爱终究还是无法彻底满足他因多年来的缺失而对爱的过度渴望,于是竟无意间从仇人那儿也希冀得到爱了。
在一片难捱的寂静中,宇智波斑抬了抬手,将手边的杯子往前推了点。带土顺势直起身,前倾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斑做出一副要准备长篇大论的姿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么久时间,茶早冷了。
这人做事总带有一种大家族似的、浑然天成利落又优雅的风韵,就连皱眉都被那张昳丽的脸衬得仿佛生来就该如此高傲。不过带土已在幻境中看了这张脸数年,早已对此免疫,面对斑看过来的不明视线,他耸了耸肩:“不想喝就用火遁自己热。”
“勇气可嘉。”斑说,也不知是在说谁,他脸上的表情却并非是赞扬的态度,而是更接近于尖锐评判的冷酷讽笑,“但是粗糙、愚蠢而轻率。”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指向了明确的主体:“想要反抗对镇子进行长久压迫的贵族,这是正确然而成功率低的事。或许韬光养晦多年、能够找到会帮助他们的人,像是党派不同的政敌……然后他会帮助他们除掉贵族,但这一切的罪可是绝不会由他来背负的,到那时被降下惩罚的替罪羊,依然是镇子上的居民。所以他们选择自我放手一搏——但这也是荒谬的。面对巨大的实力差异,就算你不横插一脚,贵族雇佣的忍者和武士也能够将他们尽数围剿。”
这人居然在为他撇责任,带土颇为新奇地想。宇智波斑惯常喜欢拿他这些年做的孽说服他想要安安稳稳回归木叶待一辈子是件不可能的事,没想到在这儿还会帮他说点话。
“即使成功杀死了统治他们的贵族,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无法决定这个小镇将迎来怎样的新统治者,而通常,贵族管理的地区只会由贵族的子嗣或族亲接手,尤其是在这镇子背负了如此血债的情况下,总要有人进行报复。并非是真正为了所谓的血缘亲情,而是要树立威信、以及向其余的贵族展示——我们之间的连结就是这种程度,我会□□、犯下暴虐之罪,进而宣扬所谓血脉之间的紧密团结。”
小樱握紧了拳头。宇智波斑的一席话实在消极又偏执,在他的口中,这个世界黑暗、绝望、阶级分明,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仿佛是永恒存在的。
她咬了咬牙,低声问:“就算你这么说……难道就没有让这个镇子变好的方法吗?”
“自然是有的。”宇智波斑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他们幸运地拥有愿意庇护他们、为此能够背弃贵族间的团结的正直统治者,那么就能够在荫蔽之下短暂喘息,直到上层们的对峙或以一方败退结束、或以两方达成共识而各退一步。然而要去维护此地的平民,那也同样就将被这条链接所放弃。那样的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就像横征暴敛残虐无度之人会遭遇反抗和暗杀一样,与贵族利益和亲缘链做对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面临更庞大而**的群体的排斥乃至剔除?
“那种可能性……”卡卡西也忍不住轻声开口了,“恐怕是近乎天方夜谭的吧。”
要在一个大概率会由亲人或同盟接手的职位上等来一个正直之人,就好像在期待着由穷凶极恶的罪犯养大并教授作案手法以及错误思想的孩子,却能成长为一个不越线的好人一样……而贵族的地位天然就让他们对这世间最初的认知并非善恶有报,进而产生对现状的不在意和不屑。身处一个错误扭曲的环境中,早在他们真正能够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世俗不容的错事之前,就已经将一切视为稀松平常、生来如此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斑的笑容变得更大了,只是多了些相当明显的讥讽意味,让人不适,“就像一村之影足够强大,大名的态度就会变得和缓宽松,而只要有一位能够处理这种局面的强者出现,他们杀死贵族的罪过也就能另外论处了。”
众人都忍不住去看宇智波带土。片刻前他与鸣人的交谈还犹言在耳,但看他回避谈论此事的反应,恐怕并非如此轻易就能够被解决。
亮白灯光从带土头顶照下去,将他白色的头发闪成一团灰暗的雾,他的脸色被细碎的发丝阴影划破成混沌一片,似乎仍是平静的,在碎发下的眉却已悄然微微皱起。
“所以,带土。你不是去庇护他们了么?”宇智波斑侧头与宇智波带土对视,他的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然而那样……那是没办法永远持续下去的吧?幻术控制什么的……”小樱说,“终究不是真正的改革,他也没办法一辈子操控贵族……”
虽然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却仍是饮鸩止渴,若是巧合之下露出了破绽、或是带土这边出了意外状况……
“在那种情况下,唯有疏散平民。”水门面容沉静,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他的嗓音柔和而冷淡,仿佛清凉的水流淌过,让少年人们焦虑的内心逐渐平缓下来,“抛弃这个家乡,而进行四散迁徙,向另外的贵族治下的和平城镇移动。当他们分布得足够零散,报复也就无从下手了。”
“即使此方统治者心中仍然不忿,想要向邻边寻求联合,融入外地的民众也无法与此方治下的居民完全区分开。而且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无论对哪个统治者都是如此,要是想要强行进行屠杀,就是对其他统治者的挑衅和冒犯——更何况也不至做到如此地步。”
“哦哦!”鸣人睁大了眼睛,水门的话让少年自觉找到了出路,整个人都随之振奋,然而他撑起身看向金发青年,却恍然发现父亲年轻的面庞上并未露出轻松的神色。但他的话已先一步脱口而出了:“那这样也可以嘛!?”
水门的目光中浮起一层轻柔的哀伤,他伸手揉了揉鸣人的发丝,在少年愣怔的眼神注视下,对他轻轻摇头。
“然而迁徙又谈何容易?”他低声说,“就算镇子的新统治者不在乎他们是否离开而不进行封锁,但他们依然要躲避残杀,抛弃故乡、抛弃祖地,带着仅剩的钱财、家当和食物去走那段路,强盗、山匪、同伴都要防备……你要知道,在极度困苦的环境里,最先为了生存进行抢夺和杀人的或许就是你的同路人。一个不得已促成的团队里,人数越多,人心人性的差别和分歧也就越大……最终就算能够艰难走到目的地,他们能找到新住处、新工作,能融入新的城镇吗?那里的统治者会乐意看到如此多不能为他带来利益的外来者吗?”
古时的饥荒时期会封闭城池,避免难民过多闯入而传染疾病、引起争端和分走赈灾粮;如今的城镇也会因为政策,对突兀涌入导致扰乱居民生活秩序的大量难民进行管制和驱逐。
“没错。细数之下,你会发现根本没有能够彻底拯救他们的方法。”斑说,他在一片凝重沉郁中摊开双手,像是在展示无形的长画卷,“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由老旧的政策统治、传承、勾连,酝酿腐朽、黑暗、差异,于是在你们目所不能及的地方,依然充满遗憾、痛苦、无望。”
宇智波斑借由带土所讲述的困境对众人发表了难以被反驳的理论,用客观事实展现了这个世界遥远之处仍存在的浓郁阴影。即使少年人们已经结束一场战争,他们对这个世界真正面貌的了解却仍是微不足道的,没有忍者存在的地方、甚至没有牵引电线的地方、仍然保持古时生活方式的地方、还流行着奴隶买卖的地方……五大国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然是及其先进的国家,然而大名、贵族、阶级仍然稳固,忍者也只是等级底下的军事基地中的所谓工具般的存在。……对于这些少年们来说,他们完成委托、获得钱财,好像是平等的雇佣关系,他们仍信奉着火之意志,认为村庄与这个世界上一切是同等地位的——因为此时已没有国家间的、忍村间的战争,那些需要帮这个国家完成的脏事还不曾真正送达到他们的面前来。
“……只要、只要那儿的新管理者能够理解那片土地上的民众!理解他们的痛苦、绝望——”鸣人颤抖着,他的话语从一开始急切的高昂逐渐衰弱下去,悲伤的视线在众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回了空荡荡的桌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鸣人。”带土说,“你也能想到的。仅仅依靠「理解」无法改变现状,这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
为了自己的地位、更甚者为了自己的生命,将名为理解的共情藏在最深处,他们仍然去做恶事,然后徒劳忏悔。所有人都互相理解的世界也是不存在的,人们在乎的东西不同、关心的事物不同、追求的理念不同,被他人窥探到的内心也只会成为已暴露的弱点。
“十七岁可算不得孩子了。”斑突兀地笑了一声,“你这般年岁时……”
“不要拿你们战国时代的标准要求新时代的人。”宇智波带土语气冷淡地打断了他,拿起茶壶给他只少了浅浅一层的茶杯添满,“而且你了解我什么?”
宇智波斑死得太早,而带土从不打算复活他,他主动放弃与见过他阴晦、愤怒、狂乱而疯癫的那短暂少年期的人再次相见,也将那段岁月作为埋葬他的陪葬品。于是宇智波斑与宇智波带土在这世上其他的联系一样,从十三岁起便已缺席,此时装作熟悉的模样谈论他的青年时期不过是斑的一贯自负,认为能够从短短一段故事里推测出青年的宇智波带土究竟已成长为怎样的人。
带土这番话着实语气不善,好像自几人拜访而来就维持着的与斑的平静氛围破碎了一角,变得尖锐而恶劣。
小樱与鸣人对视一眼,各自默默端起茶杯喝水,选择在两个大人疑似要开始互相嘲讽的氛围中当两棵还在因沉重话题心中郁结的植物。
“参与者。”斑突兀开口了,“你化名为「鸢」,暂且摒弃我们的理想、掩藏斑的身份和特质,选择主动加入到这世间去,成为推动绝望本身延续的一枚齿轮。”
“放弃高悬的视角与死人的游离感,用彻底的新身份去看身旁究竟能发生何种惨事吗?”
他轻飘飘的话语将身旁男人混沌疯狂又迷惘的青年时期所做的事剖解开,从血淋淋的剖面窥探到年轻人那冷酷又矛盾的、好似一切无力阻止又看他人因无望的反抗而死时,究竟是以何种想法将自己怨憎而悲怜着的心与他忠实遵循上层规则的身体彻底分割成不相干的独立个体。于是「宇智波斑」从上至下目睹一切悲剧,「鸢」作为维护错误的一环纵容而注视了小野与明日子的死。
“有时,旁观者固然能将一切看得清楚……然而不深入其中,就无法体会到被卷入洪流之中、难以挣扎的绝望。”
这个世界的错误时时刻刻都在鸢的身旁展现,而他回首四顾,却发现没有人真正意识到——这不是某个个体的错误,而是阶级的错误,制度的错误。
“——为了理解我的理念、看清这个世界,你选择以身入局,成为构建起命运发展的一环。”
于是宇智波带土也就此深陷罪恶泥潭,他主动去参与了错误的诞生和推进,为了彻底理解世界而沾染由脚下大地攀附而上的血与亡灵,他犯下罪,他所寻求的是一场空谈,因此无法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没有救世主会选择让自己成为加剧悲剧的棋子。
“……”
宇智波带土在斑笃定的结束语之后沉默着捞起他的茶杯将冷透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托盘里,他在其余众人隐晦的担忧注视下低头撑起手臂扶住额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斑对他究竟有多了解,的确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这个男人依靠他一手推进宇智波带土的脱胎换骨、目睹他的绝望和他幼稚自我的湮灭而参与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并奠定往后余生的基调,因此他能够以自己在漫长岁月里的阅历,从经验和对自己的了解中推测出宇智波带土那时的行为逻辑和思考方式。
如果早知道转移话题的后果是被斑以“我了解你”的自信姿态分析一通……虽然对不起鸣人,但是他会选择让斑无伤大雅地批一批小孩。
“别太担心,鸣人。”他忽视了斑刚才的一席话,选择去安慰被打击到的少年,“你如今已有了超越世界上所有人的强大力量,这力量能用来做很多事,也能让一些困难的事情变得简单。”
“就像如果你让那些贵族们目睹你战斗的姿态,然后去问他们:你们能够善待自己治下的平民吗?”
他平静地说:“他们绝对会忙不迭点头答应。”
“对过于强大、无法战胜甚至难以望其项背的力量,人的本能是畏惧、退避,迁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只要想,就能够阻止任何你不乐意见到的事。你能成为整个世界之上的裁定者。”
“带土,我不想这样子!”鸣人大喊起来,“那不是完全在靠暴力让人屈服吗?”
他想要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想要用真心去换来真心,就像他与佐助、与我爱罗、与长门、与他生活中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一样,在战斗中他们共情彼此,因而交付真心。在面对纯粹的敌人时,他可以毫不留余地的进行战斗将其打倒,然而在面对要站在一起、或许还要合作、联手而做事的人,要是不能去了解他人,不能让他人也感受自己的情绪,那样单纯依靠暴力维持的短暂和谐会造成更多的扭曲和偏见,会让人的心生出嫌隙、变得越来越远。
“或许如此。”带土赞同了他,神色却不为所动,“但他们只会去听胜者嘴里说的话,败者和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在他们眼中都不过是沙砾。这世事如此,要想说服看不起你的人,唯一能让他们认真听你说话的方法,就是展现你绝对的实力。”
“这不是在让你否定你的信念,而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拥有勇敢、明亮、善于共情的心。”他说,“大多数人是冷漠的,是对未达己身的悲剧没有实感的……我也是如此。”
他参与第三次忍界大战,他杀死的人也或许是他人的孩子、爱人、父母,然而因为自己周身在意的人不曾死去,所以为此杀死他人也只是守护木叶必须完成的任务。直到琳在他面前死去、直到他终于后知后觉开始思考这个世界本身的错误和虚假,才意识到他们所有人都在犯下这个世界中人人都会有的、同样的罪。
“只有当危机的确逼近时,人才能作出本该单纯由人性激发出的避祸行为。”
“你听见小野做的事,心中不也很愤慨么?”他说,“保持这种愤怒,然后去力所能及做你能做到的事,这世界迟早会因你而改变。”
漩涡鸣人垂下了头。他其实并非不知道带土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只是他先前从不去细想,不想那些让他不能理解的事。他知道有人不会去怜悯可怜人,但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理解不了,难道不是就那样看着,看着这个人哭泣、叫喊、诉说怨愤,就已经足够切实地去感受那些痛苦了么?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能理解他人的人存在?
带土说他能够改变世界,只要他彰显出自己的实力,只要他想,他能让更多人获得和平的生活。他也会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去帮助更多人、关心更多人,也能够收获更多人的喜爱和认可……但是他很难按照自己希望的走向去做事,他对那些无法理解他人的人怀揣一种看见异类的紧张感,所以他每每总希望能够使他们转变,却并不总是成功的。
要是靠着强大的力量而忽视去改变这些人的心,这个世界真的能够走向他们期望的那样吗?还是说就像太阳下的阴影,永远也无法杜绝呢?
“你还年轻,鸣人。还有很多试错的机会。”带土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与这些人打交道,但你若不想要以纯粹武力进行威慑,就迟早要学习这些,才能让你想做的事更好地向上下传达,并实施下去。”
“就我的经验来说,与大名、与贵族们交际,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些高高在上数年的人总有一种身份上的优越感,他们时兴血缘论和裙带关系,贪污**、欺压平民,横行霸道……这些现象都是由于他们之间那蛛网一般的利益和情谊连结,从上至下、从里至外,繁复坚固又凌乱。有好的主君、好的官僚,然而这些事物是无法断绝的。有时你或许会看到他们之间勾心斗角、像是巴不得对方不好过,互相争夺利益、夺权媚上,但要是觉得这时候可以去掺合一脚、去分一份属于他们的东西,为了忍村的利益去触碰他们的利益,就要小心他们的报复了。”
“这些人或许内斗,但当新的外来人想要分一杯羹时,他们又是坚实的命运共同体了……自认为阶级高人一等,于是排斥着平民通过考试或参军进入政治圈层,通常情况下,世家们会分成三派,一派去交好有潜力的人,一派拉拢其他世家将人排斥在核心圈层之外,一派选择独善其身坐观虎斗,于是这个人要么加入第一个党派、成为依附世家共同进退的新兴贵族,要么始终清高、却无法真正接触到贵族间的利益链条。”
鸣人使劲挠头,他将满头金灿灿的发挠得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因为带土的长篇大论而颓丧下去,随着身旁水门将手按上肩膀的安慰举动而弯下了腰:“我……”
他被这一串的贵族、世家、利益链搞得晕乎乎的,对于少年人来说,这些成人世界里的弯弯绕绕总是让人不适而想要回避的,他认真听完了,却觉得一切都在引起他的烦躁情绪。
人为什么不能单纯一点呢?大家为什么不能用真心话交谈、然后纯粹为了更多人的幸福去考虑呢?却要去追求钱财、追求权力、追求地位,然后用已有的一切去欺压他人。
“还有一件事,鸣人。”
“你得意识到,并非任何错都有原谅的余地。”宇智波带土乘胜追击,“当你成为了火影、当你面临那些你需要将其庇护在麾下的人的正当请求和他们的正确恨意时,你必须做出抉择。”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像徘徊聚散的幽魂散在寒凉的空气中,让人心里也似被残沙磨过一轮,泛起难言的别扭和不安。
“人生中的事,常常是无法和睦收场的。你在这些年里,也已经充分体会过了吧。”
“日后,水门老师和千手扉间也会教导你这方面的事。”他轻声而冷淡地说,“人的一生就是在抉择中不断前进的。”
鸣人抬起头,看着他。
“那你呢,带土。”
他问:
“你不会教导我吗?”
好久没上线了一看发现居然有读者留评……还以为完全没人看呢,导致完全懒得搬了(喂)
总之很高兴所以……!
希望宝们可以继续留评——!!我好想要评论!(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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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带土中心/斑带】阿飞美妆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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