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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博文会

好可怜,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元潇眸色微暗,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练芳刃疏懒,又不守什么礼法,为了方便头发总是剪得很短,后脑束着短短的狼尾,很招人喜欢。

“为什么叫汤圆儿,不是说叫潇潇吗?”

很奇怪的称呼,但他并不讨厌。

男人压低脑袋让他摸,脸上泛起一层薄霞,“因为元宵和汤圆儿很像,很软,很甜。”

比起元宵,他觉得元潇更像汤圆儿,不仅软甜,还很白。

万花轻轻笑出声,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

“不可以这样叫吗?”

小鱼儿说元潇字清瑟,那明教叫他瑟瑟,他还有很多旧情人,什么潇潇瑟瑟肯定都有人喊过了,他不要这么叫。他就想要他的汤圆儿,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汤圆儿。

元潇嘴角上扬,认真道:“可以,但你改天得跟我切磋切磋,我也想试试流芳刀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练芳刃专注地看着他,轻轻点头,原本有些青涩的脸被遮掩起来,只剩下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清澈得过分。

翌日,因为练芳刃进了余霁和师兄的房间,余霁只能去断刀那里将就一晚。

昨夜他二人修了很久的门,夜深才休息,因此起晚了些。到饭厅时大家都已经用完饭,由练芳刃和元潇领队去了展会。

“师兄怎么没叫我们。”小大夫揉着眼睛,出门时没注意,脚勾到门槛,向前扑倒的身体被人扶住。

断刀揽抱着他,关心道:“怎么样?”

“没事,谢了。”

长安大街比之昨日更加热闹,刚踏进主街就是摩肩擦踵的盛况,两边的商铺挂着不同的字号,时不时还能看见些胡人和夷人。

断刀从刚才就一直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用刀鞘为他隔开些距离,几乎是将他圈在怀中。

“人太多了,你还记得乔家的摊位在哪儿吗?”

他虽然来过长安好几次,但这次会展到处都布置过,看不见原本的店铺,他也找不到路了。

“嗯,往前走,然后右拐。”

但断刀不同,作为从小在长安与华山长大的人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被掩盖他也能找到地方。

长安的地图在他的心上。

两人挤着往前走,好不容易才出了主街拐到巷子里。巷子屋檐下也坐满了摆摊的人,什么蔬果蛋菜都有,还有个卖糖糕的婆婆。

断刀牵着他到糖糕摊位前,那婆婆面前就一张木桌,放了几笼蒸笼。

“桂花、莲子、梅子各来两个,装一起。”看都没看就开口,对这卖糖糕的摊子倒是熟悉。

老婆婆笑得满脸皱褶,将糖糕夹到油纸上递过去,温温柔柔地说:“小伙子真会挑,这是我这儿卖得最好的,看着面生,不像是常客啊。”

“不是常客,是旧客。”他接过糖糕,嘴角弯弯。

那张脸虽不是沈归的脸,小大夫却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沈归了。断刀垂头将糖糕递给他,十分温柔,“尝尝,王婆婆的糖糕是长安城最好吃的。”

余霁拿起一个糖糕放在嘴里,眼神亮了亮,是桂花香味儿的。

断刀见他嘴角有糕渣,笑出声,伸手去给他擦,小大夫正好抬头与他视线相对,豁然开朗。

是因为断刀又变得爱笑了。

和他初到刀宗时见到的那个冷漠疏离的断刀不一样,眼前这个人像暖阳,也像一座山,温暖,可靠。

乔家的摊位在长安大街中段,位置好,来往商客多。

据说这次会展是其他小国来朝见而特意举办的,不仅要让这些蛮夷之人见识到大国盛世,还要让他们留下腰包里的银子。

余霁不懂行商,只是见着这盛大的场面也感到惊叹。

到时元潇师兄正在与少东家谈事,练芳刃蹲在一旁看乔忱扎马步,其他几个刀宗弟子在内间喝茶。

正好谈完事,少东家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店里忙活,元潇则等着他俩过去。

“师兄怎么不叫我们出门?”余霁说着将手里的糖糕递过去,师兄弟俩熟悉,元潇顺手拿起一块,回到:“赶了十几天路,昨晚又没休息好,你们多睡儿没什么,铺子有我和阿刃照着,还怕出事不成。”

余霁微愣,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拿刀柄戳少年的男人,收回视线刚好与断刀重合,皆是了然。

“对了,一路走来怎不见永安行的铺子?”永安行名声显赫,茶铁生意做得甚大,街铺最繁华的地段应是少不了他们的。

“他家铺子在街头,你自然没看到。”元潇带着他们避开拥挤的客流,绕进铺子内间。“你可知永安行主要做什么生意?”

一进去断刀就将闲得无聊画刀谱的几个同门央出去帮忙,然后关好门。

“这我倒有所耳闻,是茶叶和冶铁。”

刚刚吃糖糕有些口干,小大夫自顾自倒了杯水喝。

元潇点头,“不错,藏剑山庄在西湖边有一座茶山,地势好,产量也不错,西湖龙井便是只爱喝酒的江湖人都闻名。”

“去年永安行新推出一款茶,以少女唇舌采茶,保证茶叶不损分毫,所以又有个名字叫美人吻。这几年叶商行生意做得大,打压茶农,哄抬茶价,江南一带茶叶生意都被他们收归囊中。”

“一两茶一两金,他们不仅靠着这美人吻搭上朝中权贵,让叶家茶叶成了贡茶,还隐隐有压博文会一头之势,两年前就在长安城中开了自己的铺子。”

断刀皱眉,这般行事作风与当初叶芷衣掌管下的商行完全不同。藏剑行商并不以利为重,永安行的名气远大于营收,茶叶生意不仅做得大,还扶持了许多茶农和小茶商,西湖边上的商会与门派马首是瞻。

“茶贱伤农,一家独大,再趁机哄抬茶价,这两年永安行盘剥其他小茶庄都是七三分利,已是荒了不少庄子。这样的茶常人是喝不起了,也就长安城里的贵人才能品鉴。”

“我记得博文会也是丝绸茶叶生意的。”余霁道。

元潇叹气,“四个月前王会长遇袭,博文会内部分裂争权,丢了好几桩大生意,靠近江南一带的茶庄都被永安行吞吃。大夫人稳住文博会后,文博会在茶界已失半壁江山,她便立刻要下面的人改种冻顶乌龙和正山小种。”

“绿茶已是永安行的天下,改种乌龙茶与红茶,王夫人这是避其锋芒,韬光养晦。”

“不错。”

断刀沉思片刻,道:“永安行与藏剑两位一体,如今永安行全投入行商,这冶铁的手艺与四季剑法还有几人上心?怪不得这几年未听闻藏剑有神兵出世。”

与在商界的如火如荼不同,藏剑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声渐落,远不如以前。

“还有两年就是名剑大会,藏剑一把神兵未出,也难怪叶鸿山要在这种时候离开山庄,去西域寻一块传闻中的玄铁。”

“我找人查了叶家的宅子,今晚去瞧瞧。”

“嗯。”余霁和断刀回应道。

“我们对如今的藏剑了解太少,不如也去文博会打听打听?”余霁提议。

元潇点头:“人多眼杂,我和阿刃就不去了,你们早去早回。”

断刀和余霁才来就要出去,练芳刃看见他俩问了句:“怎么又出去了?”

“反正也没事,我和大哥出去逛逛。”余霁笑着回应。

练芳刃“蹭”地一下起身,“我要去!”

他是闲不住的性子,待在这儿看铺子都快长草了,但作为领头的刀主又不好意思丢下弟子自己跑出去玩。

才跑两步就感觉有人袭向自己,侧身一躲,刀鞘回挡。对方没想到他警惕性这么高,被挡住手一愣,随后顿时来了兴趣,反手抓其胳膊往后一拉。练芳刃顺势一倒,腰却十分有力回弹,看清来人后,刀锋回鞘,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元潇本来只是想拉住他,不想却过起招来。他想起这位少年天才的名声,心里被激起一股战意,不仅不停手,反而抽出腰间判官笔,“你无聊了我陪你玩,来过过招。”

“人这么多,怎么打!”也就摊位和铺子间狭长的空隙容人来往,哪里来的地方比试。练芳刃躲开判官笔,纵身跃上房顶,“好汤圆儿,改天找个宽敞地我再陪你打好吗?”

“那不成,我难得想出一次手,你昨晚可答应了的。”元潇笑着说完,回头对余霁和断刀道,“还不快去。”说完就脚尖一点,跟着上了房顶。

断刀思忖,“其实让师父跟着也没什么。”

“是去办事又不是去玩,师父的心性你还不了解?到时候肯定又嫌无聊。”余霁摇头。

他俩才走两步就被叫住,乔忱跑上来递了两个巴掌大的方盒,“大哥让我转交的,断大哥和余哥哥能用上。”

余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边装满了白色粉末,质地细腻,散着淡淡的腥味。

是珍珠粉。

“在长安城里办事带些称手的礼品方便些。”乔忱刚刚扎马步,现在还脸颊通红,鬓角汗湿,眼神十分真诚。

余霁没推辞,长安城非是江湖上,为义字便能拔刀相助,在这里人情练达皆是文章。

为了方便行事,他们一行人都没有穿着门派服饰,到博文会后一边看博文会的茶叶和丝绸,一边等交谈的客人离开。

断刀瞥了四周,低声道:“没有习武之人。”

余霁见客人终于离开,才上前压低声音对掌柜道:“掌柜的,烦请通报一声,刀宗故人求见。”

掌柜先是皱眉,听他说出刀宗二字,眉头舒缓,立刻停下手中的珠算,“两位稍等。”随后转身进了内间。

不一会儿,掌柜出来将他二人引进去,拐了几道进了一雅间,他将人带到便关好门离去。

断刀一踏进门便感觉到房内有至少三名高手,刚才的路上还有两名。

“大夫人。”他见到桌案后方的妇人拱手行礼。

王夫人抬眸见他疑惑不解,思索片刻了然道:“断兄弟?”

断刀点头。

妇人立刻起身来迎,“这位是?”

“余霁余大夫,自己人。”

余霁也顺势朝妇人行了一礼:“大夫人,久仰。”

“断兄弟的朋友就是我博文会的朋友。”王夫人款款回礼,随后牵着身边的少年说道,“实礼,快来见过你断叔叔。”

那少年模样清正,恭恭敬敬对着断刀行了一礼:“断叔叔。”

断刀并不怎么会应对这种场面,抬手扶住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去给你断叔叔和余大夫沏茶,要格子最上面的那盒。”见断刀易容前来,王夫人自然不会认为他们只是过来打招呼,寻个由头将少年支走,招呼二人坐下,“断兄弟这般打扮可是有什么事?”

断刀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来意:“在下此次为藏剑山庄而来。”

“你想问永安行?”

“是。”

“藏剑乃武林大家,我手中并无证据,有些猜测恐怕不能为断兄弟提供方向。”

“这么说王会长出事确实与永安行有关?”

“断兄弟信我?”

“信。”

王夫人感激道:“既然断兄弟信我,那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叶大小姐去世后,永安行就隐隐变了些味道。早两年没什么大动作,同为九大商行,文博会还是给些面子的,可后来永安行的行径越来越偏激,干起购茶低价抛售,囤积茶叶的事。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江南一带茶庄尽归他叶家,顺者昌,逆者亡,甚至消失得无声无息。”

“难道就没有人去管这些事吗?”余霁疑惑,他那几年都在拼命赚钱,学习医术,对外边的事当真不曾关注。

“没有证据,只是一切都巧合得太过完美。”王夫人摇头,“更何况永安行凭借美人吻搭上朝中权贵,又有几人敢去开罪?”

“去岁亡夫去了一趟藏剑山庄,回来后神色凝重,不到三日便出了事。”王夫人苦笑,“凶手坚称喝了博文会的茶母亲出了事,为了报复才来刺杀亡夫。”

“可他家里穷困潦倒,哪里买得起博文会的顾渚紫笋?”

博文会是九大商行之首,王夫人又曾是江湖儿女,王会长平日出行都跟着护卫,一个普通人怎么能突破层层防护刺杀他?那场刺杀王夫人分身乏术,救了独子未能救下丈夫,自己也受了伤。王会长故去,争夺的人一个个粉墨登场,王夫人既要解决来自文博会内部争斗,又要应对其他商行的蚕食与暗箭,求救的信发出去石沉大海,她知道有人在断她生路,也知道这人来自何方。寄给康家家主那封信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只能赌曾与藏剑山庄结怨的刀宗还不曾被渗透。

断刀没想到王夫人的处境如此艰难,庆幸自己将信带到。

王夫人:“不仅是文博会,盘龙帮、同林会这两年明里暗里也受到不少打压,九大商行的地位逆转,一支叫聚宝会的新商队反倒成了后起之秀。他们家铺子就在另一条街,永安行保举。”

余霁与断刀对视一眼,而后道:“藏剑的问题恐怕已是板上钉钉,实不相瞒,我们此次便是想去探一探永安行的底,希望大夫人能伸出援手。”

王夫人:“你们若想去叶宅探查我这里倒是有份图纸,但一定要小心,现在不仅永安行,连藏剑山庄都由弋青铜做主,如今的藏剑不知还有多少本家弟子,大部分不是被外派就是被逐出山庄。剩下一半是天风镖局的人,一半是弋青铜花钱请的打手。”

“弋青铜身边跟着四位高手,两明两暗,目前只知道其中三人来自五毒明教纯阳。”

断刀:“纯阳也来蹚这趟水?”

王夫人点头。

从博文会出来后断刀就一直心不在焉,余霁喊了他好几次都没回应,便干脆拦住去路。

男人快要撞到他才停下,茫然道:“怎么了?”

余霁:“你再这么想下去也没个结果,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

断刀:“嗯。”

长安展会热闹非凡,一连半月取消宵禁,便是到了夜里街上也还是人山人海。断刀嘱咐各位同门看顾好少东家的安全后出门与练芳刃会合,这次他二人夜探叶宅,余霁与师兄分别在北边和南边接应。

入夜后很难判断时间流逝,小大夫起初还耐着性子等待,过了快半个时辰仍不见有人出来,就开始着急了。他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里边的声音,忽的察觉到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后退。高大的身影从院内翻出,凌空一道剑气擦着他的头发打在墙头。

断刀落地瞬间与小大夫对视,看懂对方的眼神后蹬地而起,施展轻功飞走。余霁脚画半圆,震起地上灰土掩盖脚印,转身瞬间,长剑破空而来,在离他的脖颈只剩分毫时停下。小大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黑暗里窥见来者白蓝的道袍,和一张熟悉的面容。

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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