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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染长阶

怎么办!

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了,他要到哪里找仙舆?蓬莱这么大,他又不熟悉,除了九章别院还能放在哪里?就算有什么机关密室他也不可能知道……等等!密室?

断刀迅速冷静下来,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他曾为纯阳弟子,对风水布局,卜卦问命一事颇有心得,虽五年多未曾再涉及,但那二十多年学过东西从未遗忘。

此地坐北朝南,布局潜龙压水之像,乾卦为天,是戌亥位。他迅速找到戌亥位夹角,一番摸索之下还真叫他找到一个固定的盒子。

那盒子无法拿开,只能往右扭动,扭动后最左边墙面的挂画自动移开,露出里面的通道。他正高兴往里去,数道冷箭从密道两边射来,身子一侧,凌空翻跃躲闪箭矢。他心知蓬莱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察觉到九章别院的异常,不敢耽搁,拔出横刀,毁了两边机关。密道并不长,没一会儿就到底,里边的暗室供奉了数把神兵,断刀看都没看,找到仙舆立刻返回。他刚出门,迎面一道强劲内力扫来,一下子被打到墙上,嘴角顿见鲜血。

然后断刀不敢有丝毫懈怠,落地瞬间横刀抵挡,再被打时直接砸破窗户滚到外面。

“小辈无意抢夺,借仙舆一用,事后必定完璧归赵!”

房间里不紧不慢走出一中年人,身高八尺,气势如虹,手中剑未出鞘,俯视着男人。

“藏头露尾,不问自拿,这可不是借,是偷。”

断刀咬牙站起身擦干净嘴角的鲜血,“万般不得已,抱歉。”

方清源见他冥顽不宁,手中长剑出鞘,眨眼间已至身前。断刀侧身,剑擦着鬓角而过,反手以刀抵挡,俯身躲过回头剑。

两人差距颇大,就算挡住剑招,剑招携带的内力也会震击脏腑。不过一会儿,断刀便要支撑不住。他不能败在此处,想着拼死一搏,双手握刀使出孤锋破浪。方清源一剑破之,左手化掌打向对方。

谁知对方不躲不闪,生生受下一掌落入水中激起巨浪。站在四周的蓬莱弟子皆看向水中,担心仙舆安全。方清源见那人迟迟未冒出水面,心想难不成自己将人打死了?立刻出声道:“先将人捞起来。”

“是。”

而在九章别院外的海域,断刀破水而出,急促喘息着。他快没力气了,刚刚差点就在海中窒息。若非练芳刃曾教导过他特殊的闭气方式,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游出来。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游到远游渡,趁着夜色无人看管渡口,撑着一艘小船离开。他的东西还放在九歌岛,需先去一趟九歌岛,再回赤岛交易。

连日不眠不休让他已经快到极点,回到原来那艘船上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他隐隐记得事情还未解决,即便昏迷也一直紧皱眉头,就这样不安稳地睡了一夜。

太阳东升,鸥鸟长鸣,有几只海鸟掠过天际停在昏死过去的人身上。断刀被伤口的剧烈疼痛惊醒,还未睁眼,喉咙里就发出痛苦地呻吟。

啄食伤口的鸟类被他的动作惊扰,扑腾着翅膀飞走。他睁开眼睛僵硬地转过头看自己右臂上原本泛白现在又血肉模糊的伤口,之前包扎的白布早在昨夜潜水时飘走。

他闭上眼睛缓了会儿,陡然坐起身,慌慌忙忙去解系在岸上的绳索。

他睡了多久?!

断刀根本不敢细想自己昏迷了多久,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便赶着离开。他的状态不比之前,胸口处更是疼得难以呼吸,眼见太阳一点一点西移,着急得加快动作,整个人都痛得痉挛。

可似乎还是来不及。

……

第三天快结束了。

断刀没有回来,余霁是高兴的,和对方的安全比起来,心里那点失落微不足道。

雷爷见他该看诊的看诊,该换药的换药,一点异常都没有,忍不住问:“天黑之后他要是还没有带仙舆来换人,我就只能杀了你,不害怕吗?”

余霁将手里的药给伤患喂下,认真道:“害怕。”

“你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害怕。”

“雷爷,虽然打乱了你的计划,但看在我帮你解决掉一个心腹大患的份上,杀我的时候能不能痛快些。”

雷爷对虐杀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没兴趣,便答应道:“可以。”

“多谢。”

其实雷爷觉得这个小大夫很有意思,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只可惜这人逃跑的心思太重,注定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然他到是想将这人留下做心腹。这种聪明人当不了部下就得杀掉,若是当了敌人只会是个麻烦。

天黑后雷爷带着人去海滩,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他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看来你这位朋友并不在意你的死活。”

余霁死死捏紧袖子里藏的盒子,思考着要不要动手,若是没能成功反而会激怒对方,到时恐怕就不是一刀毙命这么简单。

可是真的要认命吗?

拼一把……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有个眼尖的海盗惊呼:“海上有人!雷爷,海上有人!”

摇摇晃晃的船只离岸边百尺停下,一道身影踏水而来,稳稳落到余霁身边。他来时特意换了衣服,头发也□□束上,倒是比上次更精神。

“你来了!”

虽做好了断刀不来的心理准备,但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余霁必须承认,他的心欢欣雀跃到了极点。他忍不住牵住对方的手,却在碰到男人手腕时愣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好在夜色遮掩了他的表情,并未让海盗们发现。

“哟,来了。”雷爷走近两人,“东西呢?”

断刀取下背上散发淡淡冷光的□□丢过去,冷声道:“东西你拿到了,放我们离开。”

雷爷打开仙舆感受到一阵清凉气息,心里不由感叹这武器的神奇之处。伞是没错,不过……他笑了笑,动了动手指,周围的海盗立刻将他们围起来。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断刀立刻将余霁挡在身后,声音怒不可遏。

“你就是那个打伤庞洪的刀宗弟子吧,你是左手刀。”雷爷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愤怒,俨然已经将他俩看成阶下囚。“小大夫烧死岛主的事可以这么了了,但你之前打伤岛主,我作为即将上任的新岛主怎么能放你离开?”

“好一个出尔反尔!”断刀拔刀对峙,之前就是怕这人说话不算话,特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才靠岸,“你觉得我真的杀不了你!”

雷爷嗤笑出声,“别装了,从赤岛到蓬莱,又在蓬莱众多高手手底下偷走仙舆,还能不受伤?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用受制于我了。”

断刀死死咬紧牙关,已然做好死战准备,身边的小大夫却突然贴近他,小声道:“抱我靠近他。”

他想都没想,揽住小大夫的腰,脚尖一点直冲雷爷。对方离他们本来就近,很容易就近身了。雷爷没想到他们突然发难,以仙舆抵挡,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拔九环刀。

断刀松手打向雷爷握伞的手,横刀掉落到余霁手中,余霁趁机将袖中的东西泼向雷爷。雷爷手腕一痛,松开仙舆,眼见躲闪不及,只能以手臂护住脸。断刀接住仙舆,翻身踢中余霁扔出来的盒子,里面汁水四溅,离他们近的海盗皆被沾上。

几个动作在转瞬间完成,余霁和断刀换了手中武器,一招弛风八步拉开与雷爷的距离。

海盗多穿坎肩,露出胳膊,那些汁水或多或少溅在他们的脸上胳膊上,初时一片火辣,随后立刻痛痒起来。

“你给我们下了什么!”这几日明明派人一直盯着,他究竟从哪里搞来此物?雷爷惊惧之下,彻底被激怒。“看来杀了你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停。”余霁歪着脑袋做了个听的动作,嘴唇轻启:“砰——”

“砰——!”

远处传来巨大轰鸣,寨子出事了!

“我早知道雷爷不会这么简单放我们走,当然,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将仙舆交给一群海盗。你们刚刚中的是断肠烂容水,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奇痒无比,若是没有解药,中毒的人就会一直抓自己的皮肤,即便是将一身皮肉抓烂也无法停下。”

“交出解药!不然在我死前总有办法让你们俩生不如死。”雷爷已经忍不住抓挠刚刚沾到毒水的地方,可惜他的手在抓挠过程中也沾上毒水,而抓挠其他地方时又将中毒的地方扩大。

余霁半点不慌,好整以暇指了指寨子的方向,那边已经火光冲天,看样子又烧了起来:“解药被放在我住的那栋木楼旁边的茅厕里。刚刚那声响应该是我在房间里做的机关爆炸了,怎么办呢?解药只有一瓶,即便你现在杀了我们,我也拿不出第二瓶了。”

众贼望向寨子心慌起来,断刀趁他们不注意抱着余霁施展轻功跳回船上。船离岸上有百尺远,小大夫贴心地大声喊到:“雷爷,要来追我们还是回去抢救解药就看你自己选择了,记得快点选,茅厕离我房间太近。”

雷爷看了看海上驾船离开的两人,脸色铁青,恨声骂了一句:“TMD,回去!”

一直到看不见赤岛上的人余霁身后的男人才倒下,余霁连忙接住他,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紧张道:“断大哥你撑住,我们还没脱离危险。”

断刀一开口涌出满嘴鲜血,但仍旧发出微弱的声音,“还回去……”

“我知道,我会把仙舆还回去的!断大哥,你别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蓬莱门主,求他化解你心脉滞留的内力。”

他刚刚握住男人手腕时差点吓死,这个人脉博若有若无,虚弱得连赤岛上那群被烧得半死不活的伤患都不如,心脉郁结,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停滞。他虽不会武功,但也知道蓬莱方门主的厉害,如此雄浑的内力,东海之上除了方清源,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他将断刀放下,一边划船,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断大哥,你别睡,我一个人会害怕的。沈归……沈归,我求求你撑住,明明是我来救你的……上一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这次我不会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的,你也别丢下我一个人……”

即便得不到回应,他也絮絮叨叨说着,双手累得酸痛也不敢停下。但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茫茫大海哪边都一样,且不说没有海图,就算有海图他也不会看。

“沈归,我不认识路,你别睡。你要是睡了我也出不去,到最后还是会饿死在海上。”他感觉自己特别没用,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常用的金针不在身上没法为男人施针,真真感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

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剧烈咳嗽起来,手放到围栏上指了个方向,气若游丝道:“往这个方向去,天亮之后,走子午方向。”

余霁见状赶紧应声,“我知道了,你别睡,万一等会儿我又迷路,你要给我指方向。”

男人没动作,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

蓬莱并非每位弟子都擅长水性,而擅长水性的弟子又并非每个都有极好的闭气功夫。因此真正打捞仙舆和小偷是等到天亮才开始的,专门寻了闭气功夫极好的采珠人,几乎要潜到海底去。

可惜海底什么也没有,大海捞针不容易,但九章别院下的海域不算太深也不宽广,难不成仙舆和那人随着海水流动漂到外面去了?

方清源脸色极不好,一是无心杀人,二是弄丢了仙舆。他没想到那小贼躲都没躲,硬生生受他一掌,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出掌,应该把人踢回岸上。蓬莱众弟子折腾了一天啥也没捞到,方清源只能让他们先回去,心里盘算着要去刀宗兴师问罪,但想到自己把人杀了,人证物证都不在,万一刀宗不认,不就变成他栽赃了吗?思来想去,竟只能自己吃哑巴亏。

忍一时越想越气,蓬莱门主一整夜未曾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才眯了会儿。就在这时有弟子来报,仙舆回来了。方门主噌的一下坐起身,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爬上眉梢,就看见九章别院外被众弟子制住的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前夜盗走仙舆的刀宗弟子。

方清源瞬间冷了脸。

余霁看见蓬莱门主驾临,猛地挣扎起来,“仙舆我还你们了,方掌门,我求你救救断大哥!”他膝行几步就被重新按住,方清源看出他不会武功,示意弟子放开他。旁边的弟子赶紧将仙舆奉上,“这是在那少年身上找到的。”

方清源看了看仙舆并未受损,一直悬着心总算落下。再看底下两人时,又恢复肃冷的模样。

“他偷盗我蓬莱神兵在前,如今只不过是物归原主,我为何要救他?”

少年被放开后就膝行至他脚下,清秀的面容满是泪水,“他不是故意要偷仙舆的,他是好人,他是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方掌门,我求你救救他,他真的是好人。”

他不断磕地,将额头砸出血渍。方清源心中有气,对这不问自取的人并无好感,冷硬道:“仙舆既完璧归赵,蓬莱便不再追究此事。但要我救一个贼子恕无可能。”

他说着回身离去,余霁怕他走了真的就没人救断刀,吓得爬到另一边挡住去路,“方掌门,我是万花谷秦慎的弟子,他是刀宗流芳刀主练芳刃的独传弟子。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偷蓬莱神兵,我们遇上海盗了,对方拿我的命威胁他。你救救他,你的大恩大德余霁一辈子不敢忘!”

少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连发出的声音都沙哑不已,像是扯破了嗓子才发出点声响,好不可怜。方清源怜他年纪小,生出些不忍,但听到他说海盗要蓬莱的兵器又觉得荒唐,“海盗不要金银珠宝要我蓬莱的兵刃?”

“我没有说谎……”余霁委屈极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那窝海盗盘踞在洞天福地西北方向的赤岛,第一任头领是个蓬莱弟子……”他话未说完便被方清源打断,“一派胡言!我蓬莱弟子怎么会去做盗匪,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人我不会救,请你们自行离开。”

说完他便蹬地而起踏着轻功离开。

周围的蓬莱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准备将二人赶出去,刚碰到昏迷的男人,少年就跟受了刺激一样跑过来推开他们,紧紧将男人抱在怀里。

“你们别碰他!他受伤了!”

那少年不过弱冠年纪,惶惶不安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鹿,实在招人可怜,于是大家便没再管他们,任他抱着男人搁哪儿跪着。

余霁抱着断刀止不住掉眼泪,他实在没办法了,十多年过去,再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仿佛回到当年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除了等死什么都不做不到。

可他不甘心啊。

明明他们都逃出来了,他都还没和断刀说声对不起。当年的沈归送了他一个家,如今他却没能带沈归回家。

他真的好不甘心!

他们一路逃到这里,水和食物都已经耗光,加上跪了一整天早就头昏眼花。少年不敢倒,怕眼睛一闭,怀里的人就没了。没有水他便拿刀割破手腕给怀里人喂血,因为手一直在抖,失了准头,伤口割得颇大,喷涌的血瞬间浸红了地面。

还是九章别院把守的弟子赶忙为他止血,又叫人拿来食物和水。

他头昏眼花什么也看不清,对着模糊的影子不断道谢。那弟子看得心软,虽不认为本门会有人自甘堕落为匪寇,但也觉得这少年不像什么坏人。

余霁求他再通传一声,头又要磕到地上。那弟子急忙扶住他,应下代为通传的事。

这代蓬莱掌门的住所就在九章别院,因此那晚才能这么快赶到陈放神兵的阁楼,也因此下面发生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那少年哭得他心烦,通传的人刚到门口就被他扫出去,“不救,让他们回去!”

只是这一个通传的被赶走,没一会儿下一个通传的又来了。他实在烦了,便搬到太一神宫去住,谁知到了夜里他那亲传的小弟子也跑来求情,这倒显得他这个做掌门的不近人情了。

方清源为得一个好觉,撂出话来:“若是断刀能一步一跪磕完太一神宫百级阶梯,我就救人。”

那男人从靠岸到现在就没醒过,即便醒了,莫说一步一跪磕完百级石阶,就是能不能站起来都有问题。他无心救人,只不过想让少年知难而退。

听到通传的话时余霁眼睛亮了亮,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却没看到周围蓬莱弟子怜悯的目光。方门主亲传弟子名方琢玉,想劝他们回去,但余霁执意要去看看太一神宫,只好将他们送过去。小大夫没来过蓬莱,不曾见过太一神宫的高大雄伟,也不知那百级石阶对如今的断刀来说难如登天。

入夜后众弟子都散去,百级石阶下只有两个伤痕累累的人。

余霁看着那对他们来说高耸入云的石阶,笑了笑将断刀背在身上,“断大哥,我们一起上去。”

他身形比男人要矮小许多,对方在他背上就像一座大山压下去,在远处几乎看不见少年。他咬着牙慢慢挪动步子,走到第一阶石阶上时整个人直接趴下去,胸口撞到棱角上疼得冷汗直冒。

第一阶,跪。

他用两臂支撑起身体,膝盖直接往上挪一阶,手扣着上面的台阶用力爬上去。

第二阶,跪。

因为太过用力,指腹摩擦出血渍,下午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迸裂,血液沿着石阶蜿蜒而下。余霁一手抓住断刀的胳膊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抓住上面的阶梯往上爬。

第三阶,跪。

趁着有力气,他赶紧又往上爬,膝盖疼得要死也不敢停下。石板与骨骼的挤压,没有任柔软去何缓冲。

第四阶,跪。

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余大夫……”

他立刻调整状态,喜道:“断大哥,你醒了?!”

对方大概没能睁开眼,意识也不太清醒,本能地问:“还,回去……了吗?”

余霁赶紧安抚他,“还回去了,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带你回家。”

“谢,谢……”

第五阶,跪。

第六阶,第七阶,第八阶……

一百阶啊,怎么能这么远?

……

不知是不是被昨日的事闹了心,这一晚方清源睡得并不安稳,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准备去九辩馆清静清静。然而在踏出太一神宫的那一刻他却惊呆在原地,神宫门口趴着两个人,昨天那个苦苦哀求他的小大夫背上压着偷东西的男人。两人皆浑身是血,用衣服捆在一起,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再往下看,百级石阶鲜红遍布,尤其是四十阶以下的血痕尤为杂乱,似乎是爬到一半滚了下去。

玉白的石阶被鲜血染得刺目,方清源惊得说不出话,赶紧蹲下去摸那两人的颈脉。小大夫被他一碰就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颤颤巍巍道:“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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