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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听闻此语,嬴熙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哲,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记下此图不难,难的事分毫不差的还原,这就需要对原图结构大小形状熟记于心,并且极其考验画工。不过三个月足够了,因为嬴熙扬眉笑道:“这有何难?一言为定!”

随即还嫌不够,嬴熙得寸进尺道:“听闻王叔琴艺高超,不知朕可有幸,聆听佳乐?”

苏哲停下脚步,疑惑道:“你听谁说的?”

看着过于疑惑以至于连尊称都忘了的苏哲,嬴熙无所谓道:“胡乱猜的。王叔竟然不会?朕还以为王叔无所不能。”

苏哲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臣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碰过琴了……会是会,可臣为什么要弹给陛下听?”

嬴熙:“朕想学?这个理由可以吗?”

苏哲轻笑一声,道:“臣可以给陛下找几个当世大家国手,保证陛下满意。”

嬴熙不自觉的撒娇道:“就要王叔亲自教,朕的一切都是王叔亲手教的,换别人王叔放心吗?”

苏哲顿了片刻才到:“陛下愿意学,臣自是愿意教的。”

第一次成功让苏哲吃瘪的嬴熙遮掩不住满身的愉悦,扬起的眉梢嘴角满是少年意气,明亮鲜活,天真稚气。

学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分道扬镳,嬴熙吩咐小太监提灯在前带路前往新房,苏哲则停在原地看着嬴熙走远,然后转身离开,从小路出宫,回摄政王府。

回到寝宫,看着贴满大红喜字,宫殿外到处都是鞭炮和烟花燃烧过后留下的火药味,喜庆是喜庆了,刺鼻的很。走进宫内,由下人关上大门之后才好点,香炉内点燃的龙涎香弥漫整间寝宫,嬴熙深吸一口气,走向坐在床边的张氏,凤冠霞帔之下,刚满十四岁的少女容貌绝美,水润的双眼,绯红的脸颊,白皙的皮肤在龙凤高烛中别样的动人。

嬴熙顿了顿,和张氏喝了合卺酒,完成最后的礼节,安抚了少女几句就跑去隔壁背图了,几十丈长的千里江山图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连苏哲画下它,都用了三个月。

皇帝大婚,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罢朝五日。而这五日里嬴熙每日都要悄悄往苏哲府上跑,美其名曰学琴。但嬴熙自己知道,自从第一晚进到摄政王府之后,他对苏哲的好奇就从未停止过,到底是什么,让苏哲露出那样伤痛的表情,似乎是痛到极致,连碰都碰不得。

每次带上两个小太监,嬴熙都是在苏哲的默许下出宫的。至于琴,是现成的,就在苏哲的书房。不知是自信还是光明磊落,苏哲的书房从未上锁。但嬴熙才不信里面真的有那么干净,就光看书房外的院子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能猜到,真要有人敢强闯,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嬴熙知道苏哲棋艺精湛,书法绝佳,画技更是了得,于是猜测他琴艺必定是不错的,但苏哲从未弹过琴,也未有其善琴的流言传出。嬴熙本就抱着随便一试的态度去问的,若苏哲否认会琴,嬴熙也没办法。

嬴熙第一次听苏哲弹琴,听到的是一首从未听过的雅乐,琴声悦耳动听,却带着几分忧愁,似乎弹琴的人有满腹的心事与愁绪解不开。明明该是慷慨激昂的调子,生生听出了几分悲怆。

弹完一曲之后,苏哲按下琴弦,叹了一口气,才轻声道:“陛下,这就是臣从不弹奏的原因。”

嬴熙试探性的开口道:“乐曲是最能表达乐者情绪的,摄政王叔,即使朕不懂琴,也能听出,你的琴声太过悲伤。朕能知道为什么吗?”

苏哲冷淡道:“不能。”

嬴熙:“那王叔你打算怎么教朕?”

苏哲:“指法、轻重、技巧、曲谱,甚至斫木为琴,捻丝为弦等等,臣会什么自当尽力教授什么,至于学成什么样,就看陛下的本事了。这等外物,也不需要陛下成为大家,不过修身养性,聊以自娱罢了。”

嬴熙:“王叔竟连造琴都会?”

苏哲端正的坐在琴桌后面,低头指尖在琴上滑过,一串短暂的琴音依次响起,“学过。”

嬴熙:“王叔真是个了不起的全才。”

苏哲:“陛下过誉了。”

从这一日起,嬴熙在熟记千里江山图的同时还要跟着苏哲学琴,就像苏哲自己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要求嬴熙做到什么地步。但嬴熙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一向要强,要么不学,学了就要做到最好。

三月过后,嬴熙在不看原图的情况下成功画出千里江山图。甚至能做到苏哲随意说出一个地名,嬴熙就能把它画下,并且能说出当地风土人情,地域特点。至于琴,三个月的时间仅够入门,更何况嬴熙一大半的时间都要拿来背图画图练字,学琴的时间就更少了。三月后的今天,嬴熙能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苏哲都是有些惊讶的。

嬴熙就像逆境中生长的一株杂草,你不管他时,他随风摆动放任自流。你若管他,就会发现,他韧性十足且生命力顽强。即使外界的压力像巨石般把他压至地面,他也会沿着石头缝顽强的生长。

那几十丈长的千里江山图,交给普通人,怕是没有三年五载背不下来。更别说,嬴熙还能挤出时间往苏哲那里跑,学琴练字功课也没落下。纵然与天赋奇高有关,但他本人也确实足够努力,并且坚韧不拔。

苏哲的书房内,嬴熙坐在琴桌后面,面前摆放着一架普通的七弦木琴,做工略显粗糙,通体乌黑。

这琴看着普通,即使拿去外面售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但确是由嬴熙亲手所做,桐木做面,梓木为底,涂上最好的生漆,放于暗室足足十日才得以阴干。琴弦是由嬴熙亲自选的蚕丝,亲自动手,把上千根蚕丝捻成一股,固定在两边的雁足之上。

此刻,嬴熙从宫内把刚做好的琴拿到摄政王府,给苏哲弹奏。就是想让苏哲看看他的成果,不论是做琴还是弹琴,冲着苏哲那句‘学成什么样,就看陛下的本事’,嬴熙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最好。

做好准备,嬴熙侧头看向站在打开的窗前,沉默的看着窗外的苏哲。不自在的咳嗽两声,道:“摄政王叔,朕要开始弹了。”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嬴熙甚至有些紧张,简直见了鬼了。

苏哲并未转身,也未回头,就这样冷淡的开口道:“弹吧。”

一开始,苏哲并未在意,只是随着嬴熙开始弹奏,从他指尖流出的乐声,虽然略显生涩,又因琴弦音调并未调试好,使得曲调有些杂音混音,但听在苏哲耳中,这曲子是那样的熟悉……

抬手扶住窗框,苏哲闭上双眼一言不发。直至嬴熙弹完,才哑声叹道:“臣只弹过一遍,陛下竟然记下了,陛下果然天资聪颖,年少有为。”

听闻此语,嬴熙骤然抬头看向苏哲。在他印象中,摄政王苏哲的声音,一向是清朗的、低沉的、冷淡的,何时竟如此嘶哑艰难,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用尽全力,才勉强发出声音。

“你不高兴。”嬴熙肯定的说,甚至连王叔都懒得称了。

苏哲转身,声音恢复正常,只是还带着点喑哑,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以见得?”

嬴熙不说话,只是看着苏哲笑,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苏哲:“……”

嬴熙:“这首曲子是怎么回事?你听到为什么不开心?”

苏哲沉默片刻,答道:“他让我想起一个人,实际上,每次弹起这首曲子,都会让我想起这个人。”

嬴熙没问这个人是谁,反正即使问了,得到的回答不是不能说就是与你无关,于是嬴熙换了个问题:“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调子有些怪异,似乎不像是当下时兴的弹法。”

苏哲:“是古调,是《击鼓》这首诗的古调。”

《击鼓》?那就没错了,难怪慷慨激昂中含着怨怼与无奈,嬴熙唱道:“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是当代的唱法。嬴熙肯定到:“你难过的是这两句。”

似乎被刺中痛处的苏哲冷声道:“陛下再说一句,就请离开臣的府邸,回你的皇宫,恕不远送。”

见好就收的嬴熙瞬间转移话题道:“为了庆贺今日朕成功通过王叔的考验,朕带了几坛陈年佳酿,想要与王叔共饮,王叔可愿赏光?”苏哲开不开心,嬴熙不在乎,反正他现在十分开心,他觉得自己离迷雾中的苏哲又近了一步。他越来越能戳中苏哲的痛点,让他情绪波动起伏。而不是死气沉沉行将就木般躲在层层迷雾后面,让人看得见猜不透摸不着。

苏哲看向得意洋洋,似乎觉得自己一定能达到自己标准,并为此提前准备美酒庆贺的嬴熙,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就在书房,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嬴熙不知为什么,并不说话,只专注的给他倒酒。苏哲情绪不佳,也懒得管他想什么,倒多少喝多少,期间两人并未开**谈。嬴熙带过来的酒,大部分都进了苏哲的肚子。

嬴熙从来不知道,这苏哲,酒量竟然这般好。他无奈的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酒坛子,再看了看手里的最后一坛,觉得如果苏哲再不醉,他也没办法了。这般想着,他还是积极的给苏哲喝完的酒碗倒满了酒。

苏哲抬起酒碗,却突然停在半空,懒洋洋的开口道:“说吧,灌醉我,想问什么?”

嬴熙踌躇的看着苏哲,拿不准苏哲到底喝醉了没。说他醉了,但他说话清晰明了,一如往日,还能一语道出他的目的。说他没醉吧,对着他连表面上的尊敬也没了,不在自称臣,也没张口闭口的陛下。

苏哲看了嬴熙一眼,接着把碗中的酒喝了。

这下嬴熙能肯定,苏哲是醉了的,即使没醉,也离醉不远了。因为苏哲看他的眼神,不再明亮锐利,而是波光潋滟,就连眼尾,都带上了绯红。嬴熙被这双像浸透在水中,湿漉漉的黑珍珠一般的眼眸,那般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像要挣脱出胸膛,从口中蹦出来。

勉强回过神,嬴熙坐在苏哲对面轻声道:“王叔?”

苏哲嫌他吵,伸手按住他的唇,又抬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碗,指尖在桌上不停的敲击,节奏就如那首《击鼓》的古调一般,他轻声哼唱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苏哲还会唱歌?嬴熙觉得今天了解到的苏哲,远超他以往所知的所有,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意中磨蹭到苏哲放在他唇上的指尖,像是被惊到一般,他猛地往后一仰,避开了苏哲的手指,甚至因此差点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苏哲唱歌很好听,苏哲唱的《击鼓》是古调,苏哲在怀念着谁,苏哲不再弹琴也是因为他,答应了保嬴氏江山不失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很可能已经死了,所以才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由此推断,这个人是嬴氏一族的一员,很大的可能是王族,因为只有王族才会关心皇位传承,普通的嬴氏族人只会关心自家的家业财产地位权柄。死了的嬴氏王族,必须是苏哲逼宫之前认识并且死的了,也许并不难找……回去查查族谱就知道了……

就在嬴熙思考的同时,苏哲用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步履不稳的朝着书房外走去。嬴熙只得起身跟上,但他没有阻拦苏哲,他想看看苏哲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虽然他已经猜到,一定是那个所谓的‘怀政亭’,但是也许今日,他就能知道,‘怀政亭’对苏哲的意义了。

此时正值盛夏黄昏,在绿树成荫,百花环绕的‘怀政亭’里,苏哲一身白衣侧身坐在怀政亭里,背靠着朱红色的亭柱,一脚随意的搭在亭座上,一脚放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白玉酒壶。在怀政亭正中有个石桌,不知何时放置在上的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几个配套的白玉酒杯,酒壶此时被苏哲拿在手中转悠,他盯着白玉酒壶,突然温柔的笑了,眉眼在低垂间温润昳丽,眼尾绯红。

苏哲看了片刻,仰头张嘴,提着酒壶就倒,酒壶里的酒液顺着苏哲的唇边下颌淌下,滑过修长白皙的脖颈流进他的衣领。然后他扔了倒空的酒壶,闭眼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嬴熙站在亭外,看着轻声哼唱的苏哲有些恍惚,原来这人,也会如此懒散放松的靠坐在此,不顾及仪态和风度,温柔浅笑间使得周围群花黯然失色。嬴熙觉得,如果苏哲一直是用这种态度面对他,他也不会如此叛逆,时时刻刻的想要和其作对。

这人是真君子,本性温柔,却不知为何,带上了冷漠的面具,如一把出窍的利剑般,深深的插进朝堂淤泥之中,沾了自己一身泥不说,还无处着力,只能靠着自己一人独撑。

嬴熙慢慢走上前去,在苏哲面前蹲下,执起苏哲的手,翻开看着那纹路杂乱的掌纹,嬴熙用手指慢慢摸过那些繁杂的纹路,他看不懂掌纹,却莫名觉得,这人是极苦的,他的掌心,满是粗糙的茧子,连手指上也有。

一介文弱书生,混迹在军营中,想必是当年打仗时吃了不少苦。就是不知这身上,还受了多少伤,才成就如今的大秦战神之名。

察觉到身边有人,苏哲停下哼唱慢慢睁开双眼,湿漉漉雾蒙蒙的双眼看向嬴熙,忽而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他抽出被嬴熙握住的手,俯身拥住他,在嬴熙耳边喃喃道:“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好想你……”

知道苏哲认错人了,被紧紧抱住的嬴熙顿了顿,将计就计的套话道:“我是谁?”

苏哲把头埋在嬴熙脖颈之上,轻轻蹭了蹭嬴熙的脖子,迷糊道:“嗯?”

嬴熙瞬间僵住了身子,甚至忘了自己的目的,这声模糊的轻吟,带着疑问的尾音,就这么毫无准备的飘进他耳中,出声时鼻息带着温热的酒香喷吐在他的颈上,让嬴熙不知所措的同时,心脏乱跳浑身发烫。

好不容易回过神,嬴熙想要站起身来,先挣脱出苏哲的怀抱,再进行问话,却被紧抱着的人误以为要离开,苏哲猛地把他扑倒在地,枕在嬴熙的胸口,口齿不清的喃喃道:“……不要走……”后面还带了一句什么称呼,模模糊糊的,嬴熙没听清楚。

嬴熙觉得喝醉了的苏哲不止一点架子也没了,还十分难缠,看似温柔实则强势,说最柔软的话,干最荒唐的事。

无奈中嬴熙只得低声哄道:“你先起来,我不走……你……”被突然堵住口唇的嬴熙瞬间失了声,他震惊的看着前一刻还枕在自己胸口的人,此刻满眼朦胧的笑意,湿润的唇缓缓的贴着自己摩擦,随即略显强硬的抵住他的唇齿,带着酒香的唇舌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进他的口中。

被迫仰着头接受这个湿润的吻的嬴熙,觉得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掀翻身上压着的醉鬼,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让他清醒清晰。可实际上,嬴熙没动,他抬眼看着那双如同浸在水中的黑珍珠一般的眼睛,耳中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那是深埋泥土中的种子,在有心人有意或者无意的浇灌下,撑开坚硬的泥土,强硬的抽出了一支柔软的嫩芽,向着唯一能看见它的人招摇的显示着其生机勃勃的存在感……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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