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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谵妄

一看到烟火,泰温就知道出事了。他生性多疑,拉姆斯波顿突然不知去向……如今的乱子不可能是意外。

泰温心下暗呼失策。先前找到波顿私生子逃出临冬城的蛛丝马迹;但静下心来想想,如此重伤之下,他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这么远,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以波顿的作风,大概会悄悄躲在城堡里,等着恢复神智,再行动……

而他的首要目的,就是找回失去的筹码——艾莉亚。

思及此,泰温立马叫上侍卫,前往艾莉亚史塔克的房间。他希望罗柏史塔克不至于大意到一个侍卫都没留下,他妹妹可是病患。以防他真的疏忽了,泰温理应主动提出留下自己的人,如今的局面实属不该。他之前的决心是让罗柏史塔克自行处理北境事务。但我不该让他全权处理艾莉亚的事,泰温想:哪怕她是他的妹妹。

走到侧翼的楼梯口,泰温差点与跌跌撞撞跑下楼梯的珊莎史塔克装了个满怀。泰温抓住她的双肩,让她稳住。珊莎裙上沾着血,手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涌血,像是徒手抓刀造成的。

“怎么了?”泰温问。

“艾莉亚……”珊莎小声说。“我得找……鲁温大学士。”

“她还活着么?”话出口的一瞬,他的心悬了起来。最糟的情况……

“她还活着……”珊莎说。“但她……一直在流血。艾莉亚的旧伤撕裂了——还有那些新伤。”珊莎摇摇头。“我……抱不动她。”

女孩显然受惊过度。刚才发生了一些攸关生死的大事,而她的大脑还没完全消化它们。至少艾莉亚还活着。目前为止。

“去找学士吧,”泰温一锤定音道。“尽快将他带来。在此期间,我的侍卫会守着房间。明白么?”

她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似的,眼神有了聚焦,匆匆忙忙朝着反方向而去。泰温打了个响指,侍卫们很快跑了上去,开始在门口站岗。他跟在他们身后走上去。

他无法预料会在艾莉亚史塔克房中看到什么,映入眼帘的一幕绝对出乎意料。地板上的一滩滩红色,猩红的血喷溅在墙壁与家具上。多数的血来自地上那坨面目全非的东西,是个男子的形体。但他的脸被什么动物撕扯掉了,喉咙也被咬破。目光追随血迹,找到了不远处的艾莉亚史塔克。

她坐在地上,身体瘫软地靠在墙边,一只手按着腹部。她头颅低垂,披头散发,头发遮住了脸,浑身都是血。泰温分不清这血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多少是别人的。她残缺的手埋在身边冰原狼的毛发中。冰原狼对他的侍卫低吠着,鲜血从嘴角滴落。

泰温向前踏了一步,狼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咬紧了血淋淋的牙齿。侍卫们害怕地往后退缩。

泰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表情和声音都十分平静。“艾莉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孩稍微动了动,没有抬头,仿佛连这点力气也不具备。“泰温公爵?”

“是我,”他说,“发生了什么?”

“我……干掉了拉姆斯波顿。”她小声说。“你早该告诉我他越狱了,我也不至于这般……疏于防范。”

原来地上的是拉姆斯波顿。七层地狱,之前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从没有一个以如此暴戾的方式被送走,泰温暗想。但毫无疑问,他是罪有应得。

“你得先从地上起来,”泰温说:“你的旧伤又裂开了吧。”

“对……”她低声说,声音虚弱而沙哑。他从未听过她这么虚弱的口气,堪称轻柔。“我觉得是的。”

“你的狼似乎不想让我们过去。”他说。

她好像沉吟了片刻,然后把手从狼身上移走,并示意她先让开。“娜梅莉亚,你可以让开,这些不是敌人。”

狼不假思索地遵行她的指令,在房间的角落安顿下来,但眼睛一刻也不离泰温。这种体型的野兽发起狂来,能瞬间秒杀他和他的人,激怒它并非明智之举。

狼坐下后,泰温走到艾莉亚身边,跪下查看她的伤势。从这个角度能看得清楚些。旧伤撕裂,鲜血渗透外衣,衣服被割破的地方又添了新伤,脸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她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乱糟糟的深色头发稍稍遮挡视线,灰色眸子显得浑浊而疲惫。当他伸出手触碰她的肩,马上感觉到了她不住颤抖的身躯。

她的确命硬,但也是**凡胎,会流血、会疼痛。大学士怎么还没来?

可哪怕在这种时候,她还在道歉。

“对不起,”她喃喃道,“我没能……套出叛徒的名字。”

他摇摇头。“忧心大局之前,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吧,艾莉亚小姐。”他挥手,两名侍卫立刻到跟前待命。“把她抬到床上,小心点。”

侍卫照做了。艾莉亚疼得龇牙咧嘴,可没有发出声音。她是如此倔强了一个人,丝毫不愿示弱。哪怕在受伤流血的时刻,都竭尽所能在强撑。印象中,只有一次听过她的尖叫声——从恐堡出逃后的事。未来,他不愿再听到那种声音。

泰温的目光转向拉姆斯波顿恐怖的遗体,他对艾莉亚的处理方式很满意。这样的落幕,才配得上波顿私生子。他瞟到尸体旁的“冬日怒火”,上面沾满了波顿的血。泰温将它从地上捡起,用随身带着的红布把它擦干净,然后放在艾莉亚床脚。

“珊莎……她没事吧?”艾莉亚小声说。她眨动着眼睛,眼皮仿佛千斤重。血液的大量流失使她逐渐神志不清。“她的手伤得很重……会不会生我的气呀?……”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认为她在生气。”她的确受了不小的惊吓,泰温想:骤然看到妹妹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个人,也难怪史塔克大小姐惊魂未定。“放心,她很快就回来。”

“她一定生气了……从小到大,她总是生我的气……”艾莉亚低语。她的眼神飘忽而遥远,思绪已经飞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如同深陷回忆的濒死之人。但泰温绝不允许自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她熬过了一场场的磨难和考验,怎么会在胜利的黎明前倒下?拉姆斯波顿不过杂种一个,怎么杀得了艾莉亚史塔克?“因为,我总是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她是这么对我说的,我总是把什么都搞砸了。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我想,我又搞砸了,对吗?”

听她自述心迹,泰温心中五味杂陈,咬了咬牙,望向侍卫们。“去找史塔克女孩和大学士,让他们快点。”

侍卫们没有多说一句话,步履匆忙地走了,留着两名侍卫看守大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怪我。”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我……动作不够快……也不够聪明。”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你只需打起精神,别睡着。别的不必担心。”

“我累了。”

“我不管,你不准睡。”

“我厌倦了战斗,厌倦了挣扎。”她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真的累死了。我只想……什么都不用管,好好睡上一觉。”

“我知道。”他答道。七层地狱啊,临冬城的大学士怎么动作这么慢?泰温不喜欢养女落魄的样子,很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想离开房间,不必看着她饱受苦楚。可这种时候,他不能让她一个人。

艾莉亚开始咳嗽。“在哪,在哪里?……”

“你姐姐马上就来了。”泰温平淡地说。

“父亲……”艾莉亚喃喃。“您在哪?”

对此,泰温无法回答。如今不是提醒艾莉亚其父早已逝世的时候,但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艾莉亚抖如筛糠,手掌伸向天花板。“爸……你在哪里?你来看我了是吗?”

泰温长久凝视着她伸出的手指,心中翻涌不已。这些年来,他看过艾莉亚史塔克很多副面孔。聪明绝顶的斟酒人、顽固执拗的孩子、价值连城的筹码。她还是凶悍勇猛的斗士、深思熟虑的战略家。一名贵族小姐。一匹奔狼。

但这一面,是他从未得见的。此时此刻,艾莉亚只是个渴望父亲陪伴的女儿。可是父亲已逝世多时,再怎么伸手,她触碰到的都只有空气。

泰温不确定自己着了什么魔,促使他把手递给女孩。刚与他指尖相触,艾莉亚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不放手。

也罢,他暗忖:只要她能活下来,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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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莎拼命向前跑,她必须尽快找到鲁温大学士。一路上的失血使她头晕目眩。当她步履踉跄地冲进房里,卢温大学士已经在吹灭蜡烛,准备就寝了。珊莎将刚才发生的事简短诉说。闻言,他飞速地开始准备医疗箱,并向她询问艾莉亚的伤势。

“我不太清楚。”珊莎说:“她之前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还受了新的伤,我拿不准伤口有多深。”

鲁温大学士点点头,用两个篮子装满需要的物品。他们一人拿着一个篮子,风驰电掣地穿过城堡。虽然年纪不轻,他的动作却颇为敏捷。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刻。艾莉亚此前挺过了更重的伤,但有时候,偏偏就是不起眼的小伤,十足致命。

途中,他们遇上了两名奉命前来的兰尼斯特侍卫,在艾莉亚房门口发现了在站岗的另外两位。一开门,珊莎最先看到的便是拉姆斯波顿惨不忍睹的尸体。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艾莉亚手刃拉姆斯的一幕幕历历在目,死里逃生的浓烈情感在胸膛里呼啸。当拉姆斯波顿粗暴地抓住她,把小刀贴在她喉咙上,那刺骨的恐惧,她将终身难忘。彼时,珊莎为自己的下场担心,更为妹妹捏一把冷汗;艾莉亚才是拉姆斯的首要目标。随后,豁出去徒手抓刀,她把一切赌注放在了艾莉亚身上,生死置之度外,赌妹妹能成功击退拉姆斯。然后……她亲眼看着妹妹把敌人彻底摧毁。珊莎无法形容那种感受。是恐惧,还是狂喜,或是惊骇?甚至是悔恨?愤怒?反胃?复仇的快感?也许是这些情绪的混合体吧。她说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感受并不重要。拉姆斯波顿已经伤害不了她了。妹妹还活着,并且需要她,这才是要紧的。

珊莎进入房间时,刚好看到泰温兰尼斯特站起来,从艾莉亚身边退开,给鲁温大学士腾出空间诊治艾莉亚的伤。珊莎目不斜视地从凯岩城公爵身边匆忙赶过,紧紧握住妹妹悬在空中的手。

“艾莉亚,”她低声说:“没事了,鲁温大学士来了。你会好好的。”

“珊莎……”艾莉亚使劲捏了捏姐姐的手。“对不起。”

“不要道歉,”珊莎轻声细语地说,“你救了我,艾莉亚,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

在床的另一边,娜梅莉亚低低呜咽了一声,把大大的头放在艾莉亚身边的床上。连娜梅莉亚也担心艾莉亚,这不是个好现象。

“有两个旧伤在打斗中撕裂了,”鲁温大学士说,“新伤不算严重。当务之急是止血。珊莎,帮我按住她的伤口,用力压着。”

珊莎照办了,并很快看到那块布被血染红。

她不介意手上的血,只要妹妹能活下来,她什么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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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鲁温大学士声称,最艰难时候已经挺过去了。艾莉亚沉沉睡去,显得比之前安定。她仍高烧不退,鲁温大学士在她头上覆了凉毛巾,她不再抖得这么厉害了。但珊莎还是没有放开艾莉亚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提醒着她:妹妹还活着。这令她感到安心。

“如果她能熬过今晚,便性命无虞。”鲁温大学士小声说,将一块新的凉布放在艾莉亚额头上。“伤口已经清理干净,应该不会感染。实际情况比表面上看着要乐观些。只要休息充足,饮食妥当,是可以恢复如初的。”

“一定会的。”珊莎安静地说。

“你的手怎么样了?”鲁温大学士问。

珊莎低头看着手上的层层包扎。“有点痛,但比起艾莉亚的伤,也不算什么。我没事。”

鲁温大学士点了点头。“她也会没事的。你妹妹每次受伤,都康复得很快。”

“是啊。”珊莎附和。“也幸好是这样,她总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扯了扯绷带。“你还记得她摔断手臂的那次吗?”

“当然记得,当时她只有八岁。”鲁温大学士说。“幸好只是普通的骨折,有时候磕碰得不好,骨头可能长不回原来的样子,那就麻烦了。说起来,我不记得她是怎么受的伤了,是不是从树上掉了下去?”

“对。”珊莎说。“当时,我们在树林里,看到一棵被狂风摧残的树,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塌。可树枝上还有个鸟窝,快掉下去的样子,树一旦折断,鸟儿便没命了。我当时很担心,马上就想去找罗柏或父亲来把鸟儿救下来。”

“但艾莉亚二话不说,就自己上树了。”鲁温大学士说。

“是的,她直接穿着新裙子,嗖嗖往上爬。我警告她,茉丹修女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可艾莉亚毫不在乎。”珊莎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倒挂在树枝上,正伸手去抓鸟窝。”

“她够着了吗?我已经忘了。”鲁温大学士说。

“鸟窝是到手了,”珊莎说,“可马上就乐极生悲。树枝折断,她直直掉下来,正好砸到右手,就这么断了手。神奇的是,鸟儿们居然毫发无损,想必是艾莉亚将整个鸟窝护在了胸口。虽然疼得掉泪,她却感到非常自豪。她对我说,‘看吧,我就说我做得到。’” 珊莎说着,低头看了看妹妹的睡颜。“她把鸟窝安置在另一颗粗壮大树的中空里,我则跑去找人帮忙。虽然手臂疼得要命,她却笑得非常灿烂。”

鲁温大学士也笑了。“这的确是你妹妹会做出来的事。”

“嗯,”珊莎说,“可这事还没结束呢。艾莉亚稍微康复了点,便心急火燎要去看小鸟。我们一行人回到树林里,这次父亲也跟来了,但鸟儿们无影无踪。鸟窝破破烂烂,鸟儿影都没了。父亲说,它们可能是飞走了;但艾利亚确信,鸟儿们被吃掉了。它们太小了,根本飞不起来。它们不是飞走了,而是没了,死了。一切都白费了。”珊莎重重地咽了咽。“艾莉亚哭得比断手的时候伤心多了。”

“我猜,你也哭了吧?”鲁温大学士问。

“的确,但我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珊莎说:“艾莉亚可不是,她几乎从不落泪,所以我不喜欢看到她哭。我们总是冲突争执不断,但我绝不想看到她那样。”

“当然了,”鲁温大学士说,“你们几个孩子都有打打闹闹的时候,但到关键时刻,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若有人受伤,家人们是会心疼的。”

“过去的几年来,我们家真是多灾多难。”珊莎呢喃。“我希望……我多希望能更早识破这场颠覆北境的篡位图谋。如果能再早些发现,就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罗柏能更从容地处理叛徒,及时赶回北境平叛,围城战就不用发生,泰丽莎可能还会活着。我太后知后觉了。”

“你可不能为此自责呀。”鲁温大学士说。

“但我的确很自责,”珊莎说,“我以为我帮上了忙,我以为我的努力是值得的。可就跟当年的救鸟事件一样——最终,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根本于事无补。”

“我想,你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声音从门口传来。珊莎转身,看到泰温公爵站在那儿。此前他先行离开,珊莎把他抛诸脑后,如今竟悄悄地回来了。她说不好他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珊莎整理好裙摆,弯了弯膝盖,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她从来都礼数周全,虽刚从虎口逃出,亦不打算破例。“我的大人,原谅我的疏忽,我没注意到您回来了。”

泰温摇了摇头,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带上。“你当时托信差给了我一封信,并给了他非常详尽的指令。你还记得说了什么吗?”

“把信交到我兄长和母亲手中,旁人不可染指。”她说。

“若找不到你兄长或母亲呢?”泰温问。

珊莎蹙起秀眉。“骑手把信交给了您……是吗?”

“没错,”泰温说,“当时,你哥哥和母亲在孪河城谈判,试图救回你弟弟。幸而你事先吩咐骑手来找我;这份远见令我得以用你提供的信息对叛徒们先下手为强,阻止他们逃脱。如果没有那封信,波顿方的军马可就不止这点了。况且,你还为你哥哥提供了叛徒家族的清单。此等宝贵的信息,我可不认为没用。”

珊莎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那若是……那封信,早些送到您身边,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或许吧,但我认为这不重要。往事俱矣,不可更改。”泰温说:“你何以不认为是骑手在途中耽搁,才延误了时间?”

珊莎咬了咬牙,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早该对北境贵族调查一番,待琼恩的情报传到耳中才开始行动,已经慢了好几拍。若早些开始计划……

看珊莎陷入沉默,泰温公爵挑了挑眉。“一遇事,屡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因为自认的行事不利而陷入自责,这算不算你们史塔克的家风?”

“的确如此,”艾莉亚床边的鲁温大学士说,“应该是从她们父亲那儿学的。他生前,无论做了什么好事,也总觉得不够。”

“他会这么想,我倒是不意外。”泰温信步走到房间的另一端,端详着艾莉亚,仿佛生怕她停止呼吸。“不过,把荣誉看得这么重,也必然会遭遇更多的失败。”

一时间,珊莎没有管住嘴,她稍稍眯起双眼。“哦,而反其道而行之,便是您的成功之道?”

泰温对上她的目光,神情泰然自若。“是的。”

珊莎扬起下巴。“比起你的成功,我想父亲更愿意捍卫他的荣誉。”

泰温打量着她。“啊,我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她问。

“你与你妹妹的相似之处。”

宛如感应到养父说起自己的名字,床上的艾莉亚突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珊莎连忙弯下腰,紧紧握住妹妹的手。

“艾莉亚……没事的,你安全了。”她伸出手,小心地把粘在妹妹额头上的头发拨开。“你安全了,什么事都没有。”

“拉姆斯……”艾莉亚小声念叨着,“拉姆斯他……”

“我知道,但他已经死了,你杀了他。”珊莎温柔而坚定地说。

艾莉亚眨着眼,记忆似乎复苏了些。她的目光从姐姐的脸庞转移到她受伤的手上。“你……还好吗?”

珊莎点点头,露出安抚的笑。“我没事,你也会没事的。”

艾莉亚点点头,显得很乖。随即,她身体一软,脑袋一歪,迅速地再度昏睡过去。

“艾莉亚小姐要快些康复,就得多休息。”鲁温大学士说。“珊莎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珊莎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放开艾莉亚的手,轻轻放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很需要睡眠。鲁温大学士值得信赖。娜梅莉亚也是。艾莉亚很安全。

她不情不愿地朝门口走去。踏出门前,突然止住脚步,回头道:“泰温公爵……您很快就要带艾莉亚南下,回君临了吧?”

“对。”泰温说。

“我衷心希望艾莉亚能在都城好好的,免于任何灾殃与不测。”珊莎说。“若我妹妹有任何三长两短,北境永不遗忘。”

言毕,她径直离开房间,关上门。

对七国最有权势的男子说出这番堪称挑衅的言辞,珊莎只觉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栗,血液里流淌着躁动。但她不打算把话收回。数年前,泰温兰尼斯特选择艾莉亚作人质,养在身边。这决定改变了她们姐妹的命运。珊莎在君临打落牙和血吞、做小伏低这些年,终于能回家了。她恢复了一些自由,被亲朋好友身边包围着……代价却要由艾莉亚来偿还。妹妹成了笼中狼,必须在蛇蝎之窝里挣扎求存,心酸苦楚自不待言。

珊莎几乎每天都会想起艾莉亚艰难的处境——受困于父亲丧命的城堡里,在阴险狡诈的狮群中,饱受煎熬,不得解脱。

但妹妹在君临混得……比珊莎预想的好多了。无论如何,是比珊莎自己的处境好多了。珊莎不喜欢泰温兰尼斯特。在她看来,史塔克家遭遇的许多不幸都可以算在他头上。然而,他对艾莉亚却很不一般。等妹妹再度回到君临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泰温公爵还算可信赖可依靠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艾莉亚最强大的庇护。

要是连他也护不住艾莉亚,那王室便要付出七层地狱的代价,来平息北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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