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难得早起的阿雷奥兹在宿舍内就听到室友玛格丽特·布朗极富穿透力和辨识度的悠扬歌声——显然她用古怪姐妹的编曲风格,将麻瓜乐队亚美利加合唱团的民谣名曲《A horse with no name》用鲁特琴和美妙的女声独唱打造出几分独特的韵味——莫丽显然采用了之前自己无心的建议,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按自己戏言那般,与志同道合的室友克拉丽丝·福利以公共休息室的中央圆桌为舞台引吭。
显然聚集在公共休息室一脸兴奋的拉文克劳学生们抱持跟阿雷奥兹同样的想法,并未对周末一早的歌声多加苛责。
阿雷奥兹在拉文克劳难得欢呼鼎沸的公共休息室驻足聆听,不经意与莫丽四目相接:室友圆润饱满的双颊绽开两个酒窝,笑弯的双眼在飞扬的歌声中溶出潺潺星河。
她竖起拇指,回以笑靥。
……
如果丽莎和曼蒂是将一起长大的彼此依赖带到现在,莫丽和克拉丽丝显然将友谊建立在共同的兴趣上,一见如故。
她的室友们性格鲜明,不论哪个都与“书呆子”大相径庭。这更让她确认了自己的正确:
阿雷奥兹自小难谙色彩的认知,在她灰白一片的视野中,她本就对样貌不敏感,因而很少有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更不会凭那些自作聪明给原本不认识的人们贴上标签。
这个习性到了霍格沃茨亦不曾改变:除却赫奇帕奇,其他三院在她眼中几乎相同的领带颜色让她懒得刻意带上那些流传已久的学院偏见。
当然,部分心甘情愿将标签贴到自己身上的除外。
某种程度上,父亲仍高估了她对人心的好奇。她虽有自己独占的斑斓世界,却早已不会刻意留心无关的“色彩”代表什么。
今早公共休息室中她并未看到曼蒂,大概是一早就去为巫师画社的采访打下手了——为庆祝《1612,欢庆,于霍格莫德》的修复完成,霍格沃茨巫师画社特地开展了为期一天的开放日兼画展,为感兴趣的学生讲解巫师画的同时,对画社历年杰出的斯廷奇库姆画派名作仿品进行集中展出。
显然,要去费尔奇办公室领禁闭的阿雷奥兹没有能去凑热闹的多余时间——但皮皮鬼这种生物并不会因为学生快要迟到或是其他什么不方便的情况而放弃它的恶作剧。
虽然不想匆匆赶去领禁闭,她也不想惹来多余的、或者会再添一场禁闭的麻烦。于是阿雷奥兹匆匆躲去三楼的闲置教室,听到混杂着皮皮鬼欢呼声的惊叫、斥责与各种奇妙的摔碎和挤压声,由远及近,又渐远去,脑海已勾勒出走廊的残象——而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绝对做得出让她清理整条走廊且不能用魔法的决定——
那张漏气橄榄球般的脸上被得意的笑扭曲了四十五度角的褶子们,已经在脑海里对她耀武扬威了。
她啧啧嘴,确认门外没有其他声响的同时,准备出门面对命运。是时,一道奇怪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动作:
“哦,是的。都准备好了。您放心。不管是禁林,还是……”
剩下的部分难以听清,经木门稀释过的音色亦有些难以辨认。但内容让她心生疑窦——她试着趴去门缝仔细观察走廊动态,却发现并无异状,甚至已无人经过。
她忽然想起,三楼除了奇洛教授的办公室,便是一堆闲置教室,密道都少有,平时也少有人会特地到这里。
阿雷奥兹悄声推开木门,果然除被鸡蛋和水果碎得狼藉的走廊墙壁和瞪她一眼便跳着走开的洛丽丝夫人,并无其他。
她按按跳动的太阳穴,思路几经辗转——比起被即将如下落流星般赶来的费尔奇安排,还不如趁能用魔法的现在……
然而,走廊不允许施魔法。
她纠结半秒,看到对过不远处被番茄汁污染的画像——大多数巫师画在完稿时都会被施以基本的防护魔咒,让它们比麻瓜们的油画更耐久且不易毁坏,但魔咒并非永久有效:时光长河的冲刷,或是外力魔咒——比如一个强大的“火焰熊熊”,都可以让它们被破坏——黑魔王统治时期的许多画作都没能免除厄运。
比如走廊上不幸中招的这幅:果实的汁液在画中的窗棂长椅上殷殷绕绕,显然可以通过这个丧失了防护咒保护的角落侵蚀画作原本的色彩。
阿雷奥兹不再迟疑,取出口袋里被压扁的纸青蛙,潦草地写完费尔奇和斯内普的名字后,挥挥魔杖。纸青蛙呱呱两声,跳着走开。
她靠近那幅绘着栩栩如生静物的画,氤氲朦胧的整体氛围颇有斯廷奇库姆画派之风。足跟稍跂,她小心地控制魔杖,对那只番茄残骸低念着“速速复原”——散碎的汁液和果肉顺由她杖间挑起划过的方向,仿佛被逆转的时间拼凑捏合。她专注于控制精细的魔力流,以捻出向色块间隙渗透的“不速之客”。
无暇分心的她,直至身旁响起“盔甲护身”的同时整个被裹入透明的防护层,心神一凛,但执魔杖的手还是稳的。
蛋壳破碎的声音,在距她约一英尺处响起,并未有碎屑飞溅左右。
虽然薄薄的防护层很快便消散了——看来这种级别的咒语对他而言亦有难度,但已足够应付。
“皮皮鬼,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对我的话多上一点心,我不介意用一些办法,陪你一起见见巴罗先生。”
男孩未经变声的声线仍保留着广阔的音域,字正腔圆仿佛朗诵诗歌——向来明锐于听觉和嗅觉的阿雷奥兹当然知道它的主人。
“噢,当然。皮皮鬼怎么会给巴罗大人面前的红人添麻烦——诺特们总会成为巴罗大人面前的红人。”往日嚣张的腔调明显在谄媚中沉了半分。恶作剧幽灵用逢迎的风将自己刮走时,她正好收起最后一缕魔力,接住那个完整而正常的番茄。
阿雷奥兹终于有余豫打量身边的西奥多·诺特:他正曲臂收回高举的魔杖,谨慎地触碰画作上她采取紧急修复的部分。素来挺直的肩背于同龄人间不算常见,身形虽如女生般纤弱瘦小,却让她想到法克萨佛洛峡湾的白桦,寒冰清雪犹亘古。
视线自画作复原处收回后,玫瑰花瓣状的大眼睛将溶散的雪花糅在瞳仁里,孵化眸心一点縠波——她仿佛在不经意间撞入一方朦胧的春景,又在眼睑张弛间泯灭。
她与他对视几秒,敏锐地捕捉到他半边渐挑的唇角,便知他不会有什么好话:
“我背后没长眼睛,你也是。而且……”她迅速先发制人,不躲不避的眼神毫不示弱,“走廊上不许施魔法,”阿雷奥兹虚划了“盔甲护身”的施咒手势,弯唇笑开,“你也知道,对吧?”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半分受到挑衅或被冒犯的恼羞成怒,对望须臾后反而第一次在她面前将干净的笑意弯进眉眼里,垂眸时无辜得让她想起儿时某个隔壁邻居爱撒娇的白兔: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你没事吧?现在看来完全没事。”
——骗皮皮鬼呢。
她当然记得那只兔子只有在她举着新鲜蔬菜凑到不近不远的地方时才会楚楚可怜地圆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抖耳朵——再直戳胸口的可爱也遮不住吃不到蔬菜就会咬人的事实,吃到后还会顺带用衣服上的粪便作回报。
深受其害的阿雷奥兹不会被他颇具欺骗性的表象迷昏头,也未有过多疑问。经过几次课堂和课后的高效配合,似乎对彼此来说,完全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能熟练或不熟练地施用高年级或课本范围外的古怪咒语的必要,仿佛理所当然。虽然有某种默契从中油然而生,但他们似乎并未察觉。
并未,还是不愿,不得而知。
但此刻的阿雷奥兹显然对眼前这幅颇有斯廷奇库姆画派风韵的画更感兴趣。而从他刚才收回魔杖前施咒的角度、没落半分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和凝视片刻后小心翼翼触碰方才沾染碎番茄的画作的动作,以及方才威吓皮皮鬼的语言看——
也许,他在保护这幅画。
她从几个推论里选择了最有可能、且不会冒犯他的一个尝试询问。毕竟小诺特与他人的心理界限有奇异的分明,冷不丁就从兔子变成刺猬:哪怕湿漉漉的双眼同样无害。
“诺特,你认识这幅画吧?”
“伊格德拉希尔未公开的画作,他们习惯叫它《准备休息的西蒙内塔》。”西奥多·诺特说着,顺手向画像所在的墙壁左右丢了两个“清理一新”。阿雷奥兹看他理所当然般对无画的另一侧墙壁视若无睹,翻了个白眼。
伊格德拉希尔,斯廷奇库姆画派的代表大师,以一己之力将画派成就推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当然这离不开与之交好的诺特家族的资助——对巫师美术馆介绍语滚瓜烂熟的阿雷奥兹还有很多针对男孩方才话语的问题,她决定趁对方看起来心绪平和挨个问出:
“所以当年在伊格德拉希尔来到英国后对他进行资助的,果真是你们家吗?”
“当时的诺特家主一直对伊格德拉希尔非常欣赏,从他早期的佛罗伦萨时代开始就有私交。伊格德拉希尔来到英国后的资助也就顺理成章,直至他突然销声匿迹——”男孩侧眼一笑,“从你话里话外看来,应该对巫师美术馆里存的那幅仿品《梅林与亚瑟》不陌生——真品就在我家梅林神殿的墙壁上。这些都不是秘密,只不过现在很少再提到。”
“……你们还真是特立独行。”
她无不羡慕地感慨,在纯血家族对这位亲麻瓜的大画家多持批驳或暧昧态度的背景之下,公然与之交好,推动了并不繁荣的巫师艺术高速前进——不管出于本意或公心。
一时走神后,她从捕捉到的话里重点中拣选到相对最无关痛痒却对她重要的一个——暂且不论作者和有关这幅神秘画作的流言……
左右确认并无教师、管理员或猫咪经过后,她也迅速施下“清理一新”,同时开口:
“开学以来,我在各种时刻经过这里许多次,”她重新审视这幅中世纪室内装潢的典雅静景:丘比特被惟妙惟肖地镌成落地烛台的装饰,散立四周,摇曳生光,将一段精致的薄纱笼在中央——朦朦如香烟将尽。圈在一角略显凌乱的长椅、未完成草稿和石膏像,也曾是画家飘忽的灵感、汲汲营营的手段和未老先衰的青春。
最终她退后两步,迟疑道,“从来没见到过画里的主角——我一度以为‘三楼走廊有霍格沃茨最美的女人’的传言只是学长们捉弄新生的玩笑,我的同学们也是。”
“在之前被破坏后,哪怕已被修复,‘西蒙内塔’也对环境非常敏感,只要她感知到对她来说的危险,就会躲起来,很难再找到她——的确是杰出的本领,不止是画技——普通的肖像画根本做不到这样。”小诺特在寂静的走廊上旁若无人轻蹲而下,于膝盖撑起的小臂立作支架,掩了他一段优美的下颌线,“‘霍格沃茨最美的女人’?确实只是玩笑。毕竟西蒙内塔只是个麻瓜。顺带,你刚才的紧急修复非常到位——所幸没再遇到一个对着她念‘清理一新’和‘修复如初’的傻瓜。”
修复如初恢复的只是一幅保管不善的死物,清理一新在防护咒还在的前提下形同虚设,而不在时只会对油彩产生不佳的损坏——对巫师画有所涉猎的都了若指掌。
而面对他对这幅画的知根知底和难得展现的友好,她决定顺水推舟:“但美是相通的,不是吗?她是个美丽的麻瓜,是中世纪佛罗伦萨的女神——伊格德拉希尔早期在他麻瓜师父的工作室学习绘画时,受到美第奇家族资助照顾,因此有幸结识了西蒙内塔,后来以她为原型创作了多幅画作,成为斯廷奇库姆画派的开创者之一。若非虚荣之火****让他与他的师父分道扬镳,或许他会选择终生封存魔杖做一个麻瓜画家。也因为这样的经历让他被部分纯血拥趸排斥和反对。”
阿雷奥兹滞了一秒,身旁男孩亦无意打断,仿佛与他无关。她负手扬眸,继续道:“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欧罗巴许多国家受欢迎的程度。哪怕他生涯早期临摹麻瓜画作为主的作品,也是拍卖会的热点——这些也不是秘密,可是这幅……”
写实的室内场景有别于她所熟知的伊格德拉希尔早中期风格,而这位大师的晚期作品,除了密存于天鹅庄园书房的那幅,大都存在于无凭无据的风闻传说中。
“据说,从用色、画工、对画中人物的教导呈现和施咒方式等多方面判断,都是传言中伊格德拉希尔晚期的作品无误。只不过发现时已是半损毁状态,最强有力的佐证也被破坏。”西奥多以视线描摹着奢繁的纹饰与精致的窗棂,似在做一场看穿真理的尝试。
“‘最强有力的佐证’……你是说利用贤者之石提炼的最珍贵的颜料吧?”
巫师画大师伊格德拉希尔不为人知的神秘后半生中,最为人诟病的奢侈。
画幅上有间断不连的“至死不渝的橙”和“悔不当初的青”莹莹烁烁,微弱难辨,不知是画家还是修复师留下的难言心事,在时光中垂死挣扎。
她看到他无声地点点头,两页悠长眼睫随他微弱的动作小幅翩跹。阿雷奥兹灵光一闪,撩着长袍蹲去他身边。小诺特并无反应,俨然已落入自己的世界。
“你很喜欢她,对吗?所以一直在找她,再时不时来这儿看看。”她亦不禁撑起下巴,却并不在意他的表情。
但她不得不承认,刚说出口便已意识到,虽然她的推论之一来源于冷静的观察和字里行间的细节,但仍是一株草率的果实——难得见到一星半点有关这幅神秘画作的线索,她骑虎难下,在电光火石的直觉下咄咄逼人。
“你在说笑吗——我为什么要喜欢一幅令人困倦的、画着麻瓜的画?”倏忽停顿后,小诺特对她跳跃的思维嗤之以鼻,似不屑一顾于她并不高明的试探。而她同样在脑中临摹着主角不在而略显空旷的画作笔触,孤注一掷道:
“因为这是你喜欢的人修复的画,不管画的是谁。”
未有反问,语调下沉作结。自信得不容当事人置喙。但开口前,她已做好兔子咬人的准备——或许就此变回毒蛇也不为过。
“你以为你可笑的父母为你起了那个古怪的名字,就能像它一样高高在上*,以一幅通晓万物的鬼样子装腔作势,为迷路的人指点迷津?”在她近乎逼视的回望中,他默然起身退后两步,并未分给她半分余光,“你太自以为是了,安格森。”
望着他眼中久违的“红”荧荧暗暗,在睫羽的扑闪下并不真切——阿雷奥兹毫不意外,同样缓缓起身,拂了拂袍边并不存在灰渍,嗤笑他游刃有余表象之下的口不择言:
“那你呢?安心躲在‘黑夜女神’**的庇护后藏起自己,为家族和学院标签代言?”
阿雷奥兹不躲不避,坦然迎接他的对视——眸中那抹闪烁的“红”泯灭在夜穹中央,聚成一隅星月,让她想到右耳的黑珍珠。
虽然他讳莫如深,她未能获知更多。但她同样瞒着伊格德拉希尔的中间名是“阿尔普塔”这样的秘密。
——果然,还是有点失礼的。
“所以,今天巫师画社的斯廷奇库姆画派名作仿品专展,为什么不去看看?说不定有收获呢。”她率先开口,打破隐有针锋相对的氛围,讪笑道,“要不是我还有禁闭……”
“你居然能记得你的禁闭——不愧是‘人才辈出’的拉文克劳。毕竟,‘跟狗躺一起,就会染上虱子’***。”
“请把你的毒牙对准我个人。动辄上升学院家族,难怪你们总被其他三院同仇敌忾。”
他的心照不宣,让她松了口气——阿雷奥兹并不想因鲁莽而刻意得罪谁,尤其对方还掌握着她想知道的信息。
“西奥多,你在这儿,奖品陈列室怎么样?你一定想不到这狭窄的图书馆只有一本《神奇的魁地奇》了,你……”
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声线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男孩亮着他后梳的发渐行渐近,趾高气昂。看到她时,眉心拧出三道老成的褶皱:
“周末还要应付让人昏昏欲睡的草药课作业?不得清净。”
阿雷奥兹漠然于尖脸男孩的睨视,也对对方将自己等同于无趣的草药课作业的言辞毫无意外不置一顾。斜瞅着熟练地翻个白眼,径直离去,将顷刻盎然的声调留在耳底——
“嘿,西奥,我想了个妙计,对付那个波特……”
……
“嘿,西奥,我想了个妙计,对付那个波特!还是你说要去奖品陈列室提醒了我——费尔奇本来就喜欢在那附近徘徊,如果我再来个特别的‘提醒’……对了,”金发男孩骤然自脑补的妙计中脱离,声低了几分,“所以,有收获吗?这幅画也没什么变化嘛……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总来这里。”
“只有几枚不痛不痒的奖牌,证明我母亲在校期间就是绘画技能杰出的代表。”西奥多的蓝眼睛拥抱着窗口渗入的阳光,千顷一碧湛然相凝,便成了极北冰蚀的川陵,“在你家……有没有听说过?”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直接问诺特先生?我也只很久以前听我爸爸提过,你父母的感情似乎不太好?毕竟连我们都没能参加她的葬礼……”德拉科·马尔福耸耸肩,对向来思维快几个周期的好友见怪不怪,“这是什么?”
——父母在他面前的样子,或许与好友所说无异,但却迥然于曾经祖父口中的描述。
沉思的西奥多伸手拿过墙侧德拉科看到的那只纸青蛙,觑过片刻,青蛙主人的脸便堂而皇之自脑海飘过——明明抿唇后悔心中无数却仍坦然与他对视,时至今日他已不太讨厌那双银中点灰直穿要害的干净眸子。
即使她不建议,自奖品陈列室得到确认后,他也是准备知会德拉科就前往画展的。
纸青蛙那被羽毛笔细细点出、溜溜打转的黑眼睛,让他想到阿雷奥兹·安格森垂首在青蛙上写下阿格斯·费尔奇名字时,左手随意将发丝撩去耳后露出的黑珍珠——它总被同学们的流言蜚语揉捏出神话式积极或消极的夸张形状。
身边的好友好奇地瞄来探去,西奥多笑出声:
“德拉科,我要先去巫师画社的画展。魁地奇比赛,找布雷斯或克拉布他们吧。”
他立刻注意到小马尔福扬着下巴又碍于自尊的一脸欲言又止,便眨眨眼换了个说法:“先去画展会错过比赛开头,这不是你想要的。我会去找你们会合。”
金发男孩面色略显缓和,西奥多敛下眸光,弯唇一笑:
“现在,我们应该尽快——在费尔奇来找麻烦前。”
***
*阿雷奥兹(Alioth),为北斗七星中最亮的一颗,在□□被称作“玉衡星”,这个名字在英国并不常见。
**诺特(Nott),北欧神话中的夜之女神。
***英国谚语,原文“if you lie down with dogs, you will get up with fleas”,意译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发生在15世纪末期的佛罗伦萨,狂教士萨沃纳罗拉执政期间发起的在领主广场上焚毁大量非天主教主题的书籍、艺术品、乐器等“奢侈品”的灾难性运动。有兴趣可详细百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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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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