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场魁地奇球赛之后,霍格沃兹对于哈德里安·普朗又变得和善些了,当然还是有许多人对于他的麻瓜出生不屑一顾,可毕竟他是个外国人,轻慢也是需要谨慎。这天男孩同赫敏一起走向古代如尼文的课堂时,聊到了背后的逻辑。
“阿莱克托说一旦成长在麻瓜界便不是纯粹的巫师,因为他们的心思被污染了,无法再全心侍奉魔法。”
哈利对此嗤之以鼻,这是比赛后二人的第一次单独相处,他们走在通往教室的桥上,用围巾将脖子裹得紧紧的。“难怪……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要在你们还是小孩时便从亲生父母的身边‘接走’你们,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长得什么样吗?”
他看见自己的女伴咬住下唇,他们停了下来,那女孩把迷茫的眼神投向悠远的山脉。“老实说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当傲罗走进我家时,妈妈的尖叫,然后他们都晕倒在地上了。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被清除了记忆,因为我记得那道咒语……”
如果詹姆斯和莉莉真的是麻瓜,而且他们又活在英国,发生的事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一想到那么小便从他们身边被夺走,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但我还记得他们总放的那首曲子……”说完女孩便哼了出来,哈利一听便知道是勃拉姆斯的摇篮曲。他心生怜悯。由此在今天的课程都结束后邀请拉文克劳去他们的宿舍。头一回走进布斯巴顿的马车,的格兰杰瞪大了眼睛,她从天花板悬挂的有玻璃精灵盘旋的吊灯,一直好奇到一旁不断飞出透明翅膀蝴蝶的香薰。他们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哈利拿出小提琴为她拉了那首曲子,赫敏不禁感慨起来:“哈德里安,你的水平比学校交响乐队的水平还要好呢,我真想向弗立维教授推荐你。”闻言交换生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这周是霍格莫德周末,你得准备暖和一些的衣服。”随后她便向哈德里安介绍了这个永远位于雪线之上的纯巫师村落,从佐科笑话店到蜂蜜公爵,几乎将每一处最有意思的地方都提了一遍。那不由得叫哈利想起了自己的母校,位于南法的布斯巴顿,在周末时他们除了去海滩上玩耍外也会去普通人开的店铺和餐厅。一个全是巫师组成的村落听起来的确充满了魅力,因此周末当天,当他穿了一身新衣服站在城堡大门前时,赫敏被他的特意打扮的样子震惊了一下。
“喔,哈德里安你真是……太时尚了。”她望着对方的鸭舌帽、双排大衣和棕色奇诺裤,男孩的漆皮靴闪闪发亮。
为此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黑袍子、棕袍子、蓝袍子,你们是巫师,而不是清教徒。”
赫敏勉强点了一下头,她在同对方一起走出城堡后才意识到他的朋友们今天都没有在场。那是因为自从上次比赛后,他们就开始沉迷于约会了。黑发说完后感慨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还单身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赫敏没有再说话了,他们一同向着霍格莫德村进发,中途保持着宜人的沉默。
忽然——“你和罗恩·韦斯莱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发现自己在问完之后,拉文克劳棕色头发边的耳朵立刻边红了,她敷衍道:“还能有什么事呢?他是个讨厌鬼,我原来和他搭档过魔药课,结果他总能将一切弄得一塌糊涂。”
哈利哼了几声曲调,采自一首麻瓜情歌。“那太遗憾了,他喜欢你,我以为你也喜欢他呢?”此时他们明显感觉到气温变得寒冷,前方的地面果然出现了大片的霜雪,再往前看,便能发现那些如同白糖霜修建的屋顶。男孩笑了起来,就听见身边的拉文克劳姑娘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认为罗恩对我的亲近只是来自于我们相似的经历。我们还太年轻了。”
男孩在听她委婉道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我曾经和一个完全不同的人陷入恋爱,她很漂亮,优秀,过去我认为同一个那样的人交往就是爱情。但她在意识到我的想法后果断甩了我。”
赫敏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是想不到布斯巴顿的明星也会被甩,还不等哈利解释,有个衣着褴褛的女人朝二人走了过来,她带着大大的圆框眼睛,身披肮脏的金属披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只发光的巨型甲虫,看起来极度贫穷,疯癫。为了不引起这个怪女人的注意,二人沉默地同她擦肩而过,最后等到听不见后面的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那是谁?哈利回头望了一下,在确定没人后问道。
他没想到赫敏脸上会出现一种既厌恶又怜悯的表情,她不舒服地解释道:“那曾是霍格沃兹预言课的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但是自从她骗子的身份被戳穿后就被赶出了学校,如今她只能在这一带流浪……”算命行骗的确很可恶,可是那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女孩脸上会出现明显的厌恶,那是她提起马尔福族长时都不会有的表情。
“她造成了什么损失吗?”
女孩紧紧地将嘴唇抿起,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出来:“她哗众取宠的预言造成了一个无辜男童的去世。”余下她便什么都不愿意再说了,哈利却在心底记下一笔。此时两人正式到达了霍格莫德村,望着道路边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他们在经过火车站(哈利在听说他们回学校是乘坐火车时就充满了好奇)后,先去参观了著名的蜂蜜公爵和猫头鹰邮局,然后两个人各自抱着甜品和糖果就近去了笑话店,哈利花了许多时间帮赫敏选衣服(“我的朋友一定要打扮的舒适又时尚!”),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员工几乎都被他调动了起来,在送走他这个挑剔却大方的用户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赫敏本来只想让哈利瞧一眼传说中情侣约会圣地的帕笛芙夫人茶馆,然而这时候他的浪漫本色被激发了出来,他非搂着涨红脸颊的拉文克劳进去吃了个过早的下午茶(“我今晚就会被你的粉丝杀死在宿舍里的!”赫敏忍受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女孩们的死亡凝视,然而这时候罪魁祸首却在咧嘴大笑)。最终他想去见识一下猪头酒吧的,然而今天那肮脏的店门上却挂了块暂停营业的招牌,他只能和赫敏一起去其余地方找乐子。
正式用过午餐后,两个人来到了传说中英国闹鬼最厉害的地方——尖叫棚屋,课哈利并不能看出它与其余危房有什么差别。
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何时从他们来的小路上钻出了一群面色不虞学生。男孩认出他们都是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员(除了阿尔伯特和皮埃尔不在场),五名正式队员包括三个替补都站到了他的面前。
马尔福从他们克拉布、高尔两个大块头的身后走了出来,他命令其中一人将赫敏拉开。
“德拉科,你忘记黑魔王的规定了吗?”女孩的提醒丝毫没有改变那斯莱特林的决定,他邪恶地撇了一下嘴角。
“这里是霍格莫德,学校里的规矩可管不到这里。”他玩弄着自己的魔杖,仿佛一只准备要攻击的蛇那样围绕着猎物旋转。哈利看了看将他盘踞在包围圈之内的斯莱特林学生,从他们面上仇恨的神情来看,他们恐怕都是极端纯血主义者。“何况哈德里安·普朗可不需要你保护,我的傻妹妹,他只不过在人前装的光明正大,实际上狡猾无情,并且报复心极强。需要我将你那天说的话重复给赫敏吗?”
哈利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他开始笑起来,笑得围困他的人都有些莫名奇妙。
“自取其辱,德拉科·马尔福。”
一道红光闪过,马尔福家的少爷打着旋落到了远处。那两个丑陋的、似巨怪一般的保镖张大了嘴巴,然而下一秒攻击的咒语就射向了他们。斯莱特林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防守和攻击。哈利不得不说他们不愧是同一支魁地奇球队的学生,即使是群殴也用上球队战术。但他们面对的却是哈德里安·普朗。整个八月,詹姆斯都将他关在地下室里“补课”。他硬是在八个斯莱特林中冲出重围,并且占领了字面意义上的高地。
霍格莫德村常年下雪,土地表层柔软、潮湿,然而那不意味着在行动的过程中便能避免受伤,因为下面的情况很难被预测。所以哈利在跃上那片石台之后立即加固了脚下的地面。
守门员沃林顿看准空隙,朝男孩发射了一个钻心咒。
哈利堪堪偏过头,咒语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他起初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了,还是等他又搁倒个人之后才感觉面颊上的刺痛,然后是愤怒。他愤怒地折断了守门员使用魔咒的胳膊。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人看守的赫敏举起了魔杖。哈利的心脏停滞了一秒,但下一秒他听见了女孩喊出的咒语:
“盔甲护身!”
那道光冲向哈利的身后,他下意识就地一滚,有些狼狈地从平地边缘回过头去:不知何时,德拉科·马尔福绕到他身后准备偷袭。
“除你武器。”
哈利最擅长的咒语似一股气流冲到了那淡金发男孩的身上,不止使他魔杖脱手,还叫整个人都向后撞在树干上。碎雪从上方落下,德拉科来不及从后背带来的痛苦中脱身,就被一股力量提到了半空中。
“现在,都给我住手。”哈利将他当作人质,那一半还能站起来的斯莱特林们不得已停火观望,而另外三个则躺在地上、不醒人世(昏迷的高尔和克拉布看起来更丑了)。“我听说了,蒙巴顿,你父亲是跟在马尔福他爸屁股后面混的,如果他受伤了,你父亲的饭碗估计不太容易保住;还有你,厄克特,你为了追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而一直在从马尔福这里借钱……”剩下健全的人中只有瓦塞和马尔福没什么利益上的关联,但由于他本身在方才战场上体现出的犹豫不决的性格,故而哈利并不认为他是威胁。
他摸了下正在流血的面颊,绿眼睛里不由得燃起火焰。他用魔杖将半空中的德拉科一会儿提起来,一会儿又摔下来,每次都在他即将接触到地面时堪堪停下了玩笑。为了保住这个大少爷,那些斯莱特林们都将听从他的命令而将魔杖放到一旁。就在此时,被击倒的高尔爬了起来,他用对眼、焦急地注视着马尔福家少爷。
“住手,你这卑鄙的青蛙,放下德拉科否则我们让你好看!”
哈利看向那打手,微微一笑。“为了给你们长点教训,也为了美化你们的语言,先生们,我希望你们都不怕水。”说完就把马尔福第一个扔进不远处的黑湖中,现在的湖水虽未结冰,但依旧刺骨。那五名斯莱特林发出了刺耳的惨叫,一部分忙着去捞马尔福,而另一部分则想去拿回自己的魔杖。可绿眼的布斯巴顿不会给他们机会,他先一步夺走了那些魔杖,将除了骨折的沃林顿以外的人都赶进了湖水中。
此时被事情的后续吓呆的赫敏反应过来,她用召唤咒捞起吃了好几口水的德拉科,然后又在他身上施了一打保温咒、速干咒和清醒咒。
“我很高兴你收拾了他们,哈德里安!”她几乎是尖叫着地朝哈利说道:“但最后这部分太过了吧?”
男孩却没有理她,他只是走向那个被他折断手腕的斯莱特林守门员,此刻,这个七年级的大高个在他俯视的眼神里瑟瑟发抖。哈利拿下巴指了指湖水的方向。“需要我帮助你过去吗?”沃林顿咽了口唾沫,主动跑进了那片湖水。
庞弗雷夫人知道每一次霍格莫德周末之后总有几人会到医务室来寻求一些帮助,但没想到今天会同时到场这么多学生。起初只是格兰杰小姐拖着她那狼狈的养兄走进医务室,但当她发现后面紧随两个昏迷的、一个手腕骨折的以及四名满身挂彩的斯莱特林时,她还是惊慌起来。
护士长先检查那两个昏迷的学生,发现他们只是轻微脑震荡后松了口气,然后指挥着装感冒灵的药瓶给每个人都倒了杯,甚至还有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拉文克劳姑娘。
“霍格沃茨的学生禁止打架!你们至少违反了三条校规。加起来起码要扣二百四十分!”她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察看最先进来的金发男孩,一查才发现他的状况竟然比那两个昏迷的学生更糟糕,看上去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和刺激。由于被庞弗雷强行打开嘴巴察看口腔,此时他忽然撇向一旁,吐出一大口水来。“梅林,这是溺水的迹象,你们是在黑湖上翻船了吗?”
所有人忽然都沉默了,他们相互看着,仿佛拿不准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就在此刻,闻讯赶来的校长和他的朋友阿莱克托一同走进了医务室。他一眼便看见好友的儿子那副萎靡不正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常年负责学生纪律的阿莱克托此时从空气中嗅到她私人领域的业务,因此在面对那群同僚的孩子时也显得不客气。话音刚落,就见马尔福气息奄奄道:“是哈德里安·普朗袭击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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