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成为下忍的生活，变相是上了忍者学校特训班。
芥川银平是擅长幻术和忍术的远程作战系单位，特别精通于瞳术。他的查克拉属性为水与风，在风遁的学习上给了延年很大帮助。
但他嘱咐延年不急于研究遁术，而是先拓展查克拉的储存量与操控能力。
除去完成芥川银平布置的种种体能训练和实战训练之外（囊括耐力跑、徒手攀爬、投掷手里剑不等），便是层出不穷的D级任务了（找狗、捉猫、除草、捡垃圾、跑腿…），尽管任务的报酬十分微薄。
隔壁第二班隔三差五跟他们的老师木暮凉介抱怨D级任务没有半点意思，木暮凉介垂泪向好友芥川银平诉苦，芥川银平摊摊手，表示十分抱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所以不能体会他的难处。
木暮怒道：“难道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鬼们没有嚷着要去出村去见识世面、追杀叛忍什么吗？”
芥川银平：“呃。还好吧。”他慢吞吞地说道：“大家都挺沉稳的。”
——遥战战兢兢、鼬脚踏实地、延年则完全是求之不得。
木暮：“……有兴趣让六班跟二班来一个联合任务吗？”
终于说明来意了吗？
芥川银平扫了木暮一眼：“C级任务？”
木暮：“只是去砂之国送一份文件。有你我在，保证学生安全不是大问题。”他摩拳擦掌：“一直生活在木叶村，姑且让那群小鬼体会体会什么是现实的忍者世界。”
芥川银平耸耸肩：“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附议。”
鼬坐在门廊里穿鞋，佐助站在他身后，脸蛋鼓得像青蛙。
他穿好鞋后向佐助招手，伴随着冷哼声，佐助扭过脸去。
“过来，佐助。”鼬道。
佐助赌气地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磨蹭着走过来。
鼬弹了弹他的额头：“原谅我，佐助，下次好吗？”
延年倚在门框边，怀里抱着借来的书，忍俊不禁道：“今天实在不方便，明天、明天就带你去吃烤肉。”
佐助瞄了延年一眼，便飞快道：“不许食言！”
鼬无奈地看着延年，最后同佐助拉勾：“我答应你。”
延年密谋得逞，朝佐助露出鸡贼的微笑。
鼬和延年终于出了门，目的地是商业街新开的烤肉店。
为了顺利完成下周开始的C级任务，今晚是第六班和第二班的首次会面聚餐。
芥川银平老师终于将头发梳理服贴了。
这还是延年第一次正式见到老师的“真容”，出人意料的年轻帅气，诡秘而深邃的紫色眼睛藏在银丝眼镜后面敛去了光彩。
木暮凉介老师则完全是两个路子。
虽然如此说来不太尊师重道，但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木暮老师长得的确不像是好人，甚至称得上凶神恶煞。
延年选择了最里面的位置，他的旁边是鼬、鼬的旁边是遥，老师们坐在外侧。
第六班和第二班向老师问好后便相互礼节性鞠躬，说了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
延年的对面是一个同样有着黑发黑眼、容貌清秀的少年。
在刚刚的自我介绍里，他说他是宇智波清志。
延年凑到鼬耳边小声问道：“你认识他么？宇智波？”
鼬：“不熟悉，不是本家。”
听上去还挺复杂。
坐在鼬对面的堀川勘太则与沉默寡言的宇智波清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堀川勘太热情健谈地令延年难以招架。
他先是对延年和鼬七岁毕业啧啧叹服，又是向新生第一名鼬发起友好挑战，希望能在协作完成任务的途中切磋武艺，最后开始谈论起最近村里发生的或是在执行任务中的有趣见闻。
延年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井上织姬不怎么买账：“吵死了。”她毫不留情地冷冷说道。
平心而论，延年认为高挑纤细且艳丽逼人的井上同学，是目前他所认识的同龄人中最漂亮的女孩儿，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都带着一股子小姐气质，而坐在她对面的遥的存在感便更加稀薄了。
虽然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会餐结束，总体而言延年对初次接触的第二班还算满意，但他更中意的是——
“鼬，明天我陪你和佐助一起来吃烤肉吧。”
这还是延年第一次出远门，准确来说是出国门，他平时的活动范围最远不过木叶后山，这次护送机密文件的任务给了他一个参观沙漠风光的机会。
母亲为准备的行囊快有他半个身子高了，囊括防风沙的衣服鞋子、护目镜、药品、防虫喷雾、忍具包、干粮水壶不等，延年偷偷摸摸清空了大半行李才把重量压缩到了可承受范围内。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忍者学校地理课所学内容：最强忍者村木叶地处火之国。火之国坐落忍者五大国的中央，丘陵平原地形和交通枢纽的优势给予其经济贸易、文化发展强力支撑，是五国中实力最强大的国家。
砂隐忍者村则地处风之国，位于火之国的西南方。风之国人口稀少，虽拥有广阔的国土面积，但多为荒漠，干旱少雨。
从多年交流经历来看，两国的关系用友好或是交恶来形容都不太妥当，密切一词最为合适。
木暮老师道：“今天预计能在天黑之前抵达火之国西南部一座叫伊川的小城，明天准备进入两国交界边境。”
他们一路南下，现在正在穿越火之国第二大山脉赤城山。
这里虽人烟稀少，但天幕高远、重山峦叠，景致秀丽极了。
透过飞流直下的山间瀑布，延年竟隐约看到了断壁残垣。
堀川勘太惊奇道：“老师，瀑布后面似乎有东西。”
木暮毫不惊讶：“是一间落魄的神社，已经荒废几年了，曾经叫……叫什么？”
“持明神社。”鼬和芥川银平异口同声道。
鼬敛下眼。
“持明神社。”芥川银平接话：“供奉了民间保佑丰收的神明，但因为第三次忍界大战这一带的居民大多移居搬迁，这里也渐渐荒废了。”
木暮：“伊川有一间更加出名的出云神社。这段时间正是丰收月，有机会你们还可以看到盛大的祭祀典礼哩。”
延年心想这倒还真成了游山玩水。
他看了眼身边的鼬，却发现他微抿着嘴角，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不。
应该是心情低落。
延年撞撞他的肩膀：“累了么？”
那双平日里沉静如平湖的眼睛闪动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光亮、又像是黑影。
鼬摇摇头。
“我没事。”他笑得有些飘渺。
那双眼睛便又隐去波澜了。
即便是十月秋季，越靠近风之国，气候越温暖干燥。
伊川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城，城镇中央有一座矮矮的山丘，当地人都形象地管它作面包山——神社便建立在至高点上，从那里可以眺望整个伊川。
当晚一行人宿在了价格便宜的特色旅店里，木暮嘴上说着资金有限，便把延年、鼬、堀川勘太和宇智波清志分配到一间房，隔壁间是两个女孩子，再隔壁间就是老师们。
吃完简易晚饭后回到房间，堀川勘太囔着不尽兴，想偷偷溜出去逛一逛伊川城。
即便知道自己正在执行护送任务，尽可能需要隐蔽行踪，延年却忍不住这个提议摇旗呐喊，伊川受到风之国文化影响，无论是饮食、衣着、建筑风格等都与木叶迥异，这使得延年兴趣浓厚。
看着延年闪闪发亮的眼睛，鼬沉默着，终于还是把反对意见咽了回去。
鼬最后确认性地问道：“大家没有随身携带那份文件吧。”
众人摇摇头。
看样子文件的确在老师那里。
于是四人兴致高涨地一同出门了，到底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即便是冷漠又孤僻的宇智波清志同学，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跟在堀川勘太后第二个出门。
伊川并非忍者聚集的城镇，相反其居民大多是普通人。“踏着屋顶左蹦右跳”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四人老老实实顺着街道往城中心走。
夜幕低垂，无星无月，干燥而微暖的晚风迎面拂来，延年眯着眼，隐约看到面包山上修筑着蜿蜒曲折的长路。
山上竟然比城里更热闹。
灯笼组成一条映着朦胧光晕的长龙，几处白雾腾起，远远地、嘈杂的人声便扬扬传来，极有烟火气儿——山脚底下至半山腰处是集市。
四人被琳琅满目的吃食和杂玩摊子迷了眼。
堀川勘太拉着宇智波清志去玩打气球，而延年在一众小吃中发现了酷似汤圆的甜品。
鼬看中了一个极具伊川特色的达摩娃娃，他正思考送佐助一个礼物，便被亲昵地勾住脖子。
“尝尝。”
延年把甜水团子举在他眼前。
鼬一时失神，掌中玩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前的少年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翠绿的双眸里闪动着亮晶晶的期待。
鼬：“谢谢。”
甜蜜蜜的汤圆终于把那一丝因战争勾起的隐蔽痛苦和恐惧抹平了。
集市向上，便是通往神社的青石板路。
小径两侧搭建着由简洁线条组成的朱红色木质回廊，头顶横杆上挂着一行行五颜六色的小巧风车。
夜晚瞧不真切，延年心说如果是在白天，阳光顺着条形横杆的间隙处洒下、微风推着五彩风车噜噜转动，一定是很美的画面。
不过此时这条石板路上冷清得见不到一个人影，它通往山林深处、看不见尽头，甚至有一丝阴森诡异之感。
宇智波清志：“我们该回去了。”
堀川勘太却一脸跃跃欲试：“我们都到这里来了，不上去看一眼出云神社长什么样子吗？”他极力劝说着：“如果遇到危险我们马上就下山，况且这里不属于忍者界，遭遇敌人的机率不大。”
延年没有吭声，他看着这条石板路，陡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是划分光与暗的界限，下面是热热闹闹的人间、上面便是淹没在黑暗中的奇异世界了。
可为什么笃定说是奇异的？
延年迷茫地思考着，这令他摇摆不定起来。
“栗旬君、鼬君，你们说呢？”堀川勘太问道。
延年最后干巴巴地提议：“我们可以走一截就下来。”
于是在两票赞同一票反对一票弃权的情况下，四人便接着往上走。
堀川勘太勇猛地走在最前方，然后是宇智波清志，最后是并排的延年和鼬。
远离灯火，黑暗渐渐变得浓稠起来了。
道路两旁影影绰绰的草丛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
此时月光似水，照映在石板路上，宛若最温柔的引路人。
不知走了多久，却好像是被冷冰冰的蛇黏住脊背，延年陡然察觉到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窥探的眼神。
伴随着从额间冒出的冷汗，这种毛骨悚然感越来越强烈。
“我们回去吧”这几个字在他舌间打转。
这时，堀川勘太突然道：“你们看前面！”
远处是一座隐隐显出轮廓的高大庙宇。微风吹拂，头顶的风车转动发出哗哗的轻响。
鼬瞳孔微缩，他猛得抽出手里剑转过身去。
“止步——”辨不清男女的沙哑声音打破了寂静。
来者是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戴着面具的人，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延年与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
延年吓了大跳，他一把抓住鼬的胳膊，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空中像是有水纹波动，查克拉一圈一圈荡开，那人突然消失，再出现，便是在堀川勘太的面前。
——是忍者！
实力至少是中忍层次！
堀川勘太在这种关头竟还能保持镇静：“你，你是谁。”
“下山去。”那人冷冷地说，手中的长刀被抽出半个刀鞘，在月光下泛起冷冽的寒光。
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凛冽的杀意弥漫开来。
四人交换眼神，默契地、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下冲去。
尚且拉开一段距离，延年最后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见那人仍立在原地，迎着月光，映亮了面具上的暗纹。
延年怔住了。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的图案。
四人偷偷摸摸溜回房间。
直到躺在榻榻米的通铺上，延年才完全放下心来。
“太厉害，那种气势。”堀川勘太小声道：“感觉像是晚一秒离开就真的会被杀掉。”
延年心有余悸地点头赞同。
“有一点奇怪，出云神社的防护竟然这样森严。”宇智波清志蹙起眉头，“他会不会别有目的？这件事要告诉木暮老师和芥川银平老师吗？”
堀川勘太忙道：“不行，我们今晚可是偷偷摸摸溜出去的。”
延年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说得上名头的神社大多有专门的忍者部队镇守，譬如火之国大名妹妹拥护的伊势神宫。”
鼬最后一锤定音：“那人至少与我们的任务没有冲突。”
众人赞同。
空气陷入沉默，但并不让人尴尬。仿佛在经过一场“死里逃生”的危机后，彼此间的隔阂消失了许多。
“那么大家快歇息吧，明天得赶往边境了。”堀川勘太掩好被子，不好意思道：“我的睡相可能不太好，见谅！”
延年不由朝鼬的方向挪了挪。
“晚安。”堀川勘太说道。
竟在闭眼的一分钟内响起了呼噜声！
宇智波清志恶狠狠地翻过身去。
“晚安。”延年轻声说。
鼬：“晚安。”
鼻尖是熟悉的草木香味了，在奔波了一天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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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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