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北竞王府内,北竞王特请藏镜人,二人相谈。
“龙珠一旦回归,伏羲深渊就会立刻关闭,而进入伏羲深渊的人,便再也无法回来。这,便是第三本天书的秘密。”
北竞王淡淡的话语在藏镜人的耳中响若崩雷,他知晓对方此言与自己,自然特有所指,脱口而出道。
“这个人是……千雪!”
北竞王闻声侧目不言,胜过了言语,让藏镜人的心冷,从心中涌上一团热火。
“苗王竟然连自己的小弟,也要牺牲!你为何不劝!”
竞日不在意对方近乎斥责的话语,只道,“你沦落至此,还不知吗?”
藏镜人听此慢慢收紧了手,他知晓北竞王既能对自己说这些,在对方的立场上已到了极致,还能多求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
“藏镜人,你曾发誓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苗疆,那你可愿代千雪一行。”
竞日注目的双眼让藏镜人领会,他本该应下,可此时心中已有牵挂,犹豫的话语透露心中的柔软。
“无心……”
“无心小王会亲自安置,绝对远离纷乱,平安度过一生。”
“如此……吾愿往。”
“哈!”竞日轻笑,怅然道,“千雪果真没看错,你是他交过命的战友。”
“王爷,那千雪……”
“小千雪啊……”竞日含笑的眼中情绪不明,低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藏镜人……”
“此物你需带着。”
竞日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三角石块,石块平滑却似有星空流转,他递给藏镜人,嘱托道。
“此物名曰物换星移,内设有阵法,可在危难中移转身形。若你被困其中,这便是你唯一的机会。只是有一点缺陷,它移动的地点不定,岩浆,深海也说不定,所以你的生机仍然是只有三成。”
“三成……”藏镜人郑重接过对方手中之物,“三成,便够了。无论到了什么地点,藏镜人都会回来。多谢……”
“嗯。”竞日垂眸躲过对方灼灼的目光,感慨道,“小王既不忍千雪涉此险,又怎会舍得让他伤心呢……”
还珠楼大殿内,温皇立于其中静静思考,凤蝶端着刚沏好的茶进入。
“主人,很少看你这样沉思,在想什么?”
“最后一局即将开启,吾总要做下万全的准备。”
温皇羽扇不时抚着胸口,偶尔一两下停顿,似是有什么想不通。凤蝶背对着温皇,未看到对方细微的动作,她见此时正好无事,开口问道。
“如果最后一本天书也是假的,那不是徒劳了?”
“吾已确定了最后一本天书的真伪。”温皇转身端起沏好的茶,慢慢坐下,“最后一本天书,是真更是假。”
“又在故弄玄虚。”
“哈~”温皇不置与否,悠悠道,“一开始的谜团,真相揭露后,就会恍然,原来一切也不过如此,真相并不困难,困难的是,真相推敲的过程。”
温皇抿了一口茶,垂眸看波澜的杯面,喃喃道,“推敲啊……”
“主人,既然这一局已经透彻……”凤蝶握紧双手,语气些微颤抖劝道,“这一局……放弃好吗?”
“凤蝶,你说你的义父,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来还珠楼?”
“啊?”
凤蝶因对方不着调的话而没反应过来,而温皇的羽扇缓缓仿若整理纷杂的思绪,也没注意,只是问别人也似问别人般讲。
“是不必来,还是不需来?”
“主人……”
“是不能来。”
温皇有了定断,缓缓放下端起的茶,这时他才看到凤蝶正闭目手紧握,不免诧异。
“凤蝶?”
“主人!”凤蝶猛地转身,呼了口气,“你这般不败,岂不知那一天,便会栽在一个地方。你自以为是的无情,在我看来不过是似为外表的手段。我等着主人的最后,然后亲手将你带回还珠楼!”
话冲,举止更冲,不等反应,人已怒气冲冲离开。温皇看着这场景不免失笑,放下羽扇给自己空的茶杯填满。他目光再次落到杯盏时,又陷入思绪。
“……不能来?”
杯中水面微光闪闪,白皙的手指转动着褐色的茶杯,水纹亦随手而转落于桌面,一声闷响与一声确认的话语。
“北竞王。”
苗疆七恶牢内,幽深冷寂黑暗密布,不留一丝光明,再微弱的脚步声,在此地也异常清楚。
“你又来了,是一个不够吗?这次,你要放走几个?两个,三个,还是将他们全部带走?哈哈哈……你老了,你不是最擅长隐藏情绪的吗?这么明显的怨怒,是怎么一回事呢?”
微弱的光亮照在来人的脸上,正是当今苗王颢穹孤鸣,他看着暗处被困锁的人。
“六十多年来,孤王从来没有一天,不怨恨你。”
“不够,你的恨还不够深,因为你还杀不了我。”
怨恨的话语,让那牢中之人越发的猖狂,锁链震得此地震荡。
“孤王要你生不如死,要你向孤王低头,孤王要你活着,承认孤王的胜利。孤王会让你看见在孤王的统领之下,苗疆达到空前的强盛,苗疆所有的子民,都会称赞孤王,是最好的君王。”
“哈哈哈哈……蛟虯永远也无法成龙,别妄想了,哈哈哈哈……我就等着看,看你的失败。”
中原,百武会中,群侠集聚,商议战事。
“此次九龙天书战局,共分四处,当中的关键点,便是在伏羲深渊开启之处,也就是九脉峰正中,而在九脉峰东南、西南、北方十里之处,苗疆将设三处祭坛,只要三处祭坛被破坏,无论天书真假,苗王都无法改变地气。”
郭筝询问道,“既然苗王想改变地数,那我们为何不参与地气之争,也夺取九龙地气呢?”
俏如来解释道,“中原的战力有限,赌注这局太过危险,而且天数循环有常,俏如来并不认为可以随意更改,伏羲深渊之中的地域,共分九处,让中原得气,而其八失,这种行为,与苗王的侵略何异?”
“……是,郭筝知晓了。”
“嗯,我们虽然只攻一处,但苗王不敢不防其他两处,东南方是我们最有胜算的攻略点,以粱皇前辈为首,坏他阵法,便可破坏此次的行动。九脉峰内,千回百折,就算有地图,也难保不会遭受攻击,所以还珠楼与苗疆都会排出精锐,进入九脉峰之中,掩护他们所派出要进入伏羲深渊的人。”
苗王宫殿,众将分列两旁,苗王位于其中,分派任务。
苗王环视众人道,“依王叔的战策,中原无力在中央争逐,必会寻求攻击祭坛,九脉峰在中苗边界,西南方靠近还珠楼,东南方在中原地界,北方则在苗疆,以东南方被进攻的机率最大,但其他两处也不能不防。”
“还珠楼无术法高手,中原术法则以梁皇无忌为翘首,所以东南方要以大祭司为首,做为阵法最关键之处,以防对方的术法攻击,然后在距离祭坛三里以外的地方,进行防守工作,以免祭坛被趁乱破坏,而温皇想打开魔世,不会攻击祭坛,一定会进入九脉峰中央。”
“王叔,不知你可知千雪此时在何地?”
“千雪自会在应该的时间,出现在他该在的地方。”
“如此便好。”苗王听竞日的话安下心,继续战略布置,“人数在九脉峰无法发挥优势,只能以少数精锐作战,扣除在三里外守护祭坛的苍狼、女暴君等人,余下的战将,都需率领少数精兵进入九脉峰中,以遭遇战扫除所有遇上的还珠楼与中原人马。守住祭坛,在九脉峰消灭阻挠还珠楼与中原的人马,让千雪进入伏羲深渊,就是此次的战策,由于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东南方的祭坛,孤王便率领少数兵马,单身坐镇北方祭坛。”
苍狼听到布局安排,不免担忧,“这样兵力是否过少?”
“为了防堵对手出奇兵,另外两处也不能不防,孤王坐镇的北方祭坛,位在苗疆境内,俏如来难以用重兵袭入,如是少数精锐,孤王无惧也。”
女暴君趁此恭维道,“王上皇世经天宝典的修为,犹胜狼主,坐镇北方,纵然兵少,也是十拿九稳。”
“嗯。”
听此话,苍狼只得作罢。
“嗯……”
“府主,可是清醒了?”
清冽又熟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鬼梁天下睁开双眼,见到熟悉的旋涡眉,连忙坐起,却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疼痛的额头。
“我,我这是?”
茫然的话语,似乎有些搞不清楚当前状况,素还真自是体贴,将方才所发生事情简要告知。
“府主,刚才一时不慎被斋主拍入了墙内。”
“啊,他,我不慎……”
鬼梁天下下意识想要以苦主的身份反驳,素还真一声哀叹打断了所有后续。
“这位斋主竟在琉璃仙境内公然行凶,还真是未曾给素还真几分薄面,累得府主受伤,劣者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府主在此多呆上几日。素某略同歧黄之术,为府主在诊治一二,如何?”
“如此也不必……我未曾感受身上有地方不适。”
鬼梁天下拒绝,双脚落地来证明身体无恙。
“真的没有大碍吗?”
素还真又恳切的再一次询问,唯恐有何闪失。而鬼梁天下再次认真拒绝。
“真的未有,就不劳累素贤人了。”
“劣者知晓了,若真无事,吾便不多留了。”
“自是如此。”
鬼梁天下站起身,随对方走出房门,刚想问话却双眼微愣停在了房门口。先前还仿若仙境的琉璃仙境,此时断壁残垣,花落树断,好一派零落模样。
“这,这是怎样了?”
“哎。”素还真提起此事,眉间染上几分哀叹,“劣者也不曾想那位斋主,竞是如此不讲道理,为了制止他进一步迫害府主,劣者可是牺牲许多啊。”
鬼梁天下看了看破败的地,又看了看哀叹的人,斟酌语句再次询问。
“那,那皇……笑禅在何处?”
“自是被带走了,斋主还扬言,若素还真包庇府主一日,便要针对素还真一日,哎!”
声声哀叹,无奈又仗义相助之情,怎么都无法推脱而言其他,鬼梁天下直言道。
“素贤人不必担忧,鬼梁必不让你为难,定会亲自与那斋主一会,解开误会。”
“如此,便劳累府主了。”
鬼梁天下点头应下,刚准备问其他,却听嗖的一声,素还真手中一封信突现,而后人在告罪后消失在了眼前,拦不住只能看人离开。
所以……你要什么时候告知我,那位斋主唤何名,家住何处啊……
“斋主……”
皇甫笑禅小心翼翼问,在得道眼刀后便收了口,乖乖站在旁边抱着少艾特制的茶,一口一口慢慢喝。
“拂樱啊,你也别那么凶了!”慕少艾仗着离拂樱距离远,中间还有小免,侃侃道,“你都把决定的权力交给了笑禅,他怎样决定都可以,怎还气成这个样子,气大伤身啊~”
拂樱默默抬头看着慕少艾,手中刀慢慢加快速度,一根又一根菜丝条条分明,堆了起来。慕少艾咽了口水,往后退了一步,偷偷拉了拉小免的衣角。
小免托着下巴的手被对方这一拉,立马托空,她不情愿地站起身,走过去抱住拂樱的腰,撒娇道。
“斋主,饭什么时候好,小免好饿啊……”
“……马上好。”拂樱动作一顿,低声道,“小免再等一下,或者帮斋主把这两人轰出去,速度会更快。”
“好!”
小免听此立马放开手,转身一手一个,将人推了出去,还体贴回身把门给关上了。门关上一瞬间,砰的一闷声在屋里震响。
拂樱一刀剁开了菜板,脸上不见了柔色,他缓缓吸了口气,闭上了眼。
要举止有礼,言语文雅,不可易爆易怒,莫生气,莫生气……
默默念叨好久方整理好情绪的拂樱,再次举起菜刀,转身去取另一种食材。
厨房窗户后,趴着三个脑袋尖,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莫名一齐转身靠墙坐下。
“小免,拂樱一般生气会多久?”这是第一次见识温柔的人生气模样的少艾。
“一般做好四菜一汤就好了。”这是比较熟悉拂樱脾气,此时事件当事人皇甫笑禅。
“我看不止。”这是与拂樱生活几百年的小免。
“为什么?”这是疑惑的慕·求问·少艾和皇甫·求解·笑禅。
小免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窗户口,一脸哀怨,“你们听。”
二人听此趴到窗户口边听内中动静,只听一刀又一刀的切菜声内中夹杂着几声短促又有力的话。
“蠢货!”
“愚不可及!”
“傻子一个,不,两个!”
……
慕少艾:“……”他应该在说你。
皇甫笑禅:“……”他应该是说……我们俩。
“哎!”小免双手托着自己的脸,哀叹道,“照现在的样子,斋主非把厨房内的菜给做完不可啊,小免我何时能吃上饭——嗷呜?!”
拂樱收回手,放下一盘切好千丈青,关上窗户走了。小免将口中的千丈青嚼完,端起盘子一块接着一块,慢慢品味。
慕少艾:“……”老人家要不要也去先偷个菜。
皇甫笑禅:“……”我今天喝水,应该能喝个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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