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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天书所言时间渐近,九脉峰西南、东南、正北十里外三处,苗疆祭司与阴阳双部,施展祭天**。无极山正南方大祭司以始帝鳞,准备施展祭天**,开启伏羲深渊。
“天为呼,地为应,吾以王骨号天令,天令号命开伏羲,伏羲洞中有深渊,深渊暗藏九龙气。”
“九龙各司苍穹数,五甲一周再轮回。”
“轮回而今届天时,应天王骨开地脉。”
而在东南方祭坛稍远之处,梁皇无忌身立此间,手中法诀起势。
“你要祭天,吾便阻天,喝——”
此激烈争夺之中,不远处树林中却是寂静。
身着华服的男子立于其中静候,不多时一道绿色人影走来,二人相望微微荡起的风尘,似诉说不出汹涌。
“你来了。”
“我来了。”默苍离看着竞日孤鸣,回应道,“我们的谋划能不能成功,今日,便是关键。”
“我的计划,以及你的计划。”竞日平静的看着眼前人,出神一瞬后询问道,“当年,神弈子为何会去往苗疆呢?”
“乡间传闻,便去一访罢了。”
竞日笑了笑,似是满意听到的答案,他垂眸指尖慢慢摩挲过衣袖,淡淡道。
“是这样啊。”
还珠楼大殿,温皇仍坐于位中,似不知已开始的局面,只是手中羽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凤蝶进来便看到如此场景。
“你还在?”
“是该离开了。”神蛊温皇起身,问道,“你呢,不也应该去处理你要处理的事情?”
“神蛊峰……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神蛊温皇没有避开凤蝶的眼神,诚恳道,“神蛊峰是温皇退隐避世的地方,这里是还珠楼。当任飘渺等于温皇时,神蛊峰,就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做任飘渺?”
“笨凤蝶啊,因为温皇就是任飘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一步江湖无尽期。对了,三天后,是你的生日吧。”
凤蝶忍住情绪讲,“你还记得住啊。”
神蛊温皇拿出小包裹递给凤蝶,嘱托道,“这两样东西,送你。除了第二本最后那三页,其他都是送你的礼物。”
“这算是什么,再一次的试探吗?”
“是给你再一次的抉择。”
“抉择,我早已经做下了。”
凤蝶不想听人辩解,拿着包裹就要离去,却又听温皇轻语。
“凤蝶,现在早就不是,吾自己想退出就可以退出的时候了。”
九脉峰东南方祭坛,为龙气,苗疆祭司以王骨祭天,欲开启伏羲深渊。
梁皇无忌伫立台上,双手拂开,庞大的术法之力宣泄而出,化作巨大的锁链,天边的一轮明月被束缚,一时难行。
苗疆大祭司忽感术法受阻,神情愕然。
“啊?天时停滞,怎会?不,是阻天**。”大祭司手印变化,口中默念,沉声道,“天时在吾,你能支撑多久,喝!”
术法之斗凶险,树林中二人间暗潮亦汹涌。
竞日见默苍离默然不语,先开口寒暄,语气热切仿若旧友道。
“未料到昨日刚与先生一会,今日便又遇到,这是否是说,先生与小王有缘。”
“缘分有多种。”默苍离不作情绪,接话道,“不知王爷认为是那种缘分?”
“哎。”竞日听此话音有几分无奈,但只有承认道,“孽缘啊~”
“那王爷特意在此等候,是要听苍离一述,事情原委。”
默苍离文士柔声,不急不缓,若非此时正值交战时刻,或许会误以为二人,不知在何时约定好,一起论话。
“正是。”
竞日神情有几分严肃,仿若正为此而来,默苍离探寻的目光,也未让对方闪避几分。
“你是持有真正九龙天书的人,同时,你也是将魔之甲赠送给西剑流的那名幕后黑手。”
“不错。”竞日眨了眨眼表示确认,直言道,“毕竟炎魔可是强敌啊。”
“破绽,魔之甲赝品与真品之间的唯一差异,王骨灵能。”
“不错,毕竟再出色的锻造师,也不能锻造出历史的存在。”竞日提及锻造二字,眼神微闪,“接下来,不如让小王说吧。”
“苗疆祭司预言了苗疆的危机藏镜人,我便利用这个机会,制造苗王与藏镜人的冲突。藏镜人若叛离,便也制造了千雪与苗王的冲突,失去狼主与藏镜人,苗王就等同拔去了左右手,而女暴君早就是我的人。”
微微的风,扬起几缕发丝拂过面孔,似是安抚情绪翻涌,让平淡的话语得以继续诉说。
“后因九龙天书之密泄露,苗王介入,无法暗中开启伏羲深渊。伏羲深渊的秘密便被泄露给中原知晓。姚明月身为苗疆上将,断然不会犯这般的错误,我猜,你便是就这一点开始怀疑,有人在背后设谋。”
“我本以为天书现世,可以让中苗为夺书而大战。然而俏如来却也深沉,利用以书易书之法,避免了直接的冲突,再将双方的伤害减至最低,让我两虎相争的计划再次落空。如同俏如来怕温皇看透他的计划,小王也担忧温皇会识破我的目的,所以让女暴君藉机挑拨温皇与苗王的心结,同时也利用这个机会,正式介入战局。因为我必须确保这最后的战策,是由小王拟定,才能将所有的重兵勇将,调离苗王身边。”
默苍离听着对方话语,目光一转,看自己朦胧的面孔映在镜中,他直问道,“苗王迷信预言,你也是吗?”
“预言……”竞日微微翘起的嘴角彰显出几丝嘲讽,“预言在你得知的那一刻,便会变成现实。”
“因为人们会不自觉想要避免预言的出现,所以……”默苍离接过话,平静道,“那一切避免的举措正促成了预言的实现。”
“不错。”竞日眉眼含笑,坦然道,“藏镜人便是如此,小王不过趁势让人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罢了。”
“你的计划缺点虽多,但不可否认,你成功使背后的谋划者虚化,让人辨别不清。”默苍离看着竞日孤鸣,沉声道,“而昨日之逢与今日之遇,却把那唯一的隐藏暴露了。”
“小王是一个赤诚之人,不忍心先生再为此事烦心,便来主动坦白。毕竟,还有更大的事情需要先生这位……”竞日微笑手轻抬,请道,“墨家巨子,操心啊。”
“你……”
默苍离脑中飞速略过对方昨日若隐若现的话语,闪过棋盘上留下的特定棋路。此刻而这一齐闪现汇聚如棋子,落到了那仿若终盘的棋局上,伴着清冽声响,他只听竞日轻叹。
“魔世要开了。”
“王爷此言重了。”
默苍离轻侧过身,躲过对方所请,更不应对方所言。竞日也不再多言,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的风云比以往酝酿厚实许多,难免宿命般感叹。
“快到时间了。”
“嗯。”
“默苍离,你来此是为了什么?”竞日收回目光看向人,轻声问,“或者说,你知晓我为什么在此地等你?”
“你为开启真正的伏羲深渊,而你来此的目的与我相同,拖延。”
“是啊,拖延。”
竞日丝毫不见说中心思的慌张,反而笑得更开心,“杀苗王,夺地气,同时削减中原的战力,夺取苗疆的大权,这是小王的目的,而墨家巨子的责任便是阻止魔世开启。你拖延我的战局,我何尝不是来拖延你救局的脚步。”
“你亦想要开启魔世?”
“不是我要开启魔世,而是魔世要开启了。”竞日看向默苍离,眼神多了几分锋利,郑重道,“昨日的棋局,先生当真解开了吗?”
“此时伏羲深渊,正有一人等候。”默苍离避而不谈,看向对方直言道,“而苍狼王子的所在,亦有两人。”
“那……”竞日随意回道,“小王又怎会只有一手准备。”
九脉峰西南方,苍狼率领苗疆兵将,严守祭坛。苏厉与渡江卿来到,苗兵迅速围上去,制止他们前进。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苗兵拿着武器立于人前,让对方后退半步。渡江卿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信件,双手奉上。
“这是北竞王的手谕,内中有要事交代,烦请苍狼王子亲收。”
此时,苍狼巡视而来,见苏厉面容,持刀戒备,“嗯?你是……苏厉!”
苏厉被刀指着面色不变,笑道,“哎呀,苍狼王子不用戒备,小人乃是北竞王的麾下,是苗疆之人。”
“怎有可能?灵魔大战之时,你明明就是魔世那边的人。”
“小人受王爷之令,负责卧底在魔司令的身边监视,寻机将其杀掉,小人任务完成之后,便回归王府了。”苏厉说着去过手谕,双手高高举起,“王爷的手谕,不知是否能可当做证明?”
苍狼见其态度诚恳,示意身旁士兵将信件拿过来。苏厉递过信件便抬起身来,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半步并温言解释。
“此信上的封泥,乃王爷专属,苍狼王子应能辨其真伪。”
信件入手,印一观苍狼瞬间便确定人可信,他挥退众人,让那二人靠近。而渡江卿手执如意,在行进间隙与苏厉二人一左一右。
“关于此次的战略,王爷临时做了变更,特命我们两人送来新的布局,请苍狼王子过目。”
“好。”
苍狼取出内中信件,发现白纸一张,还来不及惊异,只听身旁惊喝,渡江卿竟一掌直击而来,苏厉更是一招翻浪手紧随其后。
变生突然,苍狼未及防备,已受重创,吐血后退。场面一时慌乱,众苗兵连忙围住苏厉与渡江卿,掩护苍狼后退,但那二人却是丝毫不觉危险,一掌一式间便要冲出包围人群。
“王子受伤了,护驾!快护驾!该死!杀啦!”
众苗兵为了掩护王子身亡,苍狼再次吐血,一手握住刀柄支持不让自己倒下,虚弱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你们……”
渡江卿一掌绝了苗兵性命,见此空档手中聚气,直往苍狼袭去,厉声言。
“反抗,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苏厉趁此时机,从另一个方向直取苍狼心脏处。如此逼命一瞬,只见两道人影从一旁窜出,两道兵器破空之声,苏厉与渡江卿二人双双被击溃,为逃亡赢得了时机。
“嗯?”苍狼抬头见到熟悉的棕色衣衫,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与疑惑,“令狐……千里?”
“苍狼王子。”令狐千里挥剑逼退一人后,连忙握住苍狼的手腕,“快随属下来。”
来不及思考的人,正要被人拉走,苍狼此时又被另一个人握住手腕。
“嗯?”苍狼扭头只见一白衣女子,身后还有一褐色衣衫之人,“中原……中原的人?!”
“王子,此时紧急,我们需赶紧离开。”
“谁知道你是要害人,还是救人!”
令狐千里紧握手不放,另一只手又挡住了另一波攻击。雨音霜见那人拉着不放,周围士兵又再度围了过来,只怕是错过这一时机便再无逃生之机了,硬扯人要走。
“苍狼王子!”
苍狼此刻心绪复杂难解,按道理说应无条件相信,并迅速离开,但想到刚才那一纸白书,他迟疑了,扭头看向中原之人。
在此关头,渡江卿又是一掌袭面而来,苍狼两手被握,无法阻挡避无可避,令狐千里一个转身立于苍狼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了那一掌。重击之下,口吐鲜血喷洒滴落,灼热又鲜活。
“王子……”
“令狐千里!”
苍狼此刻再也不及思考,甩开了另一人的手,双手扶住令狐千里。
“啊——”
苏厉趁此时机凶狠一掌又出,令狐千里回身一招劈开,拉着苍狼迅速从一处空缺处逃离了战场,余下中原的二人不知做何反应。
“霜,快走啦!”
“啊……是!”
奔逃许久,不顾不断滴落的鲜血,直到了一处隐秘地点,方暂停脚步。令狐千里到了此地才放开手,他执剑立于地,捂住胸口喘息道。
“王子,此地是属下的秘密……咳咳,地点。可以,安心,片刻……”
苍狼听此顿时卸了力气坐于地上,调息片刻后,他握住令狐千里执剑的手,语气异常认真问。
“你不是祖王叔的侍卫,为什么会来救我?”
“我……”
“令狐千里,我给你最后的一项任务。”
“主人,什么任务?”
“苍狼即将遭遇一场谋杀,而你的任务就是将他救出,并引导对方去往七恶牢。”
“好复杂,若是苍狼王子当时问话,属下该如何回答。”
“那就牢牢记住小王接下来的话,你就说……”
“我是王上安排在北竞王身边监视的人,查探到北竞王有不轨之心,意图谋害王储,来不及通知王上,便先来救助王子了。”
“监视……不轨……那,那父王……”苍狼想起庙堂上布局时言笑晏晏的人,与那被安置在北方祭坛的孤身一人,指尖不由的颤抖,喃喃道,“来得及,我要去找父王。”
令狐千里见人不说自己想听的话,按住对方颤抖的肩膀,接着复述道,“王子,王上如果陷入危局,只靠王子一人是没有办法援助的。”
“战力……我们需要战力。”苍狼突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道,“我知道哪里有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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