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睡眠不足,没有足够的营养摄入,还一直忧虑,这些会加重损害身体健康,也会导致精神萎靡,身为医学生,舒杭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盛渊觉得,舒杭是有种固执的执着,还很擅长违逆自己学到的学识规律,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体会变差。
第二天早上,盛渊还是发烧,舒杭要退烧针。
绑架犯没有给,说这一点小问题,只要多喝点水,捂一捂发汗退烧就可以了。
舒杭讲,如果是普通感冒发烧还可以,但现在是受伤,如果还是这么原始的退烧方法,他会伤口会发炎感染致死。
绑架犯无动于衷,任凭舒杭说什么也不给。
盛渊听他和绑架犯九筒磨磨叨叨,听得心烦意乱,拉着他回去看守房间。
因为病情加重,脸部也是极为难受,盛渊睡得很不踏实,半睡半醒,天不亮就醒来了。
脸上疼的厉害,盛渊很想要扯开自己脸上的绷带。而陪护的舒杭反应很迅速,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阿越,放松,不要着急——”
盛渊难以心平气和的讲话,也不想要忍,语气极为恶劣的骂他让他滚开。
他现在疼得厉害,而且病情影响他的情绪,令他心浮气躁,舒杭握住他的手,温声安慰他,“阿越,你会没事的,不要担心,你会没事。”
盛渊脸上又是疼又是痒,不比蚂蚁在脸上爬蚀咬他来的轻松,简直是不堪忍受的体验。
“舒杭……舒杭……”
舒杭听不清他沙哑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就附身靠的他更近一些,听到他神志有些不清的呢喃。
“我直接死了算了……”
舒杭摇头,握紧他的手,声线有些不稳但还是缓慢的说道,“阿越,不可以这么说。我会带你回家,你放心,你放心……”
因为躺着,盛渊呼吸有些艰难,舒杭就扶着他坐起身靠着自己,一边护着他的脸不让他碰,一边轻柔的讲述他们小时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一方法算是奏效,盛渊听得他讲,他方越是多么的调皮,趁着邻居出门旅行,他教邻居家的一只呆头呆脑的鹦鹉大鸟学骂人的话。
邻居一家人回家,撞到他正在教鹦鹉说话。看到主人回家,鹦鹉就口出脏话。
更加令人恼火的,鹦鹉至今为止,就学会了这骂话,邻居养了三年还不如他半个月时间。最后邻居把这只胳膊肘往外拐的鹦鹉送给了这个调皮的男孩。
盛渊听他讲的细节很多,猜测的问他,“那个邻居一家是你的一家人,是吗?”
舒杭点头,语带笑意,“当时我把鹦鹉送去你家里,那只鹦鹉张嘴就是骂人的话,当时你家里有客人在,你羞得低头,像是认错的好孩子一样道歉。你说带我出来院子里玩,转眼你就把我推到墙上,质问我是不是胆子肥了,胆敢让你出丑。你凶巴巴的说,你是这片的孩子王,让你丢丑了,会让我混不下去。”
“我怎么这么坏?”
舒杭没忍住笑出声,“上了学更是了不得,敢直接和老师叫板,公然挑衅,老师都被你气的跳脚,说还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孩子。”
“这么说,我是从小坏到大了?”
舒杭听他语气有些冷,就有些踌躇,“没有,除了不喜欢听人说教不喜欢服从指令,你很聪明,而且很机灵,家长老师还有同学们都是喜欢和你玩。”
“陶嫣是我的娃娃亲对象,你知道吗?”
舒杭停顿了一会,声音恢复平常的样子道,“知道。”
盛渊接着问,“在你看来,我喜欢陶嫣吗?”
舒杭沉寂了一会,声音有些低低的说道,“喜欢,阿越你很喜欢陶嫣——”
“比如说?”
“还是在小学,陶嫣被一个高年级学生拦住要和她做男女朋友,你听说后气坏了,直接要去抢人,当时你还是四年级,完全打不过六年级的男生……”
“我被打的很惨了?”
舒杭轻轻说着,“没有,你没有被打。”
“有人来帮我了,我的好朋友?”
“没有……”
盛渊听他说的慢慢吞吞,真是受不了他的磨叽,转身就是拐了他一胳膊肘,“你特么快说!”
舒杭又是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抓脸,继续道,“那个高年级学生看到了你,改口要你做他的女朋友……”
盛渊沉默了,只想要“我日”两个字来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因为你当时留着短长发,长的五官好又是白白净净的……”舒杭声音微微弱了一些,“像是个小姑娘,你别认错性别十分生气,骂着要让他好看,那个男生就给你道歉,之后还是问,你是男是女……”
盛渊可以想象到,当时方越该是气急败坏了,要是他,他会直接揪着对方的衣领,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你狠狠地揍了他,叫嚣着要把那个男生开除学籍。”
舒杭讲的和盛渊思量的不谋而合,盛渊又是沉默了一会。
“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我的性取向不同了?”
舒杭没有立即回应,还是继续说他喜欢陶嫣的事情。
“你当时拉着陶嫣,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亲了她,陶嫣当时反应没有很强烈,周围人起哄,你脸红到了脖子跟,丢下陶嫣直接跑了。”
“因为这个,你还被我们嘲笑,说你肯定是个妻管严。你说没人可以管的住你,你就是一个小魔头——”
虽然舒杭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的,但是情绪并不十分热枕,反而是越来越低落。
“但是后来的情况你没有想到。”盛渊淡淡的开口,“你没想到我方越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舒杭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难以开口,“不是……”
“什么不是?”
“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男生……”舒杭语气有些艰涩。
盛渊“哦”了一声,语气极为冷淡,“你怎么知道的?”
“你亲口告诉了我……十三岁那年……”
盛渊真的是要被这人牙膏一样的话整服气了,这情绪低落的也太快了。
舒杭好像十分疲惫的不想要继续开口说话了。可他刚才还笑着,笑的很高兴。
“在我家的后花园,你来找我,要我亲你,验证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生。”
盛渊不搭话了,这样的发展让他想不到。
他舒杭愿说到哪就说到哪吧。
“我亲了。你说没有,你不喜欢男生真是好,你可以继续喜欢陶嫣了。”
“你开玩笑说的,实际上你很慌,因为你说完之后,脸色难看差点要哭出来。”
舒杭掉转了他的身子,让他看向自己。盛渊看到他的面孔,带着一点辨不明了的复杂神情。
“我答应你,替你保密,大家会很难接受,尤其是你家里人。”舒杭盯着面前的青年白色绷带纱布上方露出来的眼眸在发怔,像是看到那时慌乱的男孩愣愣的不知所措的样子。
“阿越,我一直替你保守秘密。只是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喜欢男生的事情泄露了,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舒杭情绪更加低落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气息笼罩住他,慑取他的理智。
“就是在大一那年,你和前来找事的学生打架,你推搡他们失手致使有个学生从楼上滚落,腿摔断了。情形严重你被勒令停学。你出校独自离开,我去找你,你让我滚,不想要看到我。”
舒杭此刻声音是明显的有些发抖了,像是哽咽得要哭,“我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你不相信我……”
“后来,你爸妈来了,把你接回家。我一直没办法见到你。等到你再回来,你就和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了。”
盛渊的手被抓紧了,舒杭用力很大,攥着他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阿越,我告诉你他不可能喜欢那个你,他根本就是在戏耍你,可是你执意不听,还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都是我的错,阿越,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你不会的……”
舒杭伸手抱住了他,哽咽失声的说着是自己的错,有些情绪崩溃。
他抱得太紧,盛渊有些喘不上气,要推着他松开。舒杭以为他是厌恶他的触碰,又是惶恐又是不愿松开,还是抱着他紧紧的。
“阿越,请你不要讨厌我,不要推开我……”
盛渊不推了,只是说道,“我脸疼,你先松开我,我就在这里,不走。”
听他说疼,舒杭才是松了松力道放开了他。
盛渊看到他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哪怕是看不清楚,眼前模糊,但是盛渊还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舒杭有些发抖,盛渊摸到他额头虚汗,也听到他想要咬牙忍着什么痛苦的闷哼,不禁出声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舒杭勉强开口,“我没事,阿越……”
盛渊不喜欢别人说假话,还是当着他的面,是把他当傻子看吗。
“你要是不说,等一会我就告诉他们绑架犯,我要和你分开——”
“不行,”舒杭抓住他的手,拉住他不许他走,“阿越,你不要离开我。”
盛渊不挣开他的手,只是再一次重申自己的问题。
舒杭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盛渊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听到尾音说了“病”,他生病了。
舒杭生病了,盛渊倒是没什么意外,在这里关了这些天,又是要照看他一个伤患,没病才是不正常。又不是铁打的人。
而舒杭这情形,大约很相似抑郁症,情绪一起一落,十分不稳定。处于压抑的情绪状态下,长期得不到缓解导致抑郁的心理影响生理。而舒杭生病,估计和他这个身份脱不开干系。
盛渊不会相信一面之词,他还有很多想要询问的地方,舒杭无法给他解答。
为什么方越的秘密泄露了,为什么他回到家里就找了一个男生,还对那个男生无比的上心,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很难探查到。
—————
接下来的几天的时间里,从他,陶嫣,秦骏晖,许佳妮,林云钦,杜晓晗,都是被带着离开,又是半夜回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据盛渊观察到了解到的,确实是这样,他们一点事也没有。除了精神上有些惊忧受怕,其他的一概没有。
这几天,盛渊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听到舒杭的声音。
舒杭扶着他起来洗漱然后陪着他吃早饭,回来看守房间就替他按揉头部穴位,缓解他的头痛。然后,给他讲一讲之前的事情。
盛渊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想知道什么,舒杭就给他讲。不过,每次他说到那个男生的事情,舒杭就很沉默。
盛渊固执的究根问底,舒杭比他还能嘴硬,就是不肯讲。
哪怕是他发脾气,摔东西,舒杭除了制止他的神经行为安慰他不要生气,安慰完之后仍是跳过这一段。除了恼怒,就是让人有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今天该是舒杭被带着离开了,按照一人一天的规律,应该是如此。
但是没有。
盛渊睁开眼仍是听到舒杭的声音,并且出来客厅,绑架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
身处在同一境地,被绑架被囚禁,自身的安危受他人摆布,无法确定是否安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每个人和自己的遭遇是一样的,那么就不会产生许多的纠纷。
只是,如果有一个人不是和他一样的待遇,那么这个人会十分的另类,比出类拔萃更加的鹤立鸡群,无比的碍眼和膈应。
舒杭没有脚拷,也没有带去接受未知的恐怖体验,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待在这里。
每天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从没有失去理智和分寸。没有像是他们一样,被囚禁了几日,暗无天日担惊受怕,变得冲动暴躁,情绪失控。
哪怕是表现的最为淡漠的杜晓晗,身为一个女生,还是不可避免的情绪低落,回来的时候直接哭了,喊着要回家,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了。还是绑架犯给她打了一针镇定针。
舒杭这样的一副另类姿态,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新生怪异,心怀别样的猜测,满腹困顿和疑惑?
今天就是一个情绪的矛盾激发的开始。
在客厅里吃早饭的时间,盛渊只是坐着,面前的豆浆就被拿走了。舒杭看了一眼秦骏晖,问他要做什么。
秦骏晖耸肩,讲事实摆道理的说着,“今天你不该吃饭,你这么关心你的方少爷,把你的食物给他,你就不要吃了。我们之前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带你走,也要一样。”
盛渊听到秦骏晖这么胡搅蛮缠的混话,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难道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计都看不明白吗?
“好,阿越你喝这杯。”
舒杭很自然的把他的杯子放到了盛渊的手里,并且不动剩下人的食物。
坐在秦骏晖身旁的就是陶嫣,看到青年眼睛微微泛红血丝,犹豫着出声询问他的病情如何了。
“方越,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待在这里就只能是受罪,你指望他现在脸伤成这样,能好过了?”秦骏晖不冷不淡的接话。
陶嫣咬了咬下唇,看青年没打算理会他的意思,只是拿了豆浆纸杯推回去,向秦骏晖要他的豆浆。
秦骏晖瞪着眼,两人马上就是又要争吵起来的样子,陶嫣立即开口,“方越,你眼睛不能再拖,随身携带的药都在他们那里,我们必须要回来,不然你会彻底失明——”
“失明了不挺好,反正也不会正眼看人,还不如现在这样,还没彻底眼瞎已经不错了。”
每次自己讲话都是被截走,而且讲的话很难听,陶嫣不满的看秦骏晖,“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不能!”秦骏晖反驳回去,端的是正宫的姿态,“我看他不顺眼,我就愿意找他不痛快。”
盛渊听到陶嫣不说话了,估计是生气了,想着秦骏晖真是个心直口快的大直男,顺着女朋友的情绪再讲道理不好么,非要硬碰硬,对着来。又不是兄弟理论,非要争个高低对错,女孩子得要顺着脾气。
不过,他不能现在开口,人家情侣吵架,不能当着两个人的面说某方的不是,要私下里解决,不然他真就成绿箭了。
陶嫣吃不下去这些食物,她练跳舞需要保持饮食的健康规律,这些高热量的食物能提供热量,但是油量很多,陶嫣不喜欢。
为了不损耗身体的优美线条,她通常只是吃几口。况且身边还有绑架犯时时刻刻都在看守,手上戴着手铐,怎么样都是令她不习惯。
今天也是,陶嫣早早的离开。秦骏晖也要打算跟着她走,但是盛渊把豆浆撒到了他的裤子上,明显的故意的动作,秦骏晖就站住不走了。
“你故意找茬是想打架吗?”
看守他们的是绑架犯九筒,他一点也不干涉他们之间的争斗,相反,他很乐意看他们打来打去的场面,看别人被打的惨,可是比自己亲自动手有意思多了!
这会九筒吹了一声口哨,退了几步让出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表示随意。
舒杭拦住走上前的秦骏晖,“阿越不是有心——”
秦骏晖嘴角扯了扯,“啧”了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吊打你!给我让开!”
大话不大话,起码秦骏晖的气势就摆在那里了,他的身量比舒杭高一些,体格也健壮,舒杭显得气势弱了不少。
“阿越生病了容易生气,要是他做的不对,我替他道歉。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和阿越较真。”
舒杭说的诚恳,而且十分有礼貌。秦骏晖再是咄咄逼人,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我真是服了!”
秦骏晖翻了个白眼,看舒杭身后的青年还是坐在那里不动,又是说道,“你做那么多,人家正主连个正眼也不给你,舒杭你图什么呢?”
“要是以前,要是因为他长的好也就罢了,这会都变成这副样子了,你们为什么还是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们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秦骏晖冷冷的看着舒杭,“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越了,早在他说和我们决裂的时候,大家早就不是朋友了!”
“难道你没在场吗?”
秦骏晖不顾舒杭变差的脸色,仍是冷言冷语,“难道你当时耳聋了,没听到方少爷怎么评论我们的吗?我们就是一群哈巴狗,只知道跟在他方少的屁股后面,一群蠢货!要不要我帮你仔细回想他讲的话?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朋友!”
舒杭倔强的反驳,只是反驳很无力苍白。
“阿越在气头上,他无心……”
秦骏晖真是气笑了,“舒杭,他脑子有毛病,你也是非不分了?他敢跟着不三不四的人混,混成那副鬼样子,你都被他嘲讽奚落过几次了,你还为他讲话护着他,你特么是不是欠虐啊?!”
盛渊侧了侧身子,倾斜着角度看他们对峙,仔细听着他们讲述,自己这个身份是多么的品德败坏,素质低下。
不仅是一个骄傲自负的少爷公子,还是一个无视法规法律的混子。对关心他的人口出恶语,胆敢触碰法律的底线。
秦骏晖看到坐在那边的青年,他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无比的可恶。他们像是之前一样,因为他争吵不休,这个人就一派贵公子范儿,看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简直是把他们当成猴儿看!
“滚开!”
秦骏晖一挥手直接把舒杭推开,大步流星离开这里,而他身后的舒杭则是被推倒了。
盛渊伸手扶住他,但是没扶好,没有准头的,舒杭又被他推了一把,跪摔在地上了。
这一下磕的不轻,盛渊都听到骨头脆响的动静。
“我不是故意的。”盛渊诚心诚意的道歉,摸着出动静的方向要搀扶着他起来。
舒杭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看到面前的青年望来的目光微微凝聚,看着他询问有没有事,语气十分平和是带着一点关切的。
“阿越,我向他们要回你的药,今天本来也是我该去受一回,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对于他这算是冒险的帮助和关怀举动,盛渊没说同意或者其他感谢的话,只是平平淡淡的应声。
“去了也没用,他们就是想要我这样又丑又残——”
“不会的,”舒杭打断他的话,声音温润而沉静,没有那晚情绪处于崩溃状态的无错惶恐,他此刻只是很坚决的缓慢说道,“我们一定可以离开,阿越你会好起来,你相信我。”
盛渊一点也不想要舒杭这么尽心尽力的付出,他这个身份到目前为止,做的都是无利于舒杭的事情,舒杭还这么帮他,用情至深。到现在这个危险境地还是护着他。一句话来讲,面对方越,他舒杭太过感性了。
盛渊不确定这是好还是坏,总归现在他要做的是弄清楚,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还有那个暗藏的疯子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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