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没去成。
姜明九还记得0731叮嘱的最好别做亲子鉴定。
而且急着回家把束腹赶紧处理了，肚子里还是月份对不上的假胎，姜明九听到顾西雨说要去医院自然是立刻找借口。
事发突然，他没能找到很好的借口。他也不是很擅长说谎，一直骗顾西雨他不记得发生过关系，已经算是他最近说得最大的谎了。
但只是听他干巴巴说“累了”，顾西雨和林英还是送他回了家。
顾西雨看起来想道歉，姜明九避开了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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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小区，坑坑洼洼的地面，拥堵的车道，甚至沿路飘散着小吃街的残留。
姜明九住的小区基建一般，房龄很老，几乎没有维修。
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配顾西雨的，却也没喊他上楼坐坐，在离小区很远就喊停了车，他只是觉得没必要：“里面乱停严重，开进开出都要堵半天。谢谢你们送我，就送到这儿吧，再见。”
身体追出去一点，顾西雨压着腰，隔着窗，也只能回答：“再见。”
姜明九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于是更不舍的那个全然被林英看在眼里，凝固在后座。
只是她不知道，姜明九走得那么干脆，并不完全是他对顾西雨没有触动，而是他在恶人先告状，正在和0731激*情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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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在我坐下去肚子痛的时候就告诉我可以调成3个月。]
【因为那时候你还很享受。轻微疼痛和失控很刺*激，不是吗？】
[我享受你……我不享受！那为什么调成3个月的时候，非要我先解开束腹都痛完了才变？]
【假胎的变化需要准备时间。】
[……其实我不束腹也可以是吗？]
【？】0731理解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是的。】
[……马后炮的解释能不能关掉。]
【我会尽力。因为对此没有明确标准。当出现认识龃龉，请及时告诉我，我会立刻调整。】
【但是延迟出现的强制，你体验得很开心，对吧？你倾向于延迟满足。】
[我开心你……我不、算了。]
【人类的傲娇非常难懂。我会尽力配合你。】
姜明九：[……]
他一直觉得系统偏执的是剧情和任务，毕竟强调了很多遍。可是没想到对方执着的居然是自己的xp，他无话可说。
怕再想下去脏话真的说出口，姜明九装高冷不回复，步子迈得大。
因为腿长走得快，他转眼到楼下。
晒太阳的奶奶和其他老人围坐了一圈，堵住了小区楼道。赶紧切换了脸上的无语，姜明九虚伪地笑起来，挤进楼梯。
一步一步楼梯踩得很急，今天的阳光何止是暖，简直晒得他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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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就能自由说话。
网购了个束腹带，确认了一下接下来的面试，姜明九网瘾不是很重，一直没等来0731的指责，不得不假装玩手机偷偷打探。
“顾西雨好像不是很惊讶我怀孕。”
【……涉及不可公开情报，无法告知。】
“所以他见过或者知道男人怀孕？”
【涉及不可公开情报，无法告知。】
“又或者他没信？告诉林医生是把我当精神病？虽然我告诉他可以随便说，但他不会真的出去乱说吧？”
【涉及不可公开……】姜明九有时候敏锐得令0731惊讶。
“不用重复了，我只是猜测，没想从你这儿拿到准话。”
【好的。】
【……其实，如果你强硬地要求五次以上公开机密情报，我可以为你破例。】
捞起衣服看着3个月毫不明显的肚子，姜明九笑了一声：“什么代价？”
【随机。】0731甚至没有否定一切皆有代价。
[那我不要求，你别告诉我。]
实在不想再来个更遭罪的恋孕活动，姜明九打了个哈欠，又刷起了招聘软件。
把怀孕告诉顾西雨，引发了世界线巨大变动，这件事在0731的默不作声里，便如此轻飘飘过去了。
以至于姜明九此时竟然觉得找工作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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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再活7个月，原主的存款和他这个月的工资完全足够。甚至够他潇洒一把。
姜明九完全没必要找工作。
可他居然想的是赔偿完原主公司，继续上班工作。
所以说为什么要按照不知道死期的、适合这个世界的、正常人的方式生活？
有时候姜明九也会怀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但他还是点进去了个招聘信息，认真分析：“招设计师，要求精通CAD、电子回路、机械臂和车体内装？”
“简直就是在招超人啊。”
【三年工作经验很难精通这么多。】
刷到下一个，姜明九的眼球里映射出屏幕的光，“老东家怎么也在招人？开的工资比我高？搞什么？”
【虽然写的是这个薪资，但面试后会压价。】
陪着姜明九，干着每个被辞退的社畜都会干的视奸老东家，0731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任务节点全被推翻，他却还是被规则困在这里。是因为靠自己主动探索世界很难？还是因为缺少对自由的真正理解？
对恋孕羞之于口，对人际疏远小心，哪怕在这种完全的、封闭的休息空间，姜明九也显然在被推着走。谁在逼迫他？自己吗？
探索起人心就会没完没了，0731安静地处理起今天积攒的警告、报错、情感冗余，觉得自己应该真的学会减少依赖演算。
毕竟人类是不讲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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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逻辑的人类隔天就一个电话，把姜明九“请”回了公司。前公司。
姜明九：你要是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今天还来老东家扯皮你也会觉得我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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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刁钻圆滑的上司看起来憔悴了一些。
扯出圆滑的笑，中年人朝姜明九说话都不那么嚣张了：“小姜，你看啊，你这么优秀，离开了是公司的损失，也是考虑到你一直勤勤恳恳，所以公司的解除协议虽然早就下来了，我却一直没给你批。”
“之前的没关灯离开公司，大家都证明了是误会，你都上救护车了，身体没事吧？休息好了就回来上班吧。”
劝人回头连个加薪都不提，姜明九已经懒得去拆解对面的话了。
“部长，你看啊，我下一份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离职通知也是你先没告诉我就走了OA，实在回不来了，感谢您的栽培。”
听着两个社畜的你来我往、笑里藏刀，0731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对姜明九思考得那么深。
他或许只是纯粹被上班腌入味，虽然满身奴*性，却又感小小地叛逆罢了。
这一天完全是浪费，以姜明九拜托公司快点走赔偿上诉的法律流程，而他也坚决不回去上班结束。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网购的束腹带到了。就捆着自己三个月的孕肚应付了事，姜明九一个暴睡就是5小时。
赶在寄存时间截止前，把主角胚胎接回去，他好歹没来个惊喜孕中孕。
虽然孩子的亲爹给了他个惊喜联络。
盯着手机，姜明九看不懂汉字：“他说要带我见他家人。见家人是什么意思，请他吃饭不够我还得给他家里人赔礼道歉吗？”
出生自贫乏的星际时代，姜明九同时无父无母。
见家人、结婚，这类常识他有，却非必要，一时想不到。
警告层层叠叠炸得0731感觉要长出脑子，它的底层逻辑都开始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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