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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贵重品

琼来敲门时已经将近中午,而康斯坦斯才刚睡醒。她睡眼惺忪地准备道声早安,却听见大姐说她们要搬家了。她糊里糊涂地将姐姐的话重复了一点,才稍微回过些神来。

“康妮你个小懒猫、小馋虫,太阳快落了你才想着睁眼——”琼念出一连串的法语,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小妹的笑声顿时钻出了门去。她连忙将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别叫他们瞧出我们有多高兴,你说呢?”

康斯坦斯蹬着腿,挣扎着坐起来了。她现在睡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我不高兴,琼。去德文郡住着没什么的,只要你在去哪儿都一样。”她摇晃着姐姐的手臂,“可佩妮要嫁人,这可一点儿也不好玩。就说她不跟你一样好,可她好歹是我的姐姐——”

“对极了,你是得这么想。”琼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答应我,对待茱莉也得这样,好吗?她说话是有些直接,可从来伤害的都只有她自己,不是吗?”她看着撇嘴的小妹,知道有些事就是急不得。

“我是不喜欢艾迪·格雷!”康斯坦斯倔强地别过脸去。

“你得叫他格雷先生,康斯坦斯,无论如何他是你的表兄。五六年前见到他时,你不就这么做了吗?”

“可他是个律师,琼,你想想啊,佩妮怎么能嫁给一个律师?她最次也得嫁给个一年又几千镑进项的绅士呀!”

“最次?你什么时候也这种想法了?再说,他现在有了,他可是格雷——是伯爵。”琼有些无奈、有些不情愿地说,“洛丽丝夫人怎么教我们来着?对你的仆从充满仁心,对你的车马格外爱惜,对你的朋友忠实守信,对并不如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琼,可我就是没法不这样想啊。”康斯坦斯揪着脸侧的两卷头发,“我知道我有点儿傲慢了,是妈妈给我惯坏的,我试着改了,可就是改不掉啊……再说了,你跟茱丽叶也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吗?不信你去问问赛丽亚——唉,算了,她肯定不敢对你说真话。但我们确实都挺傲慢的,你别跟赛丽亚说是我告诉你的!”

琼被这一论断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康斯坦斯所言一点没错。五六年前第一次见到格雷先生时,她就在心里给那位律师下了不太好的论断了。她不禁有点脸红,连带着此前发生的一切都一并愧疚起来了(这愧疚会在见到格雷本人的瞬间烟消云散)。

她猜并非是母亲的溺爱,而是父亲的爵位与土地给了她们这种傲慢。但接下来的日子里,琼绝不用为自己身上不自知的傲慢而发愁了——到德文郡的乡舍去住几天,她便能摸清此时自己的社会地位了。

而弄清了这件事,傲慢也就找不上她了。对此,琼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如果真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我也得说句抱歉,我自己都没做好却来教育你。”

“琼,我发誓在任何事上我都不会想怪你。”

“乖乖地,看看你要带上什么,捡重要的带,康妮。”琼说,“去年到约克郡去用的那个皮箱是不是还在?叫艾丽莎过来给你一起收拾,让她把箱子压得实在些,咱们的马车上没什么多余的地……”

看着姐姐站在她房间的米白色地毯上,听她做些母亲似的规划,康斯坦斯感到一阵满足,又忍不住伤心起来。毕竟,母亲从前最爱她了。最爱听她弹琴唱歌,也最爱给她添置衣帽首饰。

琼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扶着膝盖半蹲下来,她告诉妹妹她还在呢,佩妮和茱莉也都在呢,对于德尔佩家的孩子来说,没什么坎坷是过不去的。

“需要我摇铃叫艾丽莎来吗,还是你自己就能先收拾一些?”

“先叫康妮·德尔佩自己来吧。”她吸了吸鼻子,垂着脑袋走开了。

德尔佩小姐看她往箱里塞了衣服跟乐谱,便帮着收拾了一阵,才默默退出房间。她的鞋子踩进宽阔走廊的羊毛地毯里,一点脚步声也发不出。她走到父亲给茱丽叶建在庄园一角的小书房外头(蒙格塔的人都不怎么到这来),女仆正在蹑手蹑脚地清洁玻璃,见她来了便微微欠身。

“你一直是这样干活的?”

“茱丽叶小姐嘱咐我,千万别发出声音来。”女仆忙摆着手,压着声音解释到。

“哦,这样。”琼眨眨眼,收敛了严肃,“听她的就是了。也不必都听她的,她要是因为听不了这点声音指使你走,换一个时间再来就是了。你这样小心翼翼地干活,一不小心就得摔过去了。”她朝窗边窄小的平台抬抬下巴。

窗外的柳树抽了新芽,嫩绿的树叶和棕褐的枝干盖在灰蒙蒙的天空上,框在四四方方的窗子里,像极了一幅油画。琼仅是这样多看了一眼,便开始盘算在什么时间到树下去,背靠着树干做些设计。

是女仆的连声认同打断了她的思考,琼微笑着点点头,像平常一般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却在挂起笑容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绝不该这么做,也不该想那棵树了。

于是她停住敲门的动作,又将身子转回来,她说:“吉蒂,以后听蒙格塔的主人的便是。你是个好姑娘,辛苦了。”

她不管这句辛苦留给吉蒂怎样的震撼,仍去敲小书房的门。

其实茱丽叶早就在书房里将两人的对话听进去了,于是开门时,带着显而易见地、被打扰的怨气。琼也没去管她的哀怨,只嘱咐她将重要的东西都带上,她料到茱莉会装一堆书走,却没想她要和她讨价还价。

“带上五六本,够你这段路上读了。”

“你以为书只是我消遣用的工具吗?难道我在空闲的时间以外就不想着读书了?”

“谁这么说你了?你干嘛总是假定别人怎样责怪你呢,这会叫你心里好受吗?”琼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茱莉,你想要读什么我们可以到了德文郡再买,可我们的马车会很拥挤,这是事实,你得为现实考虑考虑。这些书还那么沉,‘路远不捎书’这话你没从书里听过吗?”

“那你会带什么现实实用的东西,几箱拆开的衣服、针线包,还有象牙的小剪子?”

“是呢,我还要带上缝纫机。”琼靠着门框,与她针锋相对,“你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我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别总以己度人,觉得我跟你一模一样。”

“难道不一样吗?”茱丽叶往手提箱里塞了第七本书,“我们都是不现实的人。”

“行了,够了。十本书,只能带十本。”德尔佩小姐扶着额头,感到有些头疼,“茱莉,我们三个要单独到一个地方生活了,你能意识到这件事吗?如果我们想好过点,是不是得听一个人的——”

“那你和艾迪·格雷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茱丽叶。我只是给你建议,就像现在,我建议你装十本可你已经放了第十一本?”琼有些生气地摊开手,而茱丽叶坏笑一下,好像是终于意识到恶作剧过头了,她将最厚的那本诗歌格律书拿出来,放回了书桌上。

“好姑娘——”

“你对吉蒂这么说了,就别再对我这么说。”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茱丽叶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她觉得自己在思考些什么,但因为过去思考过太多次都没思考出结果,于是这种思考变得像回忆一般,却又真像回忆一样做不出任何更改。

茱丽叶又看了窗边的喜滋滋的吉蒂一眼,心里更难受了——在琼眼里,任何人眼里,茱丽叶·德尔佩就不能是特殊的吗?干嘛不对她特殊一点?

她想不明白,又转回身边生闷气边收拾。

兜兜转转又是半日过去,德尔佩小姐靠在黄昏的窗边,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好像这半个月来的一切都是场噩梦,她睡得太久了,于是醒来觉得格外寒冷。她在看见蒙格塔的一草一木时总会觉得,德尔佩伯爵还没有死。

父亲是个极端喜爱自然的人,琼总觉得他死后,灵魂也得附在什么草木上。而母亲呢,她是个喜欢珠宝的人,大概是葬在深海最圆最大的珍珠里了。

她摇摇头,想着自己不能再伤感了。

虽说在伯爵与伯爵夫人在世时,家里的大小事务也是琼来操持的,但有家长与没有家长终究是不一样。这变化不在内部,倒是在外部,在于他人怎样看待这件事。

可琼·德尔佩是个怪人,对她来说内部没变化,那就是全然没变化了。至于那些外部变化,她猜康斯坦斯最容易受到影响,于是也开始构想怎样帮她接受未来的变化。

“先往前走着吧——”她叹了口气,又在父亲的书房寻找起来。

忽然,在灯火的摇晃间,琼在敞开的、混乱的抽屉里看到个熟悉又陌生的物件。紫色的一张纸被压在众多票据与合同底下,只露出一角,于是只那一角染了灰尘。

她揪着那一角,在光泽的纸面按下一个指纹。紫色硬质纸张上印着烫金的花体字,书写的是法国文字。琼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珍妮服装学院的邀请函。因那学院并非是专门为贵族开设的,而是社会各层人士都能前往,德尔佩伯爵并不准她去学习。

那时的德尔佩小姐早已有了缝纫的爱好,在家中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将衣服分层拆开,再平铺在地上。她也热衷于给衣服绣上某些自然界的花纹,虽然那些图案总被伯爵夫人说成俗不可耐。

但洛丽丝夫人作为家庭教师从不这么觉得,她总捡起德尔佩小姐的作品,每句不重样儿地夸赞她。这张邀请函也是洛丽丝夫人托人找来的,但被德尔佩伯爵发现后,她就只能偷偷地传授些技巧给琼了。

琼跪坐在书房冰凉的地板上,图书陈旧的味道和空气里的灰尘味一齐往鼻子里钻。这味道其实并不好闻,但此时此刻,却像极了太阳下的棉被味。再过一会儿,又像是柳树坑里的青草味。

德尔佩小姐嗅着,觉得这是自由的气味。

她突然为将要搬到德文郡而激动起来,她捏着德尔佩伯爵的通讯本和属于自己的邀请函站起来,听到走廊里似乎有谁打碎了花瓶。但她用不着管了,从今往后,她只管好自己与妹妹们就好了,至于蒙格塔——

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手搭着门把手,却没勇气拧开去查看走廊里的情况。直到佩妮尖细的训斥声在外面响起,她有些痛苦,又努力劝着自己不必痛苦。终于在某种剪刀也剪不开的纠结中,德尔佩小姐对自己说:“先往前走着吧。”

第二天清晨,德尔佩家三姐妹带着两个仆人,坐上了前往德文郡的马车。一片灰蒙蒙的细雨里,银色的蒙格塔被甩在了身后。

[好运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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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贵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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