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灵魂深处同人】蛊惑 > 第3章 第三章

第3章 第三章

“哥,不然,以到一下,你来教我?”张辉试探着问。

“丈家了,你提个凳子去寨子中间姑倒尅,一个月总能遇上几天有人吹的。”

“我要尅大学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寨里。”

“你学它要做撒子?”张帅有点不耐烦,又耐着性子问。

“么撒子,就想学。”

“夹舌子的,别挨,看上哪家的?”

张辉挠了挠脸,摇了摇头。

“没看上的,就是想着现在学会了,以后要用上就方便嘛。”

张帅摆出一脸不信的样子。

“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娶个城里媳妇儿?城里人又不懂这一套。”

张辉火气上来了,他摆摆手,作出“走开”的样子。

“吊歪得很,一天到晚颠对老子,着不住,不教拉倒。”

就是想学个曲子,哪来这么多唧唧歪歪的。他现在已经不小了,都上了大学了,长得和他哥差不多高了,还更结实一些,他哥还老是待他跟小孩一样。以前张帅居高临下教训他时,他总觉得他哥是对的,现在他却觉得他哥的威严越来越式微了,没那么不易反抗了,甚至有些滑稽。久而久之,张辉的逆反心理逐渐变得强烈,敢用脏话跟他哥顶嘴了。

“我吊歪?我是烦你那鬼样子,瞒我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你动一根手指头我都晓得你哪边屁股要放屁。”张帅是一个不吃硬的人,每次张辉越是逆反他,他就越上火。

张辉语塞,他哥确实很了解他,他的确对一个女孩儿有好感。那女孩儿是他的学姐,生得聪明又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听到他生活在村寨里时并没有嫌弃他,反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用忽闪的大眼睛提出一些问题和他讨论,那模样真是十分可爱。

张辉对她说,他们的族人会用吹竹笛的方式来传递信息、表达感情,她对此也很好奇,说想让张辉吹给她听听。张辉给她吹了几段,不过却没有办法现场给她演示他们是怎么用笛子交流的,说有机会带她去寨子里玩。后来他想,这笛子最有特色的用法便是吹曲求爱了,他高低怎么也得给她来一段……最后等他决定要告白的时候,就用这种方法,岂不是浪漫无比?

接着他意识到,他还不会吹这首曲子呢。之前在寨子里经常能听到别人吹,但他从来都是看热闹,也没留心这曲子该怎么吹,努力回忆倒是能记起其中的几段,却吹不完整。

一转念,他想起几年前在禁地里他听他哥吹过,而且那一次是他听过的最婉转多情的版本。张辉心想既然他哥吹得这么好,那就方便了,找他哥学肯定比找别人学更轻松。

谁知道他哥这么多事,问七问八的,碰一鼻子灰,还叫他蹲寨子里去,早知道还不如随便拉个僰人小伙学了完事。虽然他哥没猜错,但张辉就是不想告诉他哥自己有喜欢的女生了,不然以他哥那神经似的德性,麻烦事更多。

这时候他是有点羡慕清觞的,都是有个哥,哥却大不同。

“得了得了,我到寨子里找个人教我去,有时间跟你在这有的没的,我早学完了。”

张帅看张辉起身就要出去,更是鬼火冒的样子。

“龟儿子,滚回来,老子教你。”张帅咬牙切齿地说,这就算是给张辉台阶下了。

张辉摆个臭脸,转身回来了。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张辉恼张帅,呛他哥几句,张帅便骂他打他,可他从来都是不真正冷着他哥的,张帅一喊,他就又回去了。

这不是畏惧,他早就不怕张帅打他了,要不是他有意收敛着,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蛊术他是不如张帅,但肉搏他很有信心。

“笛子声音大,在这里吹太扰民了,走,林子里去。”张帅站起来搭着张辉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大司祭和少司祭一同住在山门中最大的吊脚楼里,这里本该是僰母的住处,可神光蛊失传已久,只得由星辰蛊的主人来住。虽然距离其他屋子有一定距离,但这里每天都会有万蛊门的巫蛊师门徒练功或看守山门,要是听到屋子里传来求爱的笛声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两人轻车熟路到了后山的树林里,这里很安静,四下无人,只有几根他们平常练功用的木桩子。

“准备好了没,我先吹一段。”张帅坐在一块表面平滑的石头上,摸出竹笛,问道。

张辉也坐下摸出笛子,点了点头,就听悠扬的竹笛声响起。离上次听到大哥吹这曲子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张辉还是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他第一次到禁地时的震撼,他听过不少人吹过这曲子,可还是张帅吹得最好,含情脉脉的,听得张辉都有点不相信这是他哥的手笔,这和张帅平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差得太多。

张帅半闭着眼睛,故意吹慢了点,好让张辉看清听清。他每吹完一段,张辉就跟着吹一段,哪里吹错了张帅就纠正他,一段记下来了就继续学下一段。

就这样手把手的,加上原有的基础,只花了一两个小时张辉就学得差不多了。他在学的时候,有意去模仿了张帅那种九曲十八转每个弯都在表白的表达方式,可怎么吹都吹不对,他吹出来的版本听起来比张帅的版本刻板许多。

“哥,你这曲子是怎么吹的,为什么别人吹得都没你好?”张辉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张帅没谈过恋爱,是怎么吹出这种效果的?

张帅瞥了他一眼,全然没了刚刚吹笛子时那般多情又投入的模样。

“天赋。”

张辉无语。

“你这水平,不管对着哪家姑娘吹,人家都不会不答应你的吧。”

张辉是带着点疑惑这么说的,照理说张帅长得不错,又是大司祭,笛子还吹得这么好,怎么就到现在还没见着他嫂子的影儿?他发誓寨子里暗恋他哥的姑娘不在少数,可他每次跟他哥提起这回事,他哥总是说太忙,没空。

想到这里,张辉突然意识到,除了禁地那次和这次之外,好像从来就没听到过张帅吹这曲子。

张帅嫌弃道:“得得得,少拍马屁。”

说罢,两人把笛子收起来,起身回去了。

一路无言,张辉时不时哼哼刚学会的调子,加深印象。快到吊脚楼时,张帅想起了什么,对张辉说道:“对了,等下你跟我去蛊洞一趟。”

“去干嘛?”

“给你看个好东西。”

蛊洞是万蛊门的巫蛊师们平时炼蛊的地方,以前是天然溶洞,后来被僰人们修筑成了多个洞室串联起来的、如同蚂蚁巢穴一般的地方,内里潮湿阴冷,每个洞室里都存放着不同的蛊,有正在炼的,也有已经炼好了的,若不是巫蛊师的普通人随意进洞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意外身亡,所以通常是不允许巫蛊师以外的人进入的。张帅和张辉作为大司祭和少司祭,管理蛊洞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他们自己炼蛊也需要进到蛊洞里去。

张辉听张帅这么说,多半是他哥又炼成了什么稀罕的蛊。

两人来到后山另一侧的幽深洞口,上面用古符文写着“万蛊洞”三字。他们毫不犹豫地进入错综复杂的甬道,在迷宫似的洞窟内快速穿行,石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铜炉提供照明。兄弟俩常年接触巫蛊术,也时常随身携带几十至上百种蛊虫,对大部分毒蛊和瘴气已经免疫了,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避开某些极度危险的洞室。

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才走到最里间的洞室,这是他们专用的洞室之一,也是最大的。洞室里,有用石材和木板堆成的隔层,用来分隔不同种类的蛊,石壁上也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洞,里面存放着材料和一些蛊盅。

张帅点着墙上的铜炉,从架子的最高层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琉璃盏状的蛊盅,把它拿到张辉面前。

“你还记得这个么?”

张辉当然记得。

“千山神虫?”

他有些疑惑,并不是他不清楚千山神虫是什么,而是没反应过来张帅为什么要给他看。

几秒钟后,他睁大眼睛,大吃一惊道:

“难道?!”

“对,蛊母产下虫卵了,前两周的事,现在都孵出来了。”张帅神色复杂地说。

张辉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那蛊盅发愣。

千山神虫,蛊母每三十六年诞下一次小神虫,每个人平生只能用一次,蛊主把它从盒子里放出来,它便会飞过万水千山,带着蛊主到爱人的身边去,而这功效只有在两个人还相爱着的时候才会灵。

这是他们母亲的遗物之一,母亲去世前的每一天,都在期盼千山神虫的蛊母不按时产下小虫,她能使用第二次,这虫子也能够灵验,好让她至少找到那人的去处。

可她的愿望太渺茫,一次奇迹便已难求,妄图三次终是奢望。

情蛊反噬,思念成疾,无药可医。最终她悲痛地留下兄弟二人,早早离去了。

尽管族人都不同意他们母亲的做法,可她还是那么执着。正是他们母亲的遭遇,才让张帅与张辉对情蛊厌恶无比,从不使用类似的蛊,这会让他们想起自己的出身。

可他们还是留下了千山神虫。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蛊母终于生产,他们的母亲却早已不在。

张辉呆愣了十几秒,张帅也一时无言。

“挺好的,这是好事,这蛊确实挺难得。”张辉最终说道。

“嗯,我打算留一只做新的蛊母,剩下的,刚好先给你一只。”张帅含糊地说。

“给我干什么?”张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弟,我想过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这好东西该用的时候就用,也不是啥害人的玩意儿。”张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起来。

张辉其实早就无所谓了,他现在唯一的家人就是他哥。

“用是没关系,但你给我干嘛?”

张帅突然不耐烦起来:“你当我脑阔不好使?你克类别个女娃儿,万一类个婆娘回来呢?”

张辉一下脸都憋红了:“哥!我没在追别人!你别乱说!”

张帅皱着眉头,反着摆了摆手,表示让张辉别装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先给你一只养着,最好的情况当然是用不上了。”

“我要用的时候再回来拿不就行了么?”

张帅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他不顾张辉拒绝,兀自从一个小壁洞里拿出一个红椿盒子放在地上,然后一手拿着琉璃盏,另一只手在盏盖上一晃,再迅速将手放置到木盒子上。

“好了,你拿着吧,这玩意儿很难养的,一会儿我教你。”

张帅把盒子塞到张辉手上,又把琉璃盏放回架子上去了。

张辉一脸无奈,算了,能学习怎么养这种蛊也不是什么坏事,繁殖工作只交给张帅来管也不合理。

他哥不是不知道这虫一旦有用武之地意味着什么,可还是给他了。他自知自己的事确实瞒不过他哥,再怎么拒绝也没用,但他哥为什么这么悲观呢?

两人从洞窟深处折返回来,张辉拿着木盒,千思万绪堵着在他脑海里,他对母亲的回忆和对张帅的不理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乱麻,弄得他心情不顺,呼吸都不畅了。石壁上的光一阵一阵的,亮度忽明忽暗,照得他心绪不宁。

等到了洞口,眼睛一阵强烈的不适,在昏暗的地方待过了,阳光就变得具备攻击性。

模糊结束,张帅的背影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往山下走去。

张辉不能忍耐了,他心里的难题在刺眼的阳光下化为实体,从他口中夺路而逃:

“哥,如果遇到了需要用它的情况,你真的会用它吗?”

张帅的脚步在杂草丛中顿住了,他哥回过头来,用清晰的声音回答:

“我不需要它,用不上的。”

原本张辉心里的难题只有一个,现在变成了两个。

“用不上是什么意思?”张辉立刻问道,他现在有些恼火,因为他哥从刚才到现在突然抛了两个他想不明白的问题给他。

张帅脸色沉了一下,回答:

“……还不是你个畜生老惹是生非,我光是照顾你和村子里的事就够忙了,还要出去赚钱,再加上个嫂子,你要你哥四十岁之前就累死?”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烧起,他刚刚在烦恼什么来着?

“你不用就不用,为什么非得假设我就用得上它?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妈为什么要用它!”

“我刚不是说了用不上最好吗,你没听见吗!”张帅也恼了。

“光说顶个屁用,你直接塞给我算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用得上么?”

“你是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吧?”张帅突然走近,恶狠狠地问了一句。

本来正在气头上,张辉被张帅这么一问给问懵了。

“就算是,这和我们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张辉干脆不掩饰了,反正装也白装。

“你不知道初恋是很容易失败的么,你这哈比!”张帅急得用手指猛戳张辉的太阳穴。“而且很多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初恋,万一呢?等你真心想要用的时候,再回来拿就来不及了!”

张辉看他哥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脑子被戳得生疼,里头一片空白。

就因为这?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哥还会分出脑子来想他的感情问题了?

“你才多大点,知道什么?”张帅气得补了一句。

又来了,他哥又把他当小孩。

张辉一巴掌拍掉张帅的手,大吼:“你就比我大几岁!而且你连对象都没处过,有什么资格教我啊!”

张帅不理他,转过身气呼呼地三步并两步下山去了。

两兄弟这么吵吵闹闹惯了,毕竟是一家人,不会因为吵了个架就真的分道扬镳,到了晚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该一起吃饭还是一起吃饭,两人默契地闭口不提白天的争端,就和没发生过一样。

吃完饭,张帅便详细地教了张辉怎么养千山神虫以及怎么正确地使用它。虽然张辉心里还是有点抗拒,但还是就当学养其他的蛊一样学会了。

晚上,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张帅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专注于运用他的专业知识,将不少僰人的古迹文字翻译成了汉语,并将它们整理保存。这天晚上,他又在挑灯夜读,一板一眼地在那些卷宗上面做标注。

偶尔张辉会坐在张帅旁边帮忙,或看他做事,直到看花了眼,迷迷糊糊睡过去。不过他也不是每次都睡得着,实际上,研究那些古文也不是完全无趣的,至少在他看到某代司祭的历史时不是,从小在面具里看到的场景跃然纸上,还是挺令人兴奋的。

今晚张辉没有事情做,也没有心情去他哥那待着,于是决定久违地把面具拿出来看看。他小的时候老喜欢没事就拿着面具看电影,长大了逐渐腻了,就看得没那么频繁了,距离上次他看前代司祭的故事,大约有半年了。

他坐在榻上,咬破手指,把血涂在面具人像的嘴唇上,十分习惯地被突然出现的迷雾包围,接着他所在的房间消失,灯光散尽,黑夜离去,像进入了一幅画卷般,巴蜀青山层峦叠嶂,出现在他眼前。

熟悉的脸庞跟着浮现,那张春风般的面容正温柔地望着另一个人。

“清觞,你看。”

张辉很惊讶,清觞的故事他看了很多遍了,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不齐全却也能窥见他的一生,可今天这一段好像是新的,他以前从来没看过。

“这是什么?”

清觞好奇地望向邛觞手里的小陶钵,他现在似是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脱离了少年的稚嫩,又还没有成年人的体形。邛觞则肩阔腰窄地长成一副男人的样子了,青黑色的司祭服披在他身上,十分契合。兄弟俩相对而坐,友好地聊着天。

“这叫作千山神虫,它很珍贵,蛊母三十六年才会产下子蛊……”男人微笑着,耐心细致将千山神虫的用途和养法介绍给他弟弟听。

清觞听着听着,却皱了眉头。

“哥,这千山神虫的万里寻路,怎么听着和星月虫神那么像?”

邛觞笑了:“对啦,这千山神虫,就是我们的祖先巫蛊师们为了得到星辰蛊和神光蛊的神力,花费了不少心血炼出来的。”

说着,邛觞打开了手上陶钵的头层盖子,从孔中可以看到,一只通体鲜红的甲虫在陶钵底部安静地待着。

“连模样都如此相似!”清觞更不满了。“这不就是个冒牌货!”

“清觞,且又胡言乱语。”

邛觞赶紧把盖子盖上。

“为什么你不高兴呢?它可以让为情所困的痴情人去寻求失去的爱人,这不好吗?”

“他们倒是可以寻求了,那星辰蛊和神光蛊之间算什么呢。”

见清觞似是吃味的样子,邛觞的笑里又添进了一份柔和。

“这千山神虫一蛊难求,一生只可使用一次,普通人虽也可使用,这条件却十成苛刻。而星月虫神之间的联系,生生世世,无法断绝,若有呼唤,必有回响。”

清觞眼睛一转,点点头:“这倒也是。”

金翅蛊和银羽蛊本是一体,它们之间可以互相响应,也分别都能与神光蛊响应。自古以来,无论司祭和僰母分隔多远,只要身中有星辰与月光相伴,双方就可以跋涉万水千山,再度相见。

“不气了吧?”邛觞还是笑,点了点清觞的额头。

清觞的耳尖有点红,他小声说:“不气了。”

正说着,一只闪光的甲虫飞过来,绕着两兄弟飞了一圈,最后轻轻停在邛觞肩膀上。

“你们在这里呀,又在偷闲呢。”铃鼓一般快活的声音响起来,随之是银器碰撞的声音,接着,一只纤长白皙的藕臂从长袍中伸出来,将那闪光的小虫收到掌中。

“哎呀,才出来半日,就又被念叨了。”清觞拉长了脸抱怨。

“我给清觞看看千山神虫,也算教他些东西吧?”邛觞认错似地问。

僰母戴着镶满银器和五彩尾羽的帽子,靓丽地笑了一声。

“你给他看千山神虫了?小孩子懂这些么。”

“我不是小孩了!”清觞大声抗议。

邛觞笑眯眯地说:“清觞很聪明,他一下就参悟出来这蛊是参照星月虫神炼化的。”

僰母惊奇地看着清觞:“哦?真的吗?”

清觞自信地点了点头:“不过是个冒牌货,与星月虫神差得多了!”

邛觞的笑脸终于耷拉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唉”了一声。

僰母听到这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笑得不停,过了一会儿才静下来,饶有兴趣地问清觞:

“那你可知,这冒牌货有一处星月虫神所不能及的好?”

清觞眉头皱了起来,他思考了半晌,摇了摇头:“这厮论用途不及星月虫神半分,更何况星月虫神是僰人一族的象征,它怎么可能有星月虫神好!难道你说的好处,仅仅只是普通人能够使用吗?”

僰母也摇摇头,叹了声气,说道:“清觞,你心里有没有不愿让旁的人知晓之事?”

清觞一愣,呆了片刻,才回答道:“有是有,不过我想大多数人都是有的罢?”

僰母又点点头,“嗯”了一声:“人将真正的心思收起来,百般藏匿,又设了不少谎言来加以保护,为的就是不让旁人看见。”

清觞听着,微微出了神,似是思考着。

“可在这千山神虫面前……”僰母说着,低下头,轻抚邛觞手上的陶钵,薄如蝉翼的眼帘盖住乌黑的瞳仁,露出一丝神伤来。“……没什么能藏住的。”

僰母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伤感中又有了释然。

“人心如何,只需把它放出来便可一探究竟,不管那人如何遮掩自己的心思,也是藏不住的。若这虫子一扬双翼高高飞起,情意相合,大可欢喜,可若这虫子一动不动,只在原地徘徊……”

僰母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清觞已经明白了。

“这是星月虫神所不能及的,它们之间一经呼唤必有回响,蛊主之间有什么心思,它也是道不出来的。”

僰母仿佛不在说自己的事情,款款道,一双池水般的星目看向清觞。

张辉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邛觞的脸上,那张黯然的面庞和刚进迷雾时看到的大相径庭。

邛觞、清觞与僰母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早已知晓,这一段记忆让他更加迷茫了。不过他又看到了新的记忆,还是觉得很兴奋有趣的,可能是今天刚刚见过千山神虫,面具就带他来看那一代司祭之间发生的关于此物的事了。

暂且不提三人之间的互动,他之前没想到千山神虫和星辰蛊之间竟然有这般联系,不由得对这种他原本有些厌恶的蛊虫改观了。

张辉思考着,拿过那红椿盒子在手上把玩。据张帅所说,这虫子还没完全长好,不能揭开观察盖查看,张辉只能等一段时间才能亲眼看见它是不是长得和星辰蛊有那么像了。

玩着玩着,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地连接起来,这一瞬的想法太虚幻缥缈了,不使劲抓住就会立刻飘走,于是张辉只能闭上眼睛,用力去想。

一个火花从神经突触中飞过,电光火石之间,张辉“啊”了一声,肩膀激灵一抖。

原来张帅说不需要用千山神虫是这个原因!

因为神光蛊未曾传承现世!

这感天动地、跨越时空的专情,差点让张辉一个趔趄,杨贵妃样的扑倒在地上。之前张帅数落他的种种都变得有迹可循,被这个想法惊醒之后,他觉得大脑通畅许多,神清气爽。

不行,决不能让他哥就这样独自守寡……不对,守鳏!他必须得为他哥排忧解难!

同天晚上,张帅刚把一大卷文件合上,舒了口气准备回房就寝,突然眼前一亮,一只闪着银光的甲虫从他面前飞过。

接着,他就听到贮藏室的门被“啪”的一声推开了。

跟那挨刀子的说了多少遍没什么要紧事就先敲门,正欲发作,回头一看,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张辉。他弟正用一种混杂着敬佩、悲凉和感动的复杂眼神望着他,那模样让张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干什么?”

“哥……”张辉欲言又止的样子,慢慢朝张帅挪过来。

张帅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后退一步。

张辉就这么走到他面前,双手伸出来,紧紧抓住他的双臂,表情还是那么奇怪。

挣了一下竟然挣不开,张帅感到自己面部都扭曲了:“你个丝儿要干嘛,有话说话,放手!”

没想到张辉被他骂了一句,竟然一收刚才那怪异表情,下了决心一样,无比认真地说:

“哥,你放心,嫂子的事,以后就交给我来办。”

张帅觉得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问号砸在他头上,把他砸晕了。什么嫂子,哪来的嫂子?

“鬼扯什么在,别闹了,撒开!”

之后,张辉顺利地把千山神虫养好了,且正如张帅所说,他一度想要使用它。每当那时,他便会想起僰母和张帅说过的话。

人的心思,到底是明了的好,还是不明了的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秋燥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捡垃圾(火葬场)

一纸婚契

冷酷上司是赛博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