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连锅子也是。
白零属实愁坏了,这些人欺负人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最后在小灰的欢呼下,他从系统商店搬出一大堆厨房用品和一些食材。
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撒上葱花,白零就端着它回去了。
屋子里因为炉火而逐渐升温,薛年潜静静地坐在那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像个成年人。
“哥哥!”
薛年潜听到门开的声音,欣喜的回过头。
他对白零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大哥哥”进化成“哥哥”,对他的态度愈发在意,很简单的把他列为“最好的朋友”。
薛年潜看着他手中的面条,笑的很开心。
“哥哥!”
“好好吃饭。”
白零在表达自己吃过之后,薛年潜还是坚持要给他半碗,最后还是凭借口才说服了对方。
薛年潜吃的很慢,好像在吃什么珍贵无比的佳肴一样,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的。
薛年潜的长相偏小,也可能是他营养不良的原因,毕竟大冬天的要走回去,府上一个人也没有,更别提他五岁不到的心智。
而他口中的“奶娘”,据白零了解,这位奶娘还是薛怀志他妈指定的。
其中有些什么,不言而喻。
原本按照规矩,身为嫡子,又是当时皇后的儿子,这太子之位本应当传到薛年潜身上。
没错,当初的皇后不是老皇帝的青梅竹马,薛怀志他妈,而是出生名门世家的另一位。
不过在生完薛年潜之后,她就郁郁而终了。
最后登上那后宫之主的人,还是薛怀志他妈。
想到这里,白零不禁感慨······果然,宫斗部门的诸位真的很强悍。
薛怀志五个兄弟姐妹,三个哥哥生理、心理各有问题,两个妹妹一个出家,一个恋爱脑。
这么说下来,他们六个人中,生理、心理都正常的,竟然只有薛怀志一个。
不对,薛怀志也不太正常,这人当上皇帝后干的那些破事白零听了不下三位数。
······果然是要亡国吧。
.
薛年潜的心智的确不全,但他可以分辨好坏。
在他心里,白零的地位就这样窜到第一名。
白零在这尔虞我诈的京城中,除了江豁和傅落两个憨憨外,还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带目的的人。
在他眼里,薛年潜只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而已。
而白零拥有的最多的就是耐心,和照顾小辈的经验。
至于薛年潜的身份问题,那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毕竟连随便一个下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侍奉他,而他口中的几个好的侍女、侍卫,白零专门去打听了一下,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了。
回去后,白零询问过凌无枉的态度,他只是默默点头,也没反对。
从那天以后,白零常常去薛年潜的家里陪伴他。
至于仆从的问题,白零一开始尝试帮他找了一些老实巴交的人,后来发现,不管是那些新来的人还是薛年潜本人的态度,都不尽人意。
新来的那些人很快就遭到了驱逐,是薛年潜奶娘干的,而薛年潜明显不喜欢这些新来的陌生人,这让他极其不安。
最后只好让薛年潜保持原样,他本人也乐得如此。
日复一日的接触中,薛年潜表现出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有的时候,他并不是很像一个心智不全的人。
薛年潜偶尔会突然很安静的一言不发,在白零做事的时候静静看着他。
有一次,白零在制作花环的时候,一直咋咋呼呼不停地薛年潜又一次突然没了声。
薛年潜不再拿着鲜花到处乱转悠,而是走到白零身旁,呼吸打到他的耳尖。
“哥哥。”
“嗯?”
白零应了一声,手上工作仍然不停。
“你明天还来吗?”
薛年潜的声音很轻,就打在耳畔,像是飘忽不定的风一样。
“当然来。”
“那哥哥明天什么时候来呢?”
“午时之后。”
“哥哥不能住在我这里吗?”
“我要回去的。”
“回凌将军那里?”
薛年潜从不叫凌无枉将军,他甚至对凌无枉没什么印象。
但最终,白零还是“嗯”了一声。
薛年潜不再说话,他绕到白零身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
“嗯。”
“不要抛下潜儿。”
“不要丢下我。”
“我一定听话。”
薛年潜也不知是对白零在说,还是在对谁说。
白零对此保持着惯有的沉默,好像他从没有变过。
他们相识后的第一个春天,薛年潜这样反常的行为越来越频繁。
终于,有一次白零问他:
“我到底应该叫你什么呢?”
白零一般把他叫作小潜、年潜,他总会乖乖的应他。
“我叫薛潜年啊。”
“哥哥。”
他歪头轻笑,一点也不像心智不全的小孩。
“······”
白零最终没有再去追问。
而薛年潜也仍然像以前一样每天粘着他,期盼着他的到来。
.
薛年潜的母亲是在他五岁那年郁郁而终的。
他的母亲虽然当时是皇后,但并不得先帝宠爱,只是因为她的家室与美色罢了。
而薛年潜出生后总是笨手笨脚的,但他并不笨。
自从生下他后,他的母亲越来越虚弱。
皇帝从不将目光施舍给他们母子半分,他的心是冷的,他的眼里只有这荣华富贵、无上帝位。
可薛年潜的母亲看不清,或者说,她不愿意看清。
豆蔻年华的少女情窦初开,嫁给了当时的还是皇子的先帝。
她以为他们之间总算是有情的,可那龙殿之上的人并不爱她。
先帝后来又迎娶了他的青梅竹马,薛怀志的母亲。
她日日坐在那清冷的凤华宫,等待他的到来。
薛年潜对他的母亲印象不算很深,短短五年,他记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她永远忧伤的双眸。
薛年潜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一片黑暗,再次醒来时,原本还是暖春的季节,已经落下了白雪。
他好像遗忘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薛年潜的时间永远停在了那天。
他的母妃死了,而他过继到一位年迈的妃子手下。
那妃子也不是个精神正常的,每日都拿着个簪子喃喃自语。
在薛年潜去的那天,妃子欣喜若狂,冲出宫殿,喊着不属于他的名字。
后来,他就一直在那里生活下去。
素德妃子是先帝以前的宠妃,可惜后来她生子未果,体态也因生育变得肥硕,先帝就这样遗忘了她。
天差地别的境遇,终于让这位娘娘成为半疯不疯的人。
还是有曾经与她相熟的其他娘娘于心不忍,多加照拂,她才算活了下来。
也只是活了下来。
薛年潜从很小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如此的环境之下。
直到他十八岁自立府邸,他仍然像个小孩一样。
这是另一个“他”。
在薛怀志母亲烧毁的书信中,有这样一个完整的故事。
薛怀志的母亲给养胎的皇后下了慢性毒,这毒药不致死,但会让腹中胎儿出现或多或少的问题。
而薛年潜出生后,他的母亲又在日复一日被冷落的情况下,无暇顾及自己和孩子,给了薛怀志母亲更多的机会。
终于,薛年潜五岁那年,他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垂泪不断后,大吐鲜血。
这对于当时的薛怀志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的母亲死在了他的面前。
而薛怀志母亲,当时的严贵妃,则想趁机铲除薛年潜,毕竟他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多少有些特殊。
苦于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严贵妃就把薛年潜交给了她的一个心腹,让他“好好招待”这位皇子。
从薛年潜母亲去世那天起,一直到后来他去到疯掉的妃子座下,其中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在那个侍卫的折磨之下。
身份低微的侍卫把平日里的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薛年潜幻想过他的父皇会来救自己,可他并没有。
他的父皇在最短的时间内吞并了他母亲的家族,最后连看都没看这个儿子一眼。
他已经没有用了。
年幼的薛年潜幻想出一个“自己”,一个英勇无畏、敢于反抗,像是曾经母亲口中的英雄一样的“自己”。
他的确做到了。
“薛年潜”诞生了。
和原来的薛年潜不一样,“他”聪慧过人,敢于反抗。
“薛年潜”代替薛年潜去记住那些痛苦,承受那些不甘。
他们本为一体,只是一个沉溺在五岁之前还算得上安逸的岁月,一个被要求去看尽人生百态。
华浅若曾经和“薛年潜”打过交道,他的表现根本不像以前那个懦弱的人一样,永远保留着最童真的心。
“他”厌恶另一个自己,却苦于没办法杀死自己。
“他”称呼自己为“潜年”。
薛潜年拥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智谋和大胆,他尝试着在暗中布置了一些势力,被华浅若称之为“打不死的老鼠”。
而他的主人格,薛年潜则仍然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他们本来不曾遇见过什么光明,只是真的有人把他们当作亲朋对待的时候,他们都稚嫩的那处心田就被种下了花。
并蒂双生,相生共死。
三十章了!!!撒花花庆祝!!!!??ヽ(°▽°)ノ?
本章时间线在后面一点,没有那么快啦~属于单人(自我)攻略篇
是薛年潜的《双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1】双生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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