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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食25 斩日

“——当我第一次直视您的眼神、就知道您是世界上最能理解我的人。”

一声令人心脏发麻的脆响,剑刃与刀锋相撞,彼此焦灼着角力。玲攥紧冰雾凝结的剑柄,这一刻双方贴得实在太近,她从扶桑闪烁如星星碎片一样的眼眸里看见自己万花筒似的倒影。

情况不妙。她想着,默默咬牙。

持续攀升的极端高温使得绝大多数香雾失去用武之地,目前可以仰赖的只有【冰结】,可即便是【冰结】的杀伤力也被大幅度削弱,能保持住一柄长剑的廓形和锋利度已是极限。

另一方面,扶桑的身手远超过她的预期,那些招式似乎是当地传统战舞的变种,灵动不失凶悍,与武器融为一体,几番交锋都僵持不下。

不对。玲蹙紧眉,逼迫自己转动思绪。当务之急并非击败扶桑,而应是……阻止那轮烈阳!

瞬息间,黄金弯刀照着脖颈勾来,玲下腰半跪,顺势旋身,剑锋上挑格挡住紧追不舍的刀刃,同时反手凝结冰雾掷出去一把冰结的匕首!

匕首擦过扶桑飞扬的褐棕发梢,直刺向那头刺棘龙高悬的长尾——斩断宿体的血肉供应,现阶段没有比这更直接有效的方法——然而脱手的冰雾不再有能量补给,未及逼近就被攀升的高温追上了失温的速度,眨眼便蒸发得干干净净。

玲脸色冷沉地啧了声,转而喝道:“铁平!”

“啊啊,我知道!”铁平闪过正面咬来的血盆大口,边点穴打晕那头凶犬边龇牙咧嘴地应,“如果可以,我也想先解决那个火球啊!”

在动手与玲交锋前,扶桑不忘呼哨叫来巡逻兽缠住铁平,这群瘦骨嶙峋的野兽疯狂得令再生师心惊。动物缺乏知性,理应具备趋利避害的本能,可面对半空中诡异不详的第二轮太阳,它们竟仍然坚持与强大的敌人正面搏斗,铁平根本难以想象扶桑究竟用了多可怕的洗脑式驯化手法。

随着时间推移,周遭的温度越发夸张,太阳静默地俯视一切,对自己和凡人的终局都无动于衷。

疯狂的巡逻兽群逐渐脚步踉跄,一个个眼球微凸口吐着白沫倒了下去,铁平掀起隔热植物挡在身前,却还是被热浪逼得一退再退。

玲竭力控制呼吸,死死攥住手里的剑,全力释放冰雾包裹自己。她能感觉到日夜积累的食没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消耗,热气烧得大脑晕眩,视野摇晃着,笼罩上细密噪点般的阴翳。

扶桑的情况也并未好到哪里去,他披在身上的纱笼采用了最尖端的隔热材料和相关技术,但实际效果与冰雾不过伯仲之间。然而他的精神从始至终都极度亢奋,就像是那轮太阳一样,疯狂地燃烧自己与他人得到幻梦般的永恒。

又一次贴近到极致的角力,扶桑直直望进黑发少女的眼底,像是难以理解般表露困惑。

“您到底在守护什么呢?”他问玲。

玲模糊看见他唇畔的笑容,似怜悯又似嘲弄。

“明明愤怒到宁可燃烧灵魂,”他说,“明明和我一样,那样憎恶着所谓【食运】的选择——”

玲瞳孔骤缩。

捏在双手里的长剑一分为二,她像猫科动物那样柔软而矫健地压低腰,细薄到极致也锋锐到极致的利刃交错、毫无滞涩地斩下了扶桑的双腿!

年轻人跌坐在地上,迟了半拍地眨眼。

冰结喷雾冻住了腿部残肢,可以看见那切口平滑得近乎完美,即便到了此刻生死相搏的时候,对方竟也下意识为他保留了未来治愈的可能。

玲轻微喘息着,低头俯视眼前的人。

她说:“我跟你不一样。”

“是一样的。”扶桑平静地摇头,随手丢掉那把弯刀,“但是,都无所谓了。”

头顶烈阳、已濒临毁灭的边缘。

作为宿体的刺棘龙彻底干枯成一具骨骸,可怖的光与热在它身周创造了一圈禁域,要想斩断它与烈阳之间的联系唯有持续不断输送高浓度的【冰结】,然而那片禁域早就容不得人类近身。

“该结束了。”扶桑轻轻地说。

玲重重喘一口气,扯掉外套扔在地上,撑住因热浪、脱水、剧烈消耗的食没而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还没有结束。”

迎着那轮君临万物的烈日,她开始往前走。

只一步,强光就完全掩埋了眼中的方向。玲身形微顿,尔后继续坚定地朝光源处前进。

脚步变得沉重,粘稠好似陷入流沙,呼吸掺杂血味儿,像有沙砾摩擦喉咙,思考变得迟滞,混沌有如新生般茫然,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热。

炎热,干热,焦热。

烧灼。一无所有的烧灼。

全是湮灭。全是尘烬。

全是……【绝望】。

绝望,那个短语触动了玲的某根神经,许多画面随之宛如走马灯般于眼前旋转着同时播放。

振翅欲飞的凤凰树在火海里凋零,雨翼鸟毫无留恋地阖上矢车菊蓝色眼眸,守林人微微笑着告诉她“有些生命消失了,便是真的走到尽头”。

小山谷里遮天蔽日的雨,果树下老者安详的笑容与迷失的眼泪,捧着素色山茶的白裙女子茫然地呢喃“我爱的那个人不在了,我都知道的呀”。

还有那个近在咫尺的、年轻而扭曲的声音。

“你明明和我一样,憎恶着【食运】的选择。”

声音变成无数的手,不依不饶追逐在身后,一层又一层想蒙住她的眼、捂住她的口。

“【食运】优待一部分人,厌弃另一部分。”扶桑在她背后说,“它甚至不需要理由。”

太阳太亮了。直视太久让玲的双眼疼痛。

视野被红潮淹没,她黑如子夜的眼眸血流如注,淌过几欲燃起火星的脸部绒毛。

“……真亮。”她喃喃。

强光之中,脊背的烧灼感更甚其滚烫,玲背后两道疤痕燃起触目惊心的红,有什么焦黑干枯的物事割开了背部的肌肤,在艳红的疤痕上绽放成花朵,尖锐又脆弱的花瓣一触即碎。

自那不断生长、盛放、粉碎的焦黑花朵里,一双苍白的手有如利刃,自内向外捅穿了玲的躯体!紧接着是袅娜娉婷的美丽**、散乱一地的柔滑长发,以及那对倏然张开的蝴蝶翅膀,都好似破茧羽化般,从名为玲的容器里分离、诞生。

穿过摧毁万物般的强光,属于牧风人的眼睛将这一切变化看得清晰。他看见苍白刀锋的女王,周身燃着冷得彻骨的火焰,比高悬空中的太阳更有存在感,更高傲,也更充满力量。

霎时间,定格在八岁那年、被海潮淹没的某个夏末傍晚的饥饿——那名为【绝望】的饥饿——再一次恍若雷鸣般狠狠击中了扶桑。

“恶魔……”

扶桑低语着,痴迷地流下了泪。

食欲的恶魔端悬在玲身后。

她扬起手,无数白蝴蝶自她宽阔的袖子里涌出,精致得好像刺绣与剪纸的艺术品,仔细看去才会发现那组成身躯与翅膀纹路的都是细巧的骨骼,在太阳光里泛着清凌凌的血光。

玲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感知得到,她与她的呼吸、心跳、灵魂都合为一步,而扶桑泣血的呢喃恰似神的旁白。

【尽情以扶桑之光普照我。】

“世界不曾公平,而绝望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即便燃至灰烬——】

“请保持愤怒,那是您能拥有的最好的盔甲。”

【我也将起死回生……!】

“祝新阳永远为您升起,我可敬的小姐。”

少女挥剑斩断龙尾的刹那,蜂拥而上的骨白蝴蝶吞噬了那轮畸形的太阳。

那一天,小半个人间界的生灵都目睹了正午时分的双日凌空,也目睹了属于第二轮太阳的日食。古老传说中曾言名为天犬的怪物会吞噬烈日,那大概就像此时此刻一般,半空中膨胀到极限的金红色星星转瞬遍布狰狞的裂痕,在怪物、恶魔的利齿间,被阴影的细薄刀锋切割得支离破碎。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

……

时间在沉重的昏迷中不知流逝了多久。

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玲第一时间感受到唇边的湿润,滋味十足浅淡的清甜,掺杂少许属于遥远大海的苦咸,又残留着太阳光炙烤过的热量。

她下意识想睁眼,却被一个声音嘶哑地喝止。

“别动。”那人说,“老实把眼闭好。”

是铁平。

玲顺从地阖紧眼帘,这才发觉上半张脸都被缠上了纱布,表面涂抹医者芦荟的汁液。

“我会瞎吗?”她冷静地问。

她听见再生师精疲力竭地长叹口气。

“幸好是我做的急救。”他说,“还有那头刺棘龙,可怜的老东西,它自己摘了尾巴后面最后结的一株刺棘果留给你。那是你的适应食材。”

玲不由微微怔愣。

“它……还好吗?”她很轻地说。

“你问哪一个?”铁平盘着腿,抓了把乱七八糟的发型,“刺棘龙伤得太重,先被再生师协会那群人带走了,噢,你伤得也挺重,我想着先做紧急处理,没让他们随便搬动你。至于那个叫扶桑的……行了,都这样了我还指望你操心呢。”

他抬头看看周围面目全非的焦土,少顷,彻底无所谓地倒下去,与包扎成木乃伊的玲并肩躺着。

“放心好了,你瞎不成。”他说,“当然,这纱布没有三两个月是拆不了了。”

“嗯。”玲无意识地微微弯着唇,“谢谢。”

她躺在原地,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双眼所见仍是一片茜染的浓黑,她却好像已经能够看见,那与粼粼波涛融为一体的、静谧的晴蓝天空。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一辆闪亮的敞篷车风驰电掣,堪堪停在IGO事务总部大楼前。

穿豹纹衬衫的司机高调翻身下了车,立刻有西装革履的保镖紧随其后走进大楼,扎红领结的侍者为他按好电梯,玻璃数字从一逐渐亮到五十五,男人从衣领底扯下整个仿真头套,理了理齐眉的刘海再架好墨镜,踩准电梯门开的音效,他像是狂欢节的首席舞者一样扭腰、举臂、定格。

“下午好啊,宝贝们——咦耶!!”

“……梅田局长。”候在电梯口的副手眼观鼻鼻观心,“您请随我来。”

算上姗姗来迟的事务局局长乌·梅田,本次IGO干部会议实际到场者统共五人,剩余周转不开的则留在驻守地视讯参会。梅田掐着腰翘着兰花指扭进会议室大门时,正看见宣传局长纳罗伊德猛拍桌子,点着一张屏幕里的脸张口大骂。

“……之前是雨灾,这次是日食!下次是什么,啊?是不是要把地球都炸了啊!?”

视讯另一端,很明显还处于宿醉状态的曼萨姆掏掏耳朵,直愣愣地瞪起一双惺忪的睡眼。

“哈?你在跟我说话吗?”他扯开一个无辜的笑脸,露出两排闪亮的白牙,“诶呀,咱们这乡下地方信号不好,我听不太清啊。”

“你——”

眼看纳罗伊德青筋暴起,脸红气粗得好像快要厥过去,梅田适时轻咳一声,引起众人注意。

“各位稍安勿躁。”他手势下压安抚宣传局长,视线转而看向视讯屏幕,语调欢快道,“曼萨姆所长日理万机,实不愧为我等楷模,您若有急事可以先行离会处理,不用太在意我们噢。”

曼萨姆眉头微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

梅田笑眯眯地冲他挥手,视讯随即关闭,液晶屏幕倒映出曼萨姆骤然严肃的脸孔。

烈阳岛在IGO高层干部之间算是个公开的秘密。

最初是一龙主张向烈阳岛的主事人伸出援手,身为IGO的会长,他默许了对方编造的谎言,甚至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帮助。其他人或许不解深意,但曼萨姆自觉能够意会其中的用心。

海洋的牧风人、不知疲倦的海上金枪鱼群,他们曾经拥有无比瑰丽的文明,比起世界各地监狱关押着的投机者和暴力狂,他们的衰落与消亡才真正称得上美食时代的【黑暗面】。

一龙尊敬并珍爱着牧风人的文明,他希望他们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能够更有尊严地活下去,再将他们的历史传承和延续——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值得严肃对待的事情。

可惜对方终究辜负了一龙宝贵的善意。

抛开一龙的初衷不谈,站在干部的立场,很多人私心里也愿意放任烈阳岛的发展,毕竟事到如今在座各位谁都能从中获利,而只要烈阳岛多一天保持天然美食圣地、世界美食遗产的地位,这些高额利益就多一天维持合法。

但真正清醒的人知道有个词叫养虎为患,明白烈阳岛是一颗多么可怕的定时炸弹。

所以当与作表露出清算的意向时,曼萨姆毫不犹豫地答应下合作,并派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玲的品性他再清楚不过,事实上,从她踏上莫拉的土地,不如说从她被选作公证人的那一刻起、烈阳岛的败露就已板上钉钉,只是谁都没想到她会把这件事处理得那么……华丽。

男人多少有些头疼地拍了拍寸草不生的头皮。

“看来是时候让她避避风头了。”

他如此自言自语道。

宣传局长的怒火不无道理,双阳凌空和天犬食日的话题在民间沸腾了整整两个月才渐趋平息。

秋天趁机顺畅地溜走,入冬的风瑟瑟刺骨。

瓦克大陆,三途道,笼罩住砂石路的铅灰色浓雾是幽灵的裙摆,随风飘舞,变幻莫测,向迷途的客人推销着通往未知世界的单程票。

在广袤的砂色与苍茫的灰白之间,一道高大身影独自端坐,风扬起披在他肩头的特攻服,他空白的沉默未经打磨,恰似雾气散逸进了大地。

寂静中,有什么声音正由远及近。

“……只是去出个远差。”

“没有。我为什么要跟哥哥撒谎?”

“好得差不多了。”

“好啰嗦啊,你是在担心我吗?”

“——啊,挂断了。”

那个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孩子。”她说。

咔哒,骤现的脚步旁若无人越过端坐的身影,便见浓雾之中冷森白光乍现,刀刃划过银月般的弧度架在来人颈旁,快如疾风雷霆,轻轻贴住动脉表面肌肤的力道偏又温柔得恰到好处。

天光熹微,刃面倒映出少女巍然不动的表情,道路尽头吹来的风拂过她蒙在眼前的纱巾,隐约能看见那双藏在后面的眼眸,黑沉宛如子夜,又像是烈日下的水浪般波光粼粼。

“三途道的看门人,”她说,“借过。”

看门人愚卫门睁开眼睛。

“来者何人?”他问。

那名少女便浅浅地勾唇微笑。

“——玲。”

(tbc.)

人间界副本到此结束!

不是说就不回人间界了噢,一些原作大事件还是会参与的,因为根本避无可避……

好了,开美食界副本前我要多瘫一会儿(

因为现生也很忙,所以这次休息少则一两个星期多则一两个月,大家可以当后面的剧情是第一部结束后的第二部(

就酱,晚点再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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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食25 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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