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的呼吸节奏丝毫未乱。
他低头整理琴弦时,后颈棘突的骨节在灯光下投下小小的阴影。
“俄罗斯人?”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指腹擦过琴箱上刻着的西里尔字母。
“猜对了”伊凡的钢笔不知何时抵在安藤的腰侧,隔着衬衫描摹肋骨的形状,“奖励你一个秘密”,钢笔尖危险地游走到心脏位置,“我讨厌说谎的人。”
苏格兰突然按住钢笔,他们指节相抵的瞬间,伊凡感受到对方脉搏的频率,冷静得令人发指。
这个自称酒保的男人抬起眼帘,冰蓝色的虹膜里泛起血腥味的笑意:
“真巧”他凑近伊凡耳边,呼吸拂过那些灰白的卷发,“我最擅长...帮人保守秘密。”
吧台突然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看见酒保正手忙脚乱地擦拭泼洒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苏格兰的指节在伊凡腕骨上施加最后一丝压力,随即松开手起身。
“失陪了”他抱起吉他时,琴箱边缘擦过伊凡的膝盖,“老板要扣工资了。”
伊凡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穿过灯光迷离的走道,钢笔在指间转出冷光。
安藤秀树——他在心里咀嚼这个假名——走路时重心永远保持在能瞬间拔枪的姿势,后腰的衬衫褶皱里藏着某种方形轮廓。
威士忌的醇香突然萦绕鼻尖,他不知何时折返,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他面前。
“请你的”他嘴角的弧度比琴弦还锋利,“俄罗斯人应该喝点更烈的东西。”
伊凡举杯时,冰块碰撞出类似子弹落地的声响,他透过酒液看见安藤的蓝眼睛被折射成破碎的星空,而自己的金瞳倒影正在其中燃烧。
“为秘密干杯?”
“为诚实……”安藤的酒杯轻轻碰上他的杯沿,"“……暂时的。”
伊凡的指尖还停留在酒杯边缘,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
苏格兰正站在舞台边缘,吉他斜斜地挂在肩上,蓝眼睛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刺耳的铃声打破了酒吧里慵懒的氛围,伊凡慢悠悠地掏出来,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喂,亲爱的?”他故意拖长音调,俄语黏腻得像融化的蜂蜜。
电话那头,琴酒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滚回来。”
伊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像是醉酒后的不满,又像是某种撒娇:“十点才约,急什么?”
琴酒的声音更冷了:“把电话给苏格兰。”
伊凡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目光落在安藤秀树的脸上,对方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和的表情。
“哦?”伊凡轻笑,故意将手机开了免提,“Gin找你。”
酒吧里的音乐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遥远,空气凝固成某种危险的粘稠状态。
苏格兰站在原地没动,但他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扣紧了吉他琴颈,指节微微发白。
“……喂。”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破绽。
琴酒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冷硬得像一把出鞘的刀:“离他远点。”
苏格兰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只是在接一个普通朋友的电话:“这样?我会注意的。”
琴酒冷笑一声:“别让我亲自过去。”
电话挂断,酒吧里的爵士乐重新涌入耳膜,伊凡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机,镜片后的金色竖瞳带着几分戏谑:“看来……你有麻烦了?”
苏格兰轻轻拨了下琴弦,弦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晰,他的蓝眼睛终于彻底褪去伪装,直直地看向伊凡,像瞄准镜后的十字线锁定目标。
“谁知道呢”他轻声说,语气依旧温和,“也许是他太小看我了。”
伊凡低笑出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他却觉得格外畅快。
“再来一首?”他歪着头,像只餍足的猫科动物,“我还没听够。”
苏格兰的手指轻轻按在琴弦上,眼神冰冷而锐利。
“如你所愿。”
………………………………
伊凡整个人懒洋洋地挂在苏格兰肩上,灰白的卷发蹭过对方颈侧。
苏格兰把他塞进副驾驶,伏特加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特有的硝烟味,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成危险的荷尔蒙。
“左转...第三个路口右转...”他含糊地报着方位。后视镜里,苏格兰的蓝眼睛比北极冰层还冷,可指节却在他的触碰下微微发烫。
最终停在一栋灰黑色建筑前。
苏格兰刚熄火,伊凡就故意把整个人的重量压过去,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廓:“不送我上楼?”
带着酒气的俄语像把小钩子:“琴酒会吃醋的...”
车门外突然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
银色长发的高挑身影从路灯阴影里走出来,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明灭。
琴酒倚在车门边,□□的轮廓在大衣下若隐若现。
苏格兰的肌肉瞬间绷紧。伊凡却笑得更欢了,摇下车窗对琴酒吹了个口哨:“来接我啊?真贴心...”
琴酒直接拽开车门。
冷风灌进来的瞬间,伊凡被拎着后领拖出车厢,踉跄着撞进琴酒怀里。
苏格兰的右手还悬在半空,方才被画圈的皮肤残留着诡异的灼烧感。
“滚”琴酒对苏格兰说,枪口已经顶在伊凡腰侧。
苏格兰沉默后退,当他重新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映出伊凡被按在墙上亲吻的画面。
那个俄罗斯疯子正把钢笔尖抵在琴酒喉结上,而银发杀手的□□已经上膛。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乌鸦,苏格兰踩下油门的瞬间,听见伊凡带着笑意的俄语飘进车窗:
“人设崩塌了哦,gin?”
车子消失在转角时,琴酒终于咬破了伊凡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的刹那,安全屋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琴酒的手指掐着伊凡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伊凡被迫仰着头,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唇角的血痕像抹歪掉的口红。
“装醉给谁看?”
伊凡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他的醉态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瞬间消失,眼神清明得可怕。
“被你发现了?”他舔了舔唇上的血“我还以为能骗你把我抱进去呢。”
琴酒的枪口重重抵上他的肋骨:“你刚才在车上玩得很开心?”
伊凡的指尖顺着琴酒的手臂滑上去,最后停在握枪的手腕上,轻轻摩挲:“吃醋了?”
琴酒掐着伊凡的后颈推开安全屋的门,把他按在安全屋的墙上,墙面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衬衫渗入皮肤。
伊凡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金色竖瞳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装得挺像”琴酒的□□枪管碾过伊凡的喉结,金属的寒意让他不自觉地吞咽,“连苏格兰都骗过了。”
伊凡低笑,呼出的酒气喷在琴酒领口:“谁装了?”
他故意用膝盖蹭过对方大腿:“伏特加后劲大嘛...”
枪口突然重重顶上下颌,琴酒绿眼睛里凝着西伯利亚永冻土般的寒意:“你故意让他送你。”
这不是疑问句。
伊凡的指尖顺着琴酒持枪的手臂攀援,最后停在青筋暴起的手腕:“新人总要多关照...“
钢笔不知何时抵住了琴酒腰侧的敏感神经
“…尤其是拿枪的手这么漂亮的男人。”
两人在黑暗里僵持,安全屋的老旧水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琴酒先松开手,转身时大衣下摆甩出凌厉的弧度:“别玩太过。”
伊凡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镜片后的眼睛追着琴酒点燃的香烟红光:“吃醋了?”
“闭嘴”琴酒把烟按灭在窗台,火星在雨夜里划出猩红的弧线,“苏格兰是朗姆的人。”
伊凡擦拭钢笔的动作顿住了,这个情报像块碎玻璃突然扎进醉意朦胧的思绪,让他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
“更有趣了不是吗?”他舔掉唇上凝结的血珠,“要不要赌他能活多久?”
琴酒站在窗帘缝隙投下的光带里,银发像淬毒的刀刃:“你押多少?”
“二十万美金”伊凡摸出贝尔摩德给的黑卡,“再加...”
他突然贴近琴酒后背,鼻尖蹭过冰凉的银发。
“……你梳妆台左边抽屉里的东西。”
琴酒猛地转身掐住他脖子,却在摸到他锁骨下方的纹身时僵住,那里新刺的纹身还泛着红肿,正随着伊凡的呼吸起伏。
“成交”琴酒突然松开手,嘴角勾起罕见的弧度,“我赌他活不过下次满月。”
“那我……赌他能活下去。”
“你赌他能活?”
伊凡仰倒在沙发上,灰白的卷发散在真皮靠垫间,他慢悠悠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乌鸦纹身:“我赌他能活得...比你的耐心还长。”
琴酒突然欺身上前,膝盖重重压进沙发垫,将伊凡困在双臂之间。
□□的枪管挑起伊凡的下巴,金属的寒意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你对他很有信心?”琴酒的气息带着硝烟与薄荷烟的味道,喷洒在伊凡泛红的眼尾。
伊凡的金色竖瞳在镜片后微微收缩,指尖抚上琴酒紧绷的下颌线:“他那双眼睛呀...”
尾音拖得绵长,像在回味一杯陈年伏特加。
“是杀人的眼睛呢。”
空气突然凝固。琴酒猛地掐住伊凡的脖颈将他按进沙发深处,真皮表面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伊凡能看清琴酒虹膜里每一丝危险的纹路。
“是吗?”琴酒突然扯开伊凡的衬衫领口,犬齿擦过那个还在渗血的乌鸦
“那你今晚...”手指顺着脊椎下滑“先担心一下自己。”
伊凡的闷哼被堵在喉咙里,他的钢笔不知何时抵住了琴酒的腰侧,却因为被制而微微发抖。
镜片在挣扎中滑落,掉在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极了冰层破裂的脆响。
“怕了?”琴酒咬住他耳垂,满意地感受着身下躯体瞬间的颤栗。
伊凡突然笑起来,染着血色的犬齿闪着危险的光:“亲爱的...”
他屈膝顶住琴酒最脆弱的地方,呼吸喷在对方滚动的喉结上。
“你明明知道...”钢笔尖挑开琴酒的风衣扣子“我最喜欢玩火。”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安全屋的老旧电路闪烁两下,最终陷入彻底的黑暗。
伊凡的指尖深深陷进琴酒的后背,在那些陈年的弹痕上又添了几道新鲜的红痕。
他的瞳孔还涣散着,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呼吸又急又乱,胸口剧烈起伏着。
“太过分了……”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带着点被欺负狠了的鼻音,手指无力地推了推琴酒的肩,“我还在…”
琴酒冷笑,银发垂落,扫过伊凡汗湿的锁骨。
“求我。”他低声道。
伊凡仰起头,喉结滚动,金色的竖瞳蒙着一层水雾,却还带着点恶劣的笑意。
“……做梦”他喘着气,声音又轻又哑,却倔得要命,“有本事……弄死我……”
琴酒俯身咬住他的喉结,伊凡的呼吸瞬间乱了,手指揪紧了床单,指节泛白。他的声音终于带上点真实的颤抖,像是被逼到极限,又像是彻底放弃抵抗。
“……Gin……”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尾音发颤,像是求饶,又像是挑衅,“……你他妈……混蛋……”
琴酒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声音低沉而危险:“叫大声点。”
伊凡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又笑起来,喘息着凑近他的耳边,用俄语黏糊糊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故意拖长了音调,甜腻又放肆地喊:
“在努力点,gin 。”
琴酒的呼吸一滞,手抚上他的脖子,伊凡的声音彻底碎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琴酒的银发,像是要推开,又像是要拉近。
窗外,暴雨依旧未停。
伊凡懒洋洋地瘫在凌乱的床单间,指尖缠绕着琴酒垂落的银发。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他锁骨下方新纹的乌鸦图案上,漆黑的羽翼张开,鸟喙正对着心脏位置,像是随时准备啄食血肉。
“明天什么安排?”他俄语里还带着黏腻,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酒发尾的硝烟味。
琴酒吐出的烟圈在黑暗中盘旋,烟头红光映亮乌鸦纹身的边缘:“你不是和贝尔摩德要名单了?”
“啊——”伊凡突然翻身压住琴酒拿烟的手腕,灰白卷发扫过对方胸膛的弹痕,“她又出卖我?”
他犬齿在烟蒂上留下齿印,锁骨处的乌鸦随着呼吸起伏,仿佛要振翅飞走,“明明说好保密的...”
琴酒冷笑,烟灰抖落在伊凡腰窝的淤青上:“明天带你见新人。”
他故意用烟头逼近那只纹身乌鸦。
“再碰就烧了你这只鸟。”
伊凡反而把银发缠得更紧,乌鸦纹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是那个...波本?”他呼吸带着恶意喷在琴酒耳廓,“还是...”
突然用日语模仿苏格兰的口吻。
“……会弹吉他的苏格兰?亦或者,明明是靠着女人上来却实力很强的黑麦?”
烟头突然按灭在床头柜上,琴酒掐着他后颈拽到面前时,伊凡锁骨上的乌鸦正好对着对方绿眼睛里的暴风雪,像是猎物与猎手对峙的剪影。
“上午九点”琴酒咬字像子弹上膛,“敢迟到就拔光你的鸟毛。”
伊凡笑着被按回枕头里,却在琴酒起身时突然拽住对方手腕。钢笔尖抵着琴酒脉搏,而纹身的乌鸦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我要完整档案……作为今晚的...服务费。”
月光勾勒出他线条锋利的侧脸,他忽然咧开嘴笑了,两颗尖锐的虎牙抵着下唇,在月光下闪着森白的光,像某种野兽的幼崽。
明明带着天真稚气,却已经懂得如何撕开猎物的喉咙。
“Gin~”他故意拖长音调,虎牙若隐若现,手指卷着琴酒的银发玩,“你说如果...”
他突然凑近对方耳畔,虎牙轻轻磨蹭耳骨,“...我该用哪颗牙咬断老鼠的喉咙?”
琴酒掐住他下巴,拇指粗暴地撬开他的齿关,伊凡顺从地张开嘴,舌尖舔过对方指腹的枪茧时,虎牙在月光下泛着湿润的冷光,像两把出鞘的迷你匕首。
“留着你的牙”琴酒冷笑,指节蹭过那对危险的尖齿。
“咬错人...”
突然用力按压虎牙根部,满意地看着伊凡瞳孔骤缩。
“...我就一颗颗拔下来串成项链。”
伊凡吃痛地眯起眼,却笑得更加灿烂。
他故意用虎牙叼住琴酒的指尖,含糊不清地说:“那你要每天戴着哦?”
声音甜得像是浸了蜜,虎牙却已经刺破皮肤尝到血腥味。
“我会在每颗牙上...刻你的名字。”
月光偏移的瞬间,琴酒猛地将他按进枕头,伊凡的笑声被撞碎成断断续续的喘息,可那对虎牙始终露在唇边,像永不收敛的武器。
当琴酒咬住他喉结时,他仰头露出最天真也最狰狞的笑容,虎牙深深陷进对方肩头的旧伤疤,如同野兽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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