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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活着回去

两枚药丸被投入罐中,合上盖,用钳子小心翼翼地挑起并烤制于火上。楚涟看着炭火越烧越旺,他此时心里警铃大作,隐隐觉得即将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个常常出去抓“货”的包票搓搓手,还发出窃丝丝的笑声,显得他脸上那铜青色的鬼面具更加恐怖难看了:“这娘们本来就快死了,在死之前正好试试研制的新蛊。”

另一个满脸愣头青模样的包票纳闷道:“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具体怎么操作啊?”

楚涟注意到这个看似愣头青的人有点漫不经心的,他个头虽然不矮,但骨骼清秀,并不像男性成年者的样子,他声音虽然压的低宽,但耳尖则仍能捕捉到一丝稚嫩,可能实际年龄并不大。

看他总在质疑或问问题,那位也不耐烦上了,就说:“你看着就懂了!等这蛊出炉后,只要将对应的下进去,这两人,其中一个死掉,另一个也跑不掉,头说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则效果更好。之前的都失败了,这次是完善度最高的,你给我切记别出错。”

妇人费劲地转过身,她呼吸不上来气,动一动都仿佛要散架了,袖子下被束缚起来的手腕还没新长许久的树干宽,蜡黄的皮肤皱皱巴巴地裹着骨头,依然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孩子。

江湖动荡险恶,楚涟曾见劫匪杀人放火,遇到便会出手阻止,但从没遇见过这种,眼睁睁看着有人为非作歹残害性命却不能出手的情况。

他倚靠着有佹屺堂标志的挂棚边沿,那孩子瑟瑟发抖待在另一边的角落。楚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阻止他们,一直等到那罐子被人打开,女人需要被喂下那枚还发着烫的首蛊。

她原本双眼婆娑地观摩着孩子,目光充满怜爱,像在试图用最后温柔的抚慰他,在喂蛊前她表现的都很安静,直到他们走近扳过她的身体。

她显然已经从刚才的对话里得知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她看着男孩在同一时间被捏着脸颊,强迫喂进了那枚蛊,她的态度突然大转,发出怒吼,近乎使出了全部力气冲撞向身旁的包票。

包票与黑袍想要按住她,可她不知从哪得了牛劲,幅度夸张地摆动身体,大声且竭力的粗喘,这声音听来骇人,像掏空一切发出的绝望哀嚎。

她想要靠撞击将那枚首蛊毁掉,那黑袍顺势接过拿远,包票恶狠狠地掰她的肩膀,朝她的脸打了一拳,手还没抽回来,她便狠狠咬下去。鼻血顺着她人中流淌,却抹不掉她眼里燃起的莫大决心。

包票被她引得恼羞成怒,顿时反手又是几拳下去,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发出有气无力的唾骂,甚至最后朝他吐口水。

站在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的男孩旁的包票一言不发,抱着胳膊恰似看戏。被激怒的包票唾骂着猛然将女人压在地上,骑在她身上操起身旁的一把锤子朝她身上用力砸去。

可怖的沉闷声不断传来,楚涟不停扭动着手腕,想要将绳子挣脱,这场面使他双眼通红,体内涌现出一股狂躁混沌的火气。

他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杀意,此刻**只剩下一个,要将此人碎尸万端。

“让你敢咬我,你这个该死的玩意,见阎王了吧!”男人幸灾乐祸的戏谑回荡在这个棚屋里,一句见阎王念出口,楚涟浑身身子一哆嗦,被拉回现实。

周遭浓郁的血腥味和周围环境散发出的酸臭的味道,让他倒吸了一口气后,立即想要呕吐。他也是在这时,猛地察觉,在他手腕卖力的摩擦与扭动下,麻绳比刚才相比要宽松了许多。

看了半天“戏”的年轻包票要说没有蛊术的相关经验,可面对这种残忍的事也显得十分淡定,甚至呈现出不负责的态度,直到试验的目标被打死,他才缓缓开口:“你把她杀了,还怎么交办任务。”

黑袍也没预见过这种情况,三个人面面相觑很久,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楚涟身上。

“这不还有一个吗?把他抓来不是因为这小子瞎摸这女人身子,说不定他就是跟这女的有点啥,我听说没有血缘关系,玄乎点的,夫妻关系也会增加效果。”

“但孩子怎么看也不像他的孩子吧,他顶多是个色胚,连这种老掉牙的都…饥不择食,跟畜生没两样。”

真好笑,真正杀人不眨眼的真畜生,在这挖讽着说他是畜生。

楚涟的脖颈侧方被剐开一刀,他微微顺势向后躲,没让这伤口更重;包票看他的抵触虽不爽,但仍有血迹向下流淌,他用手指抹去那抹鲜艳的红,便投给这双头虫。

不知是否因为这罐子刚炙烤过,还发着烫,这条新投进去的虫胃口并不好,执拗地蜷着身躯不肯吃他与这孩子的血。

这给楚涟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他不停靠摩擦尝试将手从绳子里挣脱,直到那蛊也熬好了,他已脱离束缚的双手象征性地背在身后。

孩子刚刚失去母亲,再压抑也忍不住爆发的情绪,早已哭得喘不过气。他的下巴被死死捏住,强迫着张开嘴,蛊丸被投进去,捂着嘴巴硬要他咽下去,孩子摆动着双手双脚“呜呜”挣扎,却没有什么效果。

看着孩子做出的吞咽动作,他们满意地转过头来,却发现刚刚楚涟身处的角落里没了人影。身后传来一阵“唔唔”声,这才发现,楚涟站在了帐篷的门口,他拿着从匣箱里抽来的刀,锋利的刀任对准了的脖子。他用沙哑的嗓音警告:“别过来,小心我杀了他。”

可两个人毫无顾及,一左一右逼近楚涟,他只能向后退,等快要退到这帐门外时停住了脚步,若是被外面的人发现,后果不可预料。

眼看着他们离男孩的位置稍微远了些,却快将他成了包夹之势,他的刀呈迅雷之势朝黑袍的脖子抹了下去,顺刀刃的方向,长条的伤口瞬间绽开,向空中喷溅出血沫。

紧接着一把大刀朝他的脸上落下来,他急忙抵抗,两刀相斥,发出清脆的砰啷一声。又是一刀紧随而至,他只能卖力将对方弹开,再去闪躲来自其他方向新的攻击。

楚涟的心很乱,他知道自己原有的计划应该是接近主营,窥取秘方,再穿过毒雾离开这里。

他帮了妇人,害自己卷进死亡试验,帮了孩子,又暴露自己。这么做有意义吗,他若注定要孤身逃离这里,这孩子本就要困在一方天地中等待死亡。

这是他第一次真枪实战的用刀,以往都是与许今逸与训练和比试为目的较劲,要么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首次便以一敌二,更何况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招数间慢慢落了下风。

再一次勉强接住了对方的攻击,他的腰被重压下向后弯曲成了夸张的弧度,他的手腕渐渐失去力量,看着另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孔发出嗤笑,抬起手朝他的脖颈砍下来,他咬紧嘴唇,瞳孔里充满愤恨,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最后的关头他看向人后的那个小小的声音,他忽然大叫了一声:“不要输啊!哥、哥哥…别输啊!”

男孩一直被带来这里除了抽泣都很安静,母亲的死令他崩溃,但即便这样也没说过话,爆发出了最后的不甘,满脸带泪的朝楚涟的方向拼命喊道:“不要被他们打败了,一定要赢,给我娘报仇!”

身旁这个正要动手的包票被这声音震了下,两人都有些略显惊讶,楚涟松开了相持不下的刀,落空的同时向下方闪躲,同时重重扫踢他的腿,意料未及失去平衡向地上倒去。

仅仅在瞬间,形式发生发转,楚涟骑在他身上,宛如他骑在女人身上那般姿态,没做任何犹豫,用刀贯穿了他的脖颈。

“还剩一个…”他在心里默念,而后又否认道,怎么可能还剩一个?只是目前来说,还不算到了绝境。

他缓了缓神,等待虚脱的力气恢复星点,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脊背,稍作歇息的片刻他持续盯着男人,若对方动手他便不得不招架。

男人没有立即上前来给同伴报仇,也没趁机指他于死地,这让楚涟有些许意外,而后听见男人发出一声笑,是年轻富有活力的声音,比说话时更显稚气未脱,和那张面具的丑恶模样也大相径庭。

正是这样才叫人觉得可怕。楚涟没有拔出插在这人脖颈的刀使他血流如注,而是起身抽出了另一把剑,与面戴面具的男人相视而望。

他瞄了一眼男人手里的武器,正是刚才那把数次险些劈中了他的刀。

楚涟简略地说道:“来吧。”

许今逸给他的评价,是没弱过,就连当他临时师父的半年,也感觉挺吃不消的,这家伙完全有能力培养后进辩机阁名下的杀手组织“匪夷”。

医术精湛的素问不好惹,但在其余流派的江湖恶士眼中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但他们并不明白,一个不仅精通医术,了解人体弱点的同时,连武功也练就的攻无不克、出神入化的素问有多不好惹。

仅仅局限于素问流派的丝带的楚涟有些埋没才华,但在江湖各方势力来说,是不会允许一个人过多接触其他流派武艺的,这样的人“不能留”,更不好管理,但在专注力和功法的造诣上,许今逸对楚涟不得不钦佩,他也从来没认为,自己找错了人。

经过不断的交锋,男人捂着腹部侧倒在地上,他被楚涟刺伤,面具也掉在地上裂开了一条缝隙,被他背过身立即慌张地用手捡起来戴在脸上。

楚涟对他的脸没兴趣,本该补上几剑,却产生了犹豫。杀了女人的包票已死,他靠身材和声音辨认出这是之前鞭打他手心的男人,虽同样可恶,却跟其他包票相比这个人没有过多为难他。

或许还是该杀了他。楚涟这样想着,却收了剑,选择先去解开男孩身上的绳子,正是这种没来由的怜悯害了他,他腿腕处忽然被棍样的东西重重横打了一击,震痛感直击筋脉,泄力的瞬间,嘴里被喂了东西。

再醒来时,还是熟悉的营帐,楚涟立即去寻找那个瘦小的身影,看见那孩子还坐在先前那位置,紧绷的心才放宽些许。

男孩的身边没有了妇人的身影,呆滞地坐在那,像回忆着。看见楚涟醒过来,他悄悄爬到他身边,将头埋在他怀里,瘦小的肩膀不停抽动着。

楚涟拍打着他的背,状态十分疲倦,他的双腿肿痛起来,一时半会没法再进行计划,但更多的是不解。他问男孩在他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男孩说那个包票将他也打晕了,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涟的疑问渐渐加深,为什么没有人来处置他?而那个包票也不知所踪。往后的日子里,他与男孩相依为命,男孩也变得开朗起来。

“哥哥,我叫苗苗,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我不让别人欺负你。”

“好。”楚涟回应了他一个浅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苗苗将给母亲报仇的楚涟看作英雄,不管吃饭吃药还是睡觉都粘着他,就跟他的雪狐花游似的。

想到这里楚涟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不知不觉距离分别已快一年,雪狐与主人心意相通,它一定能感受他的思念与难过。

“哥,你看。这样就是个人了。”

苗苗用毛絮和稻草,扎了一个小人,用了他娘哄他时候的手艺。楚涟接过稻草娃娃,男孩坐在他怀里:“我娘说,想谁,就把它当成谁,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保护它,就像在守护最想念的人。”

“好。”

除了拥有对潇飞特殊的感情外,对人际交往的关系一向较为寡淡的楚涟,决定从这一刻起,将这个与自己受首尾蛊相连的男孩苗苗,作为自己首要保护的对象,超越骨肉关系的“亲弟弟”。

可苗苗的命运并没有一帆风顺。没出半个月,他的身体开始持续低热,浑身乏力,没多久便开始剧烈咳血,呼吸越来越衰竭。

楚涟判断他大概患了较严重的肺痨,开始设法向黑袍求助。营地潮湿阴冷久不见光,正如人心,前来查看情况的黑袍是个庸医,他给男孩开了错误的药。

楚涟将药收入袖中,说着吃了没效果,要黑袍重新检查,对方不耐烦地无视了他的请求。肺痨会传染,楚涟只能用衣料遮住苗苗和自己的口鼻,让其他俘虏尽可能的远离他的周边。

肺痨的扩散很慢,却来得急切,对于苗苗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好的吃食,也没有对应的药物,他的气息愈来愈衰弱,整日昏昏欲睡,醒来也只是拉着楚涟的袖子,偶尔问道:“哥,我会死吗?”

“不会。”他想到了偷药。

楚涟打算着,夜里他放下苗苗,悄声潜行却只出去了两步,便被同帐的人发现,大喊着惊动包票,他的第一次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如意料的那样挨了包票一顿揍,楚涟浑身带伤地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他憔悴的面孔仿佛附上了霜,嘴唇,睫毛似乎都在发白。

楚涟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也知道自己吃了尾蛊,他会和这男孩一起死。

谁知男孩又脏又瘦弱的小手放在他脸上:“哥,你别怕。”

男孩的眼皮已无法用力睁开,却倔强地看着楚涟的脸,强忍着悲痛,发出微声的啜泣,用安慰的口吻对他说:“我没吃…我没吃…我把它吐出来了。我没吃,你不会死的。”

望着楚涟露出的惊讶表情,他竟开心地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脸:“那个东西塞进我嘴里后,我死死咬着牙,后来掰开了,也只卡在我喉咙里,他们放开我后,我立即把它藏在舌头底下,找机会吐出来了。”

他扯了扯楚涟的衣襟,要他附耳倾听。楚涟偏过头,低下脖颈,才发现有眼泪顺着脸颊跌落下来。

即将消逝的幼小生命,烙烫他心底的稚嫩嗓音,发出最后温热的呼吸,讲着给他的悄悄话:“我娘走之前告诉说,你是郎中,她看出来了,咳咳…因为,我爹就是个郎中。

而且你还那么厉害,能来这里,一定是来救我们的。哥哥,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我想让你回去。把我的稻草人,带回去。”

楚涟掏出了藏在衣襟里的稻草人,和苗苗一起握住了它。他听见自己用颤抖哽咽的声音说:“哥答应你。”

“你跟我拉钩。”

楚涟按他所说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好,活着回去,守护,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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