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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脱

嬴政在宫中为她另辟了一处居所,从里到外安排了几百人看守,最开始很限制她的出入,莫说要出宫,便是出她的院子也不允,那里很僻静,平日里除了看守她的人和侍女外,也只有嬴政会来。

阿房并没有尝试逃离,渐渐地,嬴政允她在宫中走动,只是仍然不能出宫。嬴政仍然常给她送些咸阳城中的时兴的小玩意,有空时也会和她说话解闷,但阿房总不想和他搭话,每每总是不欢而散。如此过得两年,阿房仍旧没能出宫,但好在嬴政没有收走她的剑,两人说话也终于能够平和以对,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出三句,必有一人不快。

春日里,风是温柔的,花木是清新的,阿房喜爱春日,在春风吹拂中挥动短剑,在山野烂漫中领悟剑意,每每总有所得,但那是从前,她已有两年不曾像那样练剑了。阿房摘了一朵最灼人的桃花别在发间,心里有些忧愁--何时她能离开呢?

风似乎静了一瞬,而后自然流动,阿房眸中惊诧,心中赞叹--好强的剑气!她拔腿奔向那剑气所在,她好像忘记了呼吸,心中只记得那一剑止风的剑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剑意,阿房有些期待和兴奋。

她几乎是闯进的演武场,不顾那些侍卫的阻拦,入眼先是嬴政正在握剑平刺。

不,不是他,他没有这样的剑意,阿房心想。

视线越过嬴政,定格在他身后一丈的那个白衣男子身上,阿房心跳个不停--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人眸光微敛,既没看阿房,也没看嬴政,他只看着手中的剑。他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剑,本身就是孤独的。

嬴政问:“阿房,怎么了?”

阿房只看着那个白衣男子,道:“我方才感受到一种极强的剑气,连风……都停止了。”

嬴政顺着阿房的目光看去,心知阿房习剑日久,了然道:“那是盖聂先生,便是昔年老先生向我推荐的鬼谷纵剑术传人。”嬴政摆摆手,示意盖聂离去。阿房的目光紧随着盖聂的身影,她问:“盖聂先生是何时到的秦国?”

嬴政答:“四年前。”

四年前……阿房的心不断下沉,在没有盖聂参与阻拦她时尚且不能离开,更况是在他有所参与时。

阿房去见了赵姬,自嫪毐事发之后,赵姬被流放,直至一年前才被迎回,嬴政鲜少来看她,后宫妃嫔多对她不屑,又有华阳祖太后施压,自然无人敢去看她,也只有阿房敢。

一开始只是为了惹怒嬴政,后来仅仅只是为了见一见赵姬。见一见那个世人口中放荡荒淫的太后,见一见那个本可以平凡度日的女人。

赵姬已经有些疯了,她不厌其烦地向阿房痛斥嬴政的残忍无情--杀死嫪毐,摔死两个弟弟,逼死吕不韦,夺走了她一切的渴望,临了她道:“阿房,离开他罢,离这座王宫越远越好,它会逼疯你。”

阿房应道:“好。”

回到小院时,嬴政已经在院中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看着阿房若无其事地回来,心中陡然升起一阵不安,僵硬问道:“你又去见了母后?”

阿房淡漠地睨了他一眼:“是。”

“我和你说过,母后神志不清,少去见她。”嬴政走近了一些。

阿房面上带了几分讥讽,嘲弄道:“你不肯看望自己的母亲罢了。”

嬴政脸色一变,沉声道:“现在不好吗?”

阿房静静地看着树梢上的桃花,曾几何时,赵姬也是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

“放她走吧。”阿房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神色自若,仿若不觉。

嬴政直截了当地拒绝:“母后心神混乱,如何能出宫?”

阿房气笑了,怒道:“你会不知道?分明是这座王宫逼疯了她。嬴政!你以为给她太后之尊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吗?作为太后,她的确有失德行,可作为一个女子,她一生都不幸!她从前当吕不韦的妾室时,是他巴结先王的棋子;她作为先王的妃子时,是他取乐的棋子;她作为太后时,是嫪毐夺取权力的棋子;可她在作为一个母亲时,又是你彰显孝道的棋子!”

嬴政早已面沉如水,阿房却当作没看见一般,仍然呵问道:“嬴政,你究竟为什么要她回到这座冷冰冰的王宫你自己清楚。因为你也害怕,害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害怕一切阻碍你大业的障碍。”

“够了!害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寡人所做所为问心无愧!你只心疼母后一生遭人利用,那她在与嫪毐私通时又何曾顾及过我?你以后不必再去见她了,免得再勾起你出宫的心思!”嬴政喝道。

阿房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没有错,但为什么不肯放她走?你明明知道强留她只会给她无尽的痛苦。”

长久的沉默,嬴政没有回答,阿房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阿房又被禁足在那一方小院之中,可世上没有鸟儿不向往自由,哪怕她身处秦王宫。

一日,院中的宫女破天荒地谈论赵姬之事,一人道:“太后娘娘这次又算计什么?竟然不顾大王的命令,在宫墙之中胡乱游荡,连演武场也敢去?”又一人道:“说不得是在找院中那位姑娘呢?好多人都听到了,太后念念有词地喊阿房啊!”

阿房将话语收入耳中,赵姬在找她,她隐隐感到一种将要离开的预感,但这过程一定不会好受。那一日,赵姬握着她的手,疯魔一般叫她逃走的神情,她一生也难以忘怀,赵姬的眼睛是常年红肿痛苦的,神色永远是憔悴的,可她也是一个世所罕见的美人。

秦王宫的夜晚波诡云谲,你永不会知道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你。阿房去了赵姬的寝殿,意料之中的灯火通明,赵姬身着一袭半旧的蓝色裙裾,颈上挂着一串明珠,头上的金笄隐隐发暗,显出一些年岁来,妆台上摆了桃花,她拈了一朵别在衣襟上,整个人分外明艳。

这一刻,她是真正的倾国佳人。

阿房竟不敢出声,赵姬的声音和缓悦耳,不复从前的尖锐刺耳,她道:“这些是当年吕不韦赠我的,他予我桃花,赠我一首《桃夭》,可他却又毫不犹豫地将我送了人。阿房,我该怨他的。”

阿房说不出话来,赵姬却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话说完:“他后来又来找我,还把嫪毐送入宫来陪伴我,我明明知道他全是为了权力,却还是顺着他……”

她的声音停了停,向阿房微微一笑,好似释然:“我要去好好问他,至少不让自己那么糊涂。阿房,你要逃,越远越好。”

她拔出一旁搁置的匕首,割断咽喉。一切发生的太快,阿房只来得及接住她的身体,少女神色怔忡,一双眼睛像是被烈焰烧过一般,痛彻心扉。

殿外一片喧闹,数不清的婢女,侍卫,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后宫妃嫔都闯入了这间宫室。阿房不知道这个女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做到的这件事,也不知道她在背后遭受过什么,但她清楚地明白,赵姬在她身上寄予了最平凡最真挚的期望--自由自在地去生活。

阿房抱紧了赵姬,她必须离开,这已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嬴政来了,所有人指证阿房杀害太后,阿房供认不讳。嬴政命人缴了青铜短剑,收押她于永巷,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她杀了人,可除了嬴政,所有人都愿意指证她,是赵姬在帮她。

想到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子,阿房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来。

永巷的牢房潮湿阴冷,没有一个人,嬴政并未让人审问她,供认不讳的犯人早已无甚可审。

阿房呼出一口气,叹道:“好安静的牢房。”

“因为所有到过这里的人都被处决了。”

清朗微冷的声音划过寂静的永巷,阿房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可这样好听的声音,她自然也是心生欢喜的。

阿房抬眼望去,那个男人是光源所在,长剑微微出鞘,泛出泠泠青光。

阿房看着他的眼睛,清澈冷冽,仿佛未曾被凡尘沾染。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阿房想。

她轻声道:“盖聂先生。”

盖聂静静看她的眼睛,在黑夜中像是被水浸过一样的湿润微凉,之前在演武场上只见了一眼,却清楚地看到了其中的冰雪,盖聂道:“你没有杀人。”

他将手中的事物从牢房的缝隙中抛进去,阿房接住,正是她的青铜短剑。心下一喜,阿房笑道:“多谢你!”

盖聂走近了些,淡淡道:“你想走。”

这不是一个问句,阿房微微勾唇,决然道:“盖聂先生,我被困在那方小院两年之久,我的心要疯了。”

盖聂拔出长剑,寒光一闪便将门上的锁砍断,只有一声“走”。

“怎么走?”

“跟我走。”

盖聂于秦王宫四年之久,对于地形,侍卫值守换班了如指掌,又兼之内力深厚,身法玄妙,带着阿房出宫并不难,他直接将阿房送出了咸阳城。

盖聂淡淡道:“你走罢。”

阿房偏头问:“盖聂先生为何帮我?”

“你是清白的。”

阿房忽然拔出短剑,她看着剑身,恍然发问:“说不得真是我杀的?”

盖聂却微勾着唇,道:“你的剑心是干净的,走罢,你自由了。”

你自由了--这是阿房期盼了很久的话,心中一阵松快,向盖聂道了一声谢便离去。

才走不过五里,却又被人拦下,那人戴了一个恶鬼面具,周身阴森。

阿房握剑的手微微泛白,冷声道:“天杀地绝,魑魅魍魉,你是罗网天字杀手--掩日。”

掩日阴森地笑了几声,道“楚境有人要我们杀死岐山山鬼,小姑娘,受死罢。”

原来先前她身处秦王宫,虽无自由却极安全,如今她离了秦王宫,等着她的却是追杀。但若要选--她仍要自由。

阿房寒声道:“我并未接受传承,不是山鬼。”

掩日却不理,只道:“可他们要的是你的命。”

阿房心知此刻已无退路,手中的剑握的愈发紧,掩日来势汹汹,两兵相接,剑上传来一阵大力,阿房虎口被震得发麻,短剑依旧紧握。

掩日的剑招密不透风,快得惊人,阿房勉力应付,身上已被划出数道血痕,左手经脉几乎要断裂。掩日举剑斩来,阿房抬剑去挡,被震开几步远。

夜似乎更黑了,掩日举剑的速度忽然慢了--他在敛势。

阿房想,至少她不能死在这里,这儿离咸阳太近,她讨厌咸阳。

爷爷曾经说过,她一定可以练成逍遥剑,因为她的心是自由的。

她的心是自由的,而掩日的心已不知被多少事物桎梏着。

她好像置身于一种很自由,很轻快的境界。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在辽阔无垠的海面上飘荡,听见风的声音,路过海的情绪。

她以前以为,自己永远也悟不到真正的逍遥剑,爷爷的逍遥是“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她自问并无此等心境。自父母弃她而去后,又愈发冷心冷情,她一直以为,她练不好剑。

如今在这生死一刻,她又恍然惊觉,为何一定要追求爷爷那样的剑意?难道她想要离开咸阳,获得自由便不是逍遥了吗?

心念落定,她举剑敛势--我欲化鲲鹏,破云斩沧浪。

风似乎更凛冽了,掩日的衣衫忽然被沾湿--是露水,可怎么会这么多?周遭忽然冷了下来,仿似置身冰天雪地,两人手中之剑发出阵阵嗡鸣,阿房手中剑光大作,亮如白昼,掩日这才看清,是她引城外露水化作冰雪利刃,冷笑一声:“微末伎俩!”随即挥剑相抵,二人剑势相撞,轰鸣之声不绝。

无处不在的剑气横飞乱窜,掩日的身上被划了不知多少血痕,阿房也不遑多让,身上的红裳愈发暗沉,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微微启唇,声音清亮:“此剑——一、念、逍、遥!”剑意激荡,掩日一时抗不住这等剑力,被逼开数丈。

阿房也被震飞过去,迷茫中似乎并未落地,她已然睁不开眼,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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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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