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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倒燃火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尽管已过去数十年,人生大概将尽,而我还是想不通。”

杭天豹坐在灯下,威仪逼人,傲视睥睨,满心冷狂。

他斜眸看了一眼仿佛在世佛陀般的衍悔大师,对方须发如雪,眉目含光。

杭天豹冷哼一声。他心知这位已是当世高僧的老朋友、昔日的结拜兄弟,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对于自己拜上大相国寺的目的,是追随天子祈福也来寺中求祈家国平安,还是仰慕无遮大会或住持考拔盛事也要一试,其实那都是表面光鲜借口,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对待这位当年混迹绿林,共造许多恶业的老朋友,杭天豹反而褪去官场沉浮许多年积下的虎狼之皮,翻出血淋淋真心,明摆心中秘密。

正因事情重大,能影响其事的作乱小鬼才几乎不存,只有涉入漩涡最深的高明尊贵之人才有手腕摆弄风云。

既然牌局上人很少,彼此都能洞悉肝胆,那就坦诚些,尽管这坦诚更可怖,是必然赌上一些最珍贵的东西,也要毁掉本就仅存于怀念中的某些故情。

杭天豹却不在意这些。只有重大的目标和牵涉入官场深渊的**牵连,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心知衍悔大师一定会有所妥协,因为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保护大相国寺、保护这一片佛国净土和数百名僧人身家性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杭天豹了解这一点,正因如此,他才冷冷笑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当年真能够舍弃前尘,遁入空门。所谓立地成佛……你仅仅是放下兵刃,便真能成佛了?有如此简单?”

衍悔大师慈雅静坐,缓缓抬手,将昏黄烛花剪去小半,净室内灯影飘摇,映出两条幽深的人影。

“天豹,我见你来到大相国寺,便知道你的心思。”衍悔大师微微一笑,语气悠缓,如清泉流过,谆谆交心,“你是我当年的结义兄弟,我不能忘却这段前尘。而佛家又讲普渡众生,你也是众生之一,因此我将你迎入山门。”

“哼。”杭天豹也笑了,须髯微动,隐下一点野兽般阴森笑意,“所以说,对付你还是免去虚伪。老实讲,你也知道我提出的办法,对相国寺最为有利。”

“《大日如来咒》是相国寺镇山灵宝,关系重大,不能移动。”衍悔大师摇摇头,轻转佛珠,珠子上已有温润轻光摩拭旧痕,在烛影下些微闪光。

“谁要移动它?无论是至上佛经也罢,传闻中的武功神籍也罢,我可从没想过将它抢走。我不会令你为难。”

杭天豹略微耸肩,一派高官气势,目中无人,挥斥指点,“飞虎啊。《大日如来咒》的秘密是真的,你承不承认?我能来到这里,就没有被你迷惑推脱的余地,我是心知肚明才来的。”

衍悔大师默默接下杭天豹对自己往昔尘世名字的轻呼,能这样叫自己,他的确是以昔年结义兄弟的目光看待自己,也就表明,杭天豹不想也不会听任何出自于高僧口中的佛语谶言。

“你使我窥见《大日如来咒》,我记下就走,不会妄言一字,挑动片缕风波。”杭天豹直白提出心愿,这心愿背后隐藏着他人的暗影,使居高傲视的杭天豹也仿佛低沉为短暂的传达喉舌,替更幽深的某人或某种势力传递愿望。

那心愿出于诚恳,却是虎豹侵食众生时,那近乎食前祈祷般的、残酷的诚恳。

衍悔大师心知,若是拒绝这般心愿,将会引来什么灾难。他轻轻摇头,缓捋雪须,抬眼望向已完全浸透在尘世权欲中的老朋友。

“天豹,你已位列重臣,红尘百相尽有享受,你还要继续追求权欲,奔向无妄深渊。”衍悔大师长叹一声,言辞诚恳,微含伤情,“你岂不知自己也是鱼肉,却要为刀俎奔波效力。”

“胡说。”杭天豹冷喝一声,无情睥睨,“你终究是出尘之人,念你的佛经深信不转,这么多年消磨你曾经英雄情怀。这世上伟业,你又如何理解?”

“什么伟业。”衍悔大师摇头笑道,“既是隐秘,自然有成为隐秘的道理。或是现身生乱,或是虎豹觊觎,或是动摇红尘格局,总之是以少数人造业恶念而牵连众生。”

杭天豹渐渐皱眉。老朋友在对他讲念佛心,本来剖心诚恳,满怀旧谊,却是他最不耐烦听到,也绝不肯面对的。

“是会产生重大牵连。”在他吐露的心愿背后,那些隐藏更深的暗影在耳畔低语。那些声音并不挥斥傲视,一味视其他众生如同尘土,反而深沉热切,雅礼端正,谆谆切切,饱含期待。

“因此要尽量减少风波。你将那件事说与你昔日兄弟,他佛心澄澈,明辨是非,重要的是——大相国寺就是他的一切,为保寺庙声誉与僧人安危,此事必能答应。”

杭天豹回想这些话语,缓抬头颅,眼目垂暗,满面阴鸷,“飞虎,你是不答应了?”

衍悔大师长诵佛号,拨转佛珠,静合双目,“不必说了。”

“你的性情其实没变。”杭天豹笑了,“决绝自我,为一件认定之事,性命亦可抛却。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因此可以傲啸红尘,又能断然拂衣进入空门。”

杭天豹幽幽转目,稍曳声息,似叹如哂,“可惜过不了情关。”

“我知道你会提起这件事。”衍悔大师淡淡说道,“这也是你最大的筹码。”

“我明摆在桌上,让你看清,那就不是威胁的筹码,是要你明白地选择。”杭天豹斜过视线,锐盯对方眼睛,“那眉眼一天天长大,风姿再也难掩了。”

“你既要我明白,我也要你明白。”衍悔大师亦抬视线,与杭天豹对视,“你自视刀俎,其实也是鱼肉,就此收手吧。天豹,珍惜你的生命,你在红尘中沉浮数十年,也实在不易……”

“我要《大日如来咒》!”杭天豹蓦发冷吼,拍案惊震,狠抵掌力,如虎狼怒起。

衍悔大师眉心轻颤,面露不忍,失望长叹,“不行。”

“那我只好自己拿了。”杭天豹变掌为拳,骤发一笑,“我已深念过往昔情分,好好地与你讲过了,是你不肯。”

“你离去吧。”衍悔大师说道,“现在离开大相国寺,离这引发你权欲心魔的是非漩涡远些,你也许会好好思量。”

“现在是你在威胁我了。”杭天豹不以为意,冷笑收手,于袖下缓握强拳,“你们寺里那胖和尚横死,恐怕是你们自己人所做吧。”

“……”衍悔大师凝眉不语,静望烛火。

“我若有所不测,你们难向朝廷交代。”杭天豹说道,“别威胁我,飞虎,你的智谋我一清二楚。《大日如来咒》我要定了——你真是不领我的情。”

他陡然起身,拂袖背对,“我不是说过并不会夺你的佛经?我坦白心肝,你还不让步,若有风波,那是你自己惹的。”

“……阿弥陀佛。”衍悔大师竖掌诵佛,难掩几声咳嗽,哑透咽喉,气息乱颤。

“你还能活多久,飞虎?”杭天豹侧目而视,用尽往昔旧情要挟无果,那这点情谊也没有提起的必要,看向身弱咳嗽的老朋友,只有满目冷光。

“你想过此事若不好好完结,横生枝节出来,乃至最后无法收场,到那时你的相国寺何以自安?”杭天豹不再期许回复,只是冷冷撂下残酷语句,“那时你再想与我合作,也没机会了。”

衍悔大师默默摇头,没有回应。杭天豹的身影带走一片侵入佛门净室的红尘业数,仿佛含有鬼魅的尘风,骤然离去,却已渲染弥漫,侵罩整个净土佛寺。

衍悔大师静执扣灭烛火的长檀木勺,轻轻降低,盖住烛火,室内顿时昏暗寂灭,不再照映疑影。

黑暗之中,他反而心见明澈,面前似卧如来。

“我知道戒空之死另有真相。”衍悔大师向黑暗中淡淡倾诉,“你不要愧疚自误。将《大日如来咒》看好。待新任住持选出,我将亲身入灭,了结某段恩怨。”

“……”黑暗似乎轻颤一下,隐约落入天梁的月影凄切幽蓝。

“事关大相国寺存亡与大宋国体,甚至数百僧人与你我身家性命也要靠后考虑。”衍悔大师闭上眼睛,于黑暗视界之中,佛莲寂绽,层染业色。

“你不要做傻事。”他轻叹一声,如同抚慰哭忏失路的孩子,向虚空中轻抚指掌,尽管只有无物寂夜空虚掠过他慈悲指尖。

“权欲痴缠,贪爱迷恋,此心如倒执火种,风中疾行,火势反复,倒刮向人,终必有烧手燃骨之患。人却不知,奋力穿行,欲达心愿,实则奔往迷津,难再回头……”

相隔遥遥夜色,仿佛感到风中幽语,有似观音法降,亲诵箴言,非是由五感接声,而是直入心田——

灯火幽微的伙房中,正在费心准备柴火的虚竹,忽然手中一松,木柴掉落,纷纷撞声。

“……!”虚竹有似莫名灌顶,醍醐震慑,呆了片刻后慌忙仰视夜空,四下瞭寻,也不怕是否有鬼魅低语,只想抓住那一点令他心坠明镜的触动。

他乱转几圈,忽然回神,知道自己不过是心事沉重,五感生幻。反而当做正经事到处寻找,不怪别人说他呆笨。

虚竹连忙收拾滚落的柴火。一双小却有力的手掌掠过眼前,帮忙捧起一把柴火。

虚竹愣了一下,连忙定睛看去,“……小师叔?”

展昭揉了揉眼睛,毕竟只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没大精神时便会轻皱小脸。

“我睡不着。”展昭这么说着,却是打了个呵欠,声音也在呵欠里飘荡起来,圆滚滚像小猫呼噜,“我看伙房亮着烛火,知道你还在干活。来,我帮你垒柴火。”

“谢谢小师叔。”虚竹一面弄着柴火,一面蹲下来看向展昭的脸,关切搭话,“你在想戒空师叔的事情?你别担心,真相一定会破解的。而且,小师叔也不要害怕……”

“害怕?”展昭眨眨眼睛。虚竹倒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展昭开始深深拆解自己的心情。有人丧命,他当然害怕,更因为是亲密相关之人,无论如何也压不下那一股想找凶手报仇的心思,像烈火焚心,无处发泄。

虚竹转过身,陪展昭一起坐在台阶上,“戒贤师叔也是这么安慰我的。虽有命案,他说一定会找出真相,也不会让我们其他人受到伤害。”

“……真像是三师兄说的话。”展昭摸摸小脑袋瓜,微微一笑,“他最可靠了。”

为了大相国寺,什么都愿意做。

虚竹又挪过大水盆,将许多餐筷碗匙分类洗净。

展昭托起一侧脸颊,看虚竹忙活,生出一股真实温馨之感,知道自己还真切活在世上,无论挖掘真相还是向凶手复仇,都还有机会,不算空虚无助。

他又揉揉眼睛,有些困意,但还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小虚竹,你清洗这些筷匙很认真呢。”

“是啊。”虚竹笑了,“我能做的也不多。因为这筷子的疏漏,险些冲撞了藏地上师一行贵客。还是戒空师叔替我解围……啊。”

虚竹摇摇头,连忙反过来宽慰展昭,“先不提了。小师叔,你要不要吃点夜宵?我去给你煮些热汤面好吗?”

“哎,小虚竹啊,你真是傻傻的。”展昭被这纯澈善意逗笑了,抱了一下虚竹,拍他肩膀亲切笑语,“对人也很好。别担心我,我这就去好好睡觉。”

“那就好。小师叔,你都有些黑眼圈了。”虚竹放下心来,点头笑语。

展昭又说了几句话,站起身来,仰望无限夜空,心内流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空虚,一时五感飘渺,难以集中心绪。

他确实感到困倦,虚竹其实真会抚慰人,不用巧妙措辞,只是全凭恳切真诚,就能让人感到温暖静谧,暂缓伤怀。

展昭和虚竹道别,走出连接伙房的圆月小门,突然有些疑思浮上心头。他倒退两步,向后倾身看向对方,“小虚竹,什么冲撞藏地上师一行?”

“啊,我忘了给他们的斋饭里配上筷子。”虚竹一心集中在手里活计上,水盆里水声阵阵,“让他们恼火。戒空师叔说,我再送餐筷去如同火上浇油,所以他替我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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