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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夜雨正下得紧,吴哲撑着伞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抬眼看了下前面,正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站在街灯下,一只手上还有一点明明灭灭的烟火亮光,他还在心里纳闷,现在雨下得这么大,这人真有闲情逸致站在大街旁赏雨,不像他一样匆匆赶着回家。

他怀里抱着几本书,做教材用的那些都留在乔家没带走,剩下的都是他自己正做翻译的,他很看重,怕书沾到雨水,就一直揣在怀里,路过那盏街灯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人突然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伞下风有些大,吴哲走路时半低着头,差点和他撞上。

乍一停下,伞上积蓄的一点雨水都向前边撒了出来,吴哲没多想,抬起伞道,“不好意思啊,借过一下。”

“没事,”袁朗笑道,“你要去哪,我的车在这里,正好送送你吧。”

吴哲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才看清这人竟是那天和史今一起在舞厅里遇到过的人。

“又见面了,”袁朗还是笑着,“上次世瑛说话有些唐突,我代他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别介意。”

“没什么,小事而已,要不是今天再遇到您,我早忘记了。”吴哲也对他笑笑,他本就不太在意那天的事,这人现在看起来又很温和有礼,他也没有必要对陌生人太骄矜。

“你要去哪儿,我送送你吧,”袁朗侧过身指指停在路边的车,“雨这么大,路很难走。”

“不用了,”吴哲笑着婉拒道,“没多少路程,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而且我这衣服已经湿了,接着坐我这‘11路’走就行,再把您的车弄湿就不好了。”

袁朗没有接话,而是把那支快要燃尽的烟重又放到嘴边,一手依旧撑着伞,一手伸出来,要和他正式握个手的样子,“袁朗。”

吴哲觉得这名字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但仔细一想却又记不起来,他没说话,一手举着书,一手举着伞,无奈地耸耸肩。

袁朗往前探了探身,顺势拿过他手里的书,放进了一旁开着的车窗里,又把手伸了回去,等他去握手自我介绍。

吴哲怔了怔,他看着这人言谈十分稳重,没想到举止倒有些跳脱,也就只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吴哲。”

“走吧,”袁朗拉开车门,“不远也送你一程,你住的地方在哪里?”

吴哲说了个福安里附近的街口的名字,如今他再推拒也就有些多余了,雨下得大,能少吹些风也还是不错的。

他收起伞上了车,袁朗绕去另一边也坐了上来,司机将车发动,在雨幕中转了个弯。

吴哲之前不愿上车,就是觉得与陌生人一道走,难免会沉默着尴尬,他生性是个爱说话、爱交朋友的人,只是他记得史今说过,那个叫谢世瑛的人有些麻烦,最好少和他以及他周围的人们有来往,因此他也并不打算和袁朗熟识起来,只好找些不要紧的话聊。

“难得今年春天就下了这么大的雨。”他向窗外望了望。

“去年这时候雨水少吗?”袁朗道。

“不知道,”吴哲摇摇头,“去年我也没在上海。”

“你的英文说得很好,是不是留学过?”

“对,之前在美国读了几年书。”

“今年才回来的?在哪里高就?”

“刚回来没多久,”吴哲叹口气,“我都不知道原来您在警局工作,专管盘问人口的事。”

袁朗笑道,“我也没问什么,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偏见,怎么总这么防备着我?”

“一看您就是身居要位的人,”吴哲继续开着玩笑,“在下就是一介书生而已,不敢和您交朋友。”

那街口很快就到了,车一停好,吴哲连忙拿上伞打开车门,“多谢多谢,我走了。”

袁朗坐在车里,等他下车就关上了车门,悠然地说了声回见,车便很快开走了。

吴哲撑着伞走了几步,忽然顿在原地,他竟把书忘在了车上!

他急急地转身想去看看那车走远了没,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车在街转角的一点影子,即便是跑过去追也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吴哲喃喃道,“我的书都译了一半了,这下小生可是前功尽弃了……”

车在夜雨中向法租界的方向开着,车里袁朗正翻看着那些书和纸页,他看得出,书的主人正在将一些数学类的外文书籍翻译成汉字语言,编写和查找资料都十分用心考据,不是精通外文、学识渊博是做不到这些的,他也有些意外,那人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心里有了些盘算,只等忙过这些天就可以着人去做了。

大雨过后一连几天都是晴暖的天气,袁朗来上海后要重启闸北附近那几家纺织厂和化工厂的生意,齐桓忙得团团转,横社那边的消息疏忽了一段时间,等他再找手下的人来问话的时候才知道,荣社那边和横社另一分支的人起了一次不小的冲突,公共租界北区的虹河上有条运输线,原本是由两社共用,本就摩擦不少,这次不知怎么,横社有新来的人手脚不干净,运货时多占了时间还藏了私,荣社那边借题发挥,索性一场火拼占了运输线。

“那个李宗良野心真不小,”齐桓把这情况讲给了袁朗,“我看谢老头子还怎么坐得住,两边消停了没两天,这就又要开始,真是永无宁日。”

“说得好,”袁朗叹气道,“就是永无宁日,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先去把谢世瑛接上。”

“老头子舍得让自己小儿子趟这浑水了?”齐桓有些惊讶。

“再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是唯一的孩子了,”袁朗道,“要保护他就要教他知道险恶,也多给他些权力。”

“我看没什么戏唱,”齐桓嘲笑道,“让他去还不如让谢忱轩去,好歹能说上几句话。”

“李宗良说是要找我叙旧,也是想看看我现在跟谢家关系怎么样,”袁朗提醒他,“你一会儿可别把这种心思表现出来。”

“我知道,”齐桓挥挥手,“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年纪轻轻就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讨嫌。”

两个人又是从交易所出发,先转到了谢家,谢世瑛上车的时候看起来恹恹的,齐桓坐在司机旁的副驾上,从后视镜里看他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得打,闹得他又想讽他几句,又想跟着他一块打哈欠。

“怎么,”袁朗道,“今天没睡到晌午,睡眠不足了?”

谢世瑛被他说中,有些心虚地笑笑,“哪有,就是今天起得太早了些,老爷子一大早差人过来给我送衣服,让我今天一定得表现得体,二哥,今天你可要多帮衬着我点儿。”

“放心,”齐桓忍不住插嘴道,“小少爷您往那一站就行,那位李理事长以前去老爷子家做客的时候您还是个小孩子,这回见了面保不准一见如故呢。”

“你总是打趣我,我这次可是真紧张。”谢世瑛苦笑道。

几人过了苏州河,来到了公共租界,这里在两三年前新建了一个戏楼,名叫水月楼,班子是从北平那边请过来的,虽说平时就像普通的戏楼一样开门唱戏,但背地里人们都知道这座戏楼是荣社的地盘,戏台的当家也是荣社的人。

戏楼有三层高,李宗良为了招待他们专门包了三楼的场,几人穿过热闹的一楼二楼来到顶楼的小戏台时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许多,可台上的戏早已经唱了小半场,空荡的座椅间,只有最靠近台前的一张灯挂椅上坐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白西装,旁边的桌案上摆着几盏茶,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戏。

台上的伶人正演着《锁麟囊》里春秋亭那一段,那青衣的唱腔细柔婉转,气韵十足,扮相也是十分柔美,正因戏中的情节而娇嗔地念着唱白,似乎是看到了进来的人,眼波流转间滞了一瞬,又继续念唱。

谢世瑛知道这是这位理事长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如今直接过去扰了他听戏反倒成了他们的不是,可站在这里等又不是个办法。

他正有些尴尬的想着,袁朗早已走上前去,很自然地坐到了桌旁另一张灯挂椅上,还回身笑着向他招招手,“世瑛,快来见见你李叔,他只顾着听戏,把你都给忘了。”

李宗良人还未转过身,先大笑了起来,他伸出手臂去拍了拍袁朗的肩膀,“你这小子,怎么舍得从广州过来了!”

他终于站起身,回过头来招呼谢世瑛,“世瑛小侄快过来让我看看,几年不见你已长得这么高了。”

谢世瑛腼腆地笑笑,走过去恭敬地给他鞠了一躬算作打招呼,“李叔,好久不见您了。”

这人站起来身量不算高,年纪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但面容看上去还算年轻,虽然穿着西装,却有种旧式文人的儒雅,鼻梁上还架着副单边的镜片,一双眼睛黑沉又凌利,温和地看着人的时候却平白叫人有些畏惧。

谢世瑛正被他审视着,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正想着再找什么话来说,他却又去笑着招呼齐桓,“齐桓,咱们也许久不见了,你是已经赚了钱,不稀得再和我们这些人打交道了。”

“哪儿的话,”齐桓客气地笑笑,走过去坐到袁朗旁边的椅子上,“跟您碰不上不说明无事需要操心嘛,这还不好?”

李宗良拉着谢世瑛坐到了他的身边,又和他寒暄了几句,此时台上已在主人的示意下停了戏,那位青衣从台后换下了戏服又卸了妆,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出来给他们几人重新倒茶,他是位男伶人,年龄和谢世瑛相仿,看着有些男生女相,眉眼有些细长,倒是天生适合扮青衣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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