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瞳骤张,呆若木鸡,脑乱如麻,运转皆废。纵闻天崩,亦不觉异。
那是浮霄小妹,竟被一剑刺中!吾反觉怪异者非纳兰灵月,而是浮霄。
“浮霄!”吾脱口而出。
见其灵动双眸渐黯,眼白血丝密布,似要迸出。纳兰灵月唇微动,发出微弱声响。
浮霄急喘,腿软跪地,目中满是无助绝望。泪水滚落,双手颤抖。他拔剑,血溅全身,嘴唇哆嗦,说不出话。灵月倒下,鲜血成泊。
吾茫然无措,拍浮霄肩,他身形瘦小,似要晕倒,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苗疆话。他握拳,指甲陷肉,血四处流,嘴角溢血,不知是咬到牙龈还是悲痛呕血。
天地于他似已消失,吾不知如何安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真是糟透了!
“堂主……有火吗?”浮霄开口,声音沙哑。
无人能劝他莫悲,那是他宠爱的小妹……
“有。”吾递上火折子,他手满是血,指甲深陷,血肉模糊,白骨隐约可见。
“谢。”他欲吹火折子,却喷出血。吾替他吹燃,递还给他:“浮霄,你……”
“我没事。”浮霄颤抖着说。
他引火焚尸,大火瞬间吞噬灵月。浮霄跪地不语,吾怕他寻短见,握住他手腕:“会过去的。”
“嗯。”他轻声应道。
吾陪他,此时言语无用。
“堂主,这是轮回蛊,小妹死了,蛊虫却操控她的身体,我绝不允许!”浮霄垂泪,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浮霄……”吾搭他肩,却感无力。
“她不能被武林盟控制,绝不能,她该自由快乐……”浮霄喃喃,言语混乱。
这时,杨焱枫来报:“堂主,又抓到一人。”
此刻,就是说抓到鬼,吾也不惊奇。
“谁?”
杨焱枫摇头:“不认识,这人怪异,双臂皆断,露白骨,嘴里叼着封信。”
吾头疼欲裂:“把人带过来。”
“浮霄,我去处理下那边的事。”
众人带上来一人,他高大似武者,浑身伤口,衣服撕碎,难辨容貌,双臂齐断,白骨外露且脏污、部分碎裂,断臂似有些时日了。可他双目如鹰隼,透着疯狂光芒。
吾预感他未被生死蛊控制,擒住他下巴:“松口。”
他黑眸对视,眼底冰冷。
“不想我卸你下巴吧?”吾俯身,此刻心情极差,没耐心好好说话。
他瞳孔微张,恨意更浓。
“我似在日月教见过你。”吾稍顿,“猜猜你的身份,你是武林盟的迷,对吧?”
“我知你听得懂。我虽不知你如何从亚勒斯手中逃脱,再猜猜,你是回来找武林盟主的,信也是给他的。”
见他眼中恨意变震惊,吾低笑:“焱枫,带他回去治伤。”
这家伙嘴硬,酷刑无用,他连死都不怕,还有何惧?能从日月教靠双腿跑到中原,毅力非凡,天下几人能及?
浮霄沉默许久,未哭,可那悲伤难以言表。
当晚,言卿的鹰送来信,字迹娟秀:
花哥哥亲启:
呜呜呜,你别生气。我办事不力,洞箫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对不起,你别生我气,想打我也不还手。
言卿
吾轻笑,言卿还是孩子,哪会怪他,生死蛊现世显然是武林盟捣鬼,不能怪他。君玦此举不知何意,是示威?他不该如此孩子气,这只会让吾更坚定毁掉武林盟的决心。
吾沉吟后回信:
言卿亲启:
此事已见,不必多言。是君玦动手脚,怪不得你,事已过去。你莫自责,乱世本就充满变数。天凉,照顾好自己。
花哥哥
刚把信送出,慕风敲门:“哥,睡了没?”声音带着迟疑。
吾知白天没跟她讲清,又忙没顾上她情绪,才半夜来找。
“没呢,稍等。”吾起身整理衣衫,既知她是女子,便不能衣衫不整见她,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收拾好去开门,春风冷,她鼻头冻红,似站了很久。
吾侧身:“请进。”
慕风浅笑,酒窝迷人:“嗯。”
本想留门,但风大她怕冷,还是关上了。
“房里有点乱。”吾先到桌前收拾东西,再给她拉椅子,“坐。”在女子面前,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谢。”慕风坐下,“哥,你真没想法吗?”
吾坐对面看她,昏黄火光下,她眼眸微红,似哭了很久。
吾轻轻摇头:“确实没有。”顿了顿,又说,“别再说了,我配不上你。”
“哪有,哥你最好。”她着急,握住吾手腕,又忙松开。
吾接着摇头:“我们相识不过一年,你不了解我,跟我你会后悔。”
她轻咬嘴唇:“那算了。”盯着吾问,“哥,你知道商人为何不许碰感情吗?”
吾低笑:“恋爱中的人脑子不清醒,做生意得动脑子。”或许,我真有点喜欢她了。
“哼,算你聪明。”慕风抱着胳膊,“我在外面等半天,口干舌燥,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像猫儿般傲娇。
吾笑着倒水递给她:“你很漂亮。”
她脸颊微红,气鼓鼓道:“废话。”
“但慕风,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放下,好吗?”
慕风看吾一眼,目光复杂,有生气、不甘、悲伤……她喝水后嗔怪:“婆婆妈妈,不愿意就算了,追我的人多着呢!”
吾嘴角上扬:“那就好。”
“今晚找我有啥事?”没啥大事不至于半夜来。
她喝完水递杯,眼神示意:“纳兰浮霄情绪不稳,我不方便,你去安慰下?”
“嗯。”吾点头又倒水,“确实不能耽搁。”怕他撑不住。
慕风接着喝:“还有今天那无臂男,死活不松口,你打算咋办?”
吾回忆起森森白骨,说:“先治好他伤,他是武林盟主手下,不会轻易开口,但也别让他死,等时机成熟,我有办法。得从精神上刺激他,让他知晓武林盟主恶行,心甘情愿开口。”
“听你的。”慕风点头,“另外,我觉得可以扩大聚义堂势力范围,现在这片区域满足不了大家需求了。”
“我也这么想,就是不了解中原布局,不知从哪入手。”
“我提议四面撒网,呈圆形扩大。先让百姓知道我们,才能了解需求并解决。”
吾称是:“想法不错,但得加强斥候探查,防备其他势力围剿。”
“确实。”慕风很快喝完水,放下杯子,“还可以加强与其他势力合作,没人是孤岛,联合他人才能最快帮更多人。具体我和阿依古丽说,让她去交涉,你别操心。”
她看着吾,眼神深情:“要是只利用,朝廷那边也不用太排斥,只是利用他们力量,不谈别的。”怕吾误会,急忙补充。
“嗯……容我考虑下。”吾看她漂亮的眼睛,沉沦其中,“我明白你意思,但朝堂水深,不想兄弟们涉险。”
慕风点头:“我懂。”
随后起身打呵欠:“哥,夜深了,我先睡,你也早点。”
吾下意识站起:“好。”
刚起身,她就扑入怀中,搂住吾脖子,在脸侧轻吻,眼微眯,似醉了:“晚安。”
吾心跳加速,呆立当场,脸颊被亲处滚烫。她红润嘴唇诱人,喉结滚动,没反抗。
她又吻吾喉结,柔软湿润,吾瞬间忘了呼吸。她紧贴着抱紧吾:“哥,你脸红了,心跳好快。”
这一瞬,吾真想把她扑倒。
“你真不喜欢我?”她嘴唇贴在脖颈轻吮,“你撒谎。”
撩拨完,她做个鬼脸蹦跳着离开。
吾伸手插进头发:“我真傻,信了她的话!”她恋爱时怕是也清醒得很。
可她那么好,我心里有别人,不能耽误她。
当晚,吾一夜无眠,幻想和她像俗世夫妻般平淡生活,可不行啊!
或许我心动了,收回从前的话,我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一种感觉,看到就想笑,想把天下都给对方的感觉。
爱不分性别,是灵魂本能的靠拢。
可慕风,我该如何毫无顾虑地拥你入怀?
半夜,听到苍鹰展翅声,或许有信。反正睡不着,起身点灯看信。
是巫师念的,字迹清秀,看来最近没再出事:
公子亲启:
好些天过去了,公子那边事还顺利吗?阿念一切都好。郑洋他们来了后,小院热闹起来,每天都有欢声笑语,阿念打心底欢喜,没再发生那些事,身体也恢复了,多谢公子。若有阿念能帮上的,公子别客气,阿念万死不辞。库罗人不错,就是太热情,阿念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他没坏心思,阿念也不多说。天气转暖但还冷,公子保重。
阿念
吾松口气,提笔回信:
阿念亲启:
你那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日后再有类似事,直说就行,我闯荡江湖多年,虽非天下无敌,但也不会让友人受辱。你如清风明月,不应沾染泥潭。库罗人确实不错,放宽心,他不会做过分的事。他热情好,能让你开心,比我健谈多了。聚义堂出了很多复杂事,这阵子会忙,但只是麻烦,不必担忧。还记得那个瘦小的男孩吗?今天才知道她是女孩,很漂亮,说喜欢我,我拒绝了,可发现自己似乎也心动了。江湖复杂,儿女情长太奢侈,不敢耽误人家。她很执着,我现在乱得很,像被架在火上烤,说来可笑,倒成了别人的谈资。这几日商量扩大聚义堂势力范围,造福更多百姓,刚有初步计划,还在发展阶段,事情少不了。天气渐暖,中原花儿盛开,和我们那差别很大,我啥都不认得。你也保重身体,我这边都好。
公子
回完信更清醒了,彻底睡不着,收拾下出门。
担心纳兰浮霄,几步到他房外,里面灯火通明,他定是一夜未睡。
吾敲门:“浮霄,醒着吗?”
“堂主?”他声音震惊,随即开门,眼底乌青,显然没睡好,“有事吗?”
“想出去散心吗?”吾问。
他紫眸微睁,片刻后说:“稍等,我灭下烛火。”
他没事就好,吾松口气,随他出门,取下腰间酒壶:“喝吗?这酒不错,从慕风那拿的。”
“喝些。”浮霄接过喝一口,“咳咳咳……好辣的酒。”
吾轻笑:“你第一次喝酒?”看他憋红的脸,觉得可爱。
“是第一次。”他声音微哑,爽快承认。
“好喝吗?”
“不好。”他皱眉说。
吾拿过酒壶灌一口:“酒是好酒,只是借酒只能消一时愁。”
“不用安慰我。”浮霄跟上吾脚步,“我没那么脆弱,出来就想到了最坏结果。”
半夜街道冷清,寂静无声,仿佛都陷入沉睡,只能听到冷风呼啸,似野兽咆哮。
“什么人!”前方来了一队人,看衣着像是皇宫里的。
吾指交叠,抬眸直视,无惧问道:“吾安知汝誓言信几分?”见其眼神,真假难辨,虚伪笑意,令吾心寒。其与慕风气质有似,然眼神殊异。朝堂似渊,吾绝不愿涉足,恐累兄弟。
“汝凭何以为必能称帝?”吾再问,眼中寒意愈浓。言及此,空气似凝。吾为堂主,每决皆系聚义堂兴衰,不敢有丝毫草率。
旁侧纳兰浮霄神色淡然,不理吾等言语,只顾把玩腕间翡翠蛇,小蛇亲昵缠绕。
拓跋裕景闻言,稍作犹豫,神色一闪,旋即目光锐利,扬唇道:“此处人多,不便详谈,然吾可担保,站吾阵营,定是汝最善之选。”
“汝之担保,吾今难信。”吾轻挑眉,此次不轻易予其颜面。
正言间,烤肉上桌,香气扑鼻。小二躬身道:“三位公子,此三十串,余六十串稍后便至。”
拓跋裕景一怔,目光在纳兰浮霄与烤肉间游移,喉结微动,问道:“汝点几何?”声音稍显干涩。
纳兰浮霄随意抬眸,紫眸流光,淡道:“九十串。”
拓跋裕景面露惊色,问:“汝能食此多?”
“汝可是男子?”纳兰浮霄翻个白眼,拿起一串轻嗅,挑眉道:“闻之颇香。”
拓跋裕景语塞,旋即拿起便吃,毫无仪态。纳兰浮霄咬一小口,文雅许多。
忽的,纳兰浮霄脸色骤变,捂嘴干呕。“浮霄,何事?”吾大惊。
其吐肉,脸色惨白,瞥一眼仍在大嚼的拓跋裕景,神色难看。将肉置桌,翡翠蛇滑出食肉。
纳兰浮霄一把夺过拓跋裕景手中肉串,怒喝:“莫食,是人肉!”
拓跋裕景咽下食物,道:“汝不食,算谁的?”
“汝……”纳兰浮霄紫眸圆睁,气得嘴唇发颤,将肉串塞回,竹签差点戳其眼:“此乃遭天谴之事!”
“天谴?”拓跋裕景满不在乎道:“天谴之神,岂独惩吾一人?”
纳兰浮霄再翻个白眼,偏头对吾道:“堂主,莫谈,回去用饭。”翡翠蛇一听,大口吞肉,吃不下便蹭他,他却视若无睹。
吾点头,正有此意。拓跋裕景见状,急拉吾道:“莫走,有话好说,去下一家。”
吾欲拒,纳兰浮霄却道:“行,汝先付账。再是人肉,吾卸汝。”
“好嘞。”拓跋裕景起身让小二打包。
行至街上,店铺林立,摊贩吆喝,烟火缭绕。
“汝带回去何用?”纳兰浮霄问。
“食……”拓跋裕景见其脸色不善,忙改口,“饭用。”
纳兰浮霄“啧”一声,抬眼看天,似翻白眼却显优雅:“与我,汝言请客,自携回,成何体统。”言罢,大白蛇从袖中探首,咬住袋子。
拓跋裕景吓得瞳孔骤张,蹦出老远。大白蛇叼袋缩回去,纳兰浮霄低语:“回去与汝食。”眼中满是温柔。
待蛇不见,拓跋裕景才挪回,惊魂未定问:“汝身藏几蛇?”
“汝以为唯有蛇乎?”纳兰浮霄摊开手心,赤蛊爬出,晃着触角。
拓跋裕景嘴角一抽,勉强打招呼。纳兰浮霄翻个白眼,收手便走:“谢汝赠物。”
“还知感恩。”拓跋裕景自语。
纳兰浮霄听闻,瞥他一眼,似又翻白眼,道:“皆有毒,离吾远点,毒死活该。”
吾忆其曾言赤蛊致命,心中不禁生疑:这虫子真有毒?
“呃……汝欲杀我,我可反抗?”拓跋裕景小心翼翼戳其肩,不敢靠近。
纳兰浮霄挑眉,声音冰冷:“汝不知我何时欲杀汝。”
“种蛊非食不可?”拓跋裕景壮胆问,却退得更远。
纳兰浮霄审视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非也,小虫可从耳目口鼻,甚至……□□入。”
拓跋裕景瞪大眼,忙护住要害。
“亦有自带毒者,咬一口,半刻即亡。大蛇咬颈动脉,血溅如泉。”纳兰浮霄冷笑,吾从未见其如此冰冷之态。
拓跋裕景皱眉,落后半步,低声道:“此少年敢独行,果然有过人之处,哪个男人不惧?”
纳兰浮霄淡看他:“未缚汝,想走便走。”他向来淡然,比僧人还平静,与师父的超然不同。
拓跋裕景嘿嘿一笑,拉住纳兰浮霄的手,趁其不备,轻吻其指:“本皇子就爱挑战。”
纳兰浮霄瞳孔骤张,用力抽回手,骂道:“疯子!”
寻至下一家,纳兰浮霄避食肉类。他食量惊人,身形却瘦削,令人费解。
饭间他少言,只顾埋头吃。见桌上餐盘如山,挡住其身影,拓跋裕景无心谈合作,只剩心疼,随后也埋头吃饭。
最终事未谈成,各自归家。
途中,纳兰浮霄与吾并肩道:“他不简单,或可合作。”吾方知其先前是试探,却未探出底线,此人着实可怕。
“吾正考量。”吾摇头,“朝堂水深,不想兄弟们涉险。”
“若以个人之名呢?”纳兰浮霄声音如泉。
“个人之名?”
他续道:“堂中愿助者,以个人名义加入,可保聚义堂初心,又能拉拢他,此人值得。”
吾点头:“他确有不同。”此为目前良策。
“此刻不宜应允。”吾又道,“尚不知其真实实力。”
纳兰浮霄点头:“下次再探。”
归后吾告慕风,她赞同,还言拓跋裕景实力不容小觑。吾信其言,当天派人调查。
得资料,吾手微颤。百姓多言其纨绔,无势失宠,与吾所见迥异,恐是伪装,城府极深,似初见时装疯的慕风,此人有趣。
吾烧毁资料,若慕风知吾调查其兄,恐生事端,吾不愿与她冲突。
夜,吾正思合作之事,慕风叩门:“哥,睡否?聊聊。”
吾起身整衣开门:“稍候。”开门寒意袭来,吾不禁打颤。
慕风笑眼弯弯,酒窝迷人。春寒料峭,她裹得严实,只露双目,黑眸紧盯吾。
吾微笑侧身:“请进。”顺手关门。
见她已坐吾椅,道:“哥,想何事?还未眠。”
“吾言刚欲睡,汝便至,汝信否?”吾拉新椅坐下,顿觉凉意,方知她为何选那把。
“鬼才信!”慕风做个鬼脸,“椅子尚温。”
“仍思前事。”吾浅笑,倒热水递她,“饮否?”
“甚好。”她眼一亮,端杯畅饮。一杯尽,笑嘻嘻推杯伸手:“哥,手冷,暖之可好?”
吾见其手,线条柔美,白皙修长,不禁心动,握住她的手,小巧冰凉。吾喉结微动,心跳加速:“如此可乎?”
“哥……汝真好。”她眼圈微红,目光明亮,“怎办?吾已倾心于汝。”
吾垂眸,不敢对视。她似怕吾拒,手微颤,反握吾手:“哥,莫为难,吾爱汝,与汝无关。”
刹那间,吾好想拥她入怀。吾反握其手,转话题:“寻吾何事?”
她目含光:“众人忙碌数月,皆疲惫,效率低。吾欲近日办宴,让大家放松。”
吾点头:“可,近来事繁,是该歇息。”
“明晚如何?”她紧盯吾,目光动人。
“准备得及?”
“无妨,主要是布置与膳食,人手足,非难事。”
吾点头:“善,有汝安排,吾放心。”
忽念断臂男,问:“其松口否?”
慕风摇头,气鼓鼓嘟嘴:“尚未。”
吾轻叹,时日尚短,哪有这么容易。
“堂中还有他事否?”吾再问,想多与她交谈,她不常夜访,若非急事,不会半夜前来。今知其为女子,更怕她来惹闲话。
“并无他事。”她轻声,眼神深情。
忽转话题:“哥,吾身份会令汝不自在否?身为皇室之人,会违聚义堂初心否?”
吾目光温柔,松开手,轻抚其发:“不会。出身难定,然人有选择。相识一年有余,吾信汝,亦信己眼光。”
“有汝此言,吾安心。”慕风抿唇轻笑,酒窝迷人,拿出两壶酒,递吾一壶:“饮否?”
“好。”
酒壶相碰,声音悦耳。吾陪她饮尽,微醺沉醉。当晚酣睡无梦。
次日,堂中众人皆忙,慕风布置,众人喜悦。吾呼吸清新空气,头脑清醒。众人热情招呼,吾一一回应,目光却总落在搬酒坛的慕风身上。
她着粉色劲装,英气干练,低马尾系蝴蝶结,阳光下光彩照人。见吾目光,她回以温婉笑容:“哥,今日阳光暖。”
吾低笑:“吾爱阳光。”或许,也爱她。
忙碌一日,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慕风起身举杯,神采飞扬:“聚义堂立已周年,谢诸兄弟扶持,此杯吾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尽。
众人举杯。原来已一年,时光飞逝。
“哥,汝也说几句。”慕风拉吾胳膊。
吾无奈,倒酒起身:“吾不善言辞,谢众兄弟。”饮尽坐下又道:“大家畅饮,开心就好。”
众人渐醉,场面热闹。有人划拳,面红耳赤;有人举坛狂饮,酒水飞溅;有人拍桌唱曲,自由畅快。压抑太久,皆欲放纵。
众人轮番敬酒,吾喝得晕乎,慕风身影都模糊。
“兄弟们,吾有一事宣布。”慕风忽起,吓吾一跳。她拍手止众人喧闹。
“副堂主请讲。”
“快说快说。”
众人起哄。吾右眼皮跳,预感不妙。
念头刚起,慕风抄起酒坛泼向吾,酒水入眼鼻,难受至极,眼睛紧闭,无法呼吸。
紧接着,她入吾怀,锁住吾喉,呼吸艰难,吾忘了反抗。
“听好,本姑娘看上汝了。”是慕风声音,随后柔唇贴上,吾忘了呼吸。
吾知她怕吾拒。窒息感渐强,好在她在吾晕前松手。
全场寂静,旋即掌声雷动。
“堂主,答应她吧。”
“姑娘都主动了,还拒啥?”
“副堂主又美。”
……
吾耳鸣,听不清。去水池洗脸,见众人仍在畅饮,慕风却不见。
吾追出,遇一人。夜色浓,看不清貌,身材高大,双臂皆断,是无臂男。
他张嘴,信封落下,吾忙接。其声沙哑:“有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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