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悠扬,歌舞升平,殿中乐曲依旧缠绵不绝,舞女们换了一支舞在殿中起舞。
俩人僵持不下,黎珈彻底装不下去了。
她主动掀开面纱,窝在女人怀里,开口道:“陛下,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真是奇怪,她掩去了容貌,也没发出声音,赫拉是怎么发现她的?
女人捏了捏她胳膊肘下的软肉,叹气道:“掩去了容貌,但并未改变身形,别的舞女都削肩细腰,你被我养的……”
赫拉笑道:“颇有风韵。”
黎珈:“……”
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她胖。
她真想一口盐汽水喷她脸上,奈何敌强我弱,只敢呲呲牙,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一定要减肥!
她一定要抵抗住温斯洛烤的小蛋糕还有小饼干。
赫拉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想减肥。”
黎珈想也没想就答了。
“减什么?”
女人的手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滑过,指尖触到柔软的小腹时,还故意捏了一下:“这样正好,抱着暖和。”
她顿了顿,目光落进黎珈眼底,语气里满是认真:“就算你改了容貌、声音,甚至瘦得脱了形,我也能认出你。”
黎珈抬眼望她,正撞进那双盛着火焰的红眸里。
“便是有朝一日,你化成了灰。”
赫拉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殿中的乐声里。
“我也能从一摊灰里,拣出你这粒尘埃。”
殿内的乐师指尖轻拨,泠泠乐音便与铜管乐的交缠在一起,舞女们的裙摆依旧翻飞。
黎珈却觉得,满殿的乐声歌舞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那人的体温,和那句落在耳边的话,烫得她耳尖发红。
许久,黎珈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犹豫开口:“你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赫拉情绪没什么起伏,她用指尖勾起黎珈的头发丝,一圈一圈的缠在指节上:“不打算。”
赫拉的回答是黎珈没想到的,宴会已进行到尾声,黎珈开始急了。
如果不能把晕丸让宙斯服下,回去之后德墨忒尔定会随他登入婚史,计划全部功亏一篑,还白白浪费了系统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积分。
不管了!
死马当活马医!
“姐姐。”
黎珈组织语言,扯了扯她的衣袖,讪讪道。
“帮我个忙。”
“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
二字
就够了。
赫拉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淡淡道:“说。”
她这意思就是应下了,黎珈松了口气,贴近她的耳朵低语了一番。
听完,赫拉原本燥热的心瞬间静了下来,原来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赫拉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黎珈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瞬间冷下来的气息,不是怒意,更像是一种被隐瞒后的闷涩。
没等她解释,赫拉已经握住她的小手冷声道:“东西给我,我来。”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黎珈下意识把那颗米粒大的晕丸递过去,赫拉直接投入自己的酒杯之中,黎珈一片错愕小声惊呼:“别!这样子肯定会被发现。”
黎珈攥住赫拉的手腕,瞳孔里满是急色,她不想给赫拉惹来麻烦,这杯酒递了出去,赫拉和宙斯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
赫拉挑了挑眉:“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晕丸已经溶进了酒杯里,这杯酒一定要递出去,东西没办法选择,但人可以。
黎珈凑近赫拉耳边:“那我去送吧,真出了什么事,也查不到你身上来。”
“黎珈,你把我当什么?”
赫拉的声音沉了下来,她抬手端起那杯已溶了药的葡萄酒,深紫色液体在杯中晃出流体质感的光:“有需要时便求我,有风险时就推开的人?”
“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能同甘不能共苦吗?”
“不是的,我不是……”
黎珈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殿内舞乐戛然而止,传来司仪的主持祝词,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黎珈如热锅上的蚂蚁,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赫拉扣住后颈,轻轻按在椅子上坐好。
“看着。”
赫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混着殿中的乐声,竟有了几分迷离不真实。
她端着酒杯起身,金丝绒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优雅的弧线。
火光落在她冷白的皮肤上,将那双眼眸里的从容衬得愈发清晰。
她不紧不慢走向宙斯的方向,仿佛手里端着的不是能掀起风波的药酒,只是一杯寻常佳酿。
宙斯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他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他梦里魂牵梦绕的红瞳,心顿时漏了一拍。
她想做什么?
宙斯开始紧张起来,原本歪歪扭扭的坐姿也立马摆正,等着她的来临。
谁料,赫拉越过他,走近他身旁波塞冬的位置。
波塞冬喝的云里雾里,猛的一抬头,发现赫拉就站在自己桌前,吓了一跳。
“海神的寿宴,我还并未祝礼,你我之间先前有些隔阂,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敬你一杯。”赫拉举着酒杯笑道。
波塞冬有些意外,赫拉从未主动找过任何人,想着之前的事儿,认为她是理亏于自己。
他毕竟是海神,同为神明,她伤害了自己,她也接受了神罚,彼此都不好过。
想明白之后,借着酒劲,立马摆起谱,一副臭脸道:“谁要喝你这疯女人的酒,是谁?是谁给你递的邀请函?”
安菲特里忒出面解围,歉意道:“是我的意思,婚神同在十二神明之列,是我擅作主张邀请她来的。”
波塞冬脸一黑,想发怒责怪于安菲特里忒。
宙斯见此,想在赫拉面前逞威风,起身接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杯混了晕丸的葡萄酒已经见了底。
宙斯咂了咂嘴,只当是酒精度数过高,笑着抹了把唇角一脸讨好的看着金发女人:“安菲特里忒也是好心,这赔礼酒我替他喝了。”
黎珈在座位上看的目瞪口呆,这样子就喝下去了吗?
赫拉没理会宙斯,对着安菲特里忒道:“海洋可以只需要一位神后。”
说完转身回到原位,留下暴怒的波塞冬,懵逼的宙斯以及若有所思的安菲特里忒。
见赫拉如此顺利的让宙斯喝了下去,黎珈开始心虚,斟酌再三,试探性问:“陛下,你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比如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或者给他吃的是什么?”
赫拉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不问,不感兴趣。”
“那如果我主动与你说,你会责怪我吗?”
“不会。”
黎珈感到愧疚,内心备受煎熬,如果是事情败露,她骂自己一顿打自己一顿,解解气都行。
偏偏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黎珈就老老实实坐她腿上,扭扭捏捏半天,才掐头去尾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当然是精简版本,说她和莉奈在克塔博山谷偶然瞧见的,意识到宙斯诓骗了德墨忒尔,才找厄莉娅讨来晕丸,想揭穿宙斯的面具。
“姐姐,你作为婚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德墨忒尔被坏男人哄骗吗?”黎珈振振有词道。
赫拉哭笑不得,心想道:“你以身试险,合着我还得谢谢你?”
黎珈得意道:“那倒不必,我也是婚神殿的一份子,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戏已经开始了,那就看完再回去吧。”
说完带着黎珈出了殿内。
任务完成,剩下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黎珈格外想念自己在深殿的小毯子,还有温斯洛烤的软绵甜腻的蜜薯。
黎珈掏出聽,联系上莉奈才得知阿尔忒弥斯把她带回了家,怪不得她在宴会上没看到她的身影。
过了一会,德墨忒尔小腹突感不适,今日是海神的生日,她贸然退场怕是不妥,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丈夫的出现,只能强撑着。
还是安菲特里忒发现了她的异样,扶着她去海神宫的暖阁休息。
“麻烦你了。”
德墨忒尔躺在卧榻上,对安菲特里忒表示歉意。
“没事的,大家都是女人,我能体会你现在的难受。”
“准妈妈,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安菲特里忒笑道。
见安菲特里忒并未离去,德墨忒尔便让她坐在床边,与她闲聊两句。
“你的丈夫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估计等一会就会过来。”
见德墨忒尔亲抚小腹,母性的光辉由内而发,安菲特里忒望着她:“想到很快会有个长得和你一样漂亮的孩子管你叫妈妈,我的心都快化了。”
“农神,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菲特里忒问道。
女性神明拥有孕育神明的能力,包括选择性别的能力,这是创世神留给她们的权利。
甚至平常女性从她们来月经的那一刻起。
她们就成为创造生命的神。
至于创不创造,她们说了算。
男性才是天生的第二性,因为他们无法传下自己的血脉才需要借助女人的肚子。
“怀上她的那段时间,我总是会反反复复做一个梦,一条红瞳银蛇浑身是血的背着一个漂亮的女婴在波洛麦田晃悠,像是在等什么人。”
“后面我在梦中抱走了女婴,那条冷冰冰的蛇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梦中。”
“我想,这一定是神山的指引。”
德墨忒尔笑道:“而且我很喜欢女孩。”
这句话就已经预示了波洛麦田即将迎来一位强大温柔的女性神明降生。
“孩子是铠甲也是软肋。”
菲特里忒叹了口气,两位母亲互相看了一眼,又忽地相视一笑。
“波塞冬不珍惜你,过得如果实在痛苦,为什么不向婚神殿提出解缘?”
“赫拉她向来公正无私,是神是人,众生平等,她会帮你。”
宴会上波塞冬左拥右抱美艳海妖,菲特里忒坐在他的右侧,维持着海后的神权与尊严,不喜不悲,平静至极。
人人都说菲特里忒宽容大度,是个称职的神后。
“曾经我以为他是爱我的,到最后我发现他更爱他自己。”
菲特里忒声音平静:“他不重要。”
“至于为什么不解除缘帖。”
“德墨忒尔,我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而是成为了某人的妻子,成为了掌管着整片海域的神后,我得是能护住幼崽的母狮。”
“丈夫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史上只有我一位神后,我生下的孩子,诞生之日起就是海洋未来的主人,你让我为了所谓的情爱,放弃这一切,简直愚蠢。”
“德墨忒尔,以后你会发现,爱是最虚无缥缈的,爱是需要条件的。”安菲特里忒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德墨忒尔握住安菲特里忒的手,满眼都是心疼,最终说出:“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做什么我都尊重。”
……
宙斯搂着身侧的海妖,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波塞冬见安菲特里忒许久未回,不由得小声提醒宙斯,别露馅了。
女人该哄还是得哄的,嘘寒问暖也没几个成本的事情,稍微记挂在心上莫忘了。
宙斯这才念念不舍那两处圆实,大吸两口香气,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晕丸带有稀薄的催情作用,但只要服用者主观意愿不强烈,就可以控制得住就可以忍住。
宙斯化作男人的模样,跟着安菲特里忒安排找人的守卫进入暖阁。
见男人来了,安菲特里忒识趣的退了出去。
俩人一块待在暖阁里,宙斯抚摸着德墨忒尔的脸颊,低头吻住红唇,寻到那处纠缠不清。
德墨忒尔睁大眼睛,她没有这个意思,她想推开男人的亲吻,却被男人死死的捏住颈脖,动弹不得。
德墨忒尔口齿不清的呜咽着,双手握成拳用力捶打男人的胸口,想让他停止这种行为。
男人被德墨忒尔的抵触惹怒,手想往下处试探,被德墨忒尔制止:“我不想。”
并补充道:“会伤到孩子。”
听到她说不想,男人反而笑了起来,嬉皮笑脸道:“没事的,可以的,我们小心就行。”
“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过了,难得你忍心让我忍着?不怕我去找别的女人?”
男人调笑道:“帮帮我吧,我的好妻子,你得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不是吗?”
德墨忒尔瞬间脸色苍白,语气冷的像块冰:“我说了,我不愿意,会伤到孩子。”
“那可由不得你。”
借着酒劲,男人准备霸王硬上弓,德墨忒尔怀着孕,又难受得紧,使不上力气。
“喂?”
“你没听到吗?她说她不愿意。”
小舞姬叉着腰,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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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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