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在桌面上扫过，小花思考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设定来说，莫莉肯定可以看到她，毕竟主角是所有npc中最接近主系统的存在，他们虽然没有主系统的权能，却可以看见与主系统同源的系统们。
就像当时的鲜花公主一样。
虽然小花并没有把当时发生的所有，全部报告给凰曦柔，但她觉得根据自己当时的反应，凰曦柔应该猜到一些东西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凰曦柔从她这里获得了新的线索，这些线索帮助凰曦柔更好地理解这个游戏，却也揭露小花所有的秘密。
但小花并不后悔，走到现在、走到这里，她的目标、愿望就和当初无数次承诺的那样，只是“想要一直陪在凰曦柔身边”。
她可以远远地看着她，也可以走在她身边抬头仰望她。
她可以为她做所有的事，也可以守护凰曦柔帮助她做她想做的事。
站在这里。
坐在这里。
呆在这里。
只要这里是凰曦柔，那么这里无论是哪里她都可以接受。
扫过桌面的尾巴渐渐抬起，小花注视着眼前的人说：
“其实，主角是可以看到我们的。”
预期中的回答。
凰曦柔喝完第三碗糖水。
她的食道已经不能接收更多甜腻的东西，舌头舔过这些以往最爱的味道也只会觉得发腻。
可是，也没有那么腻。
至少此刻，至少现在咽下肚的糖水是美味的。
凰曦柔放下碗，她对着小花轻声说道：“谢谢。”
小花的尾巴高速晃动着，她说：“没关系！”
她发出短促的笑声，“我从没想过你会和我说谢谢。”
“我很懂礼貌的。”
小花认真地点头，“嗯！我知道的！你超级超级好，只是，只是我认为，我得不到你的感谢。”
“我隐瞒了很多东西，最开始的目的也不纯粹，甚至还有过很自私的想法，所以我觉得这样的我，没有资格获得你的感谢。”
“可你做得比我要好很多。”凰曦柔闭上眼说：“至少，你比我更懂人情世故。”
她伸个懒腰，长长呼出一口气，“算了，纠结这些也没用，我们就不要在意这些事了。小花，陪我走到最后吧，我希望能见到我结局的几个人里，至少该有你的位置。”
打开平板，凰曦柔点进那个软件。
小草再次推门进入，凰曦柔告诉她自己想和莫莉认识，希望小草能出点主意，不用太完美的主意，今天能想到就行。
不过凰曦柔补充道，待会她就走了，所以小草想好最好找个方法把她的主意告诉她，因为她明天就要用。
“那买个手机吧。”小草再次提议道。
凰曦柔问她，我买了你能拿提成吗？
小草回答她，至少你买了我们之间好联系，你要是寂寞我也能天天给你发短信。
凰曦柔瞪了她一眼。
小草朝她笑笑。
最后凰曦柔还是买了一个手机，她不打算在手机上留下个人信息，只把它当做联系工具。
搞定这些后，凰曦柔才拿着伞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是下午，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
凰曦柔举着伞按亮手机屏幕，晚上六点。
她把手机收到衣服口袋里。
“你还饿吗？”她问小花。
小花摇摇头，她肚子里的糖水和甜粥还没有消化完，走路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不断摇晃的腹部。
凰曦柔也不饿，两人晃晃悠悠回到酒店里。
站在酒店大厅，凰曦柔点开手机自带的地图软件，输入自己的位置和莫莉的家、补习班这几个地方。
莫莉的家离她们这里不远，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补习班远一点需要坐公交车或者地铁。
“这么说来，是不是除了主角外，其他的npc其实都看不到你们。”凰曦柔问道。
小花点点头，“毕竟他们都是按照模板做出来的，是真真正正的纸片人。”
“那你就可以坐地铁了。”凰曦柔收回手机，带着小花坐上电梯。
“地铁？”小花看着凰曦柔按下楼层按钮。
“是啊，地铁。我刚刚用地图软件发现这边最快的就是坐地铁。”
小花蹲坐在凰曦柔身边，尾巴一晃一晃的，她还没有坐过地铁，所以对明天的出行非常兴奋的。
电梯停下，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凰曦柔走在前面，小花走在后面。
酒店的走廊铺着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我还在想别的事。”在一片寂静中，凰曦柔开口道。
“是什么？”小花问她。
酒店的隔音很好，走在走廊里听不到其他房间里的声音，凰曦柔伸个懒腰。“我在想，”她说：“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本质？”
凰曦柔点点头，她们走到门口，凰曦柔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房卡。
“对，本质。”推开房门凰曦柔继续说道：“你们的世界总有基础的运行规则吧？”
小花从门缝里钻进房间，“这我倒是不清楚。”
把房卡插进墙壁上的卡槽里，按下灯的开关，凰曦柔笑着说：“你要是知道，就不会是我的私人系统了。”她把伞放在柜子上。
小花熟门熟路打开空调，她坐在床上晃动着尾巴说：“那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冷气从空调里吹出，凰曦柔把服务生打开的窗帘拉起来，然后躺在床上。
她打开电视，调小音量，在电视的背景音里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没听到自己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下午吃的东西逐渐被消化，当透过窗帘朝外看不到太阳的时候，凰曦柔的肚子也饿了起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
“饿了。”
小花也在她身旁翻个身子，“我也是。”
凰曦柔拿起口袋里的手机，发现现在不算很晚，酒店的自助餐还开着。
反正都买了，不吃白不吃。
于是两人乘坐电梯回到一楼。
因为下来得比较晚，所以今天自助餐厅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按照昨天的流程确认好身份后，凰曦柔和小花走进自助餐厅里。
自助餐厅撤下了大部分食物，所幸两人都不是很饿，剩下的那些完全可以当作她们的晚饭。
拿完想吃的东西后，凰曦柔在大厅里寻找自己看顺眼的桌子打算坐下，这一看就在大厅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黄落梅。
此时的她正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吃晚饭，她拿的东西也不多，看起来像是刚开始吃一样。
凰曦柔还在观察着黄落梅，对方却突然抬头。
糟糕！
凰曦柔连忙移开视线，移开视线前最后一秒，凰曦柔感觉自己好像和黄落梅对视了。
太槽糕了。
凰曦柔低着头挪动着步子，正准备走到角落的阴影里藏着时，黄落梅喊出了她的名字。
“凰曦柔。”
声音并不大，可凰曦柔却觉得震耳欲聋，让她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凰曦柔。”见凰曦柔没有反应，黄落梅再次喊道。
凰曦柔终于抬起头朝那边看去，只见黄落梅站在桌子旁朝她招手，见她转过头来，黄落梅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身边。
“你也来吃饭啊。”她说。
凰曦柔点点头。
“那我们一块吃吧。”
凰曦柔眼神飘忽。
不等凰曦柔回答，黄落梅先一步端过凰曦柔手上的盘子，“走吧。”她边说边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凰曦柔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收回手跟在对方身后走着。
把手上的盘子放在自己的对面，黄落梅再次邀请凰曦柔坐下来。
“其实...”
“你吃的好少啊。”凰曦柔话还没说完，黄落梅先抛出一个话题，说完后她意识到凰曦柔想要说些什么，连忙说道：“你说。”
“没事。”拉开椅子，凰曦柔坐下来。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自在，明明之前面对黄落梅的时候自己还能随心所欲，可现在坐在她的对面，她只感觉尴尬。
是的，尴尬。
虽然无法阐明尴尬的原因，但她觉得应该和之前的那个拥抱有关。
视线的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被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凰曦柔抬头就看见黄落梅正把自己碗里的肉塞到她的盘子里。
“你要多吃点。”见凰曦柔抬头，黄落梅说道：“你看起来好瘦。”
“生病的原因。”凰曦柔说。
“那就更应该好好吃饭了。”黄落梅说着，又夹起一块肉。
“倒是你，”凰曦柔拿起筷子把肉夹回黄落梅盘子里说：“你吃的才少。”
把筷子上的肉放回自己的盘子里，黄落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点挑食。”
她戳着碗里的饭菜说：“就是不太喜欢绿色蔬菜。”
这下凰曦柔才注意到，黄落梅盘子里的绿色蔬菜确实少，夹的几个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蔬菜，比如西红柿、花菜什么的。
“算了，我们先吃饭吧。”黄落梅没有继续没话找话，她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饭局在一片沉默中开始，不过正式开始吃饭前，凰曦柔还是给小花夹了一点肉。
她没有想要躲藏的意思，大大方方在黄落梅面前准备好小花的晚饭。
放好肉的盘子被推到桌子的另一边，黄落梅开口说：“我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养猫嘛。”
凰曦柔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我对宠物的需求是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大家不都说，现在宠物对人类的作用就是提供情绪价值吗？”
凰曦柔夹菜吃饭。
“你觉得你的猫给你提供了什么情绪价值？”
咽下口中的饭菜，凰曦柔沉默着。
她的视线抬起落在对面的黄落梅身上，又移动着落在小花身上，她说：
“应该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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