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和艾尔海森回到这那路19号之时,晚霞满天,落日余晖。
明明下午临时取消课程,本该是个睡懒觉放松的好天……可惜,今天格外漫长,卡维和艾尔海森的肚子也格外饿。
卡维舒展着身体,跟在艾尔海森身后。
“海瑟姆,你说今天丽兹太太会给我们做什么吃的?”
艾尔海森很淡定地从口袋里掏钥匙开门,闻言,随口应道:
“不知道,但你今天晚上最好多吃点。”
卡维:嗯?
卡维涨红了脸,看起来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臊。
他压低声音道:“艾尔海森你……”
门开了。
于是一股饭菜烧糊的难闻味道从厨房方向飘来。
而卡维和艾尔海森的视线中,丽兹太太正撑着个胳膊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发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能走神成这样。
并且面对回到家中的卡维和艾尔海森,丽兹太太也没有任何反应。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卡维同艾尔海森对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艾尔海森快步走向小厨房的方向关火,而卡维则慢慢靠近坐在沙发上的丽兹太太。
“丽兹太太……”卡维坐在丽兹太太正对面的小沙发上,轻轻唤道。
丽兹没有回应,这是规律地眨巴着眼睛,而她的视线只是落在空气里。
于是卡维又多唤了几回。
丽兹太太这才回神。
卡维问丽兹太太这是怎么了吗。
这时候艾尔海森也处理好了厨房里的问题,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像座沉默的雕塑。
实际上,艾尔海森是在观察丽兹太太。
毕竟,人可是不会突然老年痴呆的。
艾尔海森漫无目的地想着。
丽兹太太平时的表现,还有跟他和卡维、巴列之间对答如流的样子,可不像是得了什么不可逆转之症。
似乎,就算是时间,也只是在丽兹的发丝和脸上留下痕迹,而远远还未影响到丽兹的精神、心灵以及头脑。
“嗯……嗯,”丽兹太太的视线有了焦点,落在卡维的脸上,“我在想玫瑰大公的事情。”
“刚刚巴列来找了我一趟。都说老当亦壮,说不定我也应该搏一搏。好的,那么抓紧时间,这一个月把这几年的研究资料整理整理,说不定能在人生的最后还能去智都发光发热……”
丽兹太太也没给卡维和艾尔海森留下任何插嘴的机会,就这么哐哐哐说了好一通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卡维和艾尔海森听。
抛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丽兹太太就径直上楼去了。
“我回我房间了。晚饭的话,今天你们就自己应付一下吧。我的那份帮我放在门口。”
一楼的客厅里,徒留卡维和艾尔海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卡维出手,从冰箱里取了菜又从橱柜里拿了一袋还未开封的面粉,做了简单的烙饼。
艾尔海森负责打下手和最后的分盘。
他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厨具,便拿着两份烙饼上楼了。
还是回自己房间吃比较自在。
至于丽兹太太的那份晚饭,就直接在上二楼的时候敲了敲门,卡维和艾尔海森等了一分钟丽兹太太也没回应,便直接把装着烙饼的盘子放在门口。
再之后卡维和艾尔海森就上了三楼。
他俩这次是紧挨着坐在杂物间唯一的一张宽椅子上吃晚饭的。
正对着阳台门和小窗,阳台上的花盆里是正盛放的嫩黄色星星花。
卡维一边啃饼一边跟艾尔海森聊天。
“海瑟姆,我的手艺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原来你不一直都是吃我做的饭的吗?怎么今天就是马马虎虎了?”
“第一,我也做饭,我们还出去打包饭菜,没有‘一直’这个说法;第二,你也从没问过我的评价,今天是第一次。”
“艾尔海森,所以说我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
“那回去之后你要不搬出去住?”
“哼,回去之后我要参加学院庆典,拿下奖金,买下比你现在住的房子还要——大的房子!”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一起住新房子啊。”
“呵呵,想得挺美。”
卡维有点不高兴了。
“喂,你不会回去之后就不愿意跟我住一块儿了吧?”
艾尔海森无奈道:
“是你先说要搬出去住的,而且我没说过不跟你住一块儿的话。”
“哼╯^╰”
吃完了晚饭,卡维和艾尔海森也懒得收拾了。
今天同瓦特的对峙实在是很劳人心神。两人只是挨在一起,互相推诿着“今天该轮到你洗碗了”“不,我累了你去洗碗”之类的废话,但没有人起身。
卡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艾尔海森:
“你说,丽兹太太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艾尔海森半眯着眼睛,答:“不知道,不关我事,我今天下班了。”
卡维又问:“那你说今天瓦特算是跟我达成一致了吗?她还有我们最后究竟能不能顺利回家?”
艾尔海森依旧眯着眼睛,懒洋洋的。
“不知道,随便吧,反正现在下班了。”
卡维还在叽歪:“诶,那你说我们今天还要不要跟小草神大人汇报今天的进展……”
艾尔海森大声地、一字一顿打断道:“卡维,你要不省点力气待会儿想下该怎么跟我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你这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满脑子想得还是那些事情……”卡维嘀嘀咕咕。
“喂,我们现在可是离得很近,你说得再小声我都能听到,”艾尔海森好心提醒。
“另外,劳逸结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如果一个人没办法合理地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他将势必将度过一个失败的人生。”
卡维涨红了脸。
“你出力气了吗你?明明床上都是我在出力!”
艾尔海森伸手轻佻地拨弄了几下卡维的头发。
“是吗?那你不想出力,我们就玩玩精神恋爱?”
“啊啊啊啊啊艾尔海森我真的受不了你了——”卡维抓狂。
###
丽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的房间虽然有窗户,但从来不把窗帘拉开的。
丽兹现在正在翻找着山丘镇“黑幕”系统相关的资料。今天下午,在巴列走后,她又看完了那段视频,她就立刻想到了自己手头还有着几本“黑幕”系统相关的绝密级资料。
简单来说,黑幕是一个“监视”系统,它将整个镇子的实时情况汇总到一块屏幕上,供人随时调用、观看。
当然,这个监视系统并没有达到“无死角”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此外,它的运行也需要一种含有特殊能量的能源石供给能量。
这种能源石比较珍贵,很少用在大规模、成体系的生产生活中。大多数时候,只是用在某些实验里。譬如丽兹就会打申请,用这种能源石进行自己的实验。
而山丘镇——或许,有非常珍贵的东西,值得智国匀出这些珍贵的能源石出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明显,是超级计算机“兰达”。
虽然据说是损坏了一部分的,但在丽兹太太眼中——兰达当然是非常珍贵的。
丽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那位“神秘人”让自己偷偷给“黑幕”加大能量供应,有什么意义?让“黑幕”的硬件过载然后烧掉?
可是这得有人后台操控系统,改变它的能量使用量。
这一切不是计算机调控的吗?难道计算机已经被人操控了?
她的目的呢?
而这又关瓦特什么事情?为什么巴列还被牵扯了进来?
问题太多。
丽兹也想不明白。
她又想到了那荧光中完美到超脱人类认知极限的女子。
那女子说,可以让她事成之后去智都继续追求事业。
可她丽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
到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追名逐利,再或者是纠结于什么低等公民身份之类的事情……
有必要吗?
她现在也只是想,单纯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自己看着的这些小家伙们都好好的,然后再做点自己喜欢的研究。
这样就很好了。
可现在,一个“机会”,一个“转折”,也可能是一个“灾难”,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要点燃这个引线吗?
丽兹已经思索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了,从下午,一直到黑夜。
终于,没开灯的漆黑屋子,被从里向外打开。
丽兹蹲下身,颤巍巍的手拿起门外放着的那碟烙饼。
她用手背试了一下饼。
已经凉透了。
她又尝了一口。
味道也还不错——虽然没有热的好吃。
她将饼连着碟子拿回屋里,关上门,开了灯。
她坐回椅子上。
边吃,边想:
要不,就按照那个“神秘人”的指示去做吧……
丽兹此时已经有了决断。
而她的这个决定,也将在之后被证明,确实是救了瓦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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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坐在卡维腿上,两人的脸和唇都紧紧贴在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吵着架,也可能就是简单地呛了几句,就变成了眼下这种局面。
艾尔海森很不客气地用胳膊环住卡维的脖子,用手从后面拽着卡维的头发,迫使卡维抬头看他。
“学长,让你出点力气,不至于这么委屈吧?”
此时卡维的眼框周围看起来红通通的,眼睛也亮得惊人。
倒还真不是委屈,就是艾尔海森比较……磨人。
卡维扶住艾尔海森的腰,咬牙切齿想骂人,却根本不能开口。
因为一开口就只会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被艾尔海森嘲笑。
“所以说,有情有义的蕈兽,你除了这张脸还是有点用处的……”
话没说完就被卡维用嘴给堵住了。
艾尔海森只得在心里补充了后半句:
譬如,两个人一起在异世界……还能互相依靠,稍稍放松一下。
他们交叠的手上,戒指很是醒目。
别急别急,在收尾了俺!!!
总之先别急让我先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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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越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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