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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半游戏半小说式阅读,文笔很混乱也很烂,不适者退出

世界观越写越大,我趁早结束

写点比较致郁的,不光明甚至阴暗

01

铺天盖地的黑影覆盖下来,是豆芽苗女主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我毫不例外的被扑倒在楼梯下的垫子上。

——在身心俱疲的晚上被命运背刺,这种感觉就好像严冬穿了破洞大棉袄,除了透心凉还有一丝半夜偷人的刺激。

骤然扯入不知名的黑暗,男性的气息侵染上来,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四肢钳制,所有的反抗都被提前压制,超出预计的禁锢让舌尖战栗发麻,惊慌惊恐地遗忘了声音,深水裹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冒上来,仿佛置身于僵硬的干尸之中。

我被吓得不敢动弹。

傻瓜大猫猫黑脸的样子十分唬人,镭射眼上上下下扫视一遍,鼻翼不断呼吸着空气,像条大狗一样嗅着,连同发丝在内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

确定了身上没有受伤和伤口,表情才多云转晴慢悠悠的开口:“......没带食物回来吗?”语气有那么点惋惜。

我深吸着气。

——老子刚开了瓶82年的拉菲,镇定叉手。

→[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故......](紧张的攥紧衣角,在这股无形的压迫下咽了口水。)

→[但是我没事的。](生怕惊吓到他的语气。)[今天提早下班了,所以......没能给带面包回来。]

→[对不起了......](小心翼翼的。)

→[...悟君。]

他怔了怔,仿佛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天青色的眸子落下来,仿佛承载了整个天空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看。

忘记是谁这么说过,被他这样望着,就好像自己也站在青天白日之下,沐浴郎朗清风。

被这样看上一眼,哪怕死也值了。

即使知道这不可能,我还是愣怔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猫猫好看的眉眼皱起来,似乎觉得莫名其妙。

我也惊觉这段情绪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一个正常人在一个正常的夜晚对一个不怎么正常的傻子伤感道歉,怎么想都是有病!我便挣扎着想要滚下垫子,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怎奈手腕被他握住犹如铁铐铐在原地,无论我怎么用力这只手都纹丝不动。

他力气大得有些离谱,神态更是气定神闲。

(他好像......并不打算放手。)

我像只抗拒的狗子,一只手被拽着,其他三条腿都在努力摩擦地面。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摸,企图摸到个不怎么致命的东西比如矿泉水瓶打他,然后趁他被袭击的那一刻逃跑。

——摸到了,却忽然没了动手的勇气。

不知道是被莫名引起的情绪感染,还是出于对他的不忍,内心涌起的波澜一旦泛滥便再也无法抑制。不是本着这样的目的,当初也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与他结缘。

抗拒的最终还是不敌,被重新拉回垫子上平躺。白猫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虽然并不明白事情经过,但他还是拿过那张看不出颜色的大毯子,扭动着踢开垫子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将我们两个都包在里面。嘟囔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抱着手在身上一顿乱蹭,在固有的东西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气味。他像只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猫咪,确认可以属于自己后便将它叼回猫窝,随后在这张还不如办公桌大的垫子上苦哈哈地团起身子闭眼。

带着温度的身体贴近,鼻端气息更为浓郁了。

夜晚却刚刚开始。

02

做一个每天朝五晚九的打工人说不上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知道每逢阴雨天老板都会一脸愁容的到小阁楼去抽烟,可能是在为惨淡的生意忧心,也可能是因为教堂不会在这种天气下开门。

其实我不介意他赶我回家的,我更希望他能像个吝啬的商人那样揪着金钱然后挥手砍掉我接下来的工时,告诉我最近景气不济咱们也要节衣缩食值完这班你就可以回去了之类的。

但他不能。

老板咬着烟走上楼梯。

或许他这么想过,但是他真的不能这么做。

因为我走了,就没人给他做面包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需要招工的原因——他做的面包不好吃。

换种说法,这里靠近贫民窟,假如他真的大手一挥放了我的假,而我泥入沼泽一样遍寻不见,恰逢这时来了大单,他一般是没胆去贫民窟找我回来做面包的。即使他健壮的堪比健美选手。

街边的水沟藏污纳垢,泥渣流动过的水槽里缓慢爬出只小脏狗,“嗷呜嗷呜”的叫着,孤苦无依蹒跚在不起眼街道。

我抱着从小市场批发来的廉价糖果赶回面包屋,穿过闻名而来的大批顾客,匆匆将这些五彩斑斓的星星贝壳洒在蛋糕表面。

——真的没想到贫民窟的各位敢说敢做,他们打定主意要举报店员吃独食,店长便狡猾的把店员吃的独食改成批量售卖,我卯足了劲跟那些韭菜对着干,却没想到我撑过了门庭若市的试吃环节,垮台在资本的见钱眼开。

只能说我之前还是太天真了,把一个虔诚的教徒看得太过脱离世俗。

自从大叔知道我以工作之便偷偷摸鱼,原本一个月一次的视察工作变为一周一次,每周还要跟他进行口头销量汇报,物料和礼盒这种消耗品都得写明用处,方便他后面查看和再次订货。

新规矩定下来后,可以说我的心直接死了,如果不是惦记家里还有只猫要养,恐怕此刻我已经把物料单甩到老板脸上扬长而去。

大叔潇洒一挥手,转身说去教堂继续礼拜。

剩我被一群甜食蚂蚁淹没,比着中指看他越走越远。远到看他搂着女人继续去潇洒。

只能说,男人有时比女人还会演戏,而且他们演技拙劣到女人根本看不出来。

“喵。”我提着袋子站在筒子楼门边。

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探出来个凌乱猫猫头。

“今天的客人有些多,可能很晚才回来,不要再去翻垃圾桶了。”把袋子递给他,我摸摸他的头。

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他像只负责任的大猫,连同小弟的地盘也一视同仁的照顾着。隔壁小女孩来我的床边玩时,他会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用一双看猎物般的眼神盯着她,直到把人家吓跑,才得意的在人家哭出来的眼泪中拿出蛋挞吃独食。

人家晚上就向我告了状,哭得十分委屈。

而我只能拍着她的背无奈安慰。——傻子就是这样的啦,你怎么跟一个傻子讲道理呢,他又听不懂。

可想而知,我的私人甜食都已被他搜刮一空,根本没留下哄女孩的余粮。

女孩在我怀里放声痛哭,祈求我能不能把他赶走。

我悲催的闭上眼,把旁边一边看戏一边吃着的猫猫赶下床,让他老实回门口待着。

其实他大部分时间还是会选择呆在门口,只有在我回来的时候才会来床上稍微呆一呆,其余时间晒晒太阳睡睡觉,小日子过得惬意又宜人。就是不太聪明,缺少了“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后半生”的觉悟,否则以他的样貌,在贫民窟不只是混个温饱而已。

女孩父亲常说,不知道这个傻人的傻福会落在那个倒霉鬼的手里。

如今我闭眼接手,接的心甘情愿。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大概只是太过寂寞,所以养只猫聊以慰藉。

偶尔我会问他:“你喜欢这里吗?”贫民窟的一切资源都是贫乏且稀少的,这里只有数不清的各色人物和各种垃圾。

他会冲着我傻笑,笑容干净明亮。于是我也笑起来,黏黏糊糊的继续说:“今天有一家人来买蛋糕,庆祝新房装修。大城市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房子,上次我去给一家宴会送蛋糕,看到他们家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里面养着猫草,午后的阳光晒在帆布沙发上,有只猫躺在上面懒洋洋的......”

女孩一家从面前走过,父亲牵着母亲,脸上笑得温柔又内敛。

我有时也在反思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段感情,开启的毫无预兆,是否是我想要的,如果只是为了某些无聊时的慰藉,那大可以去选择更加稳妥且快乐的选项,而非在这里跟一个交流都有基本障碍的傻子消耗时间。

“......好想像他们一样呢。”

晚饭时我悄悄向隔壁的母亲取经,询问她,要怎样才能算确定两个人的感情?

母亲对我说,每个人对感情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开始之前先想好后路这就表示你有犹豫,有所顾忌是对的,有时候做不到全身心投入也是一件好事,但并不是说全心全意去发展这段感情是错误的,正确的思考方式是如何让这段感情变成让你和他成为更好的那种人,如果这种感情的发生只会使你变得堕落和沮丧,那么它便不再是件好事,即使你对此投注了诸多感情。

可你如何去懂一个傻子是怎样看待这段感情的呢?我搅着面碗里的浆糊,做出了第八个提拉米苏蛋糕。

我只能尝试着对他投入感情,而他开心的吃着蛋糕,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缩在厨房里唉声叹气。

大叔守在前台焦头烂额。

过两分钟就来通知我一下:“这个面包标价多少?”

“这几块叫什么名字?”

“那几个圆圆的彩球是多少钱,怎么卖?”

“哪个是称零售蛋糕的计量器?”

以及“哇!这个蛋糕爆浆了!抹布和拖把放哪里了?!”

声情并茂,热情洋溢,仿佛生怕我在厨房一抹脖死了。

我黑着脸出去接替他。

大叔长舒一口气,居然没有立刻逃走,反而靠在柜台看我一脸痛不欲生的结账找零。踌躇着找话题:“...你是有心事?”

哦?何以见得?我挑高了眉看他。

大叔更为踌躇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你是怕炸了锅吧,我不屑的撇嘴。

→[是有一点烦心事。](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说呢......]说什么?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傻子,但不知道那傻子喜不喜欢我,现在正在猜呢。

“很难开口吗......”邋遢大叔看起来有些苦恼,“伤脑筋。”

别装了,我已经看到你那双八卦的眼神了。

“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件事告诉上帝呢?”他突然两眼放光,倾身过来。“对了,你还没有去过刚盖好的告解室吧?假如你有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的烦恼,可以讲给上帝听呀。”

我停住收银。反应过来后,迟疑的停顿着提醒他我是无神论者。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不信神的,但有时候不相信并不代表神不存在,神平等的注视且爱着你,也正因如此,他才指引你来到我身边。”厚实的手落到我的肩上,他表情正经,义正言辞的好像一位正在布道的神父。“孩子,去把烦恼你的都说给上帝吧,有时父母听不到的言语,上帝都会采纳并给你反馈的。”

接收到柜台外一连串的视线,以及面前又陷入宗教无法自拔的店长,我颤颤巍巍的从他手下抽出零钱找给顾客,→[好吧......]

猫猫接过袋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只是拿在手里,蓝色的眼睛望过来。

傻子像猫一样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并没有很脏的蜗居在这种满是油污和垃圾的地方。脸和衣衫下露出的脖子白皙干净,只是偶尔才会有几道灰渍不经意沾染上去。

→[不要再去翻垃圾了,也不用等我回来,今晚早点睡,别欺负小女孩。](摸摸头)

男性的面部骨骼相较女性而言更为突出和明显,我忍不住捏了捏他脸颊,在他还维持着动作时,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猫猫眼都瞪大了。

童颜和澄蓝的眸子交相辉映。

我不禁心情大好,想就着这个姿势再亲一下。

(没亲到)

他下意识地向后躲开了。

我虚晃一枪,吓得猫猫一跳,十分开心,哼着小歌从他身边跳走。

猫猫其实也是种比较神经的动物,说不定会在我走远后偷偷从墙角探出头来暗中观察,小小脑袋大大疑惑,觉得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回到店里,掸干净围裙上的面粉,将门口的牌子翻到“停止营业”一面。

将剩下的订单打包,再将最后的顾客耗走。

收拾好琐碎的杂事,我将日历翻一页,并自信宣布,今天的营业就到四点为止了!

03

我去了祷告室。

可能是因为工期刚刚结束,偌大的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在跟工人验工的神父迎上来。

“日安,小姐。”神父笑起来,“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听说......这里有可以做祷告的告解室...是吗?]

(——完了,忘记大叔是怎么描述那个东西的了......)

神父听完一愣,转瞬会意过来,引导着我向里面走去。“小姐说的是告解室吗?”

见我无知的眼神。又说:“祷告是信徒专对于上帝的一种交流模式,大家汇聚在一起,赞美主和祈祷,许多家人都会定期来做礼拜,而告解室是另一种获得救赎的方式,它是单独进行的,只在特定的室内与专门的神职人员交流,告解罪恶和忏悔,这个过程相较于与众人一起的祷告就显得更加私密和**......”

穿过遮天蔽日的彩绘玻璃和宏伟穹顶,神父打开偏厅角落中的一扇门,木质的小空间只比电话亭稍大一些,里面弥漫着一股新刷的油漆味。

“因为工期稍微紧凑了些,所以神职那边的座位还没有装修妥当,如果比较急需的话可以先使用。”

神父走得很潇洒。

剩下我一个茫然的人坐进电话亭里,坚硬的木座硌的屁股疼。

也就是说,大叔每天祷告也是到这样一个小木屋来吗?我好奇的拉开木门看向外面,外面或站或躺的告解亭随意放置着,窗上的彩绘玻璃还没有摘去灰色薄膜,导致整个偏厅阴沉森冷,暖黄色日光灯柔和地照在散落四处的告解室上,犹如阳光照耀红木棺材。

我礼貌地合上门,开始祷告。开头第一句:“希望大叔能抢到第一批棺材...啊不,告解室。”

怪不得他一去就是一上午!这简直比贫民窟的女生厕所还难等,几乎能与贫民窟的女性澡堂比肩。

也难怪人们不得不募捐筹建新的教堂,若是没点比较大的空间,怕是西区的国立教堂已经被前来祷告的贫民踏破了门槛。

我虔诚的双手合十,摆出许愿的姿势。——许什么愿呢?我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至今都不知道祷告到底要做些什么,强行按类别划分的话,它大概只跟因缘沾边,如果只是求姻缘,上帝管这块吗?

→[我万能的主。]

→[......请您聆听我的罪业,]

→[我是您的造物,也是您的子民,在人世中本应做您的奴仆,终身侍奉着您的伟铭,传唱您的功绩......]

→[我爱上了另一个人类,我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和困惑......]

→[是否是您的暗中指引才使我这样做的?如若是您的指引,也至少应当给我一些启示。如果不是,那我是否应该接受这段感情,我内心十分的不安......]

→[是否意外产生的爱情都是如此的飘忽不定?叫人心神不宁,无法静下心来。]

(你忽然沉默下去。)

“喜欢”这种感情在语言上来说更适合于某种“习惯”,虽然远远达不到“爱”的位置,却也足够庸人自扰,让人不敢去想象没有它的往后。

我想着过往,那些日子沉重又乏味,只能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他也对我抱有同样的感情,那么按照法典,我势必也将回馈给他相同的热烈,免去我与他的痛苦。如果他不曾对我动用这些心思,请给我您的指引,让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虔诚的向您告解我的罪恶,主啊,]说到最后,我不由长松一口气。→[愿您的威名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降临在人间,如同行在天上......]

04

神父仍旧在跟工人校对窗花与规格不一致的问题,我想他表达感激,并承诺如果这个周末有空,愿意来新装好的教堂礼拜。

出去时我甚至觉得身心轻松,仿佛卸下一身重担。

以至于见到面色阴郁的执法队二年级生时也能面带微笑的与他打招呼。

“午安。”乙骨忧太拿下帽子,有些紧张地抓进帽檐。

午什么午,这都晚上了!

→[嗯......伤口好些了吗?]说起来,才几天不见就要出院继续执勤吗?

“这个、”他局促的别过头,“只是小伤。”

这可不只是小伤啊大哥,你的整个上臂都差点让人截断。我维持着表情,跟他走着寒暄流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委婉道别。

→[没有大碍就好,那我就......]

“那个...那个!我想请问!”轻声细语的连句被中断,少年肉眼可见的鼓足勇气大喊:“可、可以请问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欸?]我有些惊讶的打量他。

小少年,在贫民窟可不兴你这一套啊。柔弱的外表,怯懦的灵魂,还有底层人最为不屑的礼仪,这实在给了想霸凌你的人以正当理由。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我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就是......今晚有同谊会,社区里要举办迎新仪式,我能不能邀请你跟我一起去......?”

那不行,家里猫还没喂呢。

我的脸上也浮现出几丝尴尬,说话吞吞吐吐起来。→[这个......]

“就一会,可以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马上走的......”他墨绿色的眸子望过来,一改之前的弱小姿态,这么一看,反而无比真诚。

→[好吧,但是恐怕只能一会......]我为难的回答。

“真的吗?”乙骨喜出望外,上来拉起我的手。“那我们现在就去可以吗,真希他们已经去了,我们去呆一会就回来。”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谁知牵动起来的力气格外有力,带我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疾风拂掉他的帽子,在动乱的奔跑中被我一把抓住。还不了他,我便直接扣在自己头上,逐渐跟上他的脚步。

同谊地点是间装修私密的酒楼。

乙骨带着我上楼,熟门熟路地推开其中一个包厢,里面接着传来了一阵嬉笑声。

“呀!是忧太来了。”

我把头往里一探。四面摆着茶点台子和饮料,都是席地而坐,饮料喝过一半,四五个男生和两个女生相对分开些,中间隔着一只......大型仿真毛绒玩具熊猫?

乙骨进来指着挨个介绍:“这位是真希,刚才提过一次的,另一个女生是野蔷薇。”

“剩下的从左到右是,棘、惠、灰原前辈、七海前辈和夏油老师。”

我像个过节回家面对远房亲戚的孤单儿童,一路卑微地跟在他身后入座,同时局促的冲他们微笑,挨个问好。

迎着这么多双打量的眼神,我顿感自己有点狼入虎口。不禁悄悄在后面拽乙骨的外套,“不是说同谊会吗?”

——怎么就这么点人?!

他举手摘掉我头上的帽子,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们这两个年级的人其实并不多......”

收不到生源,这个学校迟早倒闭。

我在心中暗想。

(酒过三巡,在座都有些醉了,气氛松散。)

→[原来灰原和七海前辈也都是这所学校毕业出来的,现如今都是在做赏金猎人吗?]我大为震撼。

“只是暂且在职而已,因为有两个很顽固的家伙坐镇。”七海伸了伸手臂,“这之后打算去找份正经工作任职。”

“我啊,跟七海可是自学了很多领域的专业知识,就算去正常的公司不能进入文职,也至少可以以技术入岗的啦。”灰原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七海的肩上,问他要不要再喝一罐啤酒。

七海松着领带拒绝。

我借着这话思考,不知道烤面包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技术。

→[那夏油前辈是做什么的呢?]我问。

“嗯?我吗?”留着一缕怪刘海的男性看过来,浅笑着眯了下眼睛。双手揣进袖管。“嘛~我就是他们口中的文职工作人员哦。”

哦,懂了,所谓的吃公家闲饭的米虫,是人民一同羡慕的躺平对象。

“嗯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帮忙照顾了这孩子,”他坐起身,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拿起一小杯酒。

“那天乙骨被人袭击可是要吓死他的青梅竹马了,如果不是你的慷慨相助,里香怕是要跟我们这些导师拼命呢。”

透明的酒盏伸过来,袖管中依稀带着股轻薄檀香。

我连忙坐直,端着酒虚敬。

→[不,没什么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才不会呢。”乙骨在一旁淡淡的说,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好奇的看他一眼。

“话说回来,小姐是怎么跟忧太认识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领着人回来欸。”野蔷薇挂在真希身上,醉醺醺的发问。

→[啊、这个是因为乙骨说要参加一个亲友的同谊会,我又是多亏他才能进入面包坊工作的,所以......]

“真的?乙骨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那个熊猫说话了。那两颗黑色的眼睛如果替换到人的脸上,想必上面写满了看戏。

乙骨在众人的逼视下低头。

一时间,哄堂大笑。

野蔷薇和熊猫笑得尤其面目扭曲。

真希间歇之余还有余力拍着乙骨的肩膀解释,“他呀,是因为玩游戏输给了我才去的,我们刚才在打赌他会不会真的带人回来。”

开这种玩笑,不怕被带回来的是个猛男,给你们一人一拳吗?

→[是......这样的吗?]我转头,“乙骨君。”

他的头快低到领子里,小声喃喃地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像是羞愧难当,又像是兔子被逼急了要跳墙,抬起头看过来,“那、那么!为表歉意......可以让我送你回去吗?”

气氛寂静一瞬。

灰原和野蔷薇都张大了嘴。

“啊不不不——没有别的意思,”他连连摆手,“只是想在路上好好地道歉,这种事我再也不会做了......”

“好了,乙骨。”坐在上首的夏油放下酒盏,站起身穿好制服,戴上文职人员的礼帽。

“这个时间队里的调查应该也有结果了,送人这件事就我来吧,怎么样也该由监护人兼老师来表达谢意。”魅紫色的眼神投射过来,俏皮地眨了一下。

——为什么有种家长借口接孩子放学这件事躲过公司团建的既视感。

→[会不会麻烦......]一开始我还在推脱。

“没有,怎么会呢。”一面说着,一面我们已经走在回去的街道上。

05

这位夏油先生十分健谈,无论我回答什么都能很快的接起话题,从不会让对话冷场,待人接物也很有教养的样子,甚至对社区的历史也很有研究。

“......不过这几年已经没怎么提起这项议案了。”

哦对了,他也是隶属于乙骨的执法队,有过社区的执法记录,但貌似后面转文职了。

“真是太令人可惜了。”我礼貌性的表达。

“确实,不过立案还是有采纳过里面的某项提议,为的就是两个种族可以在明面上和平相处,其余时间都是完全自治,互不干涉。”

他长得有些高,平视看不到他的脸,我只能从语气猜测,“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雪族......拥有着对自己领地的绝对自主权,即使是人...族去往他的领地,也要按规矩办事吗?”

听起来是个很牛逼的种族啊。

夏油在头顶浅笑,“大部分是这样。”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他长身玉立,低头点起一根烟。“最近这一代的治安有问题,小姐也要注意安全。见到可疑人员不要盲目跟上去,去就近的队里寻求帮助,不瞒小姐说最近我们已经加大了对内的执法力度,也没能完全将局面掌控下来,还因此遗失了几个优秀的队员......”

→[我明白了!]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你也要多加小心!]

06

目送走了夏油先生,我也一路小跑的回到楼下。

目光习惯性的扫过楼梯底时,却看到那里空空如也。

水杯、垫子,以及那张足以囊括两个人的大盖毯统统消失不见,这里干净的仿佛从没有一个人来过。

——我猫呢?我那么大一个猫呢?!

我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三楼的阳台,布满油渍的床位,垃圾桶里面,开着花花的厕所,甚至是面包店的门口......全部都没有!

我跌坐在污水沟旁,盯着眼前流动的液体幻想我的猫说不定已经遭人毒手,毁尸灭迹......

贫民窟的晚上暗淡的连星光都不愿光顾,我也无法透视水底,只好坐在岸边胡思乱想,安慰自己,寄希望于周围人会对他的行踪有所耳闻,哪怕被别人领养了也可以,只要他能有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后半生的觉悟......

想到最后,我也不得不暂时接受他已经不在这里的现实。

——或许中午的那个吻让他受了惊。

——猫就是这样,如果有哪里让它感到不安全,它就会悄悄的离开。

一想到这里,我简直难过的无以复加,恨不能以泪洗面,悔不当初。

(猫猫卷铺盖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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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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