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洛丽斯夫人被莫名石化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段时间费尔奇一直在洛丽斯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他用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没有一点效果,它们依旧在石墙上闪烁着。
费尔奇很爱他的猫,以前他无论走到哪都带着它,比起宠物它甚至可以称为他的家人。失去猫的费尔奇两眼通红,看起来很久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石墙上的文字让我有些恐慌……在第二天早上我就从同学的口中知晓到了墙上的血字(那些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斯莱特林的密室!我想起日记本先生带我密室一游的经历,慌乱地给日记本先生留言:[先生,斯莱特林的密室出现了些问题——]
日记本先生倒是语气自然地安抚我,并嘱咐我不要把密室的事告诉别人:[密室曾经也被打开过,那时有嫌疑的学生被退学了……你不会想要体验那种结局的,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的话带给人莫名的镇定:[维可,放心吧,你和这件事无关。]
虽然我在笔记本上同意了日记本先生的话,还是寻找着机会和薇娅谈谈这件事。这段时间我因着日记本先生躲开薇娅好多次,所以站到薇娅面前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呃……薇娅。”我抱着课本坐到薇娅的身旁。
薇娅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正要说一下日记本的事,宾斯教授忽然穿过黑板走进教室。我立即闭上嘴巴,寻思下课后再找机会。
魔法史的教授宾斯先生是一位幽灵,他的课枯燥无味,只会用干巴巴、低沉单调的语气念笔记,弄得全班同学都昏昏欲睡。
“教授——”赫敏的声音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学生,一句话让大家都振奋起精神:“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密室是怎么回事。”
宾斯教授看起来并不像谈论密室,但是同学们求知若渴的表情和赫敏依依不饶的请求让他不得不说点什么出来。他慢吞吞地说:“让我想想……好吧,大家都知道,霍格沃茨是一千多年之前举办的,创办者是四个伟大的巫师,四个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赫尔加·赫奇帕奇,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
后来斯莱特林与同事们发生分歧,他不希望招收麻瓜家庭的孩子,他觉得他们是靠不住的。因为这件事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发生争吵,然后斯莱特林离开了学校。
我回忆起密室中斯莱特林的雕像,那位老先生看起来冷静睿智。他们那个年代猎巫运动十分激烈,斯莱特林先生不愿招收麻瓜出身的孩子也可以理解。
“传说斯莱特林建造了一间密室,其他创办者对此一无所知。”宾斯教授说:“只有他真正的继承人能够打开密室,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让它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学生。”
……我很怀疑日记本先生带我去密室的那天放出了什么。
是坦诚还是隐瞒,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从小到大,薇娅和父亲的教导都让我深刻意识到——如果我的行为带来了糟糕的影响,那我势必要为此负责才行。
这半节课我都坐立不安,接下来宾斯先生和其他同学的任何言论都塞不进我的耳朵。下课后,我拉着薇娅来到寝室,仔仔细细地向她交代了日记本先生的事。
我以为她会指责我,埋怨我,甚至打骂我……但是统统没有。就像踩到水坑里那时一样,薇娅只是脸色凝重地思考对策。她伸手接过了手中的日记本,语气温和平淡:“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得让它重归正轨才行。”
我们躺在寝室的床上阖上双眼,通过梦境回到1926年,在范德布姆家打开那本名为《哈利波特》的书籍。
“里德尔的日记本是哈利波特剧情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薇娅翻动着书籍,手指在某一页停顿下来:“汤姆·里德尔——日记本的主人,其实就是年少时期的伏地魔。”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里德尔先生怎么会和伏地魔联系起来?他言辞优雅语气温和,面对我糟糕的魔法史作业时颇具耐心,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将他视为一位兄长。
原来这位日记本先生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我忽然觉得内心酸痛,一边惊觉自己弄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一边又难过自己被当成棋子……这个原本该归属金妮的日记到了我手中,我还因此打开了密室,放出了蛇怪……这本该是金妮的经历。
“我们该怎么办?”我张开嘴发觉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继续问道:“把日记本交给金妮?这样剧情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如果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哈利和金妮会不会因此而……死掉?”
“维可——”薇娅看出我的逃避,将手臂环过我的肩膀轻轻拍打:“我不知道改变故事的一小部分会造成什么结果。不过我们得努力把故事移回去……比如,哈利在盥洗室得到了里德尔的日记,我们也要在那个时间点把日记本交给哈利,保证哈利与里德尔的相识。”
“还有一部分……在这一部的结尾,金妮差点被里德尔害死,是哈利在密室救下了她……这一段里你需要顶替金妮的角色。”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薇娅拉着我站起身,从容地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走吧,我们把故事演完。”
根据书中的情节,哈利会在盥洗室捡到金妮丢弃的日记本,那是在他们服下复方汤剂而赫敏意外长出猫脸之后的事。所以我们入睡前,我虔诚地祈求可以入梦于这件事发生之前。
“希望一切都赶得上。”我说。
眼前氤氲起黑灰色的雾气,我的意识渐渐沉入梦乡。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变成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薇娅并不在礼堂,约莫是在球场练习魁地奇。罗恩正哀声叹气地整理着一大堆书,然后抱着一摞书籍准备离开礼堂。
我连忙拉住罗恩的袖子:“等等罗恩,你要上哪去?”
“啊……我得把整理好的功课交给赫敏……嗯这件事我不能和你细说……”罗恩有些心虚的转了转蓝眼睛。
我忽然放在心来——既然赫敏还在住院,那么说明她服下复方汤剂的效果依然存在,整件事还有可以周旋的余地。我应了一声松开拉着罗恩袖子的手,心情愉悦地点点头:“没关系,你快去吧!”
罗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朋友隐瞒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的多,他那颗柔软的心脏可受不了这样的负担……如果刚刚维可继续追问下去,他可保证不了会继续守护秘密。
我从桌面上的书堆里翻出里德尔的日记本,把它藏在怀里小心地溜出礼堂,匆匆跑向桃金娘的盥洗室。
盥洗室外正是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我还以为费尔奇会在这里缅怀他逝去的爱宠,随后又想到洛丽丝夫人并没有只是石化了,现在费尔奇大概在诊疗室陪着洛丽丝夫人的石像才对。
盥洗室里面只点燃了几只昏暗的烛火,气氛幽暗潮湿而又阴冷。我想起那天遇见的可怖女鬼,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冲进去,把笔记本扔进了其中一间厕所——
“啊——”
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我吓得打了个激灵,意识到笔记本可能砸到了那个“女鬼”。女鬼的尖叫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破空气,随着她声调的攀登,整个盥洗室的水都哗啦啦的溢出来,直接打湿了我的斗篷和鞋子。
“嘶——”我顾不上湿答答的衣物,忙着逃离案发现场,沾水的鞋底在石砖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声响,如同我怦怦乱跳的不安内心,我一路沿着走廊往魁地奇球场走去。
天色已经落下厚重的黑色绒布,多亏了庞弗雷夫人的药水,我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不少东西,包括夜中泛着光泽的理石石柱,生长在石柱旁的不知名小花。夜间霍格沃茨值得探索的东西很多,但是现在无暇去思考太多的事,只想快点到达薇娅身边。
一阵脚步声在从远处狂奔而来——这脚步的节奏太过熟悉,让我哪怕看不真切也能知道来认识谁。
“薇娅——”我叫她的名字。
“是我。”薇娅跑到我面前,手上还提着训练的扫把。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在月色之下十分清晰,清楚的映着我的影子。
“我已经把日记本丢到盥洗室了!罗恩说他今天会去医疗室看望赫敏……一切都来得及,真是太好了。”我紧紧握住薇娅的手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毕竟我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几乎要把整个故事和我们的梦一同埋葬。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再次做梦我就在长桌上发现哈利在用那个眼熟的日记本。
我从来都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工具。在我眼里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毫无用处的笨蛋,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可以肆意地利用我的情感、思想、身体来达到目的,我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
小汤姆利用我开启密室这件事我耿耿于怀,所以他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我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他还穿着舞会时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打着暗红领带。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彩绘玻璃窗边,目光幽远的凝视着头顶明灭的烛火,火苗闪耀的光映射在他的眼瞳之间,好像再也揉不进去其他东西了。
我目不斜视地扬起下巴走过他,他好像终于回过神一样低下头拉住我,扯出一抹在我看来极其虚伪的假笑:“——维可,我在等你。”
我冷淡地推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吧先生,我可不知道自己和50年前的汤姆同学有什么关系。”
他敛起微笑轻轻将手垂到身侧:“你果然知道了……从日记本到波特手里那一刻我就该察觉……”
“你难道不就是希望自己到哈利手里吗?然后去实现你的目的?”我抱着怀里的书质问他:“现在哈利已经因为蛇佬腔的事被排挤了,你想要我干什么去?去哈利那里再把你偷回来?”
小汤姆紧紧抿着唇,足足僵住了两三秒。随后竟然弯下腰直视着我的眼睛(他比我高一个头),他眼尾下垂可怜兮兮地祈求,可怜地像被主人训斥的小狗:“维可,你把我想象的太糟糕了。”
我真的被吓住了——惊慌地接连后退两步,想了很久整理出来的怨言吓得稀碎,一口咽进肚子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没想让你帮我做那些坏事,我只是想跟你说句——”
他说:“情人节快乐,维可。”
一只细长具有骨感的手伸过来,手掌上躺着一块包着金色锡纸的巧克力。
内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来,逃避似的向礼堂的方向跑去。快到礼堂时不经意回头,汤姆隐在阴深影处形只影单,仿佛一缕飘渺的游魂……
我慌慌张张地冲进礼堂,接着就被浅蓝色天花板上的五彩纸屑迷了眼睛。我揉着眼睛凭借记忆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薇娅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同时我的脸也被一双温热的手捧住:“维可?等下,我帮你把眼睛里的东西吹出来——”
眼皮被微微掀开轻轻吹了一口气,我不自觉的眨着眼睛,泪水自己从眼眶里流到脸颊上,随后便被脸颊上的那只手温柔抚去。
“还磨眼睛吗?”
我转了转眼珠,表示没什么问题。然后注意到教师餐桌上的洛哈特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袍,面带笑容得意洋洋,似乎很满足这古怪的场面。
薇娅给我的面包片上涂果酱,漫不经心地向我解释这一幕:“洛哈特说要为大家鼓舞士气,让大家忘记上学期那些糟糕的事儿,所以今天给礼堂布置了情人节主题,还请了一些矮人来扮演小爱神。”
“小爱神?”
“——通常指爱神维纳斯和战争之神玛尔斯的儿子,他手持弓箭,被其金箭射中者即与随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坠入情网……不过他雇佣的矮人拿的是竖琴,只负责给学生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你的面包。”
我接过面包咬了一口,把视线从教师长桌上移开,除去洛哈特其他的教师都脸色阴沉的要命,迟钝如我都察觉到大家的不满,洛哈特却还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唔,是巧克力酱!”
“当然了!”薇娅扬了扬手中粘着巧克力的汤匙,两只浅金色的眼瞳带着盈盈笑意:“今天是情人节,大家都会送巧克力。”
[情人节快乐,维可]
汤姆送巧克力的那一幕仿佛还浮现在眼前,我纠结地咽下嘴里的面包,往嘴里灌了一口南瓜汁——接着被嘴里的甜味腻得皱了皱脸:“噢!今天的食物比往常甜了很多——”
“没错!烤香肠上刷的是甜辣酱汁!”
“燕麦粥里也被加了糖!”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在长桌对面搭着腔,从口袋里翻出糖果隔着桌子丢进我的餐盘。他们你一颗我一颗的瞎丢,像是在比赛谁投中的数量更多。
薇娅直接把我盘子里花花绿绿的糖果全都倒在桌面上,再次警告我不准吃韦斯莱给的东西。
可怜了那些糖果,它们看起来十分诱人。
早餐还没有用完,就已经陆陆续续有矮人送起情人节贺卡。他们的行为和情人节完全不沾边,而是相当蛮横无礼地出现在收信者面前,将手里的竖琴拨弄得吱嘎作响,语气铿锵地诵读完贺卡上的内容——
“……不像是在送情人节贺卡,反而像是送挑战信。”罗恩如此总结,并发出感概:“被送到信的人将会在嘲笑声中度过这辈子最痛苦的一个情人节。”
于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们开始商量着给小弟弟写一封未署名的贺卡。
我开始思考写情人节贺卡的重要性,拖着下巴问薇娅:“非得是爱情才可以写吗?我可不可以对庞弗雷夫人写一封,她在治疗翼教会了我很多知识。”
“我觉得她会很开心。”薇娅补充:“不过最好别请洛哈特的小矮人代为送信。”
“那,麦格教授呢?”
“她也会开心,不过你的信里最好不要出现错误的词汇,不然会被叫到办公室去补习。”
“那斯内普教授?”
这下薇娅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罗恩震惊着抢先开口:“——你竟然还给斯内普写贺卡?”他站起来,表情变得支支吾吾:“不,我是说他是个男教授,而你是个女学生——”
“——凭什么女学生就不能给男教授写贺卡?”赫敏把杯子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用声音盖过罗恩打断他的话,面带欣喜笑容地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维可,我们一会儿可以商量一下怎么把贺卡写得简单又漂亮。”
——我没想到赫敏想写贺卡的对象是吉德罗?洛哈特,在我已经一连写了十几份贺卡时,赫敏仍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该给句子写成什么格式。
她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用来练习的纸张,一字一句地检查上面的词汇:“亲爱的麦格教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您的教诲深入我心,使我受益匪浅深感荣幸……不,是guidance,不是guidence。”
我将正确的词誊写在贺卡上,还在贺卡角落用简笔画了一只虎斑猫。附字:麦格教授,听说猫吃巧克力会呕吐,您注意一下肠胃问题。
听说下午在去上魔咒课时,哈利就成为情人节贺卡的牺牲者被矮人堵在走廊。
“可惜柯林没有在那里——”罗恩遗憾地摇摇头:“不然就能给哈利这珍贵的一幕留下照片。”
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旁勾肩搭背地唱:
“他的眼睛绿得像新腌的癞蛤蟆——”
“他的头发像黑板一样乌黑潇洒——”
乔治挤眉弄眼:“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给哈利写的这封贺卡,甚至可以称作本学期最伟大的恶作剧之一!”
他们甚至一点都没怀疑这贺卡是我写的。
“因为你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也不认识这么多词——”
谢谢,我好像受到了一点伤害。
当天晚上麦格教授就给我写了回信,信里说感谢我的贺卡,她不爱吃甜食更不爱吃巧克力,不用为她担心。她还在信中写了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事,顺便科普了许多知识。
庞弗雷夫人给我回了一张贺卡,问我眼睛有没有再生病,药水还够不够云云。
斯内普教授言简意赅,说不希望在情人节见到我送的任何东西,然后随信赠送了一份魔药配方,我两眼一黑地发现那是高级魔药迷情剂,他嘲讽说以我的技术大概直到毕业都做不出来。
可我觉得斯内普教授只是外冷内热罢了,他每次都给我的课堂作业勉强合格,没让我在结课方面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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