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人被甩到地上后□□同地板碰撞的声响。
山羊胡掌柜揉了揉摔成两瓣的屁股，嘴里嗷嗷叫痛，张嘴就要骂。可话刚到嘴边，他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眼前再次一黑，有一坨巨物直冲他面门而来。
另一道叫痛声响起。
孝服男一屁股坐在山羊胡掌柜脸上，这个姿势很不稳当，他正手脚并用动来动去，想要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坐姿。
“滚开。”
山羊胡掌柜口鼻都捂在对方屁股处，深受酷刑，双手一推终于将人推离自己的身体，他这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
孝服男被身后突然而来的力量推到在地，面部直直撞上粗粝坚硬的地板，门牙都磕掉了一颗，滚入了草丛中。他一抬头，满脸都是血。
看着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陆今安猛咳一声，“都安分老实一点。”
陆今安又给了这两人一人一脚，这才让他们噤声安静。
“你这小子怎么可以殴打百姓呢？”目睹一切的江阁老跳出来，一张老脸拉得很长，指着陆今安就要念经，“你是镇远侯家的二郎吧，待我明日上朝定参你父和你祖父一个教管不严的罪名。”
“哦——”陆今安面无表情地回一句，耸了耸肩，“你去吧。”
“群荟居的掌柜买通旁人来悦来酒楼寻衅滋事，甚至想给悦来酒楼扣上杀人的罪名，江阁老还是先算算这一件事情吧。”
陆今安满不在乎，他是惩治恶人，谁人来了不夸一声好？
再者祖父同江阁老向来不对付，若是知道自己同江阁老争吵起来，非但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嘉奖他。
陆今安瞧一眼脸色铁青的江阁老，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还吵赢了呢。
“江阁老。”孟初雪喊他，“这人出自群荟居，便交由您来审问吧。”
“不要试图狡辩哦。”孟初雪笑意吟吟地望向地上捂着痛处的那两人，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我都有证据的，可不像你们空白白牙污蔑于人。”
盖着银铺红印章的纸张自两人眼前闪过，倏而又被孟初雪收回袖中。
山羊胡掌柜面色大变，这确实是他取钱的银铺子。思绪飞快转动，嘴唇张张合合，再开口时候他声音凄切：“都是小人一时间鬼迷了心窍，听信手底下人的谗言，这才走了歪路。”
“自从悦来酒楼推出新菜式之后，群荟居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小人也是心焦，这才急中出错。”山羊胡掌柜将头磕得响亮，又爬到江阁老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还望东家看在我一心为群荟居的份上，宽宥一二。”
事已至此，再否认是无用的，他只好将事情推给手下人，好将自己择出来。
山羊胡掌柜低垂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好在他提前部署过，早已经找好了垫背之人。
他给出的银钱是那人做一辈子跑堂都赚不到的，花钱消灾，两厢欢喜。
山羊胡掌柜暗中给孝服男使一个眼色，对方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紧闭着嘴，并不拆穿。
“这样吗？”陆今安掏出一本账本，“那这假账目你又怎么解释？”
账本每翻过一页，江阁老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他虽懒于经营，但在账目一道上并非一窍不通，加之有人早已经在上头细细写下来备注，他只需粗粗几眼便能将掌柜所做手脚看得清清楚楚。
“混账。”江阁老愤怒得眼里冒火，“枉我这样信任你。”
他气急得很，都未曾注意到账本上的熟悉字迹。
“走，随我去见官。”
山羊胡掌柜和孝服男都是青年大汉，江阁老上了年纪，虽有心将人扭送官府，但力气跟不上，扯了好几下，那两人还是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要帮忙吗？”孟初雪适时提出善良贴心的问话，接着手一伸，“一百两银子。”
江阁老张大嘴巴，震惊于她趁火打劫和狮子大开口的恶劣行径。
地上两人瞅了瞅他们，见陆今安双手抱臂，夹着长剑倚靠在墙上看戏，真有不再管他们的势头。
两人对视一眼，爬起来就要跑。
眼见他们跑到巷口了，江阁老无奈一跺脚，咬牙应下了，“好，一百两就一百两。”
话音未落，陆今安追上两人，一手滴溜一个，十分轻松。
随着几人离去，巷子再次归于平静。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巷子尽头处的人才从暗中走出来。
“啧啧。”几刻钟前还在群荟居二楼的蓝衣男子望着身旁的人，边摇头边给他竖起大拇指，“坑祖父一把手。”
“去掉一些腐朽梁木的蛀虫罢了。”身旁人悠悠道。
“哎。”从官府回悦来酒楼的路上，孟初雪抬起手肘去戳陆今安，“你这么快就找到账本了？我瞧那纸上还有新的墨迹，你写的？”
“怎么可能？”陆今安连忙摇头，他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从小他便只爱舞刀弄剑，一听到书房里的活就犯恶心。
“江阁老的孙子给的。”
孟初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祖孙关系不好啊。
“不过字还挺好看的。”孟初雪随口点评一句。
“哦。”
陆今安的声音闷闷的，落后了几步。
许是因为自家酒楼丑事被孟初雪窥见，一连好几日，江阁老在尚书房见到孟初雪就躲，全然没有往日随地说教的神气。
孟初雪乐得清静，按部就班地上课学习。晨起时候带着一群皇子公主跑步，傍晚饭饱喝足之时，赏着天边绚烂晚霞、绕着御花园散步。
日子悠闲又美好。
“皇姐。”
课间休息时间，五皇子忽然跑到孟初雪身边，掩住嘴压低声音说：“教室里面有鬼。”
孟初雪吓了一个激灵，前世她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并不妨碍她怕鬼。如今经历过穿越这样的离奇事件，孟初雪觉得世间有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都说孩童眼神清澈能看见俗人看不见的事物，五皇子心智如孩童，能看见也说得过去。
“还是一只贪吃鬼”
“怎么说？”
孟初雪也将脑袋凑近他，同样压低声音。
“今日我食盒里的虾饺又不见啦。”五皇子气愤，“昨日是芝麻糕，前日是羊肉包子，大前日呜呜呜……”
公厨里的饭菜着实不好吃，景春宫的几人都有自带小食来加餐。
五皇子掰着手指头算，数着数着眼泪就落下来，“他真的好过分呜呜呜……”
孟初雪问：“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呜呜呜……”五皇子哭得更加大声了，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我就想看看他有没有良心。”
事实证明，鬼是真的没有良心。
“啊不哭。”孟初雪给他擦眼泪，“不然我们今天抓住他，怎么样？”
抓鬼，应该是一项好玩的活动。
孟初雪更倾向于人为，毕竟他们几人都带了食盒，鬼没道理只吃五皇子的食物。
“好。”五皇子一瞬间憋回去眼泪，重重点头。
于是，就在众人都去公厨吃饭的时候，孟初雪和五皇子躲在暗处远远观察着教室内的动静。
一刻钟过去，两人被春日暖阳晒得浑身暖烘烘，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哈欠——他们都困了。
五皇子将食指和拇指分别压在上下眼皮处，用力撑开，眼睛一瞬间变得大大的。
许是上天感动于他这份努力，教室内终于有了动静。
“嘎吱”一声，棂窗被推开，随即从外面伸进来一根木钩子。钩子试探触碰着桌椅，发出声响，不一会儿便探到了食盒把手处，轻轻一勾，食盒缓缓上升，被送出窗外。
五皇子的位置正好靠窗，给了“鬼”作案机会。
窗外，翰林学士家的小姐蹲靠在墙上，兴奋地搓搓手，眼里闪着小星星。
不知今日有什么好吃的？赵小姐掀开食盒盖子，眼里的光熄灭了，为何是空的？
“抓到你了。”五皇子气呼呼地冲上来，“你这个鬼偷我的吃食。”
他平日里都舍不得吃，总想着留到散学再吃，没想到都便宜她了。
孟初雪看着这个蹲在墙角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丫髻，体重严重超标，圆滚滚的一团，跟初时的五皇子有得一比。
五皇子经过锻炼，加上饮食控制，体重降下去不少，再不是当初的小胖墩了。
赵小姐明显慌了，面色涨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饿了。”
配合着这一句话，她的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响。
小女孩心里藏不住话，抽抽噎噎地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是家中要她减肥，对她的饮食严格把控。朝食和暮食家中安排几颗小青菜，午食便让侍从时刻盯着不许她吃东西。
“我真的就是太饿了，对不起。”
孟初雪忽然对这个小女孩有了印象，他们分享食物的时候她从来就不要，是班上很特别的存在。
“嬷嬷一直看着我，若是我不听话回到家就要被打手板，暮食也不让我吃了。我只能趁着嬷嬷吃午食时候借口如厕，来找吃的。”
她伸出小手，孟初雪拉进一看，上头果真有着许多陈旧痂痕。
“姐姐，我知道错了。”赵小姐摇着孟初雪的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怎么罚我都是可以的。”
孟初雪叹了一口气，颇为头疼。她不是夫子，也不是她的亲人，没立场去下惩罚。
但什么都不管，孟初雪过不去心里这道坎。虽说事出有因，但这不是偷盗的理由。
“你叫什么名字？”
“赵秀雅。”
“秀雅，你记住啊，偷盗就是错的。”孟初雪板起脸，“当然不吃饭也是不行的。这样吧，每日午食时间，你照旧溜出来，我给你带吃的。”
“真的吗？”
“真的。”孟初雪点头，“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以后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你要自己想出法子改变父母的想法，比如去找支持你的人，再比如让他们知道节食的危害……”
“好，我会好好想办法的。”赵秀雅认真地点头。
翌日，孟初雪再次来到学堂之时，却见赵秀雅手心通红。
“姐姐，我同爹娘说了我的错处啦。”赵秀雅笑得明媚，“他们狠狠打了我手板，还不让我吃暮食和朝食。不过没关系，我承认过错了，我不是胆小鬼哦。”
赵秀雅不是不懂是非之人，父亲母亲多年的耳提面命她记在心里，她真的就是太饿了……
“姐姐，你没给我带饭吗？”赵秀雅伸长脖子往后瞧，始终没有看见食盒，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姐姐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哦。”孟初雪学着她的语气，伸手揉一把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中午带你去吃。”
午饭时候，孟初雪带着赵秀雅回了景春宫。她身边的嬷嬷想来拦，被孟初雪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住在宫内的皇子公主们午食一般都回住处吃，贤妃觉得要培养小孩吃苦耐劳的精神，一直都让五皇子在公厨吃，每日一顿的加餐小食已是额外宽容。
同贤妃交好的淑妃、容嫔和颖嫔也如法炮制，十皇子不愿落单也跟着留在公厨吃午食。
难道一次回宫吃，一路上几人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
五皇子不记仇，昨日还十分气愤吃食被偷，今日便同赵秀雅玩成一团。
“他们好吵。”八公主跳到孟初雪身边拉她的手，故作老成道，“果然是小孩子。”
孟初雪笑得开怀，伸手去弹她脑门，“你也是一个小孩子。”
春季时候，人们往往肝火旺盛，适宜以甘平凉润之物长补。
孟初雪打算做一道老母鸡汤荠菜馄饨做主食，加一道苋菜鲈鱼豆腐汤。
荠菜和苋菜都是野菜，宫中不常备，宫人寻了好久才在荒凉之地找到。说来也巧，这荒凉之地就是大火过后的长芳殿。
宫中食材都是从外面采买，这一件事倒让孟初雪萌生将长芳殿改成菜园子的念头。
大火过后，长芳殿一直都未修缮，灰烬为土地提供不少天然养料，是个种菜的好地方。
到时候她的番茄苗也可以移到那边种植，孟初雪已经在心里计划起她的菜园了。
种瓜点豆，再移几株葡萄，搭上架子，等到夏日绿意葱茏，藤蔓爬满支架。拧一个瓜，往井水里镇上三两个时辰，冰爽多汁。
不知院里那颗柿子树还活着吗？若是足够顽强，秋日里结一树红彤彤的果子，定十分好看。
“姐姐，你在笑什么？”赵秀雅问。
孟初雪这才回过神来，回答：“在想以后的事情。”
带着笑意，孟初雪将注意力重新转到手里的活。
新鲜荠菜和苋菜掐头去尾，择去虫叶烂叶，只保留下来最肥嫩的部位。
锅内烧开水，放一勺盐，爪篱盛着荠菜送入沸水中。荠菜焯至变色便可捞出，挤去水分后细细切碎，同剁得细碎的猪肉馅混在一起，加入油盐酱料，再打一个鸡蛋，搅拌均匀。
锅内刚好有早上就煨在火上的鸡汤，刚好取来煮馄饨。一个个皮薄馅多的馄饨下入黄澄澄的鸡汤中，随着沸腾的水跳动翻滚。
“姐姐，我可不可以先喝一碗汤？”赵秀雅光是闻着鸡汤浓郁的香味就走不动道了。
“倒是我疏忽了。”孟初雪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小女孩已经饿了一整天，忙唤宫人给她盛鸡汤，又问其他人，“你们喝不喝？”
五皇子等人均摇头，鸡汤有什么好喝的，他们要等皇姐做的馄饨和鱼汤。
新鲜鲈鱼开膛破肚，去鳞除鳃，细细去掉腹腔内的黑膜，加入葱姜去腥。锅内热油，将鲈鱼煎至表皮金黄，逼出香味。
煎好的鲈鱼同豆腐苋菜等放入砂锅中，无需过多的调味料，只加几片生姜便可盖上盖子，中火炖煮。
另一个锅内的馄饨一个个漂浮到汤面上，孟初雪向内撒一把紫菜和小葱段，滴入几滴香油提香，鸡汤荠菜馄饨就此出锅了。
孟初雪也饿极，捧起碗便饮下一大口汤。鸡汤料放得很足，党参、红枣、枸杞和金银花，还有羊肚菌，这让鲜香味道外多了一股清甜。
羊肚菌吸满汤汁，一口咬下去，汁水浇灌口腔，菌体脆嫩，香极了。
鸡肉炖得很烂，肉质却仍保留着鲜嫩风味，肥美不柴，牙齿一咬，鸡骨头咔嚓碎开，再轻轻一吮，骨头内的骨髓便被吸出。
赵秀雅也学孟初雪，猛喝一口汤，暖暖汤汁布满口腔，冲撞着味蕾。再看那馄饨，晶莹剔透，小只但馅料足。她一口吞下一个，滑软的馄饨皮破裂，混着肉香和荠菜清香的馅料爽滑可口。
香醇的鸡汤入了味，就连馄饨皮都浸上鸡汤的鲜香。
赵秀雅吃得狼吞虎咽，碗很快见底，她吸溜喝下最后的一口汤，浑身都暖暖的。
“你们还能喝鲈鱼汤吗？”孟初雪不由发问，早知便只做馄饨了。
“我们可以嗝——”十皇子眼神坚定地点头。
“嗝——”八公主打了好几个饱嗝，艰难道，“可以的。”
“别喝了，下次再说。”孟初雪一锤定音。
“我喝我喝，我饿了。”贤妃匆匆赶来，“早知你们回来我便等你们一起吃午食了。”
贤妃午憩起来后才知孟初雪回来了，当下悔得不行，本以为要错过美食了，那成想正正好赶上。
“想着您午憩了便没有叫您。”孟初雪笑着道，又拉过赵秀雅，让她给贤妃见礼。
“参见贤妃娘娘。”赵秀雅心中紧张，声音却响亮，没有失礼。
贤妃笑着让她起来，又赏了一朵珠花做见面礼，没有多问什么。
“娘娘，那我们先回尚书房了。”
鲈鱼汤要炖一个时辰，虽然几人也能等，但时间肯定格外紧张，不如现在慢步回去。
贤妃笑眯眯地点头，心思都落在砂锅里的汤上了。
来不及等出锅，贤妃一把掀开砂锅盖子，鱼汤已经呈现出淡淡白色，洁白爽滑的鱼肉浸在汤里，碧绿的苋菜点缀其上，豆腐吸满了汤汁，鼓鼓囊囊的一块。
“现在可以吃了吗？”
“这时候鱼肉鲜美还没出来呢。”孟初雪略无奈，“我不建议您现在吃，风味不佳。”
“好吧。”贤妃早知答案，就是忍不住要问一嘴。
几个小家伙虽然不愿，但也乖乖听话，跟着孟初雪往回走。
“母妃，你要给我们留一点啊。”五皇子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得到贤妃肯定的回答后才放心离去。
路上，孟初雪想着菜园要种的作物，不免又想起一桩遗憾，长叹一声，“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虽然也有茱萸花椒等辣味调料，但总是缺了一点味道，不够劲。
“姐姐，什么是辣椒？”
赵秀雅一问，旁边几人争相回答，纷纷想要展示自己的学问。
“辣椒就是红红的、尖尖的一种果子，吃起来很辣。”
“对对对，长条状的。”
“也有绿色的。”
辣椒的形态和用途平常孟初雪给他们提起过，孟初雪听着他们讲，时不时补充几句，又同他们讲了一些其他的作物。
赵秀雅听着他们的解释，眼眸闪了闪，脚步慢了下来，拧着眉毛像是在思考什么。
“辣椒，就是红果吗？”赵秀雅忽然抬头看向孟初雪，“噢，也有青色的，那叫青果。”
赵秀雅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红果青果是我自己这样叫的。”
“秀雅，你见过辣椒？”孟初雪眼睛发亮，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来各式各样的辣味美食，水煮肉片、毛血旺、麻辣鸡架、爆炒腰花还有水煮鱼。
辣椒？不，是一道道美食！
“应该见过。”赵秀雅也不确定，“跟你们说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
“在哪里？在盛京吗？”孟初雪连连追问。
“在的，姐姐你想看的话等明日休沐我带你去？”
“好。”孟初雪一口应下，但为了避免失望，她还是稍稍压下了心头的激动。
预料到自己需要频繁出宫，孟初雪用异域种子做借口请示过皇帝，有了他的允许，皇后也对孟初雪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孟初雪想要出宫只需要给皇后讲一声并在宫门落钥前回来即可。
“出去也好。”皇后感叹一声，让孟初雪有些疑惑。
“今日是贵妃回宫的日子，你避开她是好的。”皇后命宫人取来一百两银票，“喜欢什么就买下来，好好玩。”
皇后以为她害怕贵妃才想出去躲清闲，实际孟初雪早忘了今日她要回宫。
孟初雪高高兴兴地接了银票，欢欢喜喜出宫去，有钱拿自然是开心的，至于贵妃她忧心也没用，顺其自然就好。
孟初雪去赵家接赵秀雅，有公主的名头压着，赵家也不敢不放人。
两人坐了半天马车，出了城，行到郊外一座碧瓦朱檐的房屋前。
“就是这里了。”赵秀雅同守门的人明显认识，交谈两句便守卫便放了人。
推门而去，穿过长廊，还未踏入月亮门，孟初雪的心就要飞起来了。
辣椒！好多！
那是一座小花园的建筑样式，但种的不是花，而是满满当当的辣椒。
朝天椒、青辣椒、糯米椒、羊角椒……
孟初雪手抚过辣椒果实，冰凉的手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可以摘一点吗？”
“当然可以。”赵秀雅点头，她都问过了，这次肯定不是偷。
不仅可以摘，还可以送公主几盆呢。
两人立刻动手，就在她们摘得不亦乐乎之时，身后一道饱含震惊的声音惊雷般炸起。
“小偷！”
孟初雪身子僵住，压低声音问赵秀雅：“不是可以摘的吗？”
赵秀雅欲哭无泪，小小声回应：“真的可以，我问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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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鸡汤荠菜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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