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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双司命]影照玉壶冰(4)

那句石破天惊的“侄儿”,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时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几乎是骇然地望着时钰,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叔父?

这个称呼背后所代表的血缘羁绊,比“师徒”更加沉重,更加不容逾越。它像一道无形的天堑,横亘在他与时钰之间,将那份刚刚破土而出的、惊世骇俗的情感,瞬间打入了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时钰看着时影眼中骤然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心中一片冰冷的绝望。他知道了,他终于还是将这最不堪的真相,亲手撕开给了他看。他等待着时影的退缩、厌恶,甚至是彻底的崩溃。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并未发生。

时影只是怔怔地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痛楚与了然的悲悯。他看到了时钰眼中的绝望,看到了那份爱恋在伦常枷锁下挣扎得如何鲜血淋漓。

原来,不仅仅是师徒之悖,更有血脉之逆。

这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冰刃,刺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可奇怪的是,极致的痛苦之后,心底反而生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原来,他们早已置身于无间地狱的最底层,再无更堕落的余地。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颤,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轻轻触上了时钰紧蹙的眉心,仿佛想要抚平那深刻的褶皱。

“所以……”时影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这便是您一直以来……如此痛苦,如此挣扎的原因吗?”

不是质问,不是斥责,而是带着疼惜的理解。

时钰浑身剧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预想了时影所有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那轻轻触碰他眉心的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却仿佛拥有融化冰雪的力量。

他猛地抓住时影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声音破碎不堪:“你……不觉得恶心吗?不觉得……我罪该万死吗?”

时影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却奇异地没有挣扎。他望着时钰,眼中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若论罪……知晓了这一切,却依旧无法心生厌恶的我……又该如何自处?”他轻声反问,像是在问时钰,更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

这句话,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回应,一种在深渊边缘,小心翼翼的、绝望的共鸣。

时钰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与更深沉的罪孽感交织着席卷而来。他再也无法克制,俯身将时影紧紧拥入怀中,手臂收拢,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

这个拥抱,不再带有之前的掠夺与惩罚,而是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后怕、难以言喻的痛楚,以及一种在绝境中相互依偎的悲凉。

时影没有抗拒。他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带着檀香与苦涩气息的怀抱里。脸颊贴着时钰微凉的颈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急促的跳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彼此身体的温度,是这冰狱之中唯一的真实。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在寂静的寝殿内,听着窗外愈发凄厉的风雪声,仿佛两只在暴风雪中互相舔舐伤口的困兽,籍由着对方的体温,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时钰才稍稍松开手臂,却依旧将时影圈在怀中,不肯放开。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颊因为方才的拥抱而泛起一丝微红,唇上的伤痕也显得不那么刺目了。

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道伤痕,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怜惜。

“还疼吗?”他再次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时影摇了摇头,长睫微颤,避开了他过于专注的视线。怎么会不疼?只是那疼痛,早已被更汹涌的情绪所覆盖。

“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修炼。”时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时影轻轻“嗯”了一声。他没有问日后该如何相处,没有问这份悖德之恋该何去何从。有些问题,没有答案。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只能沉沦。

从这一天起,九嶷山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刻意的疏远和冰冷的对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与克制。时影依旧称呼时钰为“大司命”,时钰也依旧以师长的姿态指导他的修行。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却又截然不同。

他们的目光会在无人注意时短暂交汇,里面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沉与痛楚。时钰会在指点剑法时,看似不经意地拂过时影的手腕,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长了那么一瞬。时影会在奉茶时,将茶杯轻轻放在时钰手边,指尖避开接触,眼神却会在他批阅玉简时,悄然流连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他们像在走钢丝,在万丈深渊之上,维持着危险的平衡。每一个细微的触碰,每一个眼神的交汇,都带着触电般的战栗与负罪的快感。

时钰不再提及复仇与帝位,仿佛那些曾经的执念,在眼前这份更加真实、更加灼人的情感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他更多的时间是用来陪伴时影修行,调养他因为之前损耗而略显虚弱的身体。他会亲自挑选最温和的灵药,会在他夜晚打坐时,默默在一旁护法,用自身精纯的灵力为他梳理经脉。

时影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沉默下汹涌的暗流。他知道这是错的,是万劫不复。可每当看到时钰眼中那因为他的一个回应而骤然亮起的光芒,感受到那看似冰冷实则无比珍重的守护,他所有试图筑起的防线便会土崩瓦解。

他贪恋这份温暖,这份独一无二的、带着罪恶感的归属。

这一日,时影在庭院中练习一套新学的剑法。时钰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看似在品茗,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剑光流转,身姿翩然。时影的剑意,在经历了之前的混乱与挣扎后,似乎沉淀下一种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坚韧的力量。不再是纯粹的清冷孤绝,而是融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的深情。

时钰看得有些痴了。

就在一套剑法即将收势之时,时影脚下似乎被一块松动的石板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趔趄。虽然立刻稳住,但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微微蹙眉,刚要动作,时钰却已如一阵风般来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时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无事,只是不小心……”时影话未说完,时钰已经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别动。”时钰的语气带着命令,动作却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他小心地褪下时影的鞋袜,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果然看到一处微微的红肿。

时影僵立在原地,脚踝被时钰温热干燥的手掌包裹着,那触感清晰得让他头皮发麻。他想抽回脚,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低头,只能看到时钰乌黑的发顶,以及那专注地检查他伤处的侧脸。

时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些许碧绿色的药膏,用指腹蘸了,极其轻柔地涂抹在红肿处。药膏带着清凉的气息,但时钰指尖的温度却透过皮肤,一路灼烧到时影的心底。

他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神圣的仪式。指尖在那纤细的踝骨周围缓缓打着圈,按摩着,将药力化开。

时影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他紧紧咬着下唇,才能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呻吟。这种亲昵的、带着明显占有欲的触碰,比之前那个激烈的吻,更让他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还疼吗?”时钰抬起头,望向时影,目光深邃如潭。

时影对上他的视线,在那片深潭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关切、怜爱,以及那深埋其下的、汹涌的**。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目光,声音细若蚊蝇:“……不疼了。”

时钰却没有立刻放开手,他的指尖依旧停留在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在留恋那美妙的触感。良久,他才缓缓为时影穿好鞋袜,站起身。

“今日便到此为止,回去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是。”时影低低应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时影匆忙离去的背影,时钰缓缓收拢了方才为他上药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如玉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萦绕着少年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沉沦便沉沦吧。

既然无法挣脱,那便一起在这无间地狱中,拥抱着坠落。

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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